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丟了。師叔,這剩下的法器,不比那通魂令差,你挑三樣吧。”陳叔仍然沒有鬆口,催着端木先選三件出來。
“哼,那通魂令是何等的寶貝,號令鬼魅之物,靈氣大得厲害,你以爲藏在這個娃兒身上,它的靈氣散發開來,我會感知不到麼?太瞧不起我老太婆了!”端木突然就加重了語氣說道。她的聲音本來就尖銳,這一發力,更是有了些刺耳,我感覺到我的耳膜都被震痛了。
陳叔被他識破,一下也沒有話說。
“既然你如此沒有誠意,念在我們同門一場,你又是後輩,我也不爲難你了,你們走吧。”端木竟然下了逐客令。
我聽着這話,反而是鬆了一口氣,我與陳叔離開房間,至少解了我此時的糾結,至於何玉玲,再慢慢想辦法吧。或者,等着有機會,我一個人悄悄回來,以壽命作條件,換取端木冬寒幫我?
“師叔,我還有一樣東西……”陳叔還想再說些什麼。
“走吧,外面還有好多人等着呢,你們正道人士,不是最不願因爲自己而耽擱了別人麼,你一直不出去,外面那些人就會一直在外面站着,山裡的夜晚,那可不是一般的冷,你於心何忍?”端木竟然講起了大道理,而陳叔也終是嘆了一口氣,上前拿起了裝着法器的包。
“走吧,陳叔。”我走上前說着。陳叔剛纔似乎還想說出一件寶貝,與端木交換,恰好被端木打斷了,我此時本已不想再爲難他,正好勸着他出去了。
“唉~”陳叔再次嘆了口氣,不知他是在嘆息自己把通魂令藏在我身上被端木發現了,還是在嘆息沒有幫到我。
這個時候,一直在我們身後站着的名爲無心的婦女,走上前去,在端木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等等。”端木叫住了我們,我與陳叔回過頭去,疑惑地望着她。
“師侄,你竟然爲我帶來了處子之血?有這寶貝,怎麼不早說呢!呵呵呵~~~”
我心裡一緊,處子之血?這是什麼東西?等等,處子,我之前好像在哪裡看到過,處子即是處女的意思,可我們這裡哪有女人呢?
“你想做什麼?”陳叔遲疑地問道。
“雖說你修的是正道,但你也該是知道,於我而言,這處子之血,可是極好的練功引子,你要把她帶進來,我即可幫這娃娃把女鬼除了。”
把她帶進來?聽到這句話,我幡然醒悟,剛纔端木說陳叔帶來了處子之血,可此行陳叔除了一包的法器,就帶來了我與徐妍二人,我一個堂堂大男人,肯定不會有處子之血了,那麼,必定就是指的徐妍了。
此時,陳叔正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在徵求着我的意思。
“不行!她是我妹妹,我不能讓她受到傷害!”想明白後,我馬上就斬釘截鐵地回答了。
我不願意欠陳叔的人情,更是不願意讓這受全家人喜愛的妍妹因爲我而受到傷害,更何況,聽着端木那語氣,這處子之血是修練邪功的引子,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師侄?”端木沒有在意我的回答,而是等着陳叔給一個回覆。
“天童,你聽我說,處子之血只需要一小碗即可,不會傷到妍丫頭的。”讓我沒想到的是,陳叔竟然勸起了我。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搖了搖頭,表示着自己的不願意。同時,我想到剛纔陳叔說還有一樣東西,難道就是說的這處子之血。
“你早就有了這個想法?”我看着他,疑惑地問。
“唉,我又何嘗不糾結,我可以爲了幫你而捨棄師傳的法器,卻沒有權力讓妍丫頭爲了你而犧牲,既然師叔提起了這事,我們出去問問她吧。”陳叔說這話時,沒有看着我的眼睛,興許,是有一些心虛吧。
“好好,快去問問,抓緊時間啊,晚了就過了月缺了。”端木迫不及待地接上了陳叔的話,催着我們出門去問問徐妍本人的意見。這也是她施術的一個前提,必須要是被施術人本人同意,否則,她是犯了天地間的大忌諱。
我沒再說話,默默往門口走去,我不是急着想出去問妍妹願不願意爲了我而流一些血,而是我實在不想繼續呆在這昏暗潮溼的讓人壓抑的鬼屋。
走出門時,外面的人還在等着,此時應該是夜裡十一點左右了吧。霧氣下沉,剛踏出門檻,我就感覺到一股冷風順着脖子處進了衣服裡面,我看到,有幾個人,已經冷得瑟瑟發抖了。
見着我與陳叔出來,那些人都好奇地看着我們,卻沒人有興趣像之前那樣,見着有人出來,就去問成功了沒有。想必,這個時候,大家都又冷又餓,沒了那個心思了吧,只想着趕快進屋辦完正事。
我徑直走到人羣最後面,找到了妍妹。讓我哭笑不得的是,在這樣的天氣裡,妍妹竟然還與剛纔那個女人聊得火熱,兩人一邊往手上呵着氣,一邊跺着腳地閒聊着。這兩個女人湊到一起,雖然有十多歲的代溝,卻也有着聊不完的話題。
“徐天童,你可算出來了!凍死我了!”見着了我,妍妹撅着嘴說。
“走吧,咱們去老頭家休息了,明天一早就回去。”我對她說。
“事情辦好了?”她瞪大着眼睛問我。爲了讓她放心,我點了點頭。
“妹子,那你先過去,把房間門給我留着,咱們等會聊啊。”絡腮鬍子的女人對徐妍說着,臉上露着笑容,看來,這麼會時間,她倆之間已經是很熟悉了。
“妍丫頭。”從後面過來的陳叔,已經趕了過來,叫住了徐妍。
“陳叔!”我想制止他。
“嗯,怎麼了?”徐妍好奇地看着陳叔。
“天童需要你的幫助,你願意幫他嗎?”陳叔看着徐妍問。
“我?我怎麼幫她啊,我啥都不懂啊。”徐妍一臉茫然地說。
“先不說你懂不懂,先回答我,如果他需要你幫忙,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陳叔再次問道。
“陳叔,別說了,以後慢慢想辦法,我們走吧。”邊說,我就邊推着徐妍往老頭家方向而去。
徐妍卻沒有動,接着,她說道:“我願意。”
“妍妹……”儘管我不想讓徐妍摻合進來,可聽到她在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的前提下,就答應了了陳叔,我心中還是有些感動的,動容地叫了她一聲。
“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陳叔點了點頭。
“陳叔,不行。”我還是不同意。妍妹剛纔的反應,讓我更是不忍心傷害她了。
“天童,你相信我嗎?雖然我不會邪術,但正如端木冬寒所說,我還是知曉一些的,處子之血只是一個引子,不會對受術人產生什麼影響,妍丫頭就相當於是到醫院獻了一次血而已。”陳叔勸說着我,想要消除我的顧慮。
“可是……”我的確相信陳叔。剛纔我已經想過了,這次妍妹跟過來,完全是在我們計劃之外的。陳叔之前從來不知道我在J市有個堂妹,更沒想到她會硬要跟我們一起來找端木,怎麼可能事先就謀劃好用處子之血與端木交換呢。
我只是還有點過不了情感上那關而已,妍妹是全家的開心果,更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就連小時候都沒被磕着碰着,如今卻要爲了我而被端木冬寒這個老巫婆抽去血液。
“陳叔,你們是要抽我的血嗎?”一旁的徐妍也聽出了點名堂。
陳叔沒有說話,輕輕點了點頭。
“這樣就可以幫到我哥了?”她又確認了一次。
“是。”陳叔說。
聽了這個回答,徐妍當即就把衣袖往上面挽去,我連忙問她做什麼,她說不是要抽血嗎,抽血不得把衣服挽起來啊。
“不在這裡,要進屋去。”陳叔說着。
“行,那走吧。”妍妹毫不猶豫地說。
她這話,再次讓我動容。剛纔,見着無心過來,她都有些害怕,現在讓她進到屋子裡去,她卻如此爽快,我知道,這是因爲她覺得進了屋可以幫到我。
“不行。”我還想阻止。
“徐天童,你一個大男人,咋這麼婆媽呢,抽點血又死不了,等我放假回梓亭了,讓大媽多給我做點好吃的就補回來了。”妍妹反倒勸起了我來。
說完,她就催着陳叔帶她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