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統籌平生第一次覺得時間居然還能過得這麼快！
三天時間轉眼即逝。
可他依舊沒能找到能讓衛導滿意的人選。
頂着一張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怨念深重的黑眼圈，這幅模樣站在跟前，衛霄都有點不忍心苛責了。
不過他眼周的黑眼圈也不比劇組統籌淺上多少，眼底更是佈滿紅血絲。
這三天裡他只要不忙的時候也在絞盡腦汁尋摸人選，看男演員照片看得眼都快花了，真人也見了幾個，但不能說比不上之前定下的演員，只能說遠遠達不到他心中的標準線。
他寧願燒錢再組織一場海選，也不想將就。
誰讓他是處女座！
“還剩四天，還剩四天就要啓程去涼川，去哪給我變出這麼個人出來？”
劇組統籌努力撐起忍不住直往下垂的眼皮，仰頭給自己灌了一口濃濃的黑咖啡，苦得渾身一震，“衛導，還有個來自寧疆的歌手，長得還算盤靚條順……”
衛霄則是點了根菸用來提神，吐出一口菸圈後打斷，“歌手？老子要找的是演員！”
“這不實在是沒……”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再次打斷房間內的談話。
衛霄把煙摁滅，吐出一口濁氣，“進。”
話音剛落，房門被推開，一名工作人員手裡舉着還在震動的手機小跑進來，“衛導，您落在外頭的手機響了。”
“響了就掛斷，還用我教你？”
“可，可來電提示顯示的是徐青媚。”
衛霄面上的不耐煩頓了頓。
接過手機後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不由沉默了片刻。
他要是沒記錯，這號碼還是徐青媚剛回國那段時間加上的。
但自從三個多月前徐青媚從《元昭女帝》的試鏡現場跟他不歡而散，之後又進了《傾城傳》劇組，隔了這麼長時間，對方這還是第一次主動聯繫他。
可以肯定這通電話肯定不是什麼無聊的寒暄。
那目的會是什麼？
想到這，他手指劃到接聽。
“喂，徐老師，我是衛霄。”
“這麼久沒人接，我還以爲衛導連我電話都不想接了呢。”電話這頭的徐青媚輕笑着調侃了一聲，現實卻是她整個人從頭到腳卻是格外的拘謹和板正。
只因爲此刻就坐在她對面的那位穿着一身刺繡黑衣正靜靜品紅酒的男人。
“哪裡的話，是我手機落在外頭沒在手裡拿着，工作人員剛送到我這。不過徐老師突然給我打這個電話，確實是讓我有點沒想到，是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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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媚小心瞄了眼對面不遠端着紅酒杯的那隻手，深吸一口氣開口：“我聽說衛導劇組裡有個馬上要進組的演員出車禍了，想必衛導這幾天也是焦頭爛額，我也不耽誤您時間，乾脆就有話直說了。最近我工作室簽了個新人，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元昭女帝》這個劇本我一開始也看過，感覺他還是挺適合北蠻皇子這個角色的。衛導給我個面子，就近找個時間，見一見？”
衛霄倒是不意外徐青媚會知道自己劇組演員出事的消息，畢竟這事已經過去好幾天，網上也已經出現了些風聲。
只要有心，不難發現。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徐青媚打這通電話過來居然是給他推薦演員的。
而且還是一個工作室新籤的藝人，居然能勞動徐青媚親自給他打這個電話。
那這個新人不外乎兩個原因，要麼後臺夠硬，要麼潛力很大。
他沉吟片刻，回道：“徐老師的面子，我肯定是要給的。不過我還是醜話說在前頭，見了人，我還得看看他到底適不適合這個角色，要是不適合，那我也只能先說一聲對不住了。”
“衛導的原則我自然清楚得很，”她不是早就領教過了嗎，徐青媚壓下差點溢出脣間的冷笑，“不過我新籤的這位藝人，我敢打包票，絕對能讓衛導滿意。”
“好，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接下來三言兩語間約好見面時間，兩人幾乎同時掛斷電話。 徐青媚放下手機的同時人也跟着站起身，再開口語氣秒變恭謹，“大人，您的經紀人和助理……”
“這些不用你操心，我只用我覺得用起來趁手的人，你直接給他們辦理入職就行。”
徐青媚心下一凜，“是。”
另一邊，衛霄剛放下手機，扭頭就對上了劇組統籌亮晶晶的眼神，“衛導，是不是……”
“徐青媚工作室新籤的藝人，還是個男的，你知道嗎？”
下一秒，他就得到一個誠實的搖頭。
“去查一下。”
聽徐青媚說得那麼自信，他這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
要明天見到真人確實很不錯，哪怕是徐青媚介紹來的，他也準備收下。
在他看來，把劇本拍好纔是第一位的。
其他的私人恩怨在拍出一部讓自己滿意的劇面前，全都得靠邊站。
幾分鐘後，兩人對着徐青媚工作室昨天剛發出的一張背影圖，面面相覷。
劇組統籌在確定沒有其他照片後，不由咋舌，“連一張正面圖都沒有，搞得這麼神秘？不過光看這背影，這頭身比，還真不賴！”
“這背影感覺確實不錯，應該也不是P圖。”衛霄也贊同地點點頭，“這麼一來，也算是把咱們的期待值給拉起來了！”
衛霄這會甚至有些狐疑，徐青媚難不成是故意的？
先是以工作室的名義發佈這麼一張背影圖，接着又打電話把人推薦給他，會不會也算準了他此刻會去查這個新人？
至於徐青媚把自己工作室的藝人介紹給他的劇組，衛霄仔細想了想，最後得出結論：應該不存在什麼陰謀。
畢竟這人最終能不能定下來都是由他決定，徐青媚估計也是想讓自家這個新人能有個高起點。
北蠻皇子的戲份雖然也不算多，但這個角色不管是身份還是在劇中的戲份，以他這個導演來看，都還是很出彩的。
徐青媚都是當上影后的人，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演好了真一炮而紅也不一定，徐青媚這個工作室的老闆自然也能從中獲利。
生意場上，哪有永遠的敵人，只要有利益，隨時能握手言歡！
“那，演員還接着找嗎？”
對上統籌希冀休息的小眼神，衛霄秒變毫不留情衛導，“人還沒徹底定下來之前，繼續。”
統籌：“……”
他現在是真的由衷希望，徐影后推薦的那位，從頭到腳都能讓衛導滿意，他也就能跟着解脫了！
*
“你真不打算去試試了？”
裴心緣接飲料的手頓了頓，擡頭看向這兩天幾乎是每天三頓飯前必問她這麼一聲的韓嬌嬌，抿脣，搖頭，“不了。”
這三天裡她已經徹底冷靜下來，越想就越發覺得這其中有坑的可能性很大，甚至都想躲着時不時過來堵他的程幹了。
她自認消受不起這份熱情！
飲料瓶身貼上手背，冰得她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韓嬌嬌把飲料塞到裴心緣手裡，靠近她蹲下，仰起臉小聲問道：“那，心緣你能不能把我介紹給程老師？我覺得我也不差，既然你不想要這個機會了，那讓我去試試唄？”
裴心緣猝然對上韓嬌嬌看過來的眼睛，“你……”
勸告的話到嘴邊，卻卡了殼。
她從此刻的韓嬌嬌眼裡看到了孤注一擲的決心。
一時間思緒全亂。
甚至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當初是不是就不應該跟韓嬌嬌說程幹找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