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不要再打獅王了……我們投降……我們不打了!要打打死我好了!”
張五被秦葉的狂暴的攻擊場面給打傻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往日兇猛無比的獅王,在秦葉面前如同被小孩抓住在手裡玩弄的寵物玩具一般,到處亂砸亂丟,秦葉擊打在獅王身上的每一拳,都好象擊打張五身上一樣,讓他渾身顫抖,心如刀絞。
看着軟綿綿倒在地上,連動都不能動一下的獅王,他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門心思的想從秦葉手中救下獅王,救這隻自己親手從小狗崽養到如今如獅似虎般的獅王的命,哪怕爲此付出他的生命,他也心甘情願這麼做。
張五全身縮着跪在地上,就象一個爲自己兒女祈命的父母,頭不停的叩在龜裂的地面上,額頭上的頭皮被尖利的小碎石劃破,張五好象毫無知覺地繼續向着秦葉叩着。“咚咚咚”額頭與地面相撞發出的沉悶的叩頭聲,就一把把大錘重重地敲擊在人心上。張五此刻滿臉全是淚痕,額頭上鮮血與泥土混在了一起。
張五整個人都癲狂了,只知道不停的向着秦葉叩着頭,突然,一雙有力的雙手把他從地上扯了站起來,秦葉有力而溫暖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記住,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從來不向敵人下跪!”
張五的求饒聲和沉悶的叩頭聲,把滿心殺機的秦葉從暴烈中拉了回來,他走到不停叩頭的張五面前拉起了他,看着額頭鮮血滿布,滿面淚痕,下巴不停抽搐的張五,心裡不免有一絲愧究。
秦葉有些糾結地看着張五,一個肯爲一隻狗去死的男人,他的心又能壞到哪去?可張五先前的兇惡,也讓秦葉難以釋懷,他不由抓緊張五的手臂,進入到張五的記憶中去。
張五從小到大有些苦難的生活經歷一幕幕在秦葉腦海中流過,這孩子過得還真是蒼白可憐啊,張五生在一個農民家庭,上面有一個大哥,三個姐姐,母親在家裡生他的時候產後血崩,沒等送到醫院就斷氣了,老父親把這事歸結在張五身上,固執地認爲是張五克死了他老孃,一直不待見於他,從小不是打就是罵,再加上張五長得醜,同齡的孩子都不大願意和他一起玩,一出家門,不是被小孩子罵他醜娃,就是躲在一旁用土塊、小石子丟他,就連他親生的大哥姐姐,也跟着他老父親一起欺負打罵他。
打小張五就性格孤僻,行動乖張,受到小朋友欺負,也只敢躲在自己小黑屋裡偷偷哭泣,從來不敢告訴家人,因爲那樣只會換來老父親的一頓毒打。長大了因爲長得醜,一直沒有女人懇嫁給他,以至於三十老幾了,就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
從小沒有同伴玩,他只好和村裡的動物一起玩,這一來二去,竟然讓他練就了一身養狗的本事,正因爲這樣王永成來他們村召小工的時候,才一眼看中了他,讓他找到了一份可以養活自已的工作。
王永成的老婆張慧與張五是本家,聽到村裡的人談論起張五,對他很是同情,把他當自已弟弟一樣看待,平時也比較照顧張五,張五也是個感恩的人,病毒肆虐之際,藉着藏獒的力,五個人在基地裡生活得象一家人一樣,可一天晚上,張五起來巡示,路過王永成家的小院時,從門縫裡看到張慧在院子裡沖涼,從來沒見過女人的身體的張五被張慧白花花的身體閃花了眼,也攪亂了心,一時熱血衝頭,衝進院子裡就把張慧給辦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張慧並沒有把這事亂開了來,只是自己隱瞞了下來,張五出於內疚的心理,一直全心全力地保護王永成一家,可初嘗腥味幼獅如何能抵禦鮮血的誘惑,於是張五乘張慧來到養狗的院子裡,又一次抱着了張慧,可這次張慧拼死抵抗,高聲叫喊,把張五骨子裡的自卑和暴力引爆了,在極度自卑刺激得性情大變的張五終於帶着五十多隻威逼王永成,要他把張慧交出來換取食物。
秦葉看完張五的記憶,不禁心生憐惜起來,這張五從小受生活所逼所造成的性格缺陷和生理缺陷是形成他暴烈的主要原因,他能保護王永成一家這麼久,本性還不算太壞。看着張五血肉模糊的額頭,秦葉不由伸出手,打算幫他治療。
秦葉的右手閃着綠光,撫過張五皮破血流的額頭,一陣清涼過後,張五的額頭就象撕去一張恐怖流血的相片,額頭又變得光滑平坦起來,彷彿從來沒有流過血一樣。
看了滿眼驚奇的張五一眼,秦葉轉身走到獅王身旁邊,開始彎下腰去,幫獅王治療身上的傷。
“張五,你這個殺千刀的,你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王永成的老婆張慧從人羣中衝到張五面前,揚起巴掌狠狠地向張五臉上打去,“噼噼啪啪”把張五的臉一下打到右邊一下子又打到了左邊。
張五滿臉後悔地對着張慧跪了下來,不等她抽打,自已便不停的扇起自己耳光來。
“嫂子,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
看着不斷抽自己耳光的張五,張慧揚起的手掌一時之間,竟也打不下去了,她呆呆地看着不停往自己臉上抽手光的張五一會,反身抱住哭喊着撲過來的一對兒女,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似乎要把這幾日所受的痛苦都哭乾淨一般。
王永成追着孩子跑了過來,對着不斷抽自己耳光的張五,狠狠地踢了一腳,心裡一直在天人交戰,一會想起張五盡心盡力地保護自己家人的情景,一會想起張五霸佔張慧的兇惡嘴臉。
王永成的臉色在感激、可憐、痛恨之間不斷變化着,過了好一會,他才長長吐了一口氣,伸手把倒地的張五扶了起來,並拉停了張五的手,對着張五大叫道:“行了,你我之間的債算是清了!”
王永成抱起癱在地上哭泣的妻子和兒女,安慰着家人,走向了人羣。秦葉治好了獅王的傷之後,領着獅王來到張五面前,這次他沒有治療張五臉上的淤傷,只是拍了拍張五的肩膀:“你的債清了,獅王還是你的,以後想跟我們走,我們歡迎,如果想單幹,我放你離開。”
“你們要我?”張五懷疑地看着秦葉,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從小到大,他只記得別人的白眼、辱罵和無休無止的欺負,就連家人都不待見他,除了王永成一家,秦葉是唯一一個尊重他的人,這讓他心裡又是後悔又是感動。
“只要是人,我們都要!”秦葉把人字說得很重。轉身招呼隊員,一起離開了這個山谷。
兩個小孩背在了兩個隊員背上,王永成扶着妻子,一行人和五十多隻藏獒,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公路邊,秦葉從空間裡拿出兩輛大巴,人上一輛,狗上另一輛車,隊員和王永成一家都坐在汽車裡,輕聲的談論着,不時發出歡笑聲。
秦葉看着落在最後,磨磨蹭蹭,一直不敢上車的張五,走上前去,向他伸出右手:“來吧,我們一起走。”
張五看着秦葉伸到面前的手,從來沒流過的淚水,不由自主地脫眶而出,猛地跪倒在地,抱着秦葉的雙腿,“嗚嗚”地哭得象個孩子。
秦葉拉起張五一面安慰着他,一面引着他上了大巴車,安排坐在王永成一家旁邊,雖然王永成夫妻倆眼裡的餘恨未消,但眼中還是流露出一絲關心。兩張大巴,發動了引擎,沿着車隊行進的方向飛馳而去。
開了二十多分鐘,在路旁寬闊的甘蔗地裡由百十輛大巴圍成的圓形防禦陣出現在眼前,秦葉趕緊用通話器呼叫,才知原來先走的隊員,因爲擔心他們,出了山坳就找了一處寬闊的地方停了下來等他們。
看到秦葉他們的兩張大巴,紀雨軒等人忙圍了上來,秦葉向他們講述了經過之後,王永成的兩個孩子瘦小的身材、膽怯的表情,立刻引起了一羣愛心氾濫的女人的注意,一時之間,無數雙玉手伸向了兩個孩子的小臉,各種零食玩具不停地往小孩懷裡送,把兩個膽小的孩子哄得開心的大笑起來,跟着這羣美得象仙女的大姐姐、阿姨們上了她們的車。
王永成和張五,被這羣象夢中女神一樣的美女看呆了眼,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帥哥美女扎堆的情景,他們傻乎乎地被圍上來的帥哥們拉着,上了大巴,車隊重新組隊,長龍繼續向紅河進發。
傍晚時分,秦葉的車隊開進了紅河城,他們順着秦葉當初逃離的路線一路進入了軍區大院,把大巴車停在軍區的運動場上後,所有人員由特戰隊員帶隊,一隊分到一隻印有隊長和秦葉影象的忠誠印記的藏獒,對軍區大院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
藏獒的鼻子很靈,幾乎沒有一個躲藏的喪屍能逃出它們敏銳的嗅覺,當初金色喪屍追趕抓走它丈夫的人時走得太急,仍有一部分喪屍因各種原因,沒有跟上金色喪屍的部隊,被滯留在了無法動彈的地方,軍區大院裡的喪屍一一被藏獒尋找了出來,被隊員們抓住帶到了秦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