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宗……”
黃庭意味深長的看着顧期頤。
他沒想到,就是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宗門。
居然一個照面,就將明月給擊敗了。
想到閣內長老的決策。
黃庭知道,元一宗的確該被重視起來了。
“明月可以下來了。”
黃庭示意擂臺上的明月。
畢竟是輸了,還是輸得這麼幹脆,再待下去臉會丟的更多。
但明月卻不願意。
她無法相信,自己堂堂凌雲閣聖女。
離魂二重巔峰。
居然輸得這麼快?
要是輸給冷青璇木凝脂之流,她也就認了。
畢竟同爲聖地聖女。
修煉的功法品階、修行資源、法寶丹藥都是頂尖的。
自己就是差了一點境界和戰鬥素養。
好歹也能自我安慰一下。
可顏落呢,一個小宗門出來的弟子。
師父雖然是個道宮強者,但並沒有得到多少教導,反而一直是由淨土境的師兄所指導的。
而元一宗剛晉升一流,底蘊還沒跟得上。
修行資源、功法什麼的都還是最垃圾的。
一個這樣出身的人。
竟然戰勝了她?
明月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她眼裡有怒火燃燒,冰冷刺骨的殺意籠罩擂臺。
她動殺心了!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讓顏落付出代價。
不然她丟失的尊嚴,會永遠的離她而去。
只見明月手中出現一柄長劍。
劍身流光溢彩,品相極爲不凡。
她持劍向後橫掃,凌厲的劍氣化作一道月牙,正正當當的朝顏落的臉上劈下。
顏落面無表情的看了明月一眼。
擡手收回青冥劍,擋住了劍氣,空餘的另一隻手輕輕的打了個響指。
正要對顏落下死手的明月,身上突然着起了青冥炎。
青冥炎一開始只有星星點點。
可當明月想撲滅身上的青冥炎時。
青冥炎仿若碰到了火油,一下子變成了發火。
明月也變成了火人。
當然,青冥炎對實物是造不成傷害的。
明月的皮膚衣衫沒有出現一點灼燒感,但她的神魂,仿若置身在岩漿之中。
一個字,痛!
灼燒的疼痛讓她的身軀顫抖。
甚至於連法寶都握不住,天級長劍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明月痛苦的躺在地上,身體蜷縮,表情猙獰,緊緊的咬着牙齒,一聲又一聲的悶哼不斷響起,就是不喊出來。
黃庭看到痛苦倒地的明月,神色凝重。
他知道青冥炎對神魂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急忙對身邊的雷雲說道:“凌雲閣認輸,快去將明月帶下來。”
明月不肯認輸,那他就替明月做主了。
一時的輸贏凌雲閣不會在意。
但神魂受損,會影響一個人的前途。
明月毫無疑問是天驕。
凌雲閣不能看着一個天才就這麼隕落。
“好!”
雷雲快速起身,眨眼間來到擂臺上,右手高舉。
“凌雲閣認輸!”
裁判的聲音終於響起。
雷雲看向了顏落,那眼神很明確。
你該把青冥炎給撤掉了。
顏落會意,既然贏了比賽,那就沒必要繼續折磨對手了。
輕輕揮手,全場的青冥炎完全消失,跟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明月已經痛的暈厥了過去。
被雷雲抱着走下擂臺。
黃庭看了眼明月,說道:“帶她下去,等她甦醒後,讓她去凌雲閣接受懲罰。”
凌雲閣要的是一個懂大局觀的天驕。
而不是爲了自己的面子,不顧宗門利益,頭鐵的莽夫。
明月此番行徑,差點讓凌雲閣多年的培養白白浪費,必須小懲大誡,讓她明白這個道理,以後纔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這一戰,全場七個聖子聖女,只剩六人。
而觀衆,也清楚的看到了顏落的實力。
不說那完美的戰鬥素養,單單那一手詭異的青冥炎,就有奪冠的資格了。
四大聖地全都在考慮如何對付青冥炎。
思來想去,只能使用守護神魂的法寶了。
一個小宗門出來的人,居然逼得聖地用上了針對性的法寶,這着實讓聖地丟了幾分顏面。
一般情況下,元一宗這樣做無異於是自掘墳墓。
一下子得罪了四大聖地。
顏落能不能保得住還另說呢。
可元一宗的情況有些特殊。
因爲有顧期頤在,暗地裡,道門和萬仙盟已經被顧期頤拉到了統一戰線。
而月寒宮更別說了,凌波仙子和葉青玄有着曖昧不清的關係,凌波仙子會對老情人的弟子下手嗎?
別說見識過顧期頤的實力了,就算沒見識過,凌波仙子也不會這麼做。
因爲元一宗是葉青玄的家。
憑這一點就足夠了。
顏落和明月的比賽,相對於武癡和肖峰之間的,就缺少了一絲觀賞性。
除了通天的火柱之外,就沒有了那種強烈的視覺衝擊了。
但論實力而言,在觀衆心裡,顏落是強於武癡的。
看對手,肖峰雖是萬仙盟的核心弟子,可修爲不過離魂一重巔峰。
而明月,不僅是凌雲閣的聖女,修爲還到了離魂境二重巔峰,眼瞅着就要突破三重的那種。
肖峰自然是比不過明月的。
再看比賽過程。
武癡雖然贏得同樣乾脆利落。
但是他受傷了。
當然,這也是武癡故意託大。
誰讓他赤手空拳,強行和肖峰的利刺對拼呢。
而顏落,不僅毫髮未損,那一手神秘莫測的青冥炎,就讓在場觀衆內心產生忌憚之意。
這一點武癡是做不到的。
他不光做不到,還要提防顏落的青冥炎。
這孰強孰弱一目瞭然。
有心的觀衆,暗戳戳的私底下跑到賭場,開了一個顏落的盤子。
賠率還挺高,打的就是信息差,專坑那些沒有看過比賽的人。
無數目光看着顏落返回座位。
武癡也在死死的盯着顏落的身影。
他能感覺到,顏落將會是一個強敵。
哪怕他有守護神魂的法寶,在雙方實力這塊,兩人也會打的非常焦灼。
甚至,顏落還能把他的底牌給逼出來。
“這元一宗藏的好深。”
武癡目光深邃,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身邊還在昏迷的王陽。
他有種感覺,元一宗將會成爲無極宗的勁敵。
且有種會一直糾纏下去的可能。
回去必須將此時告知老祖,有可能的話,出手將元一宗扼殺在搖籃中。
全場有人心懷鬼胎。
各大宗門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目的最單純的自然是這些觀衆。
他們只關心誰強誰更強。
畢竟來這裡觀看會武的,不少都在外面押了賭注,就指着能夠一夜暴富呢。
比賽還在繼續,觀衆的熱情依舊高漲。
在喧譁的環境下。
顧期頤睡得自然沒那麼踏實。
他半眯半醒,突然感覺到袖口裡的玉牌震動。
拿出玉牌,裡面是冷青璇發來的消息。
“她什麼時候有能聯繫到我的玉牌了?”
不過這只是一件小事,主要的還是玉牌裡的信息。
月寒宮裡有消息了。
什麼消息?
能告訴他的,就只有老頭子的消息了。
“具體和我說一說。”
顧期頤沒用玉牌回覆,距離這麼遠,傳音更加方便。
“師父沒說具體的信息,只讓我向你詢問,何時去一趟月寒宮。”
冷青璇對着顧期頤輕輕搖頭。
顧期頤有些意外。
老頭子出什麼事了,居然連遠距離傳訊都不做,還讓他親自過去一趟。
“多謝冷仙子傳訊。”
顧期頤頷首,道了聲謝,便扭頭看向了兩個師妹。
“我有事,需要暫時離開一趟。”
“師兄要去哪裡?”
顏落看過來,目露好奇。
“關於老頭子的,你不用管了。小花那邊有我留下的玉牌,碰到問題,直接激活玉牌就行。”
顧期頤說了一聲,掏出巡天鏡,找到了月寒宮的位置。
爲了不把顏落和林澈一塊帶走,顧期頤專門挑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單手掐訣,小時空跳躍。
周遭光影無限拉長,緊接着如流水般極速後退。
等空間穩固,顧期頤已經來到了一座懸空島之下。
一座龐大的山脈被無形之力託在半空中。
一個圓形的透明罩子將山脈完全籠罩。
這正是月寒宮的護山大陣。
陣內靈霧繚繞,隱隱看到有仙鶴鸞鳥在其中騰飛。
顧期頤掏出傳訊玉牌,給凌波仙子傳訊,告知自己已經來了。
沒過多久,大陣出現一個口子,一個白衣人影飛了出來。
“隨我來。”
凌波仙子看了眼顧期頤,轉身又飛了回去。
顧期頤緊跟其後,進入月寒宮之內,眼前頓時一亮。
入眼一看全是女修士,且統一身着純白宮裝,乍一看還以爲來到了天庭裡,這些都是天上的仙子。
不過仔細觀察才發現,月寒宮的弟子裡,好看的女修佔據的比例沒多少,大概是四分之一左右。
通常還都是容貌一般的,看一眼不會讓人眼前一亮的那種。
“這是女兒國啊!”
顧期頤連連咂舌。
凌波仙子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若是在這裡碰到意中人,可以跟我說。”
“呵呵……”顧期頤尷尬的笑了笑。
意中人?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女帝,將來她會踏着七彩祥雲,來讓我娶她。
至於這裡的……
就算了吧!
顧期頤連認識的心思都沒有。
不想跟凌波仙子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
急忙岔開話題:“有老頭子的消息了?”
“差一點,我已經知道他在大乾了,只是不確定具體位置,哪裡被一股禁忌之力籠罩,以我的實力無法具體得知。”
凌波仙子輕輕搖頭,然後看着顧期頤:“所以請你過來,以你的實力應該能看透。”
“帶我去看看。”
顧期頤急忙說道。
凌波仙子走在前面,兩人來到一座宮殿之中。
宮殿中間是露天的,能夠看到天上的太陽。
露天的井口下方,擺放着一臺渾天儀。
沒錯,的確是渾天儀。
一眼看過去,顧期頤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他確認大乾地勢平坦,不說天圓吧,地方肯定是沒錯的。
那這個渾天儀是根據什麼做出來的?
“此物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根據我們的猜測,有可能是上蒼之物,我們月寒宮研究了三千多年,始終不得其使用要領,但還是研究出了一些使用方法。”
凌波仙子一邊說,一邊轉動了渾天儀軌道上的小球。
老頭子的命牌正鑲嵌在上面。
隨着小球的轉動,一個畫面突兀的出現。
畫面裡就是大乾疆域的俯瞰圖。
顧期頤甚至在上面看到了四城的位置。
再往外面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好傢伙,這比衛星還要厲害啊!”
顧期頤不由得感慨一聲。
凌波仙子說道:“這是我們能找到的最詳細的位置了,繼續深究下去,就被一股禁忌之力彈開,無法精確位置。”
“我來試試?”
顧期頤擡起手,握住了鑲嵌命牌的小球,用力扭動。
果不其然,小球上傳來強烈的反彈之力。
不過這反彈力度對他來說,算是可有可無的。
手腕微微用力,小球在極限情況下,又被轉動了起來。
畫面裡的大乾疆域也在緩緩放大。
凌波仙子見狀,面露喜色。
看來把顧期頤找過來是正確的選擇。
隨着小球的轉動,畫面裡的位置越來越精確。
顧期頤用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最後精確在一處山脈之中,小球便轉不動了,無論顧期頤再怎麼扭,小球就是不動,彷彿到頭了。
“這是什麼地方?”
顧期頤朝凌波仙子投去詢問的目光。
凌波仙子神色凝重,眼裡有不敢置信。
在反覆確認了位置,凌波仙子才緩緩開口。
“皇陵!”
“啥?”
顧期頤愣住了。
這地方居然是皇陵?
難怪有禁忌之力,原來這股力量是龍脈在抵擋。
關鍵問題不是這個。
而是老頭子何時跑到龍脈裡去了?
他不是在魔界被追殺到深淵後就消失了嗎?
難道魔界和皇陵是鏈接的?
顧期頤百思不得其解。
凌波仙子神色微凝。
“皇陵有數座強大陣法籠罩,他在皇陵裡是無法從裡面破開的,我們需要去皇陵裡救他。”
“……”顧期頤眨了眨眼:“怎麼救,就我們兩個人,赤手空拳的跑到皇陵,撅了乾皇的祖墳?”
“可他被困在皇陵裡無法出來,我們不能不救。”
凌波仙子一臉認真的看着顧期頤。
顧期頤摸了摸下巴,說道:“有沒有能悄無聲息破開陣法的方法?”
凌波仙子低頭沉思,片刻後,她擡起了頭。
“或許道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