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昨日重現

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徐子翌可能是怕沉默下的尷尬,就順手一摁,一首上世紀歐美最經典的英文歌曲Yesterdayoncemore緩緩的響起,“WhenIwasyoung,I'dlistentotheradio,Waitingformyfavoritesongs,WhentheyplayedI'dsingalong,Itmademesmile,Thoseweresuchhappytimes,Andnotsolongago,HowIwonderedwherethey'dgone…………”

聽寒低着頭,微閉着雙眼,許多往事都涌向了腦海……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蹲在門前,眼睛不時地向遠處張望,臉上掛着幾顆晶瑩的淚珠,眼眸裡寫滿了期盼。

巷子的另一個方向,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領着一個小男孩徐徐走來,她的另一隻手裡還拖着一個大號的行李箱,小男孩的年齡大約有十來歲的樣子,只見他很努力的跟上媽媽的步伐,背後的雙肩揹包不由得隨着他的節奏左右晃動。

“子翌,累了吧?”那個女人心疼的問。

“媽媽,我不累!”小男孩仰着頭衝媽媽甜甜的笑了笑。

“子翌真乖!我們馬上就到了!你看,新家就在前面了!”小男孩的媽媽說着朝前面微微揚了揚頭。

小男孩很乖巧的點了點頭,“嗯!”

小聽寒聽到動靜扭頭朝另一邊看去,當她看到小男孩和他媽媽甜蜜幸福的樣子時,那種和美的畫面,刺痛了她的雙眼!

子翌也看到了蹲在門口的那個小女孩,她正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着他,是嫉妒?羨慕?還是其他?他讀不懂,只是她臉上的淚痕還清晰可見,看見他在打量她時,卻又迅速的把頭低下了。

那是她和子翌哥哥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因爲媽媽剛剛離開她不久,她還沒有從傷痛裡走出來,當看到一個同齡的孩子有媽媽呵護疼愛時,總會讓她那幼小的心更加疼痛,多以她當時對子翌哥哥完全就是一種羨慕嫉妒恨!

第二天,在學校裡她又碰到了他,當時她正在辦公室裡被老師訓斥,而他媽媽正帶領他來學校辦理入學手續。

“莫聽寒!你們可以和同學打架呢?”老師很生氣,

莫聽寒一臉的倔強,不肯開口說話,只是眼睛依舊惡狠狠

盯着剛纔被她打得流鼻血的男同學!那個男同學一邊用手捂着鼻子,一邊還用眼睛得意看着莫聽寒。

“莫聽寒!老師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老師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趕快跟同學道歉!”

莫聽寒眼睛裡似是噙了淚花,但依舊是一臉的倔強,大聲的說“我不!”

“你——!”老師生氣了,這個學生真是頭痛,平時就不合羣,脾氣還倔的要命!“你再不道歉就叫你家長來了!”

莫聽寒依舊是不肯低頭。

“沒媽的孩子就是沒有教養!”旁邊的男生小聲嘟囔着。

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傳進了莫聽寒的耳朵裡,她拼勁全身力氣把那個男生狠狠的推在了地上!

旁邊的老師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兩個同學又要打在一起。

辦完入學手續的子翌正好從這個辦公室的門前路過,看到有同學打架趕快上前,和老師一起把他們分開了。

被拉開的莫聽寒一擡頭看到的正是子翌,就是昨天和媽媽一起有說有笑的那個男孩!子翌顯然也認出了聽寒!

“爲什麼要和同學打架?”子翌看着滿臉怒氣的聽寒問。

“不要你管!”她狠狠的推開了子翌,跑出了辦公室!跑出了學校!

一直跑,不停地跑,眼前是一個小山坡,她順着山坡慢慢地走着,荒野里長滿了各種各樣的野花野草,最讓人難以忽視的還是那一片淡紫色的一年蓬!……終於不想再走下去了,就隨意的坐在石頭上,看着前方的那片淡紫色發呆,不知不覺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越滾越多……

“給你,擦一擦眼淚!”一小手伸了過來,手心裡放着一塊疊的方方正正的淡紫色手帕。

“不要!我沒哭!”聽寒把他的手帕打掉在地。

子翌沒有說什麼只是拾起地上的手帕,拍了拍上面的草屑,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哭就是哭了沒什麼不好不承認的!”

“哭並不代表軟弱!它不過代表了人的一種心情,其實是和笑一樣的!”子翌看着聽寒很認真的說。

聽寒依舊不說話!

“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你有疼愛你的媽媽!你能享受媽媽的溫暖!當然不會知道一個沒媽的小孩內心的傷痛!”聽寒的聲音冷冷的。

子翌聽了他的話一愣,幽幽的開口,“其實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你

是沒媽的小孩!我是沒有爸爸的小孩!”

聽寒聽了吃驚的看着他,彷彿不敢相信!

“你爸爸也死了嗎?”半晌聽寒問出那麼一句。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對!”他回憶着說,“我只是隱約記得在他五歲時,半夜裡醒來,聽見媽媽和爸爸在客廳裡大吵,然後爸爸摔門而去,媽媽歇斯底里的喊着,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第二天媽媽就收拾東西要帶我離開家,我問媽媽,我們要去哪?

媽媽只是很堅決的說要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回來!

我突然記起夜裡的爭吵聲,就問媽媽爸爸呢?

媽媽只是眼圈發紅的讓我以後只要媽媽不要爸爸了。

年幼的我害怕,就哭着說要媽媽,也要爸爸!

可是媽媽突然哭着說爸爸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從來沒有見媽媽那麼傷心的哭過,所以就不敢再問了,只好乖乖地跟着媽媽走了。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當我剛要熟悉那裡的時候,媽媽又帶着我去了另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裡是我換的第三個地方!”

或許因爲有了他的坦誠相待,亦或是他們相似的遭遇,竟讓一向孤僻的聽寒沒再排斥他!

“我叫蘇子翌!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子翌哥哥!”

“莫聽寒!”

那年他十歲,她八歲!兩個人的友誼就在那一刻建立了起來!

荒野裡的一年蓬似是爲他們見證了這一刻,那簇滿枝頭的淡紫色小花,便是對他們最真摯的祝賀!

就在太陽將要落山的那一刻,焦急的蘇曼和莫仲終於看到了子翌揹着聽寒的身影,聽寒趴在子翌的背上已經睡着了!

徐子翌看着一旁的莫聽寒,她的眼睛裡有幾滴淚滑出!

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是這首歌勾起了她的什麼回憶嗎?隨手抽出一張抽紙,“給你,擦一擦眼淚!”

“我沒哭!”聽寒說。

“哭就是哭了沒什麼不好不承認的!哭並不代表軟弱!不過代表了人的一種心情,和笑是一樣的!”子翌看着聽寒聳了聳肩,笑着說。

聽寒猛地睜大了雙眼,“你……——”

“還是趕快擦一下吧!”子翌把紙巾塞到聽寒的手裡,又繼續認真的開車。

車上的歌曲又換了一首歡快旋律的,是聽寒沒有聽過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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