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媚見到靳絕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坐在他身邊,渾身僵硬不自在。
她一直側着頭看着窗外,蜷縮起來的右手,總覺得上面黏黏糊糊的,明明什麼都沒有。
靳絕好像很忙,上車後就一直在講電話,他說的內容很少,字數都不超過十個字,柳清媚根本聽不懂他在跟對方的人說什麼,尤其是他講的還是德語。
到了家,下了車,柳清媚就先一步下了車,也沒等靳絕,自己就往裡面走,即便是聽見了身後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她也沒回頭看一眼。
剛剛換好衣服,門就被推開,她驚了一驚,卻見靳絕邁着長腿走了過來。
她往後退了兩步,眼神遊移:“你怎麼進來不敲門?”
他確實是沒有敲門的,這樣大搖大擺的進她一個女孩子的房間,一點兒都不像他以前的風格。
靳絕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偏休閒風的長衣長褲,他的雙手負在身後,脣角帶着一點兒笑意,整張面容顯得清俊而又溫和:“你躲着我做什麼?”
柳清媚的臉頰微微泛紅:“我哪有躲你,就是上來換衣服而已。”
她穿一件白色的毛衣,米黃色的長裙,腳上是柔軟的拖鞋,長髮披散在腦後,隨意而又慵懶,微微泛紅的嬌媚的臉透着幾分小女人的嫵媚。
靳絕往前跨了兩步,彎腰,薄脣準確的貼上了她的脣。
只是單純的嘴脣相貼,柳清媚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連連往後退,直接裝在了櫃子上。
她捂着嘴,羞惱的瞪着靳絕:“你做什麼?”
她這樣的舉動,就好像是嫌棄他一樣,靳絕的眉骨跳了一跳,臉上的那點兒笑意已經消失不見。
他深深的看着她,轉身就走。
柳清媚眨了眨眼睛,沒太弄明白他這是個什麼意思。
生氣了?
她不給他親,他還生氣?
她剛纔是被嚇到了好不好,誰讓他突然來這麼一下!
再說了,他們還什麼關係都不是,他就這麼隨隨便便的親她,昨天晚上還讓她幫忙做那種事情,想想都讓人覺得羞恥……
下樓後,柳清媚直接去了餐廳。
靳絕筆直的坐在那裡,餐桌上擺了五六道菜,一半清淡的,一半微辣的。
柳清媚拿着筷子看着靳絕,他微垂着眼眸,在靜靜的吃東西。
她給他夾了菜,他頓了一下,隨後神色如常的吃東西。
“一個大男人也這麼愛生氣的嗎?”柳清媚低着頭,拿筷子戳着碗裡的飯,小聲的嘟囔着。
餐廳裡安安靜靜的,兩個人又是相對而坐,她的聲音不大,但是靳絕還是聽得清楚。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柳清媚暗暗哼了一聲,生氣就生氣,她纔不管他生不生氣,她還生氣呢!
吃完飯,柳清媚就回了房間,洗完澡,趴在桌前畫設計稿。
房間裡的燈都關着,就開着桌上的小檯燈,橘色的光線灑在桌上,靜謐柔和得令人覺得時光慵懶。
“你這是畫的什麼?”低沉慵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嚇得差點兒跳起來,卻被人按着肩膀。
“沒什麼!”她有些心虛的用雙手往上一擋,將整個畫本檔上,又覺得不夠,腦袋埋在手臂上,眼珠子亂轉。
“沒什麼,你遮遮掩掩的怕我看見?”靳絕其實已經看見了,以爲她這是在工作,沒想到倒是在發呆走神。
柳清媚動了動,臉朝下,可露在外面的耳朵卻是紅了大半,悶悶的道:“真沒什麼,你怎麼隨隨便便就進我的房間,很晚了!”
無聲無息的就進了她的房間,突然開口說話,簡直要嚇死人!
靳絕上半身籠罩着她,在她發紅的耳朵上親了一下:“才九點,你跟我說很晚?”
被燙了一下,她一躲,半邊白淨的臉就露出來,他怎麼動不動就做這種輕佻的行爲!
靳絕盯着她白皙的臉,她的皮膚很好,細膩得看不見毛孔,她的睫毛長而捲翹,像蝶翼忽閃着,在柔和的燈光下格外的恬靜漂亮。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柳清媚縮着脖子,聲音有輕微的顫抖。
他的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將她困在他的身前,她根本躲不了,只能任由着他灼熱曖昧的氣息都灑在她的臉上。
炙熱的雙眸注視着她,她的臉一點一點的紅了起來,他眉目溫和而又專注的看着她,脣離她不過半指的距離:“有事。”
微沉的嗓音,令人心悸。
她想起昨天晚上他說有事兩個字,之後就變成了她有事。
不由自主的要多想,臉頰隨之越來越燙。
“什麼事?”她顫着聲音問。
“晚上一起睡,”靳絕的脣落在她的耳朵上,低低沉沉的嗓音敲擊着她的耳膜。
“什麼?”柳清媚大驚。
“一個人睡不着,所以一起睡,”靳絕又重複了一次,與剛纔說的話更清楚一些。
柳清媚睜大了眼睛,看見他深邃的眸子裡漾起層層疊疊的笑意。
“我可以拒絕嗎?”柳清媚見他起身,坐直了身體,咬着脣看着他。
“不可以!”靳絕扣着她的下頷,手指輕輕摩挲着,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竟是透着幾分啞,“別咬着嘴脣看着我,會讓我想要欺負你。”
柳清媚不滿的看着他,他現在就是在欺負人。
靳絕在她脣上親了一下,隨手拿過桌子上放着的畫本,笑着讚許:“畫的不錯,很像我。”
柳清媚有點兒發怒:“是就是,得意個什麼勁!”
靳絕意味深長的笑着:“嗯。”
柳清媚不悅的將畫本搶過來:“要睡你自己去睡,現在還早,我要工作,暫時不睡覺。”
靳絕拉長了語調:“哦!”
柳清媚煩死他了,這個人分明就是在戲弄她!
靳絕沒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柳清媚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他往牀邊走過去,這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來。
她轉過身,咬着手指,她能不能通宵工作不睡覺!
突然一驚,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再看自己的手,額,不該咬右手的。
她趴在桌子上,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這是調戲不成反被調戲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