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很厚,上書:吾徒期頤親啓。
裡面還有一塊硬硬的東西,倒出來一看,是一枚刻着葉字的羊脂白玉。
“的確是老頭子的信物。”
顧期頤把玉佩放在一旁,抽出裡面的信。
信很厚,共六張。
開頭就讓顧期頤啞然失笑。
:期頤吾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爲師可能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不過你放心,爲師還是非常掛念你的。
“呵,掛念我,走了十三年不寫一封信回來?”
顧期頤撇了撇嘴,繼續往下看。
越看,顧期頤的表情越古怪。
信裡前半段,基本上都是噓寒問暖,例如:有沒有吃胖啊?有沒有找道侶啊?有沒有懈怠修煉……哦,本來就很懶,等等一大堆毫無營養的關懷。
直到最後,老頭才寫出這封信的本意。
原來老頭還惦記着十五年宗規一事,早早的收了一個徒弟,說新徒弟如何如何乖巧,如何如何懂事,如何如何勤奮等等,反正就是一大堆表揚的話。
最後一頁,則是老頭對顧期頤的叮囑。
老頭的新弟子是個大美女,乖巧可人,老頭怕顧期頤欺負新徒弟,恐嚇再三,才寥寥收尾。
“嘖,這哪是收了個徒弟,不會是在外面生了個孩子吧?”
“也不對,老頭子才走了十三年,就算剛出去就生了一個,那也才十二歲。”
顧期頤呵呵一笑,把玉佩交給小流雲。
“拿着,你葉師伯的信物,把山門外的人帶進來吧,她算是你師妹。”
“葉師伯又收徒了?”小流雲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裡,葉師伯就是個老頑童,每天沒有正型,嘻嘻哈哈,對什麼事都不上心。
雖然葉師伯的事情,都是顧期頤對他講的,但老頑童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
這樣的一個老頭,居然還會想着收徒?
“好的師兄,我這就去。”
小流雲收起玉牌,小跑的朝山下趕去。
不多會,小流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顧師兄,我回來啦!”
卻見小流雲走到院子裡,身後跟着一位眼鏡娘。
眼鏡娘一副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柔柔弱弱,手裡還抱着一本厚厚的書,跟這個世界的畫風格格不入。
顧期頤滿心疑惑:師父上哪去了,不會穿越到地球上的民國,給我帶回來一個師妹吧?
“你……你就是顧師兄?”
眼鏡娘看到顧期頤第一眼的時候,直接呆了。
她一直聽師父說,她的這個師兄如何如何帥,什麼謫仙下凡,盛世容顏,反正所有描寫帥氣的詞都用過了。
但這一見面,她突然覺得,所有的詞彙都不足以體現出師兄的帥氣,那是一張完美到會遭天妒的臉。
“林澈師妹是嗎?”
顧期頤指了指身邊的石凳,說道:“坐!”
“哦,好的師兄。”
林澈推了推眼鏡,乖巧的坐在石凳上,雙腿併攏,雙手握着書放在膝蓋上,一副受訓的模樣。
“老頭子……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
“師父……”提到師父,林澈的表情有些古怪:“挺龍精虎猛的。”
“嚯!這老頭。”顧期頤連連搖頭。
“你和師父是在哪裡相遇的?”
“大乾帝國西南,霧州。”
“霧州?”
顧期頤沉吟不語。
大乾王朝三十六州,十八道,疆域遼闊。
山州就在大乾的東北,跟霧州是兩個極端的方向。
老頭子一走十多年,去的地方不少啊。
“那你們是從那裡分別的?”
顧期頤繼續問道。
林澈:“在西北荒州,師父在哪裡碰到了一些老友,說要去探索什麼秘境,然後剛好十五年期限到了,師父就讓我過來了。”
“你剛踏入練氣,老頭子就這麼放心?”
顧期頤嘴角一抽,感慨老頭子心法。
林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師父把我託運給了鏢局,我才能安全的橫跨六州之地。”
“難怪!”
顧期頤恍然大悟,難怪都晚了三個月纔到。
原來是走的鏢局路子。
瞭解完大致情況,顧期頤指了指空地:“峰上暫時沒有你住的地方,這個需要你自己蓋,也可以拜託你流雲師兄幫忙。”
“啊?好的好的!”林澈求助的看向小流雲。
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話,林澈支支吾吾,沒有開口。
小流雲嘿嘿一笑:“林師妹,你的房子就交給我了,你看,顏師妹的房子也是我蓋起來的。”
小流雲指向旁邊的木屋。
“謝謝流雲師兄!”
林澈眼睛微亮,旋即又露出狐疑之色。
“顧師兄,師父說山上就你一個人,怎麼又多出來一個師妹?”
顧期頤:“別提了,你來的太晚,招人大典三個月前就辦完了,如果不是我代師收下顏師妹,你來了合極峰也就沒了。”
“哦哦,不好意思!”
林澈歉意一笑。
然後猶猶豫豫的看着木屋:“顧師兄,我可以見見師妹嗎?”
“她在閉關,不知道何時纔會出來,先不管她了。”
顧期頤嘴角輕挑。
他有些好奇,如果顏落出關後,看到突然多出一個師姐,她會是什麼樣子的。
小流雲又找來了一羣工匠,伐樹鋸木,分工明確。
林澈的表現不似當初的顏落,她更是忙前忙後,甚至還幫忙擡木頭,畢竟是練氣境的修士,柔弱只是看上去的,實力還是有的。
一整個下午,嶄新的木屋拔地而起,空氣中都散發着木材的香味。
“謝謝流雲師兄!”
林澈喊人可是很乾脆,只不過不太懂跟人打交道,平時也是沉沉悶悶的,只會說感謝和道歉。
顧期頤在一旁觀察,逐漸發現了端倪。
這個林師妹似乎有些特殊。
在搬運木材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已經被完全切割的木材,居然還有淡淡的生機,彷彿隨時都會被重新煥發光彩。
“不得了,這又是什麼體質?”
“木靈體?還是什麼?”
顧期頤一時間不敢妄下結論,還是找本人問問的好。
晚飯,爲了給林澈接風,顧期頤特地做了一大桌子菜。
直到這時,林澈才放下了手裡的書。
厚重的書無風自動,一頁一頁快速翻閱,飯菜的香氣被書完全吸收。
“書有靈,蘊靈體?”
顧期頤詫異的看着林澈。
乖乖,難怪老頭子這麼寶貝這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