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絕望

看到是曾鬆靜的名字, 狄天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阿天……你在哪裡?”曾鬆靜的語氣虛弱,還帶點哭腔。

狄天覺得不太對勁, 看了一眼對面的林米黎, 她臉上也俱是不安, 頓了頓, 他開口說:“我在吃飯, 怎麼了?”

“我有話想跟你說,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不必了,有什麼事情電話裡直說吧。”狄天語氣堅定。

“我……我不想跟你分手, 我這幾天根本靜不下心,滿腦子都是你……”

狄天聽着她虛弱的聲音有點於心不忍, 不想再聽下去, 打斷道:“不要說了, 我已經決定的事不會改變的。”

對面的曾鬆靜一下哭了出來:“不要,我不要, 至少到你找到別人再分手好不好,我都這樣求你了,我不能沒有你……”

狄天沉默,想說拒絕的話,又怕曾鬆靜承受不住。

他的沉默讓曾鬆靜害怕了。“你是因爲有別人了纔跟我分手的嗎??是誰?”

“沒有, 你不要瞎猜, 我就是覺得沒結果就不要勉強了。”狄天就是怕曾鬆靜情緒激動, 感覺解釋。

但是曾鬆靜卻沒有在聽, 聽了也不信:“我知道了, 是林米黎嗎?我那天看見了,看見你們親在一起了, 都過這麼久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狄天有點想不起來什麼時候會被看見這種畫面,半天想起KTV那次,嘆了一口氣:“本來我們也不是因爲互相喜歡在一起,算了吧,你條件這麼好,會找到更好的,我不值得。”

“爲什麼!她哪裡比我好呢!誰都行,就是不能是她!”

林米黎也聽到了電話對面曾鬆靜的聲音,臉色很不好,看着狄天也一臉爲難,不知道要怎麼解決。

曾鬆靜還在喊:“你不能跟她一起,我纔是你女朋友,你現在過來找我!”

“不要鬧了好嗎?非要這樣嗎?”

“……你不來找我是嗎被林米黎搶走你還不如我去死,既然你這麼希望我死,我就死好了!”

狄天以爲曾鬆靜只是現在想不通,鬧一鬧,沒想到突然提到死,她現在情緒這麼不穩定,說不定真的會出事,他緊張了起來,馬上問:“你在哪裡?”

結果剛說完就聽見手機嘀嘀嘀的短促警告,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沒電了。

林米黎看他突然放下電話,也很緊張:“怎麼了?怎麼掛了?”

“手機沒電了,小靜說我不去找她她就自殺。”

林米黎覺得曾鬆靜絕對會做這樣的事,立刻站了起來,拿起衣服:“那我們趕緊過去!不然真有可能出事!”

“還沒問到她在哪。”狄天也有點慌。

“拿我的手機打,快!”

狄天接過手機,撥通曾鬆靜的電話,對方卻一直不接電話。

“她不接!”

“糟了,她肯定是看到是我所以纔不接,”林米黎低頭想了一下,“我們跟餐廳借個電話。”

可是餐廳的電話打過去竟然佔線。

林米黎還要重播,被狄天制止了:“別打了,我想起來小靜有設陌生號碼屏蔽。”

“不是吧……”林米黎只好放下電話。

這下兩個人都慌了,這樣一直找不到她,情緒不穩的曾鬆靜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狄天沒法,只得打曾爸爸的電話,響了好幾聲他終於接了:“狄天?什麼事?”

“伯父,小靜在家嗎?”

“不在,她不是跟你在吃飯嗎?”

狄天立刻想到恐怕曾鬆靜根本沒跟她爸媽說他們分手的事,還在他們面前假裝着還在交往的假象,雖然很不想由自己來告訴曾爸爸,但現在也只能說了,否則如果出現嚴重的後果,他沒法承擔。

曾爸爸沉默地聽完狄天的說明,沒說什麼,只問了幾個曾鬆靜可能會去的地方,就結束了通話。

雖然曾爸爸沒有要求狄天也去找,但他覺得不能什麼都不做,便說要送林米黎回學校,順便去學校看下曾鬆靜是不是在。

“我跟你一起找吧!她很可能在學校。”林米黎可不想一個人在宿舍擔心受怕,現在曾鬆靜連電話都不接,她總覺得會出事。

狄天點點頭,兩人已經出了飯店,坐上車就往學校趕去。

到了學校,林米黎和狄天意見一致,先去交誼舞會的地方找,結果去了發現門是鎖着的,曾鬆靜不可能在裡面。

“你們經常一起去哪裡呢?”林米黎總覺得曾鬆靜會在跟狄天有回憶的地方呆着,這樣問道。

“逛街的地方和飯店比較多,不太可能在那些地方,她說話的背景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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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林米黎想到一件事,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問了:“你們去過哪個酒店嗎?”

“呵呵。”狄天干笑了一聲,“沒有,我們什麼都沒做過。”

雖然現在情況很不樂觀,林米黎還是不小心心花怒放了一下,都交往大半年了,沒有做過?一轉念又有些鬱悶,狄天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狄天看林米黎忽喜忽嚴肅的表情,又瞄了他好幾眼,有點哭笑不得:“你在想什麼?不要告訴我你在想除了小靜在哪裡以外的事。”

林米黎趕緊回神:“沒有,我啥也沒想啊!我覺得我們先把學校裡可能的地方找一下,這個時間比較安靜的可能就是湖邊了。”

兩人往湖邊趕,都心事重重。沿着湖邊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林米黎想跟狄天說在學校的可能性不大了,回頭剛招手要說話,突然腦中襲來劇痛,整個人就這麼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她能感到身子撞到水泥地板的痛意,可是卻怎麼也控制不了身體,跟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自從賭氣跟狄天分手後,已經過了兩天,曾鬆靜一滴眼淚也沒留,可是做什麼都沒有勁,吃飯也沒有胃口,又怕不吃爸媽會擔心,問東問西,乾脆騙爸媽跟狄天吃飯逃了出來。

走在熟悉的地方,心情卻差了很多。一個人,看見路上經過的情侶,只會讓她更加明白單身的淒涼,每次有人看過來,就像在笑她一個人,被拋棄了一樣。

她這一剎那才發現賭氣沒有任何意義,當時答應的太快,她現在後悔了。狄天總是讓着她,她跟他說不要分手,也許他就心軟會回來了吧?

爲了狄天,她可以不要自己的面子和驕傲。就算這份驕傲只是低個頭求複合。她拿起了電話。

可是狄天卻不如她想象的那樣回答,雖然沒有不耐煩的語氣,可是很堅決,甚至在她求他的時候沉默。那時候她腦海裡第一時間浮現出在KTV,狄天和林米黎接吻的畫面。

她開始歇斯底里,可是狄天更加不爲所動,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想到了以死威脅,想不到狄天竟然掛了她的電話。

曾鬆靜聽到手機裡傳來的忙音,知道是狄天掛了自己的電話,再拿手機打過去,發現已經是關機狀態。

原來自己對狄天這麼不重要,她剛說要去死,他就掛電話,這是對她有多不耐煩?難道這近一年的關係中,狄天一直在忍她,一點點喜歡都沒有出現嗎?是以爲她在開玩笑,還是真的無所謂她的死活?

曾鬆靜正絕望着,手機響了起來,本以爲是狄天,曾鬆靜還很高興,結果看見是林米黎的電話,心情一下子又掉了下去。她打電話來幹嘛?不管是安慰還是嘲笑她,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諷刺。是啊,她是偷了她的創意,可是她自己明明沒有用,爲什麼要責怪她?甚至這樣報復她?曾鬆靜想不明白,看着屏幕從亮起到滅,眼淚早就砸了一片,她擦擦手機上的眼淚,開始給狄天發信息。

“你爲什麼關機?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要跟林米黎在一起嘛。我好冷,來找我好不好……”

連着發了幾條,再打狄天電話還是沒有人接。

他真的不在意?還是覺得她不會爲他做到這個程度?

那是不是她真的做到她所說的話,狄天就會愧疚,就會回來了?

曾鬆靜用不太清晰的思緒這樣想着,慢慢把手機扔到了地上,站到邊欄上,縱身跳了下去,直到冰冷的海水包裹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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