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白的話惹得莊沐遲嗔怪的打了他一下胸膛,她直起身來,從任秋白的懷中離開。
“只可惜,這兩個孩子不能和我一起走,我還真是放心不下。”
“他們都長大了,我們已經護着他們這麼些年了,卻不能護着他們一輩子,該面對的,逃不了。”
“往後的事情,你萬不要再打聽,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只要安心等着我回來便是。”任秋白再三的囑咐着莊沐遲。
他們夫妻這麼多年,任秋白哪裡會不明白莊沐遲想什麼,在即將到來的日子裡,莊沐遲知道的越多,只怕她越是會傷心不已。
任秋白二人在這裡悽苦的話別,雲扶風卻在一旁“咔嚓咔嚓”的嗑着瓜子,好不悠閒。
過了一會兒,雲扶風估摸着這兩人該說的話也都說的差不多了,他這才把手裡的瓜子一扔,兩手一拍站起身來,順便把耳朵裡的塞子掏了出來,一併扔到了桌上。
“好了嗎,走吧。”
莊沐遲看了雲扶風一眼,她點點頭,最後又和任秋白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事情交代完,真的要離開的時候,卻也沒有絲毫的婆媽。
“你說過的話,你一定要記住,我等你來找我。”
莊沐遲說完話,鬆開任秋白的手,返身回去,從裡間拿了一個包袱背在身上就跟着雲扶風走了出去。
一直到任秋白都聽不到他們二人的腳步聲了,任秋白才轉過身來,坐在雲扶風原先坐着的地方,看到雲扶風還在桌子上給他剝了一把的瓜子仁。
他捏了幾顆放到嘴裡,細細的咀嚼了起來。
“父親!”蒼玉站在門外,看到任秋白一個人默默的坐在那裡,他又輕生叫了一聲,“父親。”
任秋白擡起頭看看着蒼玉,好些天沒見到他了,任秋白髮現蒼玉整個人明顯的瘦了一圈,他朝着蒼玉招招手,讓他進來。
蒼玉順從的一進門,坐在任秋白的一旁,“父親,母親被西戎人劫走了,這是真的嗎?”
任秋白剛想要用手摸一下蒼玉的頭頂,就被蒼玉這句話問的整個人怔住了。
任秋白知道他不該瞞着蒼玉,但現在並不比平常,有些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你母親,會沒事的。”任秋白的手,終於落了下去,在蒼玉的頭頂輕輕地撫摸了兩下。
他不記得,上次和蒼玉這般親近,是在什麼時候,他似乎從來真正的好好看看這個兒子,他有意的總在無視蒼玉的存在,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金玉的身上。
然而,他費盡心力所做的這一切,並沒有讓蒼玉脫離那些居心叵測之人的威脅,反而讓他和蒼玉之間,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溝。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醒悟過來,無論他如何做,蒼玉都是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
而他,卻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讓父子親情,隔海相望。
如今蒼玉已經長大了,他並沒有給過蒼玉多少的關愛,卻不得不讓蒼玉跟着他遭受更多的痛苦,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