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現在應該叫龍若塵。若塵用了很多時間來思考。因爲她現在是嬰兒狀態,除了思考她沒有別的事情好做。至於她爲什麼會來這裡這種無聊的問題她是不會來想的,這種問題只會越想越頭痛。她想的是,她該怎麼在這裡生活下去,以什麼樣的態度或者說姿態去面對未來的生活。既然已經變成嬰兒了,想必是不會有什麼在穿越時空返回現代的機會。既然如此,何不乾脆接受呢?這些事情,她有很多時間去想,所以她並不急着弄明白。
大約三個月大的時候,她就已經搞清楚她身邊的大概情況了。他們這個國家叫龍騰國,而他的父親就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他的母親只是後宮一個不受寵且家世卑微毫無靠山的妃子。她出生三個月也沒見過父皇的金面就是證據。
她的母親是一個柔弱的有點神經質的女子,很典型的深宮怨婦。所以照顧若塵的任務一般是他身邊的兩個宮女完成的。照顧若塵的兩名宮女一個叫軟翠一個叫輕紅,平時一個穿着綠衣,一個穿着紅衣。據若塵觀察這兩個人對清嬪非常忠心。照顧若塵也是十分仔細。若塵得到的信息大部分都是從他們口中聽到的。
早晨,若塵早早的醒了自己爬起來坐在軟軟的小牀上。對於自己這個才五個多月的身子可以穩穩的坐在小牀上,若塵十分滿意。發了一會呆,軟翠匆匆進來,看到牀上的小人兒,驚叫,”啊呀,小公主怎麼自己坐起來了?摔着了可怎麼得了?”說着急忙拿了小衣服來給她穿好,包的好好地去見清嬪。
那個女人快要瘋了吧?若塵有些憐憫得想着。清嬪自從生下了若塵之後王上就再也沒有來過清寧宮,漸漸的她竟然有些神志不清了。清醒的時候對若塵百般憐愛,迷糊的時候不理不睬,甚至有時候是厭惡的。
軟翠抱着若塵去見清嬪的時候,輕紅正在服侍清嬪用早膳。看到軟翠手裡抱着的娃娃,清嬪厭惡的皺了皺眉,“把她抱來幹什麼?還不抱下去,一回陛下來了看到了會不高興的。”她那個可憐的娘又犯糊塗了。
軟翠和輕紅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軟翠應了聲是,抱着若塵去了偏殿,無奈的嘆息,“娘娘怎麼變成這樣了。”所以才說他們忠心的很奇怪,要換了一般人,主子失了寵有瘋瘋癲癲的,早就變着法的另尋主子了,那還會像她們這樣操心這操心那的?
過了一會,輕紅端着一小碗溫熱的牛奶過來,軟翠抱着若塵,“主子沒事麼?”
“沒事。吃了點東西睡着了。給小公主吃點東西吧。”
軟翠點頭,輕紅在對面坐了下來,拿着小小的銀勺將牛奶一點點的喂進若塵嘴裡。若塵自然是努力的吃了,既然活着了,她一點都不想死於飢餓,雖然那個生她的母親一點都無法善盡爲人母的責任,不過也好,真讓她吸母乳他大概也有心理障礙。
“小公主怎麼這麼安靜?從生下來連哭都沒有哭過一聲?”輕紅有些擔心的問,她也沒有照顧過孩子,清寧宮裡有沒有奶孃,只是從前在其他后妃宮裡看到過那些小公主小皇子很能鬧騰,相比之下,他們的小公主安靜的讓人心疼,輕紅很是擔憂,”難道,小公主不能說話?”
軟翠抱着若塵,憐惜的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好好教養小公主平安長大,如今主子成了那個樣子了,也顧不了小公主什麼。”兩人都不說話,空氣有些凝重了。清嬪在宮裡一無家世二無靠山,當初得寵的時候和宮裡的妃子關係也不好。如今連恩寵都沒有了,這清寧宮和冷宮沒什麼區別。有時候連衣食用度都會少。不過這些她們都不在意。也只有這樣小公主纔有機會平安長大。其他的少一點也就算了。
抱着若塵,軟翠拿着柔軟的手帕擦擦不小心流到嘴邊的牛奶,“小公主乖啊,要快快長大。”
“你們在幹什麼?”清嬪的聲音從外面穿了進來,跟着人也進來了。輕紅軟翠連忙起身。軟翠道:“娘娘,我們在給小公主餵奶,小公主吃好了,娘娘要抱抱嗎?”看着清嬪的樣子還不錯,多將心思轉移到小公主身上也好。
清嬪走到若塵跟前不施粉黛的臉上有着清愁,美人擱哪兒都是美人,清嬪很美麗,如果臉上多一些生氣和活力應該會更美吧。猶豫了一會,清嬪還是接過了若塵,慢慢的坐下來望着若塵已經長得粉嘟嘟的笑臉出神。若塵有些擔心她會不會摔着自己,不過幸好她一直抱的很牢。
“她...是塵兒?”清嬪看着懷裡的小人兒,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這些日子她一直有些迷糊,原來這個小人兒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娘娘,小公主已經快半歲了”軟紅輕聲提醒。清嬪哀傷的點頭,“是啊,皇上已經有半年沒有見過我了。”
沉默~~~~
“塵兒,爲什麼不是男孩子呢?如果是個男孩子陛下就會喜歡了吧?”
對於這種將希望寄託於孩子,男人身上的女人若塵毫無興趣,如果不是擔心她一不小心傷了自己,她就準備睡覺了。清嬪捧着她自言自語着,“你爲什麼不是個小皇子?爲什麼?陛下爲什麼不理我?他明明說最喜歡我的。爲什麼,我變醜了嗎?嗚嗚......”
輕紅柔聲勸解着,看到清嬪的情緒開始不問了,悄悄示意軟翠接過若塵。軟翠輕聲道:“娘娘,奴婢帶小公主去睡吧。”清嬪緊緊的抓着若塵,抓的若塵有些痛了,若塵正在考慮要不要哭的時候,她突然有些瘋狂的叫了一聲,將若塵扔了出去。完了!
若塵腦海裡一片空白,並不恐懼,只是有些惋惜,原來她還來不及長大就又要從新投胎了。
預期的痛楚並沒有到來,若塵傻傻的望着將自己抱在懷裡的輕紅。不明白她是怎麼做到的。清嬪那樣的扔法,就是她前世也不一定接得住。這個...好像叫輕功吧?輕紅在一瞬間躍到了與自己完全相反的方向,然後接下了將要撞上柱子的若塵。
輕紅臉色有些凝重的望着清嬪。軟翠也是臉色發白。清嬪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上前一步想要抱若塵。輕紅先一步閃開,正色道:“娘娘...以後請你不要再接近小公主了。”
“我...不是故意的。”
軟翠從輕紅手裡接過若塵,安撫的輕拍着。清嬪顯得楚楚可憐,“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輕紅嘆了口氣,“主子一心要嫁給王上。咱們不敢逆了主子的意。可是如今小主子生出來了我們萬萬要護她周全。主子應該還記得。你生下小主子以後,你就不再是輕紅和軟翠的主子了。”
“你們...連你們也不理我嗎?你們要走?要帶塵兒走了?”
“小主子是王室公主我們自然帶不走。也不會拋下主子你。但是請你以後...不要接近小公主。至少在她長大之前。不是每次我們都能接得住的。”
清嬪難過的低着頭,“我知道了。”
自從確定清嬪有間歇性精神異常之後,輕紅和軟翠的就不再要求她親近若塵了。畢竟,母女關係再重要也比不上讓若塵平安長大重要。所以在確定若塵不會被她突然摔死之前還是少接觸爲妙。
若塵一開始就覺得這兩個丫頭很是不同。那天看了輕紅的身手和對清嬪說的話,更加可以肯定了。不但這兩名宮女來歷不凡,只怕她這個母妃的來歷也不是表面上那沒簡單吧。
在無聊的冥想和猜測中,若塵週歲了,週歲的娃娃還不會懇半個字,輕紅和軟翠的有些擔心。經常往太醫院跑,輕紅有時候會晚上出去從太醫院抱一堆書會來自己看,若塵知道他們是爲了自己着急,軟翠更是隔三差五的喂她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藥。實在是不堪其擾,所以在在她一歲半的時候,若塵開口說話了。一開口她才慶幸,幸好自己開口了,應爲一歲半的自己說話依舊是像剛牙牙學語的小孩子一樣的。並不是如自己所想的只要想開口就會說出連貫流利的話來。若是再過幾年......若塵想着就開始冒冷汗。
“小公主,再吃一口好不好?”
若塵坐在小牀上,看着舉着碗問自己吃飯的軟翠皺眉。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們這樣對自己?或者說,清嬪到底是什麼身份?軟翠看看小碗裡還有半碗飯,耐心的哄着,“小公主,不吃飯肚子會餓哦。乖乖......”
若塵皺着眉,已經兩年多了,還是很不習慣有人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來哄。她是夜凌的時候,從來都是她照顧別人,從來沒有誰擔心過她,就是零也只是偶爾說一說,他擔心的更多的是性格軟弱的影。想到那兩個人,若塵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最終她還是沒有殺她,如果從新再來一次,她絕不會心軟的。
坐在一邊的輕紅一邊做着女紅,一邊打量着若塵。正好將她這一閃而過的肅殺表情收入眼底。手上的針線停了一下,輕紅微訝,才三歲的孩子怎麼會有那樣的表情?
軟翠專心的喂着飯,“公主,吃一口?”
“不吃。”若塵偏開頭,她對吃成胖妞一點興趣也沒有。輕紅微笑着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牀邊坐下,“公主不吃就不吃吧。公主...輕紅教你讀書好不好?”若塵一愣,三歲的小孩子好像是可以開始啓蒙教育了吧,她不太清楚正常的孩子是怎麼樣的。她第一次殺人是九歲。
輕紅微笑着道:“輕紅可以教公主很多東西。公主要不要學呢?”
若塵垂着眸,想必是他什麼時候不小心叫她發現了什麼不同的地方吧。反正她也該找機會學習了,若塵沉默的點點頭。軟翠收起碗筷,有些不贊成的道:“公主還這麼小。要教什麼也不急在一時吧?”輕紅淡淡的微笑,看着若塵的眼神也帶着些意味,“公主聽得懂的,是吧。公主?”軟翠搖搖頭道:“我不管你。反正公主是要你來教的。只是別累壞了小主子,咱們誰也擔待不起。”青紅點頭,“我知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