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英家裡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這也在我們的意料之中,畢竟派出所民警已經來勘察過一次了。
之後,陳叔說去派出所看看,我奇怪地問他,不是說我們去了也沒用麼,他嘆了口氣說到:“話雖如此說,可我總有種不好的感覺,第二起案子很快就要發生了,我想去看看那一百五十個人,希望能有所發現,早點揪出他來。”
陳叔說他有這種預感,讓我心裡再次不安了起來,前面好幾次的事實證明,陳叔的預感是很準的,因爲他的預感裡面,帶有一些玄學方面的推算演繹。
到了派出所,院子裡站着三四十個人,都是一些年輕人。小焦在看着他們,見着我與陳叔來了,小焦馬上走了過來,打了招呼後,他對我們說:“上午已經問了一批人了,基本排除了嫌疑,下午又叫了五十個過來,正在挨着問。”
“外地的那三十個排查了嗎?”陳叔問着。
“恩,因爲擔心他們離開鎮上,所以最先問的住旅館那二十多人的材料,都沒有什麼問題。”小焦回答說。
“二十多?不是說三十個嗎?”我有些疑惑。
“住旅館的年輕人總數是三十個,不過,徐老弟算一個,與你們一起的還有另一個小夥子,你們倆人當然不在排查的範圍了。”
小焦說完,我恍然大悟,這纔想起自己也屬於住在鎮上的外地年輕人那一類,若麟也算。
陳叔仔細打量着院子裡的每一個人,看他們的樣貌,看他們的表情,看他們的穿着……我也跟着他一起穿梭於人羣之中,不過我是真沒看出來誰最可疑,陳叔一邊看着,一邊搖着頭,顯然,他也沒什麼重要發現。
派出所之行,仍然沒有收穫,我與陳叔像是兩個打了敗仗的士兵,垂頭喪氣、灰頭土臉地回到了旅館。
星期一就這樣過去了,昨天讓胖強取消機票後,陳叔便出面,幫着我又請了一個五天的假期,算上週末兩天,就是七天。
我決定,如果這七天內,案子還沒有結果,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回去上班的了,不然實在說不過去。
我倆躺在各自的牀上,都沒有心思說話,不知不覺我竟然睡着了。
迷糊中,我聽見了依然叫我的聲音,睜開眼來,依然就在我們房間裡,而陳叔已經從躺着變成了坐着,電視也放開了。
“天童,五點半了,準備吃晚飯了,張姐都請我們吃了兩頓飯了,說起來我還是主人,所以今天的晚飯我想請他們夫妻吃一頓。”依然見我睜開了眼睛,便對我說着。
我這人向來也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依然不提這事,我在走之前也會提出來的,所以,聽了依然的話,我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我也沒什麼準備的,去廁所洗了把臉,一下就精神了。我們一起出了房門,依然去叫若麟,他卻連門都沒開,就隔着門說他不想吃,晚點吃方便麪就行了。依然說晚上要請吳吉二人吃飯,讓他去做個陪,他還是堅持不去,依然拿他沒辦法,我們只有走了。
下到二樓,依然和徐妍去張熙陽房間請他們,我就看着,依然敲了三次,門纔打開了,出來的是吳吉,他對依然徐妍說了幾句什麼,她們二人就進了屋。
過了一會,依然徐妍出來了,走了過來,對我們說吳吉夫妻去不了。
“爲什麼啊?”我好奇地問。
“半個小時前,張姐的肚子開始疼了起來,她現在已經躺牀上了,不想出去,吳哥要陪着她。”徐妍說到。
“肚子疼?是吃壞了肚子嗎?”我又問。
“有可能,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我剛纔進去問了,也不是很痛,估計休息一兩個小時就好了。只有等明天再請他們了,我們先去吃飯吧。”依然說。
吃完飯回來,徐妍說想再去看看張熙陽,我本來想一起去的,大家好歹相識一場,她生病了我理應看望一下,可徐妍剛纔說張熙陽已經躺到牀上去了,這樣的話,我與陳叔進去不太方便。
最後,我們決定還是由依然徐妍進屋去,我與陳叔在樓道口等着。
她們走到門前,敲了五六次都沒有人開門,我有些納悶,就算張熙陽不舒服早早地睡了,吳吉這麼早不可能睡得着吧。
“你們別敲了,那房間裡的人出去了。”一樓的服務員聽着聲音,走上二樓來對我們說着。
“去哪裡了?”我連忙問了一句。
“好像是那女的肚子疼,去衛生院了吧。”服務員回答說。
一聽是去了衛生院,我們都吃了一驚,看來有些嚴重啊。我們四人馬上下了樓,快步往衛生院走去。
鎮上的衛生院,晚上基本上沒什麼病人,所以,我們到急診科一問,便找到了張熙陽,此時她正在B超室裡做着檢查,吳吉也在裡面,我們就在外面等着。
過了幾分鐘,吳吉扶着她出來了,看到我們,吳吉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張熙陽臉色蒼白,背躬着,徐妍忙上去幫着扶住了她。
“怎麼樣了?”依然關切地問到。
“醫生說肚子裡其他地方沒什麼異樣,只是子宮裡有一團東西,可以流動,好像是血塊。”吳吉回答說。
“血塊?張姐是痛經嗎?”依然又問。我聽了吳吉的話,第一反應也是這個。
“不是的,她從來不痛經,並且,她的經期也不是現在啊。”吳吉一邊說着,一邊扶着張熙陽往病房走去,我們也跟着一起進了病房。
吳吉說完,我心裡還想到了一個理由證明張熙陽不是痛經,他們既然已經用試紙測出張熙陽懷孕了,那就說明張熙陽這幾天正處於排卵期,而不是月經期。
張熙陽躺到了病牀上面,過了一會,護士拿了幾瓶子液體掛上,給她輸起了液。
“剛纔醫生給你檢查過了,沒有什麼大問題,先觀察着,等會如果疼痛加劇,可以考慮注射鎮痛劑,等明天婦產科的醫生上班了,再給你仔細檢查子宮裡的陰影。”護士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我們全都站在病房裡,一時也不知道做什麼,徐妍想與張熙陽交談,以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不再感受到痛楚,可張熙*本沒有氣力與她講話。
我們呆了近半個小時,張熙陽的一瓶液已經輸完了,這個時候已經夜裡十點了,吳吉有些不好意思,便對我們說:“謝謝幾位的關心,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守着就好了。”
他說完後,我們沒有人動,張熙陽看見了,勉強擡起了右手,做了一個讓我們走的動作。吳吉又說了一次,我們一行人才出了醫院。路上,我就想着,既然醫生檢查出各項指標都正常,那張熙陽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回到旅館,我與陳叔剛進房間,就聽到隔壁傳來一聲玻璃瓶打碎的聲音,隔壁住着若麟,我趕緊出了門,敲響了若麟的房門,依然聽着我敲門,也從她們房間出來了。
“怎麼了?”依然問我。
“我剛纔好像聽見裡面有玻璃瓶碎裂的聲音。”我對依然說。
依然聽了,忙着用力拍打着房門,同時喊着若麟的名字,讓他開門。過了好一會,裡面才傳來了若麟的聲音:“沒事,打壞了一個玻璃瓶,我已經收拾好了。”
話是傳出來了,門卻沒有開。我聽着,若麟說話的聲音有些古怪,像是努力在剋制着什麼情緒。依然還是有些不放心,讓他開門,他仍然說沒有什麼事,還說他已經脫了衣服上牀了。
即是這樣,我們也不便再繼續敲門,不然的話,樓下的服務員該上來說我們了。
我勸着依然早點休息,說一個瓶子打壞了而已,沒什麼的。只是,在說這話時,我有些納悶,房間裡哪裡來的玻璃瓶子呢。
陳叔一直在我們房間門口,看見也聽見了剛纔的事。進屋後,我心中有疑惑,便對他說:“這個若麟,自打病好以後,好像有些怪怪的,性情也變得快,一會正常,一會亢奮。陳叔,是不是生過一場大病的人,性情方面都會有些變化啊?”
“是有這樣一種說法,不過,像楊若麟這樣變化如此大的,還真是不多。”陳叔回答我。
準備睡覺時,陳叔又對我說道:“天童,晚上驚醒着點,留意着隔壁的動靜。”
我以爲陳叔是擔心若麟在房間裡出什麼事情,便應了下來。
整個晚上,我心裡裝着陳叔的話,睡眠程度都不是很深。結果呢,隔壁房間並沒有再傳來大的聲響,看來若麟的確只是不小心碰倒了一個玻璃瓶而已。
早上起牀時,陳叔同樣不在房間裡,我也沒多想,慢悠悠地起牀洗漱。我正在刷牙的時候,放在牀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我幾下刷完,快步走到牀邊,發現是陳叔打來的。
“天童,快到街上來,第二個受害人出現了!”我剛接起來,就聽見了陳叔急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