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楠天也沒想到炎顏秘製的風乾牛肉這麼好吃,正閉着眼仔細品嚐,不防突然被甩了一臉水。
空楠天有一瞬都給搞懵了。
身爲空家的大家主,誰敢往他臉上潑水?
這不找死!
饒是空楠天脾氣好也忍不了這個!
一把抹掉臉上的水漬,空楠天睜眼就要發作,擡頭就看見水缸裡,那隻原本正給炎顏遞指環的魮之魚,搖擺着五彩斑斕的大尾巴,正一臉憤怒地瞪住他。
居然這貨乾的!
空楠天就要發作的表情登時滯在臉上。
這貨還真不能動粗!
空楠天就覺特憋屈。
他就吃塊肉乾,又沒招惹這貨。
這貨瞪他作甚,還有……這副搶它口糧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雖然很氣,可是又不能揍魮之魚……
空楠天只能忍着滿肚子憋屈,繼續問炎顏:“你這肉乾沒問題,味道也……挺不錯。你說你就餵了魮之魚一片肉乾,它就拿出了這魮之淚?你再沒幹別的?”
炎顏誠實地點頭。
空楠天皺眉:“會不會它不喜歡你的肉乾,所以,你的肉乾把它給弄哭了?”
炎顏無語問蒼天。
空楠天這話她還真沒法反駁。
炎顏雖然烹飪不假,可她又不是魚,肯定不清楚魚的口味嗜好啊!
空楠天皺眉:“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原因,你的肉乾令魮之魚不悅,所以它哭了,弄出了這枚魮之淚。”
聽空楠天這麼說,旁邊的虞昕竹皺眉,開口道:“空家主,這……”
空楠天擡手示意虞昕竹先別說話。
他看向水缸裡,
仍舊氣鼓鼓瞪着自己魮之魚,對炎顏道:“雖然炎姑娘是無意惹惱的魮之魚,此事也不能怨你,畢竟你也是好心。”
“不是,這……”
“好了!”
虞昕竹正要開口,再次被空楠天打斷。
空楠天道:“既是意外所獲,那此物便理應由我空家收回。”
這邏輯沒毛病。
魚是人家的,產生的附加值肯定也是空家的。
炎顏無意此寶物,向後退了一步,將位置讓給空楠天。
空楠天走到水缸前,伸手就要從魮之魚手裡拿那枚魮之淚。
眼見手指就要觸碰到魮之魚手中的指環了,小魮之魚突然鼓起兩腮,仰起小小的頭,朝着空楠天的臉“噗——”噴出一股水柱。
那噴射的力道,就跟個大馬力的呲水槍,噴地空楠天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氣呼呼一抹臉上的水,空楠天怒瞪魮之魚:“你有完沒完!”
接二連三地搞他一臉水,要不是看着這貨值錢的份上,早把它刮鱗燉了!
魮之魚同樣一副憤怒的模樣,狠狠瞪着空楠天,努了努厚厚的嘴脣,竟然彆彆扭扭發出三個音:“不,要,臉!”
空楠天頓時瞪圓了眼,盯着缸裡的小魚妖。
不光噴水,這貨罵上人了還!
就在空楠天準備強行奪魮之淚的時候,就見魮之魚游到水缸的另一段,把細細的小胳膊伸地長長的,眼巴巴望着空楠天身後的炎顏,嘴裡發出簡單的聲音:“嗯,嗯……”
這回,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魮之魚分明就想把指環送給炎顏一個人。
炎顏自己也懵了。
剛纔不是還說她喂的東西不好吃,都把小魚難吃哭了。
莫非……難吃哭了,還非得把眼淚送給她?
就很離譜!
空楠天這會兒也覺既難堪又無語。
小魚妖是他的,產出的寶貝肯定也屬於他的啊。
可這吃裡扒外的玩意兒,非得把東西給別人。
人家都把它欺負哭了,還非要把東西送給人家,咋這賤呢!
空楠天對這魮之魚也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上前一步就要強行將它手中的魮之淚搶奪過來。
似乎感受到了空楠天洶洶然來勢不善,魮之魚瞪着圓圓的眼睛,竟然張嘴就要把魮之淚丟進嘴巴里。
見小魚妖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剛纔一直被打斷說話的虞昕竹再也看不下去了,擡手擲出一縷靈炁幻化的劍芒,擋住就要撲上去的強行奪寶的空楠天。
“空家主切莫衝動,此物不可強搶!”
被虞昕竹的靈炁幻劍攔下,空楠天后退幾步,回頭看向虞昕竹,眼中盡皆詫異。
這幾日相處,空楠天知道這位劍閣的小閣主絕非衝動之人,突然對他出手定有緣故。
虞昕竹剛纔留打算開口,卻一直被打斷,被逼地衝對方動手,對方纔肯聽她說話,虞昕竹也是哭笑不得。
“空家主誤會了,魮之淚並非如你們想的那樣。”
空楠天挑眉:“誤會什麼?不是少閣主方纔親口說,魮之淚是魮之魚的眼淚麼?”
虞昕竹頷首:“是魮之魚的眼淚沒錯。我說的誤會,是空家主既誤會了炎姑娘,也誤會了魮之魚。”
這回衆人全都聽蒙了。
到底啥意思啊這整的跟繞口令似得!
虞昕竹繼續解釋:“魮之魚的眼淚,並非因其悲傷而落,而是因歡愉而落。是真正的喜極而泣!”
啊!
衆人皆聽得瞠目結舌。
就連空楠天都瞪大眼。
敢情這玩兒意跟人表達敢情的方式完全相反。
虞昕竹點頭:“你們看它非要把魮之淚作爲禮物送給炎姑娘,正是因爲炎姑娘剛纔送給它的那塊肉乾令它十分歡愉。所以,它流下了歡喜的眼淚,並將眼淚織就了魮之淚,且定要送給炎姑娘。”
解釋完,虞昕竹向炎顏笑道:“它是真心喜歡你呢!”
炎顏聽得也很高興。
果然是個知恩圖報的小東西,炎顏看向小魮之魚的目光一下就變得特別溫柔。
小傢伙這會兒仍伸着手臂, 捻着漂亮的指環,殷切遞向她。
這小傢伙的模樣,看得炎顏心裡一陣暖和。
可是她內心卻又心疼又糾結。
小傢伙的心意雖然令她感動,可這禮物實在太貴重了。
這東西雖爲感謝她而做,可是這小魚妖畢竟是空家主耗資萬金求得,小魚妖生出的寶物也理當歸空家所有,這就跟珍珠是一個道理。
人家的蚌,產出多少珠都是主人所有。
她不能收。
空楠天已聽明白緣故,又見魮之魚似乎極其頑固,便向虞昕竹拱手問道:“請教小閣主,這魮之淚當如何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