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奇聞言,連忙扭頭向廣場入口處望去,只見十皇子樑勉和駙馬展大昭已從入口處下了馬,把繮繩交給了親隨,步行進入了廣場,並肩向宋奇這個方向邁步行來。幾個親隨在後面拉着兩匹馬,擡着兩杆槍,緊緊跟隨。
宋奇趕緊笑着迎上去,還在十步遠處,就向樑勉拱手施禮道:“見過十殿下。”
樑勉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悅,勉強伸手虛扶了一下,語氣平淡地說道:“一家人之間,何必如此多禮!”
“展兄早!”宋奇又笑着給展大昭見禮,展大昭大步走過來,一把拉住制止了。
“宋兄來得好早啊!”展大昭爽朗地一笑,然後煞有介事地說,“宋兄,這幾天就看你的了!”
“展兄,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就看我的呢?咱們大家一起參加大會,應該互相看了!”宋奇皺了皺眉頭,困惑地說道。
展大昭意味深長地笑道:“說是這樣說,這幾天你肯定是大家最關注的人,因爲蒙太尉這兩天對外宣稱,說你已經在朝堂上承諾過要在本次演武大會上拿到第一名。”
“什麼?蒙仁竟然對外宣揚說我承諾過要拿第一名?這根本是胡扯!”宋奇差點跳了起來。在金殿上他是同意了蒙仁的提議,但是他並沒有說過一定要拿第一名。蒙仁這麼一宣佈,不等於把宋奇置於火上烤嗎?
樑勉臉色陰沉地說:“宋姐夫,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話。”
“我沒忘!”宋奇攤攤手說,一臉無辜地說。他心裡說,怪不得樑勉看到自己不高興,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
樑勉沒再說話,不過臉色緩和了一點,站在那裡遊目四顧,似乎在尋找什麼,忽然他的臉色微微一變。
宋奇順着樑勉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神采飛揚,趾高氣揚地走入廣場,他身後跟着一大羣人,人數不下於三十個,按照每個參賽者可以攜帶四名隨從的話,他那羣人中光參賽的不少於七人,可謂聲勢赫赫。
那個年輕人看到樑勉以及他單薄的勢力後,目中露出不屑。
這時南御苑的大門打開了,等候在廣場上的人們像潮水一樣向射御場涌了進去。
“進去吧。”樑勉向宋奇展大昭歪了歪頭,然後提步向射御場的大門大步走去,宋奇與展大昭互相對視一眼,趕緊跟上。毛勇等人牽着馬擡着兵器在後面跟隨。
南御苑是如此廣大,演武大會當然不可能使用全苑。在南御苑西北角,有一處佔地一百公頃左右的場地,叫做射御場,這就是本次演武大會的主場地。
此時,射御場四周全用錦幔圍障,絢麗奪目。射御場北面有一座由漢白玉建造的高達二三十丈的高臺,聳入雲霄,臺上旗幡招展,前面上方兩根杆子扯起了一條紅幅,上書九個大字:大梁國皇家演武大會。
高臺鋪着猩紅的地毯,正中擺設着一張龍椅,不用說,那是給皇上預留的位置。
射御場左右兩邊,從南到北各扎着三排總共三千頂花花綠綠的傘形錦蓬,那是給每個皇親子弟及時隨從等候歇息喝茶吃飯之所。每頂錦蓬旁邊都立着幹旗幟,上面書寫着某皇子某王爺某駙馬某郡馬的名號。
皇子郡王的錦蓬在射御場的東面,駙馬郡馬的錦蓬在西面。
射御場的入口開在東邊偏南的位置,衆人進入射御場之後,在相關禁兵的引導下,身穿大紫色衣服的皇子親王以及身穿淡紫色衣服的郡王及王孫走上了通往東面錦蓬區域的通道,身穿硃紅色衣服的駙馬和淺綠色衣服的郡馬則走向了一條橫向穿過射御場的長達一里的通道,走向了西邊區域,在西邊的通道上尋找着屬於自己的錦蓬,陸續歸位落座,靜候大會的開始。
進入射御場之後,樑勉只是回頭向宋奇和展大昭揮了揮手,然後走向東邊的通道。
宋奇不知道爲什麼樑勉會突然變得很冷淡,不過他並沒有多想。反正他已經解釋過,他沒有要說過拿第一名,也說過沒有忘記對樑勉的承諾。
他與展大昭並肩踏上中間的通道,向前尋找自己的錦蓬。
宋奇一邊尋找自己的錦蓬,一邊左顧右瞧,視線從一頂頂錦蓬旁邊的旗幟上掃過,就他目光所及的,就有駙馬的錦蓬二十幾頂,郡馬的不計其數。
“宋兄,這是你的位置。”展大昭擡手指着右邊,向宋奇說道。宋奇停下腳步,順着展大昭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左前方第一排有一頂花格子的錦蓬,錦蓬旁邊豎着一根旗杆,旗杆上藍色的旗幟飄揚,上面寫着:十九駙馬宋奇。
宋奇這才知道,自己在駙馬羣中排名第十九,也不算小了,前面他還看到寫着二十二駙馬,二十七駙馬的錦蓬。
他這頂錦蓬離高臺至少還有三百步,中間至少還隔着二十幾頂錦蓬。看來錦蓬的位置並不完全是按公主大小排位的。
“那你的位置在哪裡?”宋奇向展大昭問道。
“我的應該還在前面。”展大昭向宋奇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去你自己的錦蓬等候吧,有事情咱們再聯繫吧。”
“好的!”宋奇點頭說道,然後與毛勇郝鵬烏彪戰年進入自己的錦蓬落座,把馬匹拴開錦蓬旁邊,把兵器以及一應需用之物在錦蓬裡面擺好。
“咦~,那些人怎麼對我們側目而視,指指點點?”烏彪望着那些從錦蓬前面經過的人,困惑不解地說。
宋奇知道,那些人並不認識自己,只是看到旗幟上自己的名號,才指點側目的。
宋奇心裡明白,那個蒙仁對外宣揚說他要拿第一名,就是想讓他成爲衆矢之的。問題現在他不但成了衆矢之的,連同一個陣營的樑勉都對他產生了隔閡和猜忌。
此時此刻,宋奇心中難以抑制地生起了對蒙仁的恨意,心裡恨恨不休地說,那小子這麼做就是想讓我難堪,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他了。
這時,參會人員基本全部入了場,每個錦蓬都坐滿了人。射御場中一片嗡嗡聲不絕於耳。
忽然從入口處傳來太監悠長的呼聲:“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