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從她用五分力甩陸婉清得到他默認的時候,她以爲瑾年是不在乎的,所以第二巴掌她用了十層的力道。
門口,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他已經聯繫好醫院,讓司機將車停在了門口,在鬱總抱着陸小姐出門的第一時間打開車門,快速的上車,朝着醫院趕過去。
男人將女人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裡,脣顫抖的貼在女人的冰涼的額頭上“婉清,不怕……我們去醫院。”
第一次,鬱瑾年體會到了驚慌失措的感覺,抱着女人的雙臂都在顫抖,休閒裝的身上被女人沾染了不少的血跡,連帶着他胳膊上滲出的,融合在一起,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的。
“年哥哥,放了我吧。”才21歲的年齡,一段話說出卻滄桑的令人心酸的厲害,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眼眸已經疲憊的閉了好幾下,還硬撐着睜開。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王特助,聽到女人這麼說着,眼睛莫名的一酸,眼裡差點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聽到這個稱呼,鬱瑾年渾身一僵,墨色的眸裡帶着不可置信盯着懷裡的女人,男人嗓音透着一絲的緊張:“陸婉婉,你記得我了?”
“嗯。”
從她滾下樓底的那一刻,過去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擁擠而來,原來有一半的原因是她忘了,還有一半是因爲那段過去實在太珍貴,一直在她心底珍藏着。
因爲受傷所以小心翼翼,因爲太過珍貴,所以埋藏在了心底。
“我希望你還是那個拿着白手絹替我擦臉的年哥哥,還是那個逗我說會嫁不出去的男孩,好希望我也還是那個穿着公主裙追着你滿屁股跑的小女孩……”
她終於知道爲什麼自己那麼喜歡公主裙,明明是活潑好動的性子,卻一再的裝淑女,走着不屬於自己的風格。
因爲年哥哥說過,溫婉乖順的女孩,纔會讓男孩喜歡。
所以她一直在朝着那個目標努力,她做到了
,她成了海港城的第一名媛,嫁給了讓她第一眼有好感的男人。
兩年的婚姻,六百多了白天黑夜,愛情也許就是一點點的耗幹。
“陸婉婉,我是,我一直都是你的年哥哥。”男人手捧着女人的臉,帶着憐惜薄脣一點點的吻在女人越漸冰涼的臉上,心裡荒蕪的厲害。
他傷了自己最愛的女孩。
“陸婉婉,住在我心底的女人一直是你,我愛你。”從未說過這三個字的男人,用最動聽的嗓音在女人耳邊敘述着,帶着前所未有的虔誠,深邃的眼眸裡充滿着對她的寵溺。
陸婉清費力的擡起自己沾了血的手,撫在男人乾淨冷峻的側臉上,聲音模糊的厲害,很難纔將聲音發出:“可是……我不愛你了,怎麼辦?”
“年哥哥……他走了,沒有再回來。”
埋藏在她心底的那個用白手絹的少年,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離開,她等了很久,直到高燒讓她忘記了一切,心裡空了一塊,卻依舊在等着他。
回來的這個男人,不是他。
他不是他。
女人的話莫名的讓他心底空的厲害,他聽懂她話中的意思了,他的確不再是過去那個穿着白襯衫,因爲流口水的女孩每天帶着白手絹,對她揚起最純真笑容的男孩。
她的年哥哥在十五年前那場大火裡就死掉了。
“別離開我,好不好?”第一次男人用低姿態祈求着懷裡的女人,整條胳膊因爲用力,已經染得通紅,一點都不亞於女人身上的血跡。
男人卻不在乎的將眼眸撇了下窗外,速度很快又落在懷裡女人的身上,他們離醫院已經很接近了。
他熟練的抽着紙巾輕柔的擦着女人臉上的汗珠,一如十五年前那樣的溫柔、體貼。
聽男人這麼說,女人微弱的搖了下頭,嘴角瀰漫着蒼白的笑意:“這一年來我過的好辛苦,似乎一直在水深火熱裡煎熬着,我在等我爸爸,等他醒了跟我一起去國
外生活,我想帶他走遍國外的山水高原,可是……等不到了、等不到了。”
最後幾句在女人嘴裡呢喃着,鬱瑾年才意識到陸盛博在她心裡的重要性,他相當於毀了她一直堅持下去的勇氣,硬生生將她的精神支柱從她身體裡剝離了。
是他毀了她的一切。
所以……她恨他。
恨他的殘忍、不折手段、冷眼的漠視。
女人在懷裡緩緩的昏過去,那一刻她臉上帶着解脫的笑容,笑的美麗驚豔的同時卻驚了他的心。
男人手中的紙巾掉落,心沉落到了谷底。
王特助轉眸看到這一幕,心裡狠狠的震撼着,催促着司機快點朝着醫院駛去。
這樣失魂落魄的鬱總,他第一次見,這樣脆弱的陸小姐,他也是第一次見,卻心疼不已。
……
過去了一天,這段時間一直讓所有擔心陸婉清的人處在一股煎熬裡。
沈陌陌接到消息直接從海港城趕過來,馬不停歇,下了機場直奔醫院,她原本以爲不會有多嚴重。
誰知道陸叔叔居然死了,看到在病房裡昏迷的女人,一拳頭一拳頭的落在站在走廊裡的男人身上。
憤怒的聲音裡帶着滿滿的心疼,眼淚直接從她臉上滑落,心疼的厲害“鬱瑾年你就不是個人,從她遇見你,日子就沒有好過過……”
“你除了讓她難堪、心疼、落淚,你還做了些什麼,讓陸家倒臺、陸伯伯住院、逼她去紅櫃跳舞、陪酒……”
當這一切的一切被一道聲音數落出來的時候,他才恍惚間知道,原本他做了這麼多荒唐的事情。
“陌陌,你冷靜點,大哥不想這樣。”顧江北上前將沈陌陌拉進自己的懷裡,知道她現在是除了大哥最難受的一個。
看到過去那樣明媚、高貴的一個女人,如今冰冷的躺在白色的病牀上,房間裡只有醫療機械的聲音。
他們心裡也不好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