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深入
曲寞等人出了董事長辦公室,迎面走過來一位年輕的女孩子,長披肩,五官精緻,氣質挺出衆。
她看見幾個人眼神閃爍起來,擦身而過還扭頭瞧了兩眼,這才進了金鑫的辦公室。
“美女,剛剛進董事長辦公室的女人是誰啊?”孟哲堵住個梳着馬尾,挺年輕的小姑娘問着。
被英氣逼人的帥哥叫美女,還堵在牆角,怎麼有種壁咚的感覺?
“她是銷售部總經理助理葉紅,也是我們董事長的兒媳婦。”她明顯有些臉紅,說話的時候不敢看孟哲。
“葉紅?”孟哲唸叨了一遍,他沒想到金成志的媳婦兒這樣漂亮,沒有女強人的氣場,可散出來的楚楚可憐的柔弱氣質卻同樣能讓男人折服。
他看過金成志的照片,長得普通,眼神有些直,一看就不是個聰明主。這年頭,女孩子就是拜金,擇偶標準只有一個——錢!
孟哲頗有些可惜的說:“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嗯,他們背地裡也這樣說……”小姑娘說了一半趕忙停住,似乎是感覺到自己食言了。
孟哲看見她的樣子笑了起來,“小姐,你還真是坦率地可愛。馬上快要午休了,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請你喝杯咖啡?馬路對面就有家西餐廳,裝修地挺浪漫。”
不知道是因爲孟哲長得帥氣,還是他跟着史鳳燕來又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的緣故,小姑娘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曲寞他們先回刑警隊,下午一點多孟哲纔回來。
“曲隊,這頓飯得給我報銷。”他把西餐廳的票拿出來。
“你泡妞讓隊裡買單?”6離拍拍他的肩膀,把票拿過去瞧了一眼,“說說你都套出什麼線索了?這頓飯一共花了二百來塊,可不便宜啊。”
“葉紅家境貧寒,六年前從一所二流大學畢業應聘到金氏做前臺。後來,她相中金志成。剛開始金鑫不同意,可一年之後她有了身孕,金鑫這才同意她進門。
葉紅的肚子很爭氣,生下了金家的長孫金品源,地位這才穩固並一點點提高。本來貧寒的孃家也跟着大翻身,她身患心臟病的母親去國外做了手術,弟弟正在日本留學。現在她在銷售部做副經理,大夥都說馬上成立的分公司總經理非她莫屬。”
“幹得好不如嫁得好,果然有道理啊!”劉俊感慨地說着。
“不過豪門的兒媳婦也不是好當的。”孟哲接着說,“老公公雖然出身貧寒,老公又沒什麼本事,可人家卻想要找個富二代結親。婆婆是個粗俗不堪的人,跟繼子的關係不好,對她這個兒媳婦自然也就沒什麼好顏色。
而且愛情這東西,不過是一場稍縱即逝的化學反應,來得快去得也快。金志成很快就對她膩歪了,兩個人感情不怎麼好。好在她工作上進,又有兒子傍身,這纔沒被離婚。”
“那個小丫頭一看就是職場新人,她能知道什麼內幕?”顯然,衆人對這些保持懷疑的態度。
“小王曾經看見葉紅的手腕上有淤青,當時葉紅戴了一個玉鐲遮擋,去洗手間洗手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來了。而且小王還聽見葉紅打電話吵架,一聽那語氣就是跟自己的老公。葉紅一邊打電話一邊哭,說自己的孩子可憐什麼的。小王知道事關重大——八卦,從來沒跟別人說起過。”孟哲瞭解到的這個消息確實讓人驚訝,不管跟案件是否有關係。
王婧聽了更是感慨良多,女孩子最喜歡這種八卦。不過她害怕被曲寞批評,只好按捺住心中的起伏。經過上次被關在車裡的事情,她下意識的跟曲寞保持距離。男神還是遠遠的欣賞就好,尤其是這種喜怒不形於色,智商高到理解不了的人物。
“曲隊,跟多倫多的醫療機構聯繫上了。他們不肯透露病人的信息,我表明身份說是警察,要調查一宗命案,他們的態度才略微好了一些。不過他們說是原則性問題,堅持不肯說。我只好換了一種方式,要了他們的官方網站。根據上面的ip地址進入他們的內部局域網,查到了關於金志成的治療記錄。”顧城果然是電腦高手,輕而易舉就侵入了國外的服務器。
“怎麼樣?沒被逮住吧?這可涉及到境外,出了事上頭可保不住你。”6離有幾分擔憂的問着。
顧城點點頭,“兩分鐘之內搞定,誰都無法追蹤到我的位置。而且醫療機構和軍事機構不同,只要不是蓄意破壞,一般沒有人注意。不過入境處沒有關於金志成出境的記錄,估計是做私人飛機去的,所以具體離境時間還不能確定。”
“嗯。”曲寞點點頭,扭頭問6離,“李大年的案子你怎麼看?”
“李大年失蹤那晚,可疑的人有四個,大老郭、金鑫、金成志還有史鳳燕。目前,金鑫和大老郭已經接受了調查,暫時還找不到有用的線索。
如果是他們因爲獎金分賬不均,不應該只死李大年一個人。而且我總覺得那沒有人領取的一百萬有問題,既然是爲財,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金志成在日本,我想應該找史鳳燕瞭解一下當年的情況。”
曲寞贊同的點點頭,“你和孟哲、劉俊跟我去一趟金家,其他人直接下班。”
金家在離市中心不遠的最高檔的別墅區,門口站崗的保安看見警官證才放行。
他們開車在小區裡面轉悠了好幾分鐘,這才找到寫着“金府”門牌的房子。
綠樹紅花掩映着一棟三層的別墅,院子裡有修剪整齊的草坪,小巧的噴水池和假山。樹上掛着鞦韆,旁邊立着個小小的籃球架。一個穿着背心、短褲的小孩子正坐在鞦韆上玩耍,推着他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婦女,看樣子應該是金家的傭人。
“小少爺,該睡午覺了。”
“你推高些,推高些!”小男孩不停地喊着,還試圖從鞦韆上站起來。
“哎呦,小少爺你別動,危險!”傭人嚇得臉色都變了,一下把他抱住,“要是摔下來可不是鬧着玩的!快跟我回去洗澡,然後喝牛奶睡覺了。”
“我不要!”男孩任性地喊着,一邊用手捶着傭人的後背,一邊不停地扭動着身子。
鞦韆劇烈搖晃起來,小男孩從鞦韆上摔下去。幸好傭人一直抱着他,兩個人都摔倒在草地上,他趴在傭人身上倒是毫未損。
他一股身站起來,一溜煙跑回房子裡去了。傭人扶着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邊追邊喊。
看樣子這金家的孫子挺淘氣,是個不好管教的孩子。這也難怪,金鑫喜歡孫子,多次在不同的場合說要把家產都留給孫子,可見寵愛的程度。
劉俊上前按門鈴,不一會兒出來個年紀稍微輕一點的傭人。曲寞他們這才現,金家的傭人着裝是統一的。
表明身份,傭人讓他們稍等,進去跟主人請示。又過了片刻,她再次出來打開門讓幾個人進去。
一進金家的別墅,一層是金碧輝煌的大廳,大的歐式真皮沙上面坐着史鳳燕。
她換上了家居服,不過也是那種華麗型的,身上的飾也另外換了一套。
“是你們?”她看見曲寞覺得眼熟,馬上就想起來在公司見過。曲寞這樣打眼,見過一面的人很少有不記得的。
曲寞朝着她點點頭,“金太太,我們來是爲了李大年的死!”
史鳳燕聽見這話臉色一變,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放下才問:“你們說的李大年,是不是十五年前失蹤的哪個?”
看見曲寞點頭,她又說:“我還以爲他拿了彩票跑掉,現在改頭換面過瀟灑日子呢。”
“你知道彩票的事情?”曲寞聽了追問着,“當天晚上十二點開獎,你不是十點左右就回孃家了嗎?”
“唉,我孃家窮得連吃飯都成問題。回了家看哥哥嫂嫂臉色,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回家了。金鑫和大老郭正在說彩票的事,我這才知道他們中了獎。李大年那傢伙趁着他們喝醉,竟然拿着特等獎跑了。俗話說得好,家和萬事興,這話還真是對。要不是我和金鑫打架跑回孃家,這李大年也不會把彩票拿跑。”史鳳燕到現在還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的樣子,那可是一百萬啊,現在都不是小額,十五年前更是天文數字!
“你爲什麼跟金鑫吵架?又爲什麼打了金志成?”
“那時候家裡沒什麼錢,他在外面幹木匠賺得不少,可大都喝酒、賭博了。我掙錢養家,還要養他的兒子,心裡能沒氣嗎?那天晚上本來我們就口角了幾句,他又帶狐朋狗友回來喝酒,還充大頭買彩票。我見了忍不住叨咕了幾句,他就給了我一巴掌。
回到後屋我收拾衣服,那小子犯病都給我扔到地上。我氣還沒消,就掄起燒火棍子打了他兩下。他那麼大的塊頭,打兩下就跟撓癢癢似的。根本就沒怎麼樣,他爸聽見動靜又跟我嚷,我夾着包袱就走了。”
“抑鬱症一般沒有暴力傾向,金志成的病倒是有些奇怪啊。”曲寞盯着她瞧着。
她眉頭一皺,不耐煩的樣子,“誰知道,打小就神神叨叨。什麼抑鬱症,要我說就是神經病!這些年吃藥控制倒是好多了,病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他結婚生子,那孩子沒遺傳什麼毛病,真是萬幸。只是他的病似乎更嚴重了,總是躲在房間裡呆,偶爾露出的眼神挺嚇人。他爸要是再不把他送走,我可不敢回來住。”
“怎麼?你害怕他對你不利?”孟哲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好感,“他二十歲的時候還要挨你的打,心裡肯定有恨。要是突然動手,打你個冷不防,還真是要命!”
“就是啊。雖然我打他沒怎麼用力,也都是爲了教育他,可他有病不明白。他長得傻大傻大的,光吃飯不幹活,一身的力氣沒處使,我不能不防着點。”這個女人不張嘴還有幾分派頭,只要一說話,立馬就露出低素質的本質。
“金志成傷過人嗎?”
聽見曲寞的話她愣了一下,回憶了一陣才說:“他倒是沒傷過人,頂多尖叫摔東西。”
“金志成什麼時候去的日本?”
“二月三號,我記得挺清楚。那天是我們慈善會活動的日子,因爲這事我還去晚了。”史鳳燕回答的挺麻利,“他不願意去,還被他爸爸罵了一頓,最後硬給押走了。”
“你說金志成一直有病,那麼他跟葉紅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相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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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鑫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當然想着要培養一下。那幾年,他看兒子的病控制地挺好,就帶着去公司學習鍛鍊。正好葉紅應聘進公司上班,兩人就認識了。哼,現在的小姑娘,有哪個不喜歡錢?沒多長時間,他們就好上了,還懷了孕。
等生下孫子,金鑫就把希望都轉移到孫子身上。他看兒子是扶不起來的阿斗,也就不再強求。金志成慢慢就不去公司,整天悶在家裡不知道在搞什麼東西。好人這樣都能憋出病,何況本來就是病人!”
“他們小夫妻感情怎麼樣?”
“能怎麼樣?她嫁進來就是爲了錢,現在得到了自然是心滿意足,還有什麼不能忍受的?她心甘情願!”
這話聽着有深意,看樣子小兩口感情正如孟哲所言,並不是那麼和諧。
可孟哲總覺得那個葉紅看着不像拜金女,嬌嬌柔柔的,身上有幾分脫俗的氣質。不過這年月的人還真是沒處看,街上穿着齊屁裙的姑娘十個有九個是正經人家的孩子。那些個素面朝天,長披肩的清秀姑娘,卻是人家的情婦居多。
出了金家上車,曲寞問他們,“你們怎麼看史鳳燕的說辭?”
聽他這話就是其中有漏洞的意思,三個人一時不敢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