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玉,始終都是淡淡的模樣,對什麼,都不甚關心,卻又不顯得十分抗拒。
趙延禎對金玉道,“朕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就連殺了他,也是爲了你,以後,你會明白朕的苦心的。”
三司會審,走的不過是個形式,定下任秋白的罪名,不過是最後一道旨意,公告天下罷了。
旨意下發之前,趙延禎算是給蒼玉最後一個機會,讓德忠去了一趟天牢看望他。
德忠走到蒼玉牢門前的時候,看到的正是蒼玉盤着腿坐在牀上,十分無聊的哼着小曲。
哼到一半的時候,站在牢門前的德忠,忽然就道,“這曲調,郡王爺還是不要再哼的好,否則,會惹來麻煩。”
蒼玉被德忠這麼一說,方纔在意到自己無意間哼出來的曲調,竟是雲灼華曾經在扶江上時,哼的那曲南吳的小調。
南吳與大宋,毗鄰接壤,但關係卻一直不太好,但南吳富庶,趙延禎眼紅這塊地方,已經很久了。
若不是趙延禎身體不佳,興許,早就和南吳開戰了也說不定。
蒼玉此時哼出這曲調來,在他深陷牢獄的時候,大約又會被突然加上一筆,通敵叛國之罪。
蒼玉立即起身,對德忠拱拱手,“多謝大總管提醒。”
而後蒼玉轉念又問到,“大總管也聽過這曲子?”
德忠搖搖頭笑道,“雜家見識淺薄,哪裡聽過這種曲子,不過是聽着這曲調不甚尋常,纔出言相告而已。”
“僅此而已?”蒼玉挑着眉看向德忠。
德忠輕輕一笑,不甚在意的道,“今天雜家來是奉皇上的旨意,來問郡王爺,先前皇上來要的東西,郡王爺是否已經想好了,如何向皇上交代。”
蒼玉就知道,趙延禎定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活命的機會,可是蒼玉現在,卻是真的不知道哪裡能找到這種藥。
“我先前就已經和皇上說過了,我身陷牢獄,怎麼能找到他要的東西呢,這還要等皇上把我放出去纔好商量嘛。”
德忠四下看了一眼,然後挨在牢門的門柱那,小聲的問道,“依郡王爺來看,皇上還能有多少日子可熬。”
蒼玉一隻手臂橫在身前,撐起另一隻手來,他摸索着下巴,在德忠焦急的等待中,漫不經心的開了口
。
“多少時日啊,我覺得,我還是委婉一些和你說比較好。”
不等德忠消化完這句話,他就聽到蒼玉語速極快的說道,“您還是讓皇上他老人家,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安心的度過最後這點日子吧。”
這可真夠委婉的,德忠想着。
“郡王爺真的沒辦法了嗎?”德忠仍舊不肯放棄的問道。
蒼玉一攤手,“當然是沒辦法了,我若是有辦法,還能在這呆着,再說了,就算是有那藥,就憑着皇上現在的狀況,也已經迴天無力了。”
毒已深入骨中,長年累月的積累,那裡就能這麼容易拔除的。
何況,他又不是雲灼華,蒼玉纔不會爲了他耗費這麼大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