尾聲 許我溫柔的愛你179
靜滯了十多分鐘後,樑非凡做出了一個決定:帶上這個龍形生肖玉墜,去醫院找藍泰。
在去醫院的路上,樑非凡英俊的面容繃得有些緊,眉宇蹙得有些深:整個人似乎陷入了一個無法自拔自救的痛苦深淵中,究竟是不清不楚的沉淪度日?還是快刀斬亂麻的越出囚籠重生?!
樑非凡從操作檯的收納盒裡抽。出一支菸,急促的點火抽吸,辛辣的煙氣在口腔及肺部一個回還之後,他笑了,輕輕搖了搖頭……或許是在匪夷所思自己怎麼會有如此拖泥帶水的行爲舉止?!難道說,真的印證了那句話: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低頭掃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用黑線纏繞着的那個龍形生肖玉墜,樑非凡哼哼自言自語道:也只有你個白癡,會把這東西當成個寶……
白癡,自然指的是藍泰。樑非凡相信了藍泰的那句話:即便他樑二爺送他一根草,他都會永遠珍愛着。
片刻,樑非凡剛剛還陷入在柔和回憶中的溫潤面容,一下子沉寂了下來,這一刻,他似乎纔想到了:那些,即將,或是已經成爲了過去……因爲藍泰失意了!
換句話說:自己跟他的那些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即將,或許是永遠的被翻篇過去!
來速飆車到醫院後,樑非凡並沒有進去藍泰的康復理療室,而是徑直去了監控室。
這間監控室,是專門騰出來用作監護藍泰的。地方並不大,裡面響動着幾臺儀器。而其中之一的監視器上,正顯示着藍泰休憩時的情景。從藍泰甦醒過來,一直沒能自主的休憩好。不通過藥物的輔助,他就會在受創的腦部中樞神經的逼迫下,從某種窒息狀態中醒來,然後就很長時間都難以再次入睡……
然,此時此刻,屏幕上的藍泰,卻睡得安然。從醫生那裡得知:剛剛,也就是三分鐘之前,藍泰被注入了兩針鎮定劑。而兩針鎮定劑的量,只能維持他三四個小時的深度睡眠。不知怎的,樑非凡心間再次莫名的涌上一種壓抑感……匆匆忙忙的掃了一眼監控器上的藍泰一眼,便疾步走出了監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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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非凡的到來,讓幾個守候在外間的兄弟們微微一怔。因爲自從藍泰出事被送來醫院之後,大家都鮮見到他的身影。潛移默化中,兄弟們自然而然的便會把樑非凡跟一些不好的字眼聯繫在一起。比如說:忘恩負義;再比如說:自私自利,等等!
樑非凡掃了一眼大家的異樣眼神,見他們之中本能的上前兩個來攔截他,退後兩個守在裡間的房門口,樑非凡裡心的不是滋味那是顯而易見的。
“去跟左傑說,我來了!”樑非凡沒有爲難大家,而是故作放鬆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守在理療室房門口的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後,其中一人便轉身在門邊的按鍵上連續按動了兩下。
幾秒鐘後,左傑便從裡間的理療室走了出來。看到沙發上坐着的樑非凡後,目光稍稍的一滯,隨後又是一亮,最後又黯然了下去。之所以有這麼多的反應,或許左傑想表達的東西太多。
“我要進去一下,三分鐘後就出來。不會影響到他休息。”樑非凡直言道。
凝視了樑非凡片刻之後,左傑微微點了點頭。樑非凡深夜到止,自然是抱有非見到藍泰不可的架勢。還有就是,快一個月了,左傑真的是有些乏了,力不從心,但卻堅定不移。他也希望藍泰能夠健康起來,還有很多的事,等着他領着兄弟們一起闖!
樑非凡沒有讓左傑跟着,而是獨自一人進去了裡面。鑑於醫生剛剛給藍泰注入了鎮定劑,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再則,樑非凡說他只要三分鐘,應該是安全的。
樑非凡進去裡間的理療室時,藍泰正安然的睡在牀上,剛毅的俊臉上有着少有的柔和狀。要是不跟那些鎮定劑聯繫在一起,這種安然,將會是何等的溫馨養眼……
悄然着步伐走近一些,樑非凡立在牀邊,靜靜的打量着被鎮定劑催化了的藍泰。這一刻,沒有感慨萬千,樑非凡就只想這麼默默無聲的看着藍泰……什麼都不用去想!
靜滯了片刻,樑非凡緩緩的呼出一口濁氣,擡起自己的右手,掃了一眼纏繞在手腕上的那個龍形生肖玉墜,又是片刻的一動不動後,他才從手腕上將黑線理順拿下,隨後俯身過去,將這個龍形生肖玉墜纏繞在了藍泰的右手手腕上……
做這個動作時,樑非凡腦海裡如倒帶一般,不得不去回憶在那片冰冷刺骨的海里:藍泰從脖子上扯下這個龍形生肖玉墜,然後纏繞在他的手腕上,十指相扣……
樑非凡的動作頓住了,他有些做不下去,只感覺到某種液體要從眼眶裡呼之欲出!所以,他頓下了動作,努力的調整好呼吸;平靜一些後,纔再次將那個玉墜在藍泰的手腕上纏繞好。
並沒有多看藍泰一眼,樑非凡便轉身離開了理療室。步伐有些拖粘,又似乎重如千斤。在門口處深深的提上一口氣後,樑非凡才伸出手去將門給打了開來。
左傑一直侯在門外,見到面容微顯蒼白的樑非凡後,沒有詢問什麼,兩人只是禮節性的微微頷首一下。在樑非凡走出理療室後,左傑便立刻緊步進去了裡面。
走出理療室的樑非凡,並沒有着急離開醫院,而是直接去了隔壁的醫生監控室。剛剛進去理療室之前,醫生告知過樑非凡:兩針鎮定劑,只能維持藍泰深入眠三四個小時。
很顯然,樑非凡進入監控室,是想等待藍泰從深睡着醒來。更準確的說:他是想等藍泰醒來之後,當看到他自己手腕上的龍形生肖玉墜時,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樑非凡的這種做法,總體上來講,有些讓人匪夷所思。又或許連他自己都很困惑: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是想喚醒藍泰對自己的某種記憶嗎?!還是在測試藍泰只是假裝失意不認識自己?!其實從藍泰甦醒過來第一次見到自己時……那種毫無眷戀之意的攻擊,着實讓樑非凡心底涼成了一片!!!
樑非凡當然也明白:自己有着深愛的妻子,懂事的兒子,他是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妻兒跟藍泰在一起的。也就是說,他明確自己跟藍泰之間是永遠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但是,在某種異樣的因素作祟下:他不甘心藍泰就這麼忘了自己!而且還忘得那麼的徹底!
或許現在,在藍泰的心目中,樑非凡的地位,都還沒有左傑高。甚至於沒有在那裡看守着藍泰的任何一個兄弟們有地位。這樣的失落,樑非凡有些不甘心!或許,這些都歸結於藍泰之前對他的百般順從,像個爺一樣的伺候着他……
今晚,藍泰的深度睡眠,要比醫生們估計的要好上許多。在原先估計的三四個小時的基礎上,藍泰又多睡兩個小時。也就是說,在六個小時之後,藍泰才溫和的從睡夢中醒來。
半個小時前,在醫生的提示下,左傑從理療室裡走了出來,便於讓醫生能夠更準確的測試到藍泰醒來後各種自然狀的反應。其實,這也是樑非凡要求的。他緊緊的凝視着監視器,目不轉睛着。
或許正如一首歌裡唱的那樣:痛太美,儘管再卑微,也想嘗粉身碎骨的滋味……藍泰嚐到了!
醒來後的藍泰,銳利而鋒芒,如一頭困境中的野獸一般,用機警的目光巡視着房間裡的一切。在確定沒有任何危險的生物之後,藍泰似乎才安靜了一些。這樣的超負荷緊張狀態,就不奇怪他得藉助於鎮定劑才能入睡了。
纔剛一頓,藍泰眸光瞬間又凌厲了起來,下一秒,他擡起了自己的右手,很顯然,他感覺來自自己右手手腕處的某種束縛感。
他看到了那個龍形的生肖玉墜,第一反應就是:先把那些纏繞在自己手腕上,讓他極不舒服的黑線扯了下來,然後才盯着玉墜……
接下來,藍泰的反應,讓樑非凡苦澀的緩緩合上了眼眸,這是他意料之中的結果,又似乎在他的意外之外!他真的沒想到:藍泰真的徹徹底把他給忘了!
藍泰先是舉着玉墜湊上燈光仔細的端詳,像想在裡面找出某種有害物質似的,隨後又在鼻間輕嗅分辨着。在確定這只是普通的玉墜,並不是什麼新型攻擊性儀器時,藍泰竟然隨手丟進了垃圾桶裡。那動作,利落而決然,絲毫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其它附加動作……
換句話說,他壓根兒就不記得這個玉墜的由來了!!!
狗東西!!!樑非凡嘶咬着聲音低沉的咒罵一句。隨後凌亂而煩躁的搓。揉着自己的短髮,抹了幾下俊臉,撫去了某種失落的悽然之後,樑非凡冷生生的笑了……
這樣的結局,對自己,對藍泰,對妻子童安暖,都好!不是麼?!藍泰不再痛苦,而自己也不再糾結,妻子童安暖也能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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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非凡回到樑家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左右。吻了吻睡得正酣然的妻子之後,樑非凡便擁着妻子柔若無骨的身體卻無法入眠,腦海裡縈繞的,一直是藍泰毫不眷戀的將玉墜丟入垃圾桶裡的情景。或許這一句,他是真的忘了他……
渾渾噩噩的,樑非凡因爲低熱和感冒,寸步不離樑家睡睡吃吃了整整三天三夜。
三天之後,樑非凡泡了個熱水澡,徹徹底底的把自己打理一通:洗去了禁忌凌亂的過去,神采奕奕的出現在了妻兒的面前。
“爹地今天好帥好帥哦……”一襲寶藍色休閒服的爹地樑非凡,着實讓兒子樑洛洛眼前一亮。
“那是當然!”樑非凡揚了揚英挺的眉宇,“是不是被爹地的帥氣給驚豔了?!”一把託抱起越發見沉的兒子,樑非凡有些顯擺式的自誇着。
“洛洛也很帥啊!”或許,有有其父必有其子,小傢伙也跟着起鬨着。
“行了,你們父子倆就少臭美了……”見到煥然一新的丈夫樑非凡,童安暖也是滿心的歡喜。
將兒子放穩在地板上後,樑非凡上前一步,一把攬過妻子的腰際,單膝跪地,在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上吻上又吻,“乖兒子,跟爹地親親……”
“是女兒!都跟你說過幾百遍了,是女兒!”童安暖撒嬌式的斥責着。
“行行行,乖女兒,不怕,有爹地在呢。不過,你得慢慢適應你媽咪的河東獅吼……”樑非凡親暱着。
一切,似乎平衡了,也和諧了。樑非凡跟妻子童安暖不再回避談論藍泰的話題。藍泰的失意,也慢慢的被大家所接受。
又半個月後,戈倉打來電話,說師傅藍泰可以出院了。樑非凡理所當然的攜妻帶子,來醫院接藍泰出院……
然,樑非凡卻驚愕的發現:朋友,亦或是敵人,只是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