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殺人者，人恆殺之
她的態度可以說是平靜的，也可以說是囂張的。
和鳳烽的疾言厲色不一樣，她的囂張是平淡的，更是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不屑於推卸責任，也不屑於對任何人解釋，做了就是做了，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然而就是這樣的平靜，反而讓原本劍拔弩張的大廳氣氛詭異的沉靜下來，人人目露驚愕，看着那孤身一人的黑袍少女。
在她身上，衆人看到了比鳳烽這個一家之主更加霸氣的大將之風。
這……這和她傳說中的模樣，截然不同啊……
“你們一個個的叫囂着要見我，現在我出來了，卻沒有人要說話了嗎？”鳳無霜漆黑的眼眸淡淡的掃了衆人一圈，最後定格在那個臉色依然鐵青、目光卻露出錯愕的陳百城身上。
她往前走了一步，陳百城卻如同觸電一般瞬間後退，眼睛裡甚至有畏懼的光，不敢和鳳無霜對視。
鳳無霜無奈，只好停下腳步，仰頭看着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中年男子，語氣波瀾不動。“陳大人，是我殺了你的兒子，但是我絲毫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
“你說什麼？！”那陳夫人頓時就受了不了，尖叫着道，竟是拔腿就要衝上來。
鳳烽臉色一黑，一個眼神示意，候在旁邊的鳳家下人頓時上前，攔住了情緒激動的陳夫人。
但是如此阻攔，卻攔不住她那悲憤的神情和怨毒的眼神，尖叫着怒吼道：“鳳無霜，你簡直不是人！殺了我的兒子還敢說你沒有做錯……”
就連那被她嚇到的陳百城也不由自主的露出憤怒和怨恨。
“我沒有做錯。”鳳無霜在衆多的憤怒眼神下，依然保持着那種冷寂。“本來我是不屑向任何人解釋的，但是我欣賞你爲了妻兒挺身而出的性格，所以我站出來，向你說明緣由，但這不是請求你原諒，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我無意招惹任何人，今日本是我和我朋友上街買東西，卻碰到你兒子出言辱罵，更甚至動手想要殺我，我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頓了頓，她眼眸一閃，那種如枯井般波瀾不驚的眼神瞬間尖銳，利刀一般掃過悲憤不已的衆人，脣角溢出諷刺的笑，不緩不急的道：“若不是我還有點本事，只怕當日死在街上的人就是我了，殺人者，人恆殺之，我哪裡做錯了？”
平淡的語調，沒有任何起伏的情緒，彷彿在說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只有在最後一句的質問中，鳳無霜的聲音裡才染上了些許自我的情緒，看着眼前的衆人，她依然面無表情。
但是此刻，卻沒有人說話了，別說陳百城，就是那個一直悲憤叫囂的陳夫人都安靜下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被堵的無言以對。
今日上午在街上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確實是她兒子先出言辱罵，鳳無霜甩了他四個耳光，他就出手生了殺意，卻不想沒殺了鳳無霜，卻死在她的手裡。
到底是誰對誰錯？誰該向誰討說法？若不是鳳無霜身手夠強，此刻躺在棺木裡的人就是她了。
殺人者，人恆殺之，她哪裡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