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後,陽光通透,擺脫了春暖乍涼的慵懶,空氣也格外地乾淨,令人忍不住深呼吸。
眼前這幢樓,充滿着生機,淡綠與淺橙色塊活躍相襯,門窗的造型非常別緻,像一處獨立於世的潮流公寓。
燕傲男擡頭看了眼那個名叫“回春堂中醫養生館”的牌子,幾乎覺得不可思議。告別林嘉妮的時候,要來了方斌的單位地址,想趁着上班時間去看看,畢竟他們之間的對話,有些還是避開金寶兒方好。
回春堂,自然是取名自妙手回春,燕傲男原本以爲會是那種招牌灰樸樸,裡面充滿神秘感的古典醫館。眼前的風格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不過想到方斌與林正一樣的海歸背景,也便不覺得奇怪。
“漂亮的小姐,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導醫臺出來一位金髮碧眼的長腿美女,緊身的淺粉色超短護士服,顯得性感嬌俏。
一家打着傳統中醫服務的醫館裡,邂逅這麼一位異域美女,燕傲男笑得有些尷尬地道:“你好,請問方斌在嗎?”
“原來是找方館長的,請問你和他有預約嗎?”美女導醫禮貌而有親和力地問。
“沒有,麻煩你替我通報一聲,就說燕傲男找她。”她笑得很親切。
“哦,mygod,燕小姐真的是你啊,剛剛我還不敢認,我看過你的電影,是你的粉絲。”美女導醫笑得格外驚喜地道:“請你稍等下,我來打個電話。”
這地方的人流居然不少,美女導醫撥電話的期間,就陸續有十多人進進出出,但是那邊的電話似乎始終沒有人接聽。
導醫眼睛裡滿是歉意地道:“方館長似乎不在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在他的會客廳等會嗎?”她似乎很捨不得偶像就這樣離開。
“我當然願意,給你添麻煩了,謝謝。”燕傲男笑着應聲。
兩個高挑的美女,一前一後,往醫館裡面走。突然一聲口哨聲響起,皮膚黝黑的老外穿醫生服,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睛晶晶亮露出雪白的牙齒笑着打招呼:“你好,美女。”
“你好,盧斯卡醫生。”美女導醫迴應了下,然後朝燕傲男笑笑道:“盧斯卡的針炙術很不錯的,我們回春館的醫生都很熱情。”
燕傲男總覺得這家醫館,有令人說不出的驚奇之處,於是禮貌地迴應笑笑。
好在盧斯卡似乎也並沒有什麼惡意。美女導醫見到燕傲男詫異地表情,笑笑解釋道:“方館長收容了我們這些喜歡中醫文化的外國人,我們醫館裡百分之七十的醫護人員都不是中國人。”
燕傲男瞭然地跟着美女導醫到了一處精緻的會客廳,藍白相間的牆看上去很舒適,裡面茶飲、雜誌都很全。美女導醫爲燕傲男泡了杯茶,剛剛準備告辭,就看到方斌一臉疲容地從外面路過。
“方館長,這位燕小姐找你。”美女導醫不高不低地喊了聲,方斌詫異地望過來,見到是燕傲男,臉上掠過一絲驚喜。
“燕燕,你怎麼會到這裡來找我?”方斌左右打量了下,輕咳聲道:“來我的辦公室坐坐吧。”
燕傲男從善如流地跟着他走了進去,裡面西化的風格很濃郁,她卻沒有心情欣賞,絲毫沒有客套地道:“方斌,你應該知道我今天爲什麼來找你吧?”
方斌眉心幾乎擰到了一塊兒,憔悴的面容上嘴角帶着苦意地道:“我也正爲這事發愁呢,雖然沒有去主動找我的父親,但是周邊能動的關係都聯繫過了。”
“楊伯母的情況怎麼樣?她可是你的丈母孃啊,如果你能將她從那裡面解救出來,不單單是寶兒感激你,想信她本人也會對你態度改觀的。”燕傲男替他分析道。
“完全打聽不到任何消息,你說的這些,我哪裡會不知道,但是這一次涉及的金額太大了,國家對這種類型的犯罪制裁很嚴厲。”方斌雙手一攤,十分無奈地道。
“或許請你父親想想辦法應該有用,至少能夠影響到他們查案的結果,當然我並不是慫恿你們去縱容犯罪。恰恰相反,我比任何人都痛恨這樣的賣國賊。但是這件事情,很明顯有古怪,別的不說,如果楊伯母真的參與了這件事情,是走私案裡的最大的受益者,那麼就不會那麼迫切地想賣女求榮了。”
燕傲男誠懇地道,她覺得如果方斌請方老先生去過問,肯定結果會不同,現在案件當中嫌疑更重大的龍一業,不是還好好地在監獄外面。只不過被老爺子控制起來,如果不是因爲抗婚,想必定是風光的很。
“你是說,寶兒她父母在這件事情裡,可能會是無辜的?”方斌臉上露出了喜色,不確定地問道。
“他們不一定完全沒有干係,但肯定不是主要的受益人,那麼也完全沒有必要承擔全部罪責成爲別人的替罪羊。”燕傲男沉聲道:“別的我不敢說,至少我知道國外的一些拍賣機構和古董公司,甚至還有黑暗勢力參與到了這件事情當中。”
“唉,自從大哥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是真的不願意再回到那個家裡,沒想到到最後,還是要低頭走回去。”方斌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地道。
“世界上沒有不是的父母,我們也應該儘可能地諒解,甚少你的父母比起寶兒父母來,在我眼裡要開明許多,否則不會一直安排人保護在你左右。”燕傲男勸慰道:“或許你大哥的事情當中,也有誤會沒解開呢?就算他們曾經犯過錯,說不定也只是爲了愛你們。”
“你這樣說,讓我回家去面對他們的心裡負擔少多了,燕燕,你真是一個好人。”方斌感激地笑笑。
燕傲男苦澀一笑,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害死自己母親的父親更加惡劣的父親嗎?雖然或許不是父親想要的結果,但是他的懦弱、縱容、漠視都是讓結果走向悲劇的關鍵。
即便是那樣,她對自己的父親卻也恨不起來呢,那是千年前的時代,妻妾成羣的悲劇,所以她能表現的只是淡漠。以福威鏢局七小姐的身份,淡化對他給的那個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