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遂人願,仕途不佳,如今的他還年輕力壯,卻已過了垂垂老矣的晚年生活,叫他怎麼能夠受得了呢?
心中唏噓不已,他卻對着沈歡顏笑着,只因她懷有身孕,不能讓她太過操勞。
若不是沈家沈歡顏的幫助,恐怕他白家比現在這日子還要悽慘多倍!
“哪裡,只是相公心不在棋上,自然看不出這棋中的奧妙。”沈歡顏一字一頓的說着,紅脣輕啓,面容上帶着無盡的疼惜。
她已經幾次三番的勸說了白若溪,在軒轅一族爲他謀個好差事,可白若溪卻只是不停的搖頭。
不知道是還沒有想好,還是在等待着什麼。
夜絳雪不仁不義,對四大家族百般殘害,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閒雲野鶴的日子明明不是若溪所希望的,爲什麼還要如此痛苦的過着呢?
白若溪驀然擡首,眸中劃過清淺的笑意。
聰明如她,果然是什麼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將一切都看得那樣清楚明瞭。
知己莫若沈歡顏,心中暗歎的同時,白若溪面容上的笑不禁收斂許多。
既然她都已經知道,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強顏歡笑了,那樣只會讓她更加的心疼。
再次轉過臉去,凝望着大多大多盛開的紅色牡丹,他輕聲道:“向來富貴險中求,我如今落到這番田地,我自然無話可說,只是……白家祖祖輩輩效忠南晉……我如今……哎……”
再多餘的話語,白若溪已經說不出口。
如今這副田地,他也怪不得夜絳雪,伴君如伴虎是誰都知曉的道理,可不是還有句話說得好,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大概,當初夜絳雪一心想要他死的時候,他就應該一刀了結了自己吧?
如此,大概也沒有如今的這一番無奈與波折了。
傷感無限,感慨萬分,他卻無處傾訴。
明明知道以沈歡顏的身份,在軒轅一族絕對可以爲他找一個好的位置。
可目前的他,還沒有那麼大的勇氣,同時,也在等待一個機會……
心疼憐惜的凝望着白若溪蒼白消減的臉龐,她心中無奈而不知所措。
好半晌,才鄭重其事的擡眸,笑得雲淡風輕道:“相公只要過好現在就好,誰能知曉明日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呢?”
柔聲勸慰着,沈歡顏將珠翠玉釵鋪就發間的小腦袋擱置在白若溪的肩頭,心中無限滿足。
也許白若溪心懷大志,不甘心過這樣平淡的日子,可她卻十分怡然自得。
她的願望真的不大,很簡單很簡單,就是這樣依靠着白若溪,就他們兩個人,相互依靠着,一輩子就好。
爲了這個女人,她甘心放棄一切,甚至放棄自己的公主地位,爲了這個男人,她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可……他的心裡似乎還裝着除她以外的世界!
輕柔的依靠在白若溪的肩頭,心中思慮萬千,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時光潛行,漸行漸遠。
就在白若溪和沈歡顏纏·綿之際,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女人忽而出現,她面容骯髒不堪,狼狽不已,蒼白的面容上疲憊不堪,好似歷經千難萬險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