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緣難盡上

情緣難盡(上)

葉青風是葉家的第四個孩子,雖然說是側室田氏所生,可性情卻和生父不大相同,總是一副溫柔恬靜的樣子,男兒家該學該懂的道理總是遵守的最緊。就因爲他這份兒懂事聽話,所以柳氏倒不太在意他是那個不安份的爹生的,待他倒是比一般人好些。日久天長,就連下人們也都喜歡這個溫柔安靜的三公子,所以一聽說葉青風自盡了,這後府的男人們都跑過來探聽消息。

葉青虹來到三弟住處時,只見柳氏早已經來了,一羣小侍們站在地上哭,而田氏早就哭倒在牀邊,連氣都快沒了。

柳氏見女兒急匆匆地趕來,忙道:“別急,好在救下來的早,命算是保住了,只是這身子可要調養一陣子。這孩子,一向好好的,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了,偏偏上吊尋短見……”說着,便瞪了瞪一邊伏在牀上哭的田氏。

那田氏本來哭得都要暈死過去了,可一聽柳氏這話,倒嚇得哆嗦了一下,擡起亂篷篷的頭看了看主夫公公,又嗚嗚地哭開了。

葉青虹見這羣男人在這裡於事無補,只會亂哭一聲,於是便皺眉道:“請了大夫沒有?怎麼還沒醒過來?”

柳氏見女兒問,便道:“早請了大夫了,說是不要緊,就是嗓子說話難些,脖子上也不會留疤,養養就好了。”

聽了這話,葉青虹倒放下心來,可轉頭卻見田氏號喪一樣伏在牀邊哭,不由得心煩起來,只想着好在青風現在沒醒過來聽不見,要是聽見了只會讓他更難受。想到這兒,於是只管看了看柳氏,讓他把這羣哭天抹淚的男人們帶走。

柳氏哪會不知道女兒的心思,於是只管讓兩個小侍扶起田氏,道:“我勸你也別傷心了,這會兒讓孩子好好養着是正經,你這麼哭起來,讓人聽見還以爲青風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呢。小絹,快替你主子收拾東西,我們出去吧。”

那田氏雖然捨不得兒子,可被柳氏這麼一說倒不敢再哭,於是只得站起身來,扶着一個小侍起身往外走。

葉青虹站在門邊看着這個男人,倒感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同,除了昨天憐月拜見他時的惡毒,現在男人的眼裡倒有些害怕自己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可還沒等她細想,那田氏早就畏頭畏尾地鑽出去了。

見房裡人都走了,只有青風貼身的兩個小童在身邊,葉青虹這纔來到牀前。

只見葉青風嬌弱的身子軟軟地躺在牀上,身上蓋着一牀杏黃薄被,襯着小臉蒼白的,只是那白玉般的脖子上一道青紫的勒痕還觸目驚心。

葉青虹雖然和這個弟弟接觸不多,可卻是知道他向來的性子的,這樣一個溫柔可愛的人卻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可見定然是被逼急了。可在葉家,雖然說他是庶出,卻沒一個人敢怠慢他,這自殺卻是爲什麼呢?

她這裡正想着,只見牀上的男人突然輕輕地呻吟一聲,緊接着,那雙大大的眼睛便緩緩地睜了開來。

“青風?”葉青虹忙俯下身道:“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葉青風迷濛間只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在自己面前,掙扎了半天才定了定神,一看之下卻是自己的大姐,頓時,男人的心裡就像翻江倒海一般,大滴大滴的眼淚撲簌簌地就順着眼角流了下來,嘶啞的嗓子使了半天勁兒才說了一句:“大姐……救我……”說完,便就要伸手來抓葉青虹衣襟。

葉青虹見弟弟這副樣子,便知這裡頭定然有事,於是忙握住他的手道:“我在這裡,別怕……”

葉青風感覺自己的小手被大姐溫柔的手握住,心裡這纔有了點底,原本受的那些委屈一下子就全涌了上來,只管哭個不住。

見弟弟這樣傷心,葉青虹也很是心疼,忙讓人倒了溫茶來,扶着他慢慢喝了下去,又把那兩個小童打發了出去,這才坐在牀陪着他。

葉青風這會兒總算是緩了過來,見大姐陪在自己身邊,心裡也不再怕了,於是只管一邊喘着氣兒,一邊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就在葉青虹忙着娶憐月,葉子敏又出去辦事的這些日子,葉青風的生父田氏爲兒子定了一門親事,之所以沒和葉青虹和柳氏說,是因爲這門親事太不般配。那女方不是別人,正是京郊有名的一個大財主,姓方名玉華。

這方玉華年近六十,家財萬貫,是京裡屬得上的大財主。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卻不知爲什麼,竟然沒有一個孩子。這幾十年來,家裡雖然夫侍成羣,可不是生不出來,就是生下來沒幾天便死了,眼看那方玉華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可還是後繼無人。

於是這方家這些日子來就到處找人算命,偏偏有一個自稱是大仙的道士說,只有方家娶了三月初三生日的男人,纔會生下孩子。方家聽了這個消息便四處打聽,想找一個符合條件的。可找遍了京城內外,除了葉家的三公子外,沒有一家的未婚男兒是三月初三出生。

知道了這個消息,方家倒是爲難了。雖然她們也是京城裡的大富,可要是和葉家相比卻是差得遠了,更別說葉家還是皇親,就算葉青風是庶出,可葉家又哪能把自己家嬌滴滴還未出閣的兒子送來做小?

可那方玉華求女心切,雖然明知不可爲,還是派人來葉家提了親,附加條件是這葉青風一進門就是側夫,若是生了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立刻扶正。而且未進門前,先送來三千兩黃金,算是聘禮。

這媒人領了這個差事後就進了葉府,可卻不去找柳氏,而直接找到了田氏,把這些條件就和那男人說了。

田氏一聽女方的年齡,馬上就翻了臉,直指着媒人罵,說什麼拿我兒子不當人,這個死老太婆不聽羞恥等等。可那媒人倒未生氣,只笑着又將第二條說給了他聽,又將那三千兩黃金重重地說了幾遍。

原本又叫又罵的田氏聽見有這麼多聘禮,身子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呆呆地怔了半晌也沒回過神來。

想他這樣一個側夫,雖然是嫁到了葉家,可真正到他手裡的錢卻沒有多少。田家原也不是個大戶人家,那點子陪嫁少得可憐。這些年來,若不是他偷偷摸摸地弄些錢來花,只怕是也沒有現在的風光。

雖然葉子敏是個不太計較的人,可這葉府裡柳氏纔是真正的當家,多少錢財都掌握在他一個人的手裡,而且這個主夫爲人又精明,像田氏這樣的巴結半天才能弄到一點兒便宜,早就對他心存不滿了,只是不敢明說而已。

現在聽了媒人這話,田氏那顆蠢蠢欲動的心便按捺不住地興奮起來。三千兩黃金啊!這是多大一個數字?!只怕是那要嫁進來的十七皇子也沒有這麼多金子作陪嫁。要是自己有了這些錢,以後就再也不用看柳氏的眼色了。等青風嫁過去,沒幾年生個孩子,等方玉華一死,那方家的財產不就也是自己的了?

田氏這樣一想,只覺得心裡都要開出花兒來了,忙一把拉住媒人,也不管葉子敏和柳氏都不知情,只管先答應了。

那媒人見田氏答應了,便笑眯眯地留了一副純金首飾,只說是定禮,便高興地回方家報喜了。

這邊田氏拿了那金首飾,在自己身上比了半天,這才戀戀不捨地包好了,拿着便去找兒子。

到了葉青虹的房裡,只見兒子正在燈下繡花呢,那淡黃的燈火照着他年輕的小臉兒,越發招人疼。

田氏見了兒子也顧不得許多,忙就將那親事講給他聽,又說方家如何如何好,將來去了又是享不盡的富貴。

可是隻任田氏講的滿嘴冒沫,那葉青風倒只管慘白着一張小臉兒不做聲,直等父親說完了,他這才放下手裡繡着的荷包顫聲道:“爹爹,您可是糊塗了?怎麼能把孩兒嫁給一個比您還年長的女人?”

田氏聽了這話,不由一頓,緊接着卻又拉着兒子的小手道:“我的兒,你不知道,這世上的女人啊沒有一個好東西,越是年輕的越愛沾花惹草。你看你大姐,說是就要娶皇子了,可還不是又把憐月那個賤人弄了進來?又疼的什麼似的!這些情啊愛啊的都沒用,只有手裡有了錢纔是最風光的。方家的妻主年紀是不小了,可年紀大了知道疼人兒啊,況且那算命的說了,只有三月初三生的男兒家嫁了她才能生出孩子來。若是你將來再生了孩子,那方家哪個敢不敬你!?到時候只怕比誰都強呢!”

葉青風聽了父親的這一番話,心裡只管疼和像刀絞一般,將那手裡淡藍色的荷包緊緊握住哭道:“爹爹,不管您怎麼說,孩兒還是不能嫁。別說那方家拿三千兩黃金做聘禮,她們就是拿着一個金人兒來,青風也是不嫁。您……就別再說了……”

田氏聽了兒子這話,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只管厲聲道:“好你個不孝的小賤人!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現在居然敢不聽話了!想當初懷你的時候知道你是個男兒身,我多少次想把你打下來,可倒底沒捨得。好吃好穿的養你這麼大,現在又給你找了有錢的妻主,可你倒好!早把你爹我的辛苦忘了個一乾二淨,說什麼不嫁,我看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了!”

葉青風聽生父這樣罵自己,早就哭得小臉通紅,撲通一下跪倒求道:“父親……父親……您這輩子只有我一個兒子,怎麼捨得我去服侍那樣一個人?那方家那麼多夫侍,孩兒進去要是有了孩子還好,若是沒有,只怕是想活着出來都難。您怎麼就捨得拿那三千兩金子換孩兒的命啊……”

田氏聽了這話,心裡也有些軟,可嘴上卻道:“你胡說什麼?誰讓你去送死。不說別的,就說你現在這個身份,哪還能嫁個什麼好妻主?我們田家無權無勢,這些年來受盡了主夫的氣,要是你還不爭氣,我真是死也不瞑目了……”說着也哭了起來。

葉青風見父親口氣軟了下來,於是便小聲哭道:“爹爹別怪孩子兒不知羞,這不嫁方家除了剛剛說的,還有一條。上次孩兒在賞花宴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將軍,雖然只見了一面,可孩兒的心裡卻是總也忘不了,若是您真疼孩兒就讓孩兒嫁個合意的人吧……”

“你說什麼?”田氏聽了這話不由驚訝地看着兒子道:“你……你居然自己看上了女人?!我的天啊,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快說說,是京裡的將軍還是哪裡的?”

葉青風聽父親問,忙低了頭紅着小臉兒道:“孩兒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她是邊關輪調回來的,是正四品,別人都叫她童將軍……”

“什麼?正四品?!”田氏一聽,這聲音馬上就尖利了起來,一把揪住兒子柔弱的身子就打,邊打邊罵道:“我打死你個不知羞恥的小賤人!!我還以爲你看上了哪家的將軍,原來就是個守城的正四品,那邊關的能有幾個錢,不過是些小兵小將的,連那方家的妻主一個腳趾頭都趕不上!你這不爭氣的小賤人!!就想氣死我,啊!?”

葉青風被父親打得躲也不是藏也不是,只得伏在地上,手裡握着那個淺藍的荷包哭得不成聲。直到田氏打得沒了力氣,這才停了手。只管披散着頭髮指着兒子道:“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別想嫁給別人,死活都得給我進方家,要是不聽話,我就親手掐死你!”說完,便惡狠狠地走了。

葉青風身上疼的不敢動,掙扎了半天才爬到門前,卻見那門已經鎖了,一個公公在外頭道:“田主子吩咐了,不許放公子出去,您還是老老實實養身子吧。”

葉青風聽了這話便絕了念頭,他知道母親不在家,可是自己又不能出去找大姐幫忙,一想到要嫁給那個比母親還大的老女人,男兒家的一顆春心就全都灰了,於是便趁着沒有人看見,找了幾尺白綾掛在房上尋了短見。

葉青虹聽弟弟斷斷續續地講完了這些話,心裡不由又驚訝又不安。

原來這青風心裡喜歡上的人不是別人,卻正是童青。雖然說現在這事兒鬧的大了,自己完全可以不讓青風嫁到方家。可這青風的心事可怎麼結呢?那童青是個男人,弟弟並不知道,所以才一顆芳心都放在了他身上。看青風這個性子,外表雖然柔弱,可卻是個癡心的人兒,若是到時候他一個想不開再尋了短見可怎麼辦?

想到這兒,葉青虹心裡倒像纏了一團亂麻。

葉青風見大姐聽了自己的事便不做聲,心裡不由沒了底,於是小手只管抓住大姐的衣襟道:“大姐……您可要給青風……做主……”說着,便又嗚咽地哭了起來。

葉青虹看着弟弟傷成這樣,心裡也又酸又痛,便柔聲道:“放心,大姐不會讓你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聽了這話,葉青風纔算是放下了心,身子一軟便半暈半睡的倒了下去。

看着躺在牀上柔弱的弟弟,葉青虹不由在心裡暗歎:童青啊童青,看來我們的緣分還沒有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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