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之後,魔修再一次敲響了戰鼓,秦小谷停下幫別人治療的雙手,擡起頭,似乎要從高高的城牆望過去,看到平原上那個人一樣。
“魔修再次攻城了。”
“張道友,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也到金丹期了。”張煙雲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聽到這句話微微僵了僵,“運氣罷了,倒是秦道友是我們這代第一人,我着實佩服。”
秦小谷並不討厭張煙雲,或許是因爲她敢愛敢恨的性格是她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
“魔修爲何頻繁攻城?”
“道友有所不知,現在天水駐地已經岌岌可危了...所有的丹藥法符供給都跟不上。”
這樣的情況秦小谷早就預料到了,沒有什麼奇怪的,這樣的被動情況,受限是一件遲早的事情。
“迎戰!”
秦小谷站起身,拿出爆炎弓站到掩月宗隊伍之中去。
秦小谷依舊是帶龍隆一隊人,不過隊員不再是煉氣期修士,而是清一色的築基期修士。可以看出,最近幾年,宗門爲了培養後代花了多大的心血,築基期修士的數目是和平時期的好多倍。
秦小谷在掩月宗弟子中聲望十分高,看見換人,大家也沒有任何的排斥,而是非常順從的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龍隆進階了築基期之後,可以說一直是這個小隊的頭,秦小谷沒有改變這樣的隊伍配置,把其他的隊員叫來認識一下之後,就開始了簡單的戰術佈置。
秦小谷從來沒有看過戰術方面的書籍,在她看來,最好的進攻就是防守。戰鬥需要的是以不變應萬變。
“咚咚咚......”
“咚咚咚......”
鼓聲又開始變得密集而又急促有力,秦小谷右手高舉爆炎弓,“出城!”
秦小谷在最前面,後面是三個人三個人的並排着前進。
秦小谷速度極快,但是在要到達魔修正前方不遠處的時候,她以一種非常不科學的速度停下了腳步,拉弓!射箭!
後排魔修非常快的藉助前面人的肩頭爬上去。然後每個人都舉出法盾。組成了一塊非常龐大的法盾。
爆炎箭並沒有如他們所預料的那樣,射到法盾上然後被彈回,而是在即將要接觸到法盾上的時候。炸開變成了一朵十分燦爛的煙花,向四面八方飛散而去。
魔修肉體強大,相反他們非常不注重神識修煉,在爆炎箭爆裂開來的一瞬間。他們就完全被屏蔽住了視線。
突然他們感覺腳踝傳來拉扯力,然後一個避閃不及。所有人就好像羅牌一樣,一個接着一個摔倒在地了。
“現在!”
看着絲線綁上了所有魔修的腳踝,龍隆帶着隊伍一時心情大振,然後前赴後繼的向着魔修衝過去。
現在的銀絲早就不是當年的銀絲。許多魔修扯了半天依舊沒辦法扯掉它們,甚至於還讓銀絲越來越多,綁得越來越緊。
魔修一邊受制於人。被打得人仰馬翻。
“主上,那邊出事兒了。”
顧城站在高處。俯視着那邊的混亂情況。
“那邊是誰在負責?”
“是高告。”
“秦小谷在那邊?”
前來彙報的魔修愣了一下,秦小谷這三個字也算是魔修這邊家喻戶曉的一個名字,他只是微微頓了一下,就答道:“是。”
顧城默了一會兒,“跟高吿說,讓他退回來我去。”
“可是,主上......”
“人類修士很弱,按照着以往的,大長老指揮就好,出不了亂子。”
秦小谷原本很興奮的看見第二次碰見的那個帶着冰晶殭屍的魔修,但是魔修似乎看見她一點也不興奮,而是像愛人一樣摸了摸殭屍,然後也不管一邊被打得嗷嗷直叫的魔修,幾個閃身就逃跑了。
秦小谷呆了一下,似乎覺得這樣大將把小蝦米貪生怕死的魔修實在是......
不過現實生活並沒有給秦小谷太多的思考時間。
秦小谷旁邊張煙雲一隊遇到了大麻煩,她已經向天空鳴了幾次符了。
張煙雲的對手是一個速度極其快的魔修,他身形不高,也就一個小孩大小的模樣,背躬起,雙手上的灰色指甲又尖又長,指甲裡還帶着血絲,實在是有些噁心。
他速度非常快,只見一陣風一過,張煙雲連抵擋都來不及,臉上就出現了長長的一條血痕。原本美麗乾淨的臉,現在卻被劃得一塌糊塗,這完全是觸了張煙雲的逆鱗。
她神情癲狂,可是修爲不夠,愣是摸不到那個魔修的毫毛。
“龍隆,過去接應他們。”
雖然對方是天水派的,但是現在關乎於整個修仙界的生死存亡,龍隆沒有想,直接就帶着隊伍平移了過去。
又一道黑影一閃,秦小谷召喚出蛋蛋,它一個爪子上去,直接拍到了魔修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竟然趕碰我的手。”
似乎手是他的禁忌,蛋蛋抓了他的手之後,他發出尖銳又飽含仇恨的聲音,然後朝秦蛋蛋撲了過去。
趁着兩個人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秦小谷上前一步拉起在地上捂着臉的張煙雲。
“張道友,你沒事兒吧?”
張煙雲沒有說話,把臉埋在手裡,不肯擡起來。
女子又有哪一個不注重容貌的,秦小谷嘆了一口氣,既然魔修是這樣的攻擊手段,那麼秦小谷也不敢保證可以把張煙雲的臉恢復原狀,她頓了一下,拍了拍張煙雲的肩,“張道友,之後結成元嬰之後可以消掉這些疤痕的。”
“元嬰。那還得多少年!我怎麼能一直帶着這樣一張臉!!!怎麼能!”張煙雲語氣尖銳,神情癲狂,直勾勾的看着秦小谷。
秦小谷把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左手勾着她的腰肢,一邊扶着她一邊擋着攻擊朝天水駐地的方向走去。
在剛纔的戰鬥中,秦小谷本來就吸引了不小的火力,現在看着她身上還多掛了一個人。更是變成了火力的吸引點。
“師姐。快走!”
“你們也跟着退,那個魔修交給我靈獸。”
雖然秦蛋蛋只有築基期,但是攔着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卻完全沒佔下風。這也是靈獸得天獨厚的地方。
“哧咔。”
秦小谷把幽冥爪插進最近魔修的胸膛,然後藉着這股力量,身體一擺把魔修的身體拋出去,壓着即將要衝上來的魔修面前。
魔修下意識退了一步。讓魔修的屍體不能夠落到他們面前。
秦小谷趁着這個時候,轉身繼續向駐地跑去。
近了。近了...
秦小谷側頭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張煙雲一眼,“還有勁兒嗎?”
張煙雲這個時候也回了一點神,搖了搖頭,聲音暗啞。“不行,他的指甲有毒。”
上戰場的人都有一個意識在,那就是禁止飛行。如果飛到半空中。那麼迎來的將是集火攻擊,所以除了一開始進入戰場的時候可以採取高插入以外。很少有修士選擇空中戰鬥。
秦小谷看了一眼張煙雲,“張道友,你到我背上,我揹你。”
張煙雲動作很快,似乎也怕秦小谷丟下她。
張煙雲上了背之後,秦小谷雙手都空了下來,這下她更是在戰場中如魚得水,飛速向着駐地方向靠近。
突然一個黑影如大鵬展翅一樣落到秦小谷的面前,秦小谷高舉弓箭,澀澀的吐露出兩個字,“顧城。”
顧城紫色的瞳孔中印着秦小谷的身影,他站在那裡,雙手背於身後,好像他在的不是危機四伏的戰場,而是在庭院中散步一樣。
“別攔着我,顧城。”
顧城眸子印着滿身血污的秦小谷,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秦小谷,煞氣,殺氣,尖銳。
“跟我走。”
秦小谷先愣了一下,然後眯了眯眸子,“別搞笑了。”
“谷......”
“小心。”
秦小谷還來不及動作,突然感覺背上突然一個巨大的衝勁,一柄匕首就插進了秦小谷脖子的大動脈處。
鮮血如柱一般的噴出,染紅了顧城的雙眸,張煙雲面目猙獰,“秦道友,你竟然背叛我們。”
秦小谷知道坐實這樣的罪名會犯怎樣的錯,她自然不肯承認這子虛烏有的事情,她雙手按住傷口,狠狠的搖了搖頭,“我沒有,你冤枉我了。”
張煙雲看着從駐地裡飛出即將要落在身邊的金丹期修士,整個人的氣焰更加囂張,大聲呼喝,“我們天水駐地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們天水駐地!背叛修仙界,你有什麼好處嗎!”
“秦道友,可否告知我等,我師妹說的是什麼意思?”
“各位道友,是她誤會了,我並沒有。”
“夠了,有沒有,天水駐地的前輩們自會判斷,把她帶回去。”
看着走上前的兩個金丹期修士,秦小谷眼神平靜,只是瞥了一眼誣陷她的張煙雲。
憑什麼徐師兄喜歡你,就是因爲他喜歡你,所以這麼多年一直不跟我結爲道侶,就是因爲他不肯,所以時至今日,更沒有可能了。...你去死吧...你怎麼不去死。
秦小谷上前一步,突然感覺腰間一個大力的拉動,然後她就跌回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這個時候什麼解釋都不需要了,顧城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他們是一夥的。
顧城左手扣着秦小谷纖細的腰肢,上身輕輕拱起,像獵豹一般的矯健體型完全顯露出來,身上的肌肉循着修長的骨骼,流線一般勻稱,有爆發力,優美自然而又棱角分明。
來接應張煙雲和秦小谷的一共是兩個金丹期修士,大部分人都出戰了,能夠派出兩個人。可見駐地對於兩個人的重視程度了。
秦小谷沒有回話,整個人被顧城裹住懷裡,顧城的氣息撲面而來,把她團團包裹住,她又想起了真一的話,她擡頭看了看顧城棱角分明的下顎。
“既然你們執迷不悟,也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聽到這句話。秦小谷恍惚了一下。想從顧城的懷裡爬起來。
顧城低了低頭,溫熱的氣息噴吐在秦小谷的脖上,“穀子。抱緊我。”
熱氣夾雜着顧城低沉的聲音,秦小谷默了一下,雙手漸漸往上摸,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指調皮的順着顧城的脊樑向上摸。接着又輕輕落下來,環在顧城的腰上。閉了閉眼睛,狠了狠手抱住了顧城。
顧城身體一震,整個人爆發出驚人的光芒。接着,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兩個人。腳在地上一蹬,旋即發力,身軀如同一根緊繃的弦。足尖下壓到最低程度,然後便如同捕食的獵豹般一躍而出。
他左手一直環在秦小谷的腰間。右手拿着半人高的黑色重劍。
狠狠一刺,一個金丹期修士的防禦法器應聲而破,他噴出一口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線條然後落在地上人事不知。
太強!
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旁邊一人看着同伴的遭遇,頓了一下,根本不管地上的張煙雲開始往駐地方向跑。
顧城當然不可能放過他,他輕輕動了動肩膀,似乎像在活動手腳,不過遠遠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塊完整的鋼板在重組了一樣,那種尖銳的質感一下就出現了。
他一蹬腳,像離弦的炮彈一樣向着男子衝了過去。
能夠走到金丹期,沒有哪個人會簡單到哪兒去。他在空中反身,拿出一本書模樣的法器,書本法器好像翻了一頁,然後上面射出一串串字符,字符閃着各色顏色,向着顧城和秦小谷迎來。
顧城把秦小谷裹在胸前,然後右手的重劍橫放於胸前,直接抵上字符力量。
接着他右手肌肉鼓鼓的,然後一個狠推,字符就被顧城推了開,他重劍閃着烏黑的光芒,隨着舞動,黑色光澤也帶起殘影一片片。
顧城的劍不僅僅快,而且力氣大。男子舉起書本,書本上面的的書頁快速的翻動起來,隨着翻動,在男子的周圍形成了一圈防禦圈。
顧城一劍用劈的方式直接劈上防禦圈。
所有的一切在顧城的強攻上,都顯得那麼脆弱。防禦圈直接裂開,男子手上的書本法器明滅兩閃之後,歸於沉寂。
顧城速度很快,在空中輕點之後就來到了男子的身後,重劍被插回身後,他右手就近直接成爪形,抓上了男子的脖頸。
呼吸在減弱,男子掙扎了一下,然後心一橫,口微張,一顆帶着金黃色的金丹從他的嘴裡跑出來。
顧城嘴角勾着,眼中流露出嗜血的殺意,輕輕按了按男子的肩膀,然後腳在他的肩上一踩,整個人就好像一隻獵豹一樣,整個身軀一下子被拉開,呈現出流線型的美感。他伸手,把金丹抓在手裡,青筋畢露,接着整個金丹就在他的手裡終於明明滅滅幾次光輝,終於沉寂了下來。
顧城眼中閃過暴虐,然後一鬆手,金丹就落在了他的嘴裡。
隨着他的吞噬,天水駐地裡守着生命靈燈的修士也發現了這一幕。
“孽畜,爾敢!”
秦小谷擡起頭,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城伸手按了按她的頭,寬厚的手掌撐在她的後腦勺,一個巧勁,秦小谷又回到了顧城的懷裡,“穀子,聽話。”
秦小谷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手在顧城的衣衫上輕輕抓了抓,然後反覆幾次又鬆開了,在顧城背上輕輕拍了拍,好像既在讓他安心,又好像在讓自己安心一樣。
顧城看了一眼天水駐地上面飛下來的元嬰期修士,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正在進攻的大軍,最後把目光定在秦小谷的發頂,眸子一下子溫柔下來,好像盛了水一樣,溫潤極了。
接着他整個人背上出現了由骨頭組成的巨大骨翼,骨翼大開大合的前後揮動着,顧城整個人就飛到了半空中。
所有人都看見了顧城。所有人也都看見了秦小谷。不論是魔修還是修士全部統一轉變了攻擊的方向,各個方位,各種法器傾天而下,衝擊在兩個人身上。
顧城揮了揮骨翼,旋風一個接着一個出現,所有的法術被全部裹在旋風之中,被帶偏了方向。
秦小谷突然從顧城的懷裡湊出腦袋。“蛋蛋!”
地上的秦蛋蛋聽到呼聲。立即幾個閃電般的移動,落在秦小谷懷裡。
也就是這樣短短的一瞬之間,後面趕來的元嬰修士已經一揮手射出了半月形狀的法器。
月牙形狀的法器。淡黃色的光澤,帶着毀天滅地的氣息朝着顧城衝了過來。
顧城身後的骨翼揮了揮,身體向着上面微微做了小小的移動,躲開了法器。
元嬰期的法器有一個特點就是沒有了氣息。或者說沒有了金丹期可以感知的氣息了。
一陣疾風,顧城側了側身子。看着衝過來的月牙法器,急促的聲音在秦小谷耳邊炸響,“抱緊,穀子!”
秦小谷應聲抱緊了顧城的腰。
顧城鬆開抱着秦小谷的腰的手。雙手在胸前打了幾個手法,然後手指指尖射出一股黑色的靈力束,黑色的靈力束在月牙法器上激出痕跡。但是卻並沒有改變法器的任何運行軌跡。
顧城再一個側身,避開了再次衝上來的月牙法器。
接着。從天水駐地的各個城牆面再次出現了三個元嬰期修士。很明顯,不管是秦小谷的行爲,還是顧城的行爲都完全惹惱了這羣一向目中無人,以自己爲尊的元嬰期修士。
元嬰期修士的手段是金丹期不可比擬的,只見左邊元嬰期修士背後出現了一尊大佛。大佛的雙手放在雙膝之上,金光閃閃,一派慈祥模樣。
他手上打了一個蓮花手法,然後手上射出金光,隨着金光,還有着悠遠而又綿長的梵語傳來。
秦小谷只感覺好像身體裡的靈力被壓制了一樣,完全沒辦法動彈,很明顯顧城遭遇了和秦小谷一樣的待遇,他身形開始不穩,在空中搖晃起來。
秦小谷手一翻,出現了一顆金色的丹藥,她先自己塞了一顆然後把丹藥塞到顧城的嘴裡。
脣部感覺到了丹藥的質感,鼻子裡聳動的是清香感,他深深地看了秦小谷一眼,然後一個猶豫都沒有直接吞了丹藥。
丹藥滑下喉嚨的一瞬間,顧城覺得身體一輕,身體裡的靈力又開始沸騰起來,“什麼丹藥這麼神?”
秦小谷抿抿嘴脣,“解禁用的。”
“這麼少見的丹藥你也有?”
秦小谷不想說這個,只是“嗯”了一聲表示應答。
顧城振了振翅膀,速度更快起來了向外面跑去。
看着他們跑了,第二個元嬰期修士手上出現了一把摺扇,摺扇金光閃閃,帶着無限的尊貴氣息,“呔!”
強烈的金黃色風一個接着一個吹來,地上的修士都被吹得東倒西歪,站不住腳,顧城身體偏了偏,最後受不住風力落到了下面的森林中。
顧城吐了一口血,然後伸出袖子抹了抹嘴角,“穀子,你想好了嗎?”
秦小谷擡頭看了一眼顧城,然後支起身子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看到了天水駐地上面站着的真一。
真一眼神沉着,帶着慈祥溫暖的笑意,似鼓勵又似包容,“顧城。”
顧城一邊抱着秦小谷跑,一邊回答着秦小谷的話,“怎了,穀子?”
風倒灌在口中,顧城的話語並不清晰,但是秦小谷卻好像並不等待顧城的回答,而是又叫了一聲,“顧城。”
“嗯...?”儘管在生死存亡之間,但是顧城對秦小谷很耐心,又答了一次。
“顧城,如果愛我,那麼就騙我一輩子。”
秦小谷話音很弱,但是顧城卻聽到了,他緊了緊秦小谷,“我愛你,我會坦誠我所有的一切,絕對不會再騙你。”
秦小谷得到顧城的迴應,心一下定下來,雖然在逃亡,但是她卻久久沒有如此安心了,她最後看了一眼城牆上的真一然後決絕的把頭埋進了顧城的懷裡。
她知道她走了。真一會面對些什麼,她知道她走了會帶給修仙界多少震怒,但是正如真一所說,不要讓將來爲現在的選擇後悔,有些事情儘管有萬千險阻,我們也要去嘗試一次。
法術一個接着一個,從森林上空向着秦小谷和顧城的位置激射而來。
每一次激射的法術就會在森林裡打下一個又一個大坑。之前修士或許還顧及着森林資源。但是現在面對一個修仙界的叛徒,哪裡還有人顧及這個。
“砰~”
身後又一聲爆炸,秦小谷從顧城的懷裡脫離出來儘量減小顧城的負擔。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並排着跑動着。
元嬰期修士的速度比起金丹期修士不知快了多少倍,只不過是因爲森林做了障礙物,所以他們一時之間抓不到顧城和秦小谷罷了,抓到只是一個遲早的事情。沒有人會意外這樣的結果。
秦小谷扯了扯顧城的袖子,讓顧城停下來。然後帶着他攀上了最近的一棵樹。
顧城不敢說話,眼神凌厲中帶着縱容的溫柔,他擡了擡眉,示意秦小谷。
秦小谷一直覺得顧城雖然長相俊美。但是多過俊美的卻是他身上那種怎麼也掩飾不了的凌厲勁兒,但是看着他凌厲中掩蓋不了的縱容,秦小谷不知怎的。心情一下就安了下來,又帶着醉人的芬芳。
秦小谷翻手拿出一個法符。她不會傳音之術,只有在顧城的手上寫寫畫畫到:瞬移法符。
瞬移法符是當年龍會一戰的戰利品,秦小谷從來沒有想過會有生死存亡之間真的會用到,她平日裡沒有怎麼研究過,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夠帶兩個人。
秦小谷先用生機術減小兩個人的存在感,好像他們兩個人和樹已經合爲一體了一樣。
呼吸癡纏着,相互交融着。
兩個人捱得極近,一呼一吸之間都帶着對方的氣息。
秦小谷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法符下側,靈力灌注於法符之上,法符上面的符號複雜,秦小谷和顧城都不能看懂一二,只是懵懵懂懂的操作着法符。
法符上的白色光芒越來越盛,這個時候靈力波動也引起了失去顧城和秦小谷蹤影的元嬰修士和追在元嬰修士身後的金丹期修士的注意。
“尊人,在這邊!在這邊!”
“尊人,找到了!”
人在彙集,但是瞬移法符似乎對於靈力的需求十分之大,秦小谷一直沒有辦法滿足它的需求,看着越來越近,包圍而來的修士,她一狠心,吞了一顆血紅色的丹藥,然後身上的修爲靈力開始以一個非常恐怖的速度急速攀升起來。
顧城早就衝了出去和別人戰成一團,以一敵十,顧城一步也沒有讓,步步緊逼,生生在十個人的圍攻下,氣勢一路攀升。
看着元嬰期修士的靠近,顧城一個後躍落在秦小谷的身邊,他抽出幾面陣旗,陣旗的柄看上去烏黑髮亮,一看就是好貨色。
顧城手很快,比元嬰期修士趕來的速度更快!
在元嬰修士法術快要擊打在秦小谷所在樹木的時候,他們周圍突然升起了一個透明的罩子,並且還不時有符文流轉而過。
齊躍尊人的法術被接連擋下,他微微有些惱怒,自覺在弟子面前丟了顏面,“這是何物?”
“這小兒的陣法造詣還真是不一般。”小兒在倆字在這種時候更突出一種輕蔑。
“哦?陣煥尊人可否一解?”
被喚作陣煥的尊人嘴角勾起一個略帶輕蔑的笑意,然後雙手翻飛起來。
陣法這一物件到底可以發揮怎樣的作用其實和控制它的主人着實是分不開的。沒有人控制的陣法,總有解開的一天,不論是強行破解還是陣術破陣亦或者採取消耗靈力的辦法,陣法總有解開的一天,但是有人控制的陣法就不是這樣了,有人控制的陣法好比百萬大軍有了首領一樣,進退有序,戰鬥力將呈數倍增長。
陣法之術並不如丹藥之術,和修爲扯上的關係巨大。陣法的靈力可以靠靈石提供,可以說陣法拼得更多的對於陣法的學習,認識和應變力。
顯然,就算是元嬰期修士也沒辦法在顧城這裡討到半點好。
他睜開眼睛。眼底的惱怒盛起,左右手同時開工,漫天的法術傾瀉而下。
顧城的這一套陣旗可以說是他壓箱底的東西,看着陣眼面上出現的裂痕,顧城的表情嚴肅,但是卻一言不發。
“顧城。”
顧城轉過頭,看着秦小谷。
秦小谷手上的法符很明顯已經準備完畢。就差最後一步的激活了。
她也看到了陣眼上的裂痕。默了一下,“把你的陣旗收起來給我。”
顧城什麼都沒有問,一個揮手。所有的陣旗全部回到他的手裡,他一把把陣旗塞到秦小谷手裡,秦小谷緊了緊掌心,然後靈力向着法符噴涌而去。
就在元嬰期修士法術到達秦小谷和顧城所在位置的一瞬間。他們也正好消失了,什麼也沒有留下。
秦小谷背叛師門。背叛修仙界這樣一件事情很快就在天水駐地流傳開了,所有人的統一炮火都指向了掩月宗。
相比於修仙界,魔族更是震驚,他們的最大教派。一個軍團的最高指揮官跟人跑了,這樣的消息可是會給魔修帶來更大的衝擊力。
秦小谷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金丹期修士,哪裡有顧城之於魔族的重要性。
真一尊人端坐在房間裡面。一動不動,閒適安靜。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徒兒現在已經成了修仙界的公敵一樣。
“師祖...師祖...!”
“吵吵嚷嚷個什麼...”
阿寶跌跌撞撞的跑進真一的房間,也不在意平日裡的禮節,也沒有了平日裡的害怕。
“師祖,他們都說我師父是叛徒,真的嗎?真的嗎?”朱寶還是一個孩子,他現在滿身心都是別人鄙視嫌惡的表情,他覺得自己被拋棄了,被師父拋棄了。
真一看了一眼滿心慌張,不復平日裡的假裝成熟的模樣微微嘆了一口氣,“你住在我院裡,且安心等等。”
“師祖。”
“阿寶!”真一語氣嚴肅,並不想跟他說太多。
阿寶顫了顫身子,穩了穩心神,拱手之後往外面走去。
“帶着東西過來,即可。”
阿寶好像一瞬間真的長大了似的,他扭頭沒有看真一,低眉順眼的拱了拱手。
房門沒有關,真一擡頭看了看一碧如洗的藍天,然後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與淡然,“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藏頭縮腦的了?”
隨即,空中出現了一道灰色的身影,他落在真一的房前,跨步走進來,“真一,這會兒你徒弟可闖下大禍了。”
“志翔,你什麼時候也學了個幸災樂禍的模樣。”
志翔笑笑,隨着甩了甩袖子跨步走到真一房間裡,“你徒兒現在闖下大禍,你這個做師父的是不是應該給她收拾收拾爛攤子。”
“此話怎講?”
“明人不說暗話,你應該非常清楚掩月宗目前的形式,如果全部人同意把我們趕出去,再加上我們宗門的人誘拐了魔族的小主,你覺得我們會怎麼樣?”
“起起伏伏不本就是常態嗎?何必介懷。”
真一併不接招,志翔眸色漸漸冷了下來。他做了這麼久的掌門人,就算是最後進階成爲元嬰期修士,撒開了所有的掌門繁雜事務,但是作爲一個門派掌門人的血液已經在他的體內流淌起來,不是那麼說消失就會消失的。
“那我就明確的告訴你,立即把秦小谷逐出師門。”
“我不願。”
“只要我們在其他門派發難前下手,把秦小谷逐出師門了,那麼就可以保整個宗門無憂。”
在修仙界,親近的不是父母關係,兄弟之情,親近的關係是師徒關係,師徒關係和道侶關係是貫穿於一個修仙者全部生涯的東西。
如果被師父逐出門,那種意義的嚴重性是不言而喻的。
“不可,我願自請離去。”
掩月宗本就處於劣勢了,真一走了,並不能扭轉什麼現狀,大家跟會去猜測掩月宗的高層竟然和魔修牽扯不清,現在竟然有高層自請離去了。掩月宗不能從謠言的旋渦中脫離,甚至還有可能被真一拖到更加嚴重的地界去。
這一次折損秦小谷這樣一員猛將本就是大出血,如果連真一都走了,掩月宗可真就是勢單力薄了。
志翔看着真一,真一似乎感覺不到志翔的灼熱注視一般,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哼。”志翔尊人甩了甩袖子離開了真一的房間。
“寧靖,你怎麼來了?”雖然寧靖是他的孩子,但是一直以來作爲掌門人的存在,他早就不會了父子之間的相處,師門前輩和晚輩的相處方式更加適合他們。
“尊人。”
“怎麼了?”
“尊人之前提的建議不知可否實施?”
志翔愣了一下然後才恍惚想起寧靖說得是什麼,“你不是拒絕了嗎?怎麼又想起這事兒了?”
“尊人,如果我答應,是否可以推我上掌門人的位置。”
志翔尊人臉上出現嚴肅的神色,“現在她已經毀容了。”()
ps:之前有一章叫不訂,單純是因爲出了一點事故,隨意複製的前面一段內容。但是我看見還是有讀者買了,那一章就只有兩分錢,~買的人不多,就當幾位給殺手的打發錢了,新年快樂。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