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珠寶界有一句行話:賭石如賭命。賭贏了,十倍百倍地賺,一夜之間成富翁;賭垮了,一切都輸盡賠光。
與賭石交易相比,股票、地產等冒險交易均屬溫情而相形見絀。
黃老闆的大門一開,就陸續出現了不少風聞而來的人,他們之中,有的是專門從事於是生意的珠寶商,有點的追求刺激,不在乎幾個錢的富家子弟,有的是純粹追求一夜暴富的賭徒,還有的是路過看熱鬧的。
藍爸爸提着那裝着破銅爛鐵的麻布袋,帶着蘇君璃走了進去,剛好遇見他的老朋友老張。
“哎呦呦,我說老藍,難道你揹着一麻袋的錢來賭石?”老張打趣道。
“呵呵,老張說笑了,我已經發過誓,再也不會碰賭石的。這次是陪我的小侄女過來看看,這袋子裡裝的也是我那小侄女喜歡的破銅爛鐵,不是錢。”藍爸爸笑道。
老張看到蘇君璃,微微的怔了怔,“這不是蘇政翼的女兒嗎?怎麼來賭石了?”
“呵呵,玩玩而已,玩玩而已。”藍爸爸打馬虎眼道。他自然不能告訴別人,蘇君璃此次來是爲了賭石大漲而賺錢的。
“金融危機,以外貿出口爲主的蘇氏集團現在應該很不妥吧,蘇總裁現在怎麼那麼有空出現在這裡?”老張不解的問。
“老張,這是她個人的私事,你就不要在這裡說七道八了。”藍爸爸看了一眼蘇君璃,卻發現她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說話,目光早就被那一堆堆的毛料所吸引了。
“藍伯伯,這些毛料是怎樣買的?”蘇君璃指着隨意擺放在角落那一堆外表黯淡,形態不規則,塊頭不大的毛料問。
“蘇總裁,看這裡,一塊一千塊。”老張很熱情的指着旁邊的一個小木牌道。
“謝謝。”蘇君璃禮貌地朝他點點頭,剛想邁步走過去看那些毛料,被藍爸爸扯住了,“君璃,這些毛料實際是被挑剩的廢料,根本出不了綠的,因此才這麼便宜的堆這裡,你別浪費錢了。”
“呵呵,這位老朋友,你可說錯了,一塊石頭,有沒有翡翠,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除非把它解出來。”正在看這堆毛料的一個穿着白色唐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面容淡定的一個七十歲老頭在旁插嘴道。
“我也是這樣認爲。”蘇君璃朝老人微微的笑了笑,走到那堆沒有多少人關注和問津的毛料前。
也許是這裡的環境太過於嘈雜了,而且燈光相當的明亮,蘇君璃並沒有在這堆石頭上看見任何類似當日看到金絲紅翡時的那種熒光。
但她卻總有一個感覺:這堆毛料裡一定能出綠。
既然看不見,那麼就用手去感受吧!
她微微彎下腰,開始伸手去摸最近的一塊毛料。
“君璃,這是手電筒,你可以照照。”藍爸爸掏出手電筒給她。
“這能找出裡面是否有翡翠?”蘇君璃有點疑惑的問。
旁邊幾個人聽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姑娘,如果手電筒能照出石頭裡是否有翡翠,那這個世上就不存在賭石這個行業了。”
“手電筒可以照清楚石頭上的紋路鬆莾這些而已,從而推測裡面是否有翡翠,還有擴大鏡,我也準備好了。”藍爸爸小聲的提醒。
“不用了,就算看了,我也不懂,我只是摸摸,憑感覺就是了。”蘇君璃道。
“呵呵,姑娘,你還真是逗。”那老頭笑着說。
蘇君璃不理他。
這時候,黃老闆從裡面出來了,一看見那老頭,立馬變得有些恭敬,很是狗腿地跑過來弓腰,“哎喲,方老,你什麼時候來的?快快快,好的毛料都在裡面,外面這些,你就不用侮辱你的法眼了。”
“呵呵,小黃,毛料的所謂好壞,也不過是你根據表相歸納出來而已,並不一定是真的好,或者差,你忙你的,我先在這裡看看。”那叫方老的老頭笑道。
黃老闆急忙點頭,“方老你說得極是,上次你老就大跌眼鏡撿漏了,希望這次能再次撿漏,讓我沾沾光。”
“可遇不可求,可遇不可求。”方老笑了笑,不再理會黃老闆,彎下身子去觀察那些毛料。
爲了排除嘈雜,蘇君璃閉上了眼睛,眼觀鼻,鼻觀心,讓自己的五官六感進入空靈的狀態,從而使手的感覺更加的敏銳。
“女人,你閉上眼睛幹嘛?”藍心在一旁不解的問。
蘇君璃做出一個安靜的動作,繼續摸石頭。
看來廢料,就是廢料,掌心所摸到之處,都只能感覺到石頭的冷硬,沒有玉的溫感和靈氣。
正在她要失望的時候,摸到一塊只有籃球大的石頭的時候,一種特殊的氣息從掌心緩緩的滲透開去,有着絲絲縷縷的溫潤。
是玉了!
她的心一喜,猛地張開眼睛,卻看見石頭上還有一雙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很有藝術質感的手,在那塊黃沙皮上的石頭上,顯得越發的瑩亮。
她擡眸看去,映入眼裡的是一雙似笑非笑,暗含無限春情的丹鳳眼,眼眸裡流光溢彩,猶如春波,猶如秋水,而長有這雙眼睛的臉,生得也極其的好看,膚白如玉,鼻如瓊脂,脣如桃瓣,下巴尖瘦,修長如天鵝的脖頸上掛着一塊玻璃種帝王綠的觀音雕像,映襯得他更加的溫潤膚白。
偏愛看男色的藍心,早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驚若天人了。
“不好意思,你請便!”美男把自己的手從那塊石頭上鬆開,展開笑顏道。其聲音舒緩純淨,猶如山谷裡的潺潺流水在心田上緩緩的流過。
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男人會有如此美妙的聲音。
當那男人把手從石頭上移開後,她驀然感覺手心下的石頭溫度一變,恢復了原來石頭所有的冷硬質感。
她疑惑地再次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所有感官集中在石頭上,卻再無法感受到剛纔那來自玉一般的溫潤氣息。
難道是他?
蘇君璃再次睜開眼,卻看見他已經站了起來,穿的卻是一襲青色的長袍,猶如翠竹,猶如青柏,在喧鬧的人羣中尤其突出,彷彿其他人都成爲他的背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