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柔在告辭的時候,嘴角掛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這讓公孫羽相當尷尬,但卻無從分辯。
“這個,給你!”在柔弱美女那大蓬秀髮消失在門口處後,北宮靈霜扭扭捏捏地走了過來,將一個小盒子遞給了公孫羽。但在公孫羽謝過後正準備打開時,女孩卻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等我走以後再打開!”
小手幼嫩滑膩,觸感上佳,而女孩的臉有如一根燃燒的紅燭,羞怯之情讓她分外迷人。
“霜姐,沒有什麼秘密吧?”小琪忽然嬌屈地叫道。
“是呀,你不是不喜歡……唔,反正你可不能和我們搶……”小喬更是着急,結結巴巴地說。其實短髮女孩也羞得不行了。
“搶什麼搶,誰跟你們這些沒品的小丫頭片子搶啊?”北宮靈霜冷笑着一甩秀髮,小臉上溢滿不屑,甚至白了冤枉的保鏢一眼。
“霜姐你可說話算話啊!”
小琪竟然還不放心地將上一軍,但北宮靈霜已經冷屑地一笑,獨自走到窗邊。
“小琪你怎麼能懷疑霜姐呢?”小眉、小玉連忙過來轉圜。
就算再木頭,公孫羽也知道小琪、小喬二女的心思了,這讓他分外不自然起來。要說眼前二女着實天真無邪、美麗可愛,但年齡的差距讓他一直將她們當成小妹妹,如今卻……
聊得幾句,北宮靈霜忽然轉頭過來冷冷道:“還胡咧咧什麼呢?下午舞蹈排練時間就要到了,我們走吧!”
“啊?”小琪一聽急了。“霜姐。你……不是說下午訓練取消嗎?”
“幹嘛取消?要是這次二十週年校慶演砸了你負責啊?”北宮靈霜兇巴巴地瞪了小琪一眼。說着冷哼一聲。轉頭就朝門口處走去。
“公孫大哥再見!”小眉、小玉、小真、阿嬌四女連忙送上禮物。跟着大姐大離開了病房。唯有依依不捨地小琪、小喬腳步滯後了些。
“咦。樑爽。樑阿姨。你們在這兒啊?”
就在小琪、小喬正準備嬌屈地告辭後離開病房後。忽然外面走廊傳來北宮靈霜那清脆地嬌聲。隨即一把溫柔地聲音答道:“是啊。我和小爽來看病人呢。小霜。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哦。我啊……我一個朋友病了啦!”北宮靈霜嬌脆地說。隨即聲音漸行漸遠。病房外地走廊逐漸沉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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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很香豔吧!你這裡每天可是美女鮮花不斷哦?呵呵!”
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探視的安子介覷着瓶中鮮豔的藍玫瑰淫蕩地笑了起來。最近公孫羽、覃雅玫雙雙受傷住院,他和石矢志肩上的擔子自然重了很多。萬幸有警方人手幫忙,加之敵人在遭受重擊後如驚弓之鳥,一時安全方面倒也無虞。
“要不也給你一粒花生米?”公孫羽嘴角瀉出微微哂笑。
“還是不要了!”安子介呵呵笑道,“我可沒隊長你這份魅力,就算全身都給花生米貫嘍,只怕也沒半個美女來憐香惜玉!”
“最近……”公孫羽默然片刻,忽然微微遲疑道:“北董還好吧?”
“還好。”安子介點頭道,“現在警方追查得很緊,市局的餘局長都親自掛帥負責這件案子,甚至政法委姜書記也經常去警局督察案件的進程。”
“是嗎?”公孫羽若有所思。
“告訴你一個內幕……”安子介忽然神秘兮兮地說,“隊長你知道大小姐的那位朋友白小姐是什麼人嗎?據內幕消息,她就是中央政治局委員、東海市委書記白路強的女兒!”
“哦?”公孫羽一怔,隨即淡淡一笑道,“你所謂的內幕消息,其實就是關副總告訴你的吧?”
“呵呵!”安子介訕笑起來。
“介子,”公孫羽忽然正色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一定加倍小心,提防敵人的反撲,切實保護好不過小姐。”
安子介笑道:“隊長你就放心養傷吧,一切就交給我和石頭了!那些第一流的殺手都被幹掉了,隊長你還不放心嗎?”
公孫羽岩石鑄就的嘴角瀉出一抹苦笑,沉默了一會忽然道:“介子,最近有耗子和李謙的消息嗎?”
安子介搖頭苦笑道:“沒有。聽說那兩個傢伙自從退伍後就一直在老家隱居,上次隊長過來前我還邀請他們一起來東海打拼,不過他們說想多休息一會。”
“或許,他們還沒有徹底走出那段記憶吧……”公孫羽悵然道,他那猶若刀刻斧削的英俊臉孔忽然微微痙攣了一下,“介子,有時候在午夜夢迴的時候,那些兄弟們似乎還躺在我身邊……尤其劉運哲,我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去他的家鄉看望一下……”
安子介聞言悚然一驚,怔忡地凝視着煎熬中的男人良久,眼中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痛楚的顏色,“隊長,其實……沒有任何人會怪你,包括劉運哲、許建、黃智、張繼雄、李斐還有那些重傷留下的戰友,他們絕對不會責怪你!何況,你已經罄盡所有去幫助他們的家人了……”
公孫羽苦笑着擡頭用複雜而迷茫的目光凝視着窗外遠處,良久搖頭說:“介子,活下來的兄弟或許真的如你所想,但死去的靈魂呢?他們會怎麼想?尤其是那些被我遺棄的重傷員,我……甚至不敢面對自己的心靈!”
這是公孫羽第一次剖白自己的心靈,以至於給安子介非常大的震撼。他絕對沒有想到看起來堅強、剛毅、無所不能的隊長心底竟然生長着這麼一個大毒瘤,這讓他幾乎無所適從,素來牙尖嘴利的他一時竟然啞口無言。
“如果可以……”公孫羽忽然喃喃道,“在這單任務總結後,我想去劉運哲的老家一趟。躲避,永遠不是最好的辦法,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
“隊長,我和石頭跟你一起去!”安子介認真地說。
“好。”公孫羽釋然,第一次將心底的毒瘤剖出晾曬,感覺貌似輕鬆很多。
突然房門被人呼地推開,隨即大條女孩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咦咦,你們兩個大男人躲在這裡嘀咕些什麼呀,不會是有那個什麼不好的傾向吧?”
公孫羽的額頭上登時閃過幾根黑線,而安子介則如被毒蟲叮咬一口般跳了起來,尷尬地呵呵笑着,道:“哦,是表妹啊,我……那個什麼,我好像還有些事情沒做完哩!隊長,拜了,有空再來看你啊!”
說着身高近兩米的大個子佝僂着肩背,灰溜溜地摸了出去。自那次從警局出來被關玉雪那傾城絕色震撼後,這傢伙被她明譏暗諷了好幾次,搞得見到關玉雪就如同老鼠見貓,實在是畏懼得緊。
“吃藥了嗎?”關玉雪關好門,在牀邊拂了幾下,一扭豐臀自然地坐到公孫羽身旁。一股沁人心脾的幽蘭香氣登時撲鼻而來,讓公孫羽心跳瞬間加快了20以上,岩石般的臉也開始微微泛紅。
“哦,馬上吃。”公孫羽微微挪開虎軀,正待探身去取藥,卻被女孩的小手按住,隨即女孩竟然直接將嬌軀伏倒在牀上,探着去將藥瓶取了過來。
雖然隔着毛毯,但女孩驚人的高聳和纖柔如同地獄烈焰般炙傷了公孫羽的雙腿,讓他竟然顫抖了一下,差點沒有跳起來。
“張嘴!”女孩那手掌再次熟練地擎在公孫羽嘴巴上方,漆黑幽深的雙眸緊緊地盯着男人的臉龐,讓他有着火辣辣的難堪感覺。
在服藥之後,女孩爲男人捧上開水,還罕有的細心地吹了幾下,一股蘭花香氣在水面上氤氳盪漾,讓公孫羽渾身竟然開始浸淫起冷汗來。
“你們……剛纔說要到哪裡去?”女孩從男人手中接回水杯後,忽然道,“我能去嗎?呵呵,最近一直沒有出遠門,有些悶得慌呢!”
女孩說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搔起螓首上短而亮的頭髮,臉上閃過一抹瑰麗的嫣紅。
男人汗了一個,這個大條女孩聽話聽一半,這個要求還真是難回答。“哦,那個……是去看我們的一個戰友。關副總……”
“是關玉雪!如果願意,叫我小雪也可以的!”女孩嗔怒地喝斷男人的話,高高舉起小拳頭,黑幽幽的眼中溢滿嬌屈,讓男人情不自禁地感到自己確實“冒犯”了她。
“關……玉雪,我想問一下北董,她現在還好吧?”男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女孩的心畢竟較之男人細膩很多,關玉雪瞬間就體味到了男人對北宮靈雨的關切,心底頓時洋溢着酸澀的味道。遲疑了半晌,她擡起頭輕聲道:“她最近不太好,很憔悴……不過,現在應該沒什麼事情了。”
男人沉默了。他終於確認了自己的拒絕給女皇帶來了傷害,這讓他心底惶惑起來:難道,她並不是在施捨,而真的是在尋求友誼?
“你……”女孩忽然緊緊地盯着男人,眼中射出倔強目光,“請告訴我,是不是喜歡上了靈雨?”
男人的心忽然漏了一拍,沉默片刻,就在關玉雪眼中即將涌出傷心珠淚時,他長嘆一聲微微苦笑搖頭:“沒有。”
“真的?!”關玉雪驚喜過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大聲道,“靈雨那麼美,就算女孩子都會動心呢!”
“美固然是一種力量,”公孫羽緩緩道,“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得匍匐在美的腳下。而且,我和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瞎說什麼呢?靈雨纔不是那種瞧不起人的世家貴女呢!”雖然有了爭寵吃醋的自覺,但聽出男人話語背後的意思,關玉雪還是不自覺地伸出潔白的翅膀去維護她生平最好的蜜友。
“或許吧……”
男人黑眸中盪漾出一團茫然的迷霧,而門外的絕世佳人已經傷心欲絕,漣漣而下的珠淚在地上竟然儲積出傷心的幽潭。
在你心中,我就是那麼不堪的人嗎?兩個世界,難道我們之間的鴻溝真的如此寬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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