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天悄悄地打量了陳默一眼,嗬,女娃子長得不錯,俊俏的很!唯一有點不好的就是面部表情太少,缺了點少女的柔情,不過嘛,嘿嘿,這樣也不錯!
“咳咳,是這樣的,老頭子我呢,年紀大了,腿腳不便。這麼些年,也就兔崽子一個徒弟,想着要回上京都頤養天年了,就讓他還是到我老頭子身邊,伺候伺候老頭子好咯!”
王東林站在陳默身後,眉眼抽搐地看着沈傲天——就他那樣的,也叫“腿腳不靈便”?
陳默聽完了沈傲天的話,明顯一愣。沈南之一開始之所以留下來,只是因爲對醫術感興趣而已。雖然當時陳默醫館人少力薄,爲了讓沈南之留下來,陳默用方子做誘餌讓他呆在“陳氏醫館”做坐堂大夫。
可是之後,陳默在教授醫館中的小藥童時,編纂的藥方、書冊,全都給了沈南之一份,沈南之在醫學上又是頗有天分之人,雖然他沒說過,但是陳默還是知道,他在某些方面應該已經超越她許多了。
沈南之作爲土生土長的古人,對這裡的草藥遠比陳默來的更熟悉,他所欠缺的只是更廣闊的思路和更先進的技術。然而現在,或許在中醫一道來說,兩人可能也就是個旗鼓相當。
然而,來了上京都後,事情層出不窮,雖然也一直知道,在馬連鎮還有她的第一家“陳氏醫館”。可是每個月那邊都會盈利,而且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問題。
陳默自然而然地就忽略掉了許多東西。
比如說,忽略了若不是有一個人盡心爲她打理那家醫館,或許馬連鎮的“陳氏醫館”也不會那麼太平。
其實陳默心中向來是覺得沈南之不是個靠譜的人,雖然醫術上佳,可是爲人輕浮,擅於花言巧語。對於一向以認真嚴謹爲生活態度的陳默來說,這樣的人她是無法理解的。
但是乍然聽到沈南之要走,陳默心中倒是有了一些失落,不管怎麼說,有沈南之在,真的給了她很大的助力。
雖然很不會挽留人,但是陳默心中考量了一下,還是很誠懇地說道:“沈爺爺,讓你們兩分開確實是我的不是。不過,沈南之在醫術一道上確實有大才,不能讓他留下來嗎?”
沈南之有些詫異地看了陳默一眼,他原本以爲陳默對他的去留不會有什麼大意見,因爲他感覺自從他留在馬連鎮管理醫館後,和陳默就沒什麼交集了。雖然他自己也奇怪怎麼就願意窩在一個小小的醫館中一干幹了那麼久。
直到不久前,他師父沈傲天找到了他。
雖然沈南之15歲開始就獨自闖蕩江湖,可是每年會回藥谷一次,沒想到今年卻一直沒等到沈南之。沈傲天平時雖然一直跟沈南之打着哈哈,可是真一年沒看到沈南之,這心裡還確實是放心不下的,於是就一路找了過來。
當時找到醫館的時候,沈傲天直接要求沈南之跟他回去,說有要事相商。沈南之怎麼會不知道他老人家打着什麼主意,這兩年來,顛三倒四地就是要把這個徒弟推銷出去。
沈南之自是不願,推三阻四半天,一會兒說要打理醫館,一會兒說要照看藥童。
可是沈傲天是什麼人?這麼多年看着沈南之一路成長過來,自家徒兒的脾性還能不摸個一清二楚?就他那油滑的性子,怎麼忍受得了窩在小小一家醫館中死心塌地?
其中必有貓膩!
等到奸詐的沈傲天旁敲側擊地從掌櫃的那裡搞到了第一手的情報,才知道自家徒兒之所以不走,大概是爲了這家醫館的東家之故。
而且這東家還是個十五歲的女娃,還曾經打敗過百里長風!
頓時,沈傲天也來了興趣,拎起沈南之就一路趕到了上京都,纔有了剛剛那一幕。
沈南之心中也覺得怪異,不是老頭子要帶他回藥谷嗎?爲什麼又說要在上京都頤養天年?!這奸詐的老頭子又有什麼陰謀?
頓時扇子也不搖了,豎起耳朵想聽聽沈傲天到底什麼意思。
沈傲天“哈哈”一笑,對着陳默道:“沒想到這兔崽子還能讓陳姑娘看的上眼!要不這樣,老頭子呢,現在暫時住在上京都這裡,要是我家小子在馬連鎮,這來來回回的不方便的很。既然陳姑娘在這上京都也有醫館,何不讓南之就到上京都來做坐堂大夫呢?”
沈傲天一派慈祥之態地撫了一下自己的長鬚,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老者,只是眼神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精光,看向陳默的眼光也是越看越滿意。
忍不住回頭瞪了沈南之一眼,眼神中的譴責意味非常明顯。搞得沈南之一頭霧水——師傅哪裡抽抽了?瞪他幹什麼?
陳默臉上表情不顯,但是心中卻是一喜,不得不承認,沈南之是個很好的同事和夥伴,有他在身邊幫忙,她確實輕鬆了很多。只要不離開醫館,調到上京都的話,她可以讓凌慶宇回馬連鎮掌管醫館。而上京都的醫館有了沈南之,她又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進行研究和展開與雲家的合作計劃了。
立即果斷地點了點頭:“自然可以!因爲醫館之事,帶給沈爺爺麻煩了,我感到很過意不去。”
沈傲天立即高興地走了過去,猛拍了陳默兩下肩膀,連聲說“好”!
陳默一向尊重老人,雖然和沈傲天不熟,但是也忍受着沈傲天的舉動。只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您老下手就不能輕點嗎?他是想把她的肩膀拍斷嗎?!
沈傲天平時和人也沒什麼親暱的動作,和沈南之動不動就大打出手,沒輕沒重慣了。也幸虧陳默不是什麼嬌弱的女子,要不然肯定要被拍地上了。
沈南之忍着笑看着面部抽搐的陳默,連忙將沈傲天拉着,對着陳默告辭離去。
爺孫兩走在路上,沈傲天忍不住得意地對着沈南之獻寶道:“怎麼樣?還是我老頭子有辦法吧?”
沈南之一愣,沒搞明白沈傲天的意思,桃花眼中閃出疑惑。
沈傲天氣結,猛地一巴掌拍向沈南之的後腦勺,恨鐵不成鋼地怒道:“真是個沒出息的!平時見你挺會在女娃子面前表現的啊!怎麼今天在默丫頭面前就跟個呆頭鵝似的呢?!你看,現在我這麼一說,你不就被調到上京都來了麼?沒聽過老話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麼?到時候,嘿嘿嘿……”
沈傲天頓時有些猥瑣地笑了起來。
沈南之臉上一片驚愕,頓時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大貓一樣跳了起來:“您老哪隻眼睛看出來我要得那個月啊?!”
沈傲天朝他翻了個白眼,一副“你小子就裝吧”的表情:“不想得那個月你肯留在那醫館幹嘛?你是那種閒得住坐得住人?叫你好好待在藥谷都不肯!你以爲老頭子我真的老了嗎?”
沈南之不屑地“切”了一聲,掏出小鏡子照了照自己帥的天怒人怨的俊臉,自戀地咂咂嘴:“留在醫館嘛,自然是小美人長得美了!不過老頭子別亂點鴛鴦譜啊!我可沒想過要娶個女人過門!現在多快活啊,從小看你被師孃打鬥都看夠了。我可不想也找個母老虎回家。”
沈傲天氣得鬍子翹了翹:“好好好!你就嘴硬吧你!我看默丫頭不錯,長得好醫術也好,還是個難得靈慧聰明的!到時候被人搶走了,你可別找我哭!”
沈南之完全不以爲意,將小銅鏡重新放回了懷裡,摺扇“刷”地一聲打開。
翩翩濁世佳公子,遊戲人間不知倦。
不理會身後的老者,繼續自顧自地大步離去,白袍翩翩,迷煞了周圍一衆的大小女子。
只可惜,沈南之如今還不知道,此時沈傲天的話在後來居然一語成讖!
自從沈南之來了上京都之後,陳默肩上的擔子終於鬆了一點,將雲家的計劃和沈南之商量之後,沈南之亦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計劃,同陳默一起投入了“陳氏醫館”的建設中。
陳默這個月開始,所有的草藥都由雲家配送。經過一個月的準備,雲家已經憑藉雄厚的財力,在西嵐國各處適宜種植草藥的省縣購置了多塊土地,並且僱傭人力上山採集了多種草藥,這個月就已經源源不斷地送進了“陳氏醫館”。
如今“陳氏醫館”只有兩家,所耗藥材還不大,正好給了雲逸塵一個緩衝的時間,來確定種植草藥的事宜。而陳默憑藉這次的藥材,開始第一次挺直腰桿,向着“百里醫館”施壓!
“百里醫館”一直壟斷了西嵐國的醫藥業市場,基本上沒有一家可以和他抗衡,即使是有人自立門戶,但是所有的藥材還是從“百里醫館”進購的。也因此,這藥材究竟怎麼賣,賣多少錢,完全由“百里醫館”說了算。
可是據陳默考察下來的結果,這藥材的價格完全是普通的平頭百姓負擔不起的,動輒幾兩銀子都算少的,有的時候生了稍微嚴重一點的病,一個不好,就要將家中多年的積蓄都花完了。
陳默徵詢了雲逸塵的意見,設置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利潤空間,從此之後,在“陳氏醫館”看病,不僅診金要比“百里醫館”便宜,就連藥材也要便宜一半的價格!
一開始降價的消息推出來後,上京都的百姓都是歡欣鼓舞,而“百里醫館”則是震驚和詫異,隨即就放出消息,說“陳氏醫館”中的藥材以次充好,所以纔會便宜這麼多。
留言傳播出去後,就連“陳氏醫館”的幾個老顧客都有些將信將疑的,可是過了幾日,發現藥效根本沒有什麼改變,病情都得到了緩和,有些人甚至幾貼藥下去就好了!
頓時,風聲又完全倒向了陳默這一邊。
無論別人嘴皮子說破了都沒有用!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處啊!
原本還看在“百里醫館”名頭上的病人,如今紛紛到“陳氏醫館”來試一試,結果才發現,這裡的醫師不禁醫術高超、態度良好,更重要的是用原來一半的價格就能買回了藥材!
短短三天,對面的“百里醫館”的生意一落千丈,有些實在排隊等不到的人,會跑到“百里醫館”問診,然後拿着藥材方子直接到“陳氏醫館”買藥,只把洪掌櫃氣了個倒仰!
陳默手段強硬、動作迅速,在百里家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極短的時間裡打破了和“百里醫館”旗鼓相當的局面,開始全面地在上京都立威立信,打壓地上京都中的“百里醫館”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更可怕的是,百里長風接到線報,雲家已經開始選了五處地方,正在建造新的“陳氏醫館”!
照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百里醫館”危矣!
作爲百里家的嫡女,如今作爲新寡留在家中的百里媚雲聽到了這個消息,簡直覺得是怒不可遏!
記得那個時候,在運安城也是這個死丫頭給她難堪!原本如果萬宏達就那樣下葬,不被查出來是假的的話,那麼原來他所貪污的那些事情,也算是可以塵歸塵、土歸土了。
可是翩翩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陳默破了那個案子,讓世人都知道萬宏達是畏罪潛逃、金蟬脫殼!那時候,那些平時和萬宏達交好的人都不敢再出手相助,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太守府被抄。
當時百里媚雲作爲朝廷欽犯的家屬被押送回了上京都,淑貴妃和百里家族的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從監獄裡撈了出來。
如今新仇舊恨正好一起算!
百里媚雲帶上兩個自己的貼身護衛和丫鬟就出了百里家大院。
她今天倒要會會這個讓他們百里家一再吃虧的陳默!
一來到“陳氏醫館”門口,百里媚雲就被眼前排着長龍的隊伍氣到了,冷“哼”了一聲,帶着人就擠開排隊的人,闖進了醫館。
這一舉動惹得被擠開的衆人紛紛怨言不斷:“這誰啊?這麼橫!”
“就是,不排隊就想進去!”
“是啊,有錢了不起啊!”
……。
身後的人小聲地議論着,可是看那幾人都是衣着富貴、趾高氣揚之輩,心中也隱隱知道必定也是個人物。他們這羣平頭百姓,也就只能私下裡這樣小聲地議論着。
百里媚雲衝着今日坐堂的王東林直接柳眉倒豎,臉上充滿怒意道:“陳默呢?叫她出來!”
今天沈南之代替陳默去雲家商談關於在建醫館的事宜,而陳默正在後面教幾個新來的小藥童如何炮製藥材。王東林如今也在醫館幹了快一年了,見識的人也多了,一看眼前的人就是來找茬的。
當下還算表面客氣道:“請問這位夫人找我們小姐何事?若是來看病的話還請排隊;若是私事的話,還請醫館關門後再來。”
王東林一番話說得彬彬有禮,可是言辭間卻將百里媚雲等人的無禮蠻橫指露無疑,剛剛幾個被擠走的人紛紛在那邊嗤笑起來。
百里媚雲官太太的日子早就當慣了,回到百里家雖然開始深居淺出,可是家裡的僕人也是對她恭恭敬敬着的。被王東林這樣一說,當下百里媚雲的火就要冒出來,還沒發話,就看見陳默從裡面走了出來,正準備到另外一張坐堂的桌子前坐下時,便聽到了一聲女人尖細的聲音。
“陳姑娘總算出來了!我還以爲陳姑娘打算做縮頭烏龜,呆在裡面一輩子了呢!”百里媚雲一見到陳默,就恨到了骨子裡,開口自然沒什麼好話。
陳默愣了一下,擡起頭看向眼前這個身量苗條的美豔婦人,覺得她的臉非常眼熟,仔細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才發現這女人就是當時運安城的太守夫人——百里媚雲。
果然是來者不善!
在百里媚雲看來,陳默似乎絲毫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直接冷淡道:“不知道夫人有何指教?”
“呵,指教不敢當!我今天來呢,也沒什麼其他的目的,只是希望陳小姐能適時收手,早日關了這”陳氏醫館“的好!”百里媚雲只覺得心中怒火極旺,說出來的話充滿了火藥味。
陳默頭都沒擡,一邊整理着自己桌上的問診器皿,一邊平靜地回答道;“不行。”
百里媚雲冷笑了一聲,大聲地對着在醫館中排隊看病的衆人道;“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爲何”陳氏醫館“的藥材那麼便宜?”
緩緩地看向衆人,看着大家均都露出的好奇神色,有些得意地說道:“其實答案很簡單!秘密就在這醫館的後面!大家不知道吧?這所醫館的後面就是一處用來驗屍的後院!陳默每天在那裡驗屍,驗完屍體再跑來給各位看病!更可笑的是,她用驗屍賺來的錢維持醫館運作、降低藥材價格,就是爲了打倒”百里醫館“,但是等到以後,藥材還是現在這個價格嗎?不!還是會升到和原來一樣的價格!這一切都是”陳氏醫館“操縱出來的大陰謀!”
百里媚雲言之鑿鑿,對自己揭露陳默的陰謀也異常有自信,因爲這確實是她從家中接到的線報,所以說起來的確胸有成竹。
在場排隊的病人都是一驚,陳默後院是個驗屍場所之事,還沒有公開過,只有上層的官府之間才知道此事。
如今乍一聽到,原來每天陳默都是先查驗完屍體再來給他們治病時,只覺得一陣森寒之氣冒了上來,膽顫不已。再加上百里媚雲說的,等打倒了“百里醫館”後,草藥的價格還是會恢復原價,頓時看向陳默的目光中又都透着懷疑。
面對如此咄咄逼人的問話,陳默則是有些奇怪地側頭看向百里媚雲,臉上沒有什麼大的波動,反而一臉“你是白癡嗎?”的問號。
“打敗你們”百里醫館“我用的着費那麼大勁嗎?早在半年前,我在馬連鎮就戰勝了百里長風,按照規矩來說,你們家的”百里醫館“應該在杏林界消失纔對。況且,治病救人和驗屍衝突嗎?如果衝突的話,我以後不坐堂便是。”
陳默這一席話,直說的大家頻頻點頭,但是一聽到以後陳默不坐堂的事,立即有些人就不淡定了。要知道陳默醫術確實高超,好多疑難雜症都是由她治好的。
當即就有人喊道:“陳大夫會驗屍怎麼了!我看就很好,不說有什麼目的吧,能用自己賺來的錢給大家的藥材費用減價賣給我們,得到真心實惠的是誰?!是我們大家啊!我真tm搞不懂怎麼還會有人在這裡唧唧歪歪,詆譭陳大夫!”
這人一喊出來,有些想明白的人也跟着叫嚷起來:“就是!驗屍怎麼了?難道大家都不死了麼!半死不活纔可怕呢!要不是陳大夫,我現在還在牀上半死不活地躺着呢!”
“要不是陳大夫,我兒子當時就去了!”
“是的啊!陳大夫醫術實在高明!那”百里醫館“本就不該再開下去了,陳大夫心善,沒有叫他們關門大吉,他們到鬧上門來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那叫一個痛快,同時,站在百里媚雲身邊的幾個人不時地對着百里媚雲指指點點,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指責她不對。
頓時,百里媚雲就怒了,多少年都沒受過這樣的氣了!一怒之下就將王東林前面桌上的醫療器皿全都掃在了地上,怒狠狠地道:“我和大家說明白了!這世上有”百里醫館“就沒有”陳氏醫館“!今天姑奶奶我就是要讓這個醫館消失!誰敢站出來的,就是和我們百里家族作對!給我砸!”
隨着百里媚雲話音一落,兩個貼身侍衛直接就飛身過去將藥箱藥材等砸的遍地都是,頓時醫館裡一陣尖叫聲和東西打砸的聲音。
雖然剛剛也有人站出來爲陳默說話,可剛剛百里媚雲說的太清楚了,誰站出來,就是和百里家族作對,他們只是一些平頭百姓,哪裡能有什麼本事,和百里家族叫板啊!
店裡除了薛掌櫃,還有就是幾個剛剛出師的小藥童,都是一些文弱之人,兩個侍衛長的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練家子的,想要硬碰硬卻是不敢。
只有陳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和其中一人動手,沒想到這人手上功夫一點都不比陳默差,兩人一招一式,鬥了個旗鼓相當!
百里媚雲沒想到那個看似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居然還能和一個大漢打成了平手,頓時心中就更加不爽,衝着另一個侍衛尖叫道:“還愣着幹什麼,給我上去!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陳默到底能到什麼地步!”
另一個侍衛領命就要上去,醫館裡的人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明眼人也都看的出來,對付一個侍衛,陳默都顯得有些吃力,要是兩個人一起上,明顯就是要敗了啊!
正要有人偷溜出去去報館時,突然門口涌入了一羣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十幾個人呼啦啦地涌入了陳氏醫館,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都嚇得不敢出聲,十分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光看他們的氣勢都已經足以讓他們這些人心驚膽戰了!
十幾個人分成兩隊,在前面開路,後方一人大步而行,五官輪廓剛毅冷冽,俊美不凡,但是配上一席紅色的飛魚服,手握繡春刀,就是平時最花癡的女子也是噤若寒蟬,實在是上京都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碰到傳飛魚服的人,尤其是紅色飛魚服的官人,一定要繞道走!
在上京都,就連小孩夜啼,都有大人嚇他說:“要是再哭,就讓穿飛魚服的人把你抓走!”
夏侯珏之名,實在令人膽寒!
夏侯珏狹長的冷眸冷冷地掃了一眼百里媚雲,繡春刀如閃電般飛快拔出,“刷”地一聲,寒涼的刀刃就這樣擱在了百里媚雲的脖頸邊,寒聲道:“我看誰敢動她!”
頓時,醫館中的所有人都像被點了穴一般靜止了下來,無人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