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散漫灑在地上,溫柔和煦,花園裡綠蔭蔥蘢,林景暉獨自坐在花園涼亭中撐着額頭打瞌睡,嘴角時不時喜悅的上揚,眉眼之間蕩起輕輕笑意,閉着雙眼盡情享受悠閒愜意。
“做什麼白日美夢呢,這麼開心?”
一個平靜清冷的聲音傳來,李敬芳身着月白色長衫儒雅端莊的走過來,林景暉腦門兒一晃從夢中驚醒,擡頭一看,沒好氣的白李敬芳一眼。
“擾人清夢,你不厚道!”
李敬芳偏頭淡然一笑。
“隨你怎麼說,不過看你這樣子,夢到什麼了?”
“呵呵,有個水靈可愛的姑娘,她說要嫁給我。”
“好事兒啊,告訴大人,讓他幫你去提親。”
“可惜呀,本少爺等不起。”
林景暉壞笑着聳聳肩膀,李敬芳疑惑不解,打趣地盯着林景暉問道:
“這麼爲難,誰家的姑娘?”
“隔壁劉員外的小孫女阿婼,今年才八歲,這我也能笑納嗎?”
“你認識她?”
“當然,你以爲老頭子讓我閉門思過,我就乖乖悶在房中啊;我早溜到隔壁劉員外府上玩去了。”
李敬芳無奈的搖搖頭在林景暉對面坐下,原來如此,自己還納悶呢,放蕩不羈的三少爺怎會老實的閉門思過,原來他根本不在房中。
稍待片刻,李敬芳將手中拿的東西放在桌上,黑緞袋包裹着一根細長的東西,與石桌面接觸時發出沉悶鏗鏘一聲,看上去堅實厚重,林景暉目光一下子被吸引過去。
“李敬芳,你這是什麼東西?”
“送給你的,打開看看。”
“真的?”
林景暉頓時一陣驚喜,站起身雙手握住桌上東西打橫捧在手中掂量,似乎像是一把長劍;小心翼翼的拆開緞袋,拿出長劍在手中由上而下認真端詳一番,劍柄到劍鞘由紫檀實木製成,素淨的木質上沒有多餘花紋裝飾,簡潔幹練。
林景暉“嗆”的一聲將劍刃拔出劍鞘,緊握在手中躍躍欲試,劍身鋒利流暢,森森的閃着寒光,整個劍身暗暗映出悽美冷厲的水紋樣圖案,沒有絕塵劍那般華麗,更多了幾分質樸大氣、沉穩莊重。
“這把劍,送給我了?”
“是,此劍名曰‘凝霜’,本是一位長輩送給先父之後又到我手上的,現在,送給你了。”
“啊?這把劍看着來歷不凡啊,你真送我了?你…不會有求於我吧?”
林景暉驚喜不已,一把將劍刃還入劍鞘迅速藏到自己身後,牢牢的雙手握住,生怕李敬芳一個後悔再拿回去;李敬芳一眼看穿林景暉的小心思,眉宇間清俊的神色忍俊不禁。
“三公子,你這可就小人之心了,我總不能白將你這‘三小姐’賣進一回青樓吧。”
“李敬芳,我去你大爺的!你還敢說!”
林景暉頓時火冒三丈,一腳踩在凳子上,狠狠地瞪着李敬芳,恨不得牙都咬碎了,拔出手中長劍,利刃直指李敬芳。
“你再敢提起半個字,本少爺跟你拼了!”
李敬芳不予理會,轉身信步走出涼亭,在花園中間站定。
“還記得我以前教你那幾招劍法嗎,使出來看看。”
“當然記得,看劍!”
林景暉提起長劍腳下使力,一個縱身衝出涼亭,身上紫色長衫隨風飄起,身影颯颯而過,手中長劍凌厲的飛刺出去,一招一式疾風勁力。
李敬芳從容的空手接劍,身影輕快閃開,二人來去幾招過後,將地上落下的枯枝殘葉隨勁風帶起,路過的僕役一下子看傻了眼睛,林澈從後院走過來正好看見,林立緊跟其後驚訝的目瞪口呆。
“老爺,你看這…少爺何時習得這樣一身本領?”
林澈沉默不語,放慢腳步走進花園在角落處停下,隔着花木眯起眼睛細看他二人過招。
再幾個回合招式下來,李敬芳一個旋轉飛身靠近林景暉身側,右手一掌打在林景暉手腕上,凝霜劍瞬間從林景暉手中拋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直墜落刺入地面。
林景暉意猶未盡的看着長劍落地,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一個箭步奔過去拔起長劍緊握手中,徑直向李敬芳刺去,不甘心的叫囂道:
“好久不練,有些生疏了,再來!”
凝霜劍迅速出擊,李敬芳輕巧迎上一招閃身而過,隨口提醒道:
“劍要拿穩,手腕用力,腳底生風,速度要快。”
李敬芳一邊空手接招,一邊從中指點,林景暉動作間心領神會,奈何幾招過後臂腕實在提不起力道,招式稍一緩慢,再次敗下陣來,拖着凝霜劍俯身氣喘吁吁的揮手阻止:
“不行不行,這幾招完全不夠用,你這擺明了欺負弱小啊,再教幾招唄。”
李敬芳氣定神閒的立於面前,恬淡一笑。
“教你那是自然,不過,這功夫若是想學好,只練劍術遠遠不夠,還得遵照之前的方法,卯時慢跑,辰時挑水,巳時劈柴,未時灑掃,申時騎馬,如此久而久之循環往復,我再教你更多劍術招式好好練習,假以時日你我定可三十招內無勝負。”
“什麼?李敬芳,你累傻小子啊,我就不信對付不了你,看招!”
林景暉忿忿的提起手中長劍隨意亂舞,一招一式劍走偏鋒亂劈亂刺,李敬芳連連閃躲後退,着實苦惱,這小子不僅無賴,還長着一身蠻勁兒,真是麻煩。
“林景暉!不許你耍賴,劍不是這樣用的。”
“哼,我管你怎麼用,這是專屬我的用法,不打敗你一次,這輩子我就白活了!”
李敬芳恨不能拔腿逃跑,自己一個堂堂的禁軍將領,竟被一個書生追着打成這副狼狽樣子,要是給張恆他們看到,還不得成了大笑柄。
林澈在花園角落處暗自觀察,沉穩滄桑的臉上泛起笑意,可真是一出好戲。林立從旁哭笑不得,平日裡神勇無敵的李將軍,怎也會落得這番田地?
“老爺,你看這…這…”
“呵呵,李大將軍遇上景暉這小子,算他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