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推力,秦小谷無需回頭,就知道是真一。
秦小谷對真一的靈力波動實在是太熟悉了。不僅僅是波動,秦小谷最近十多年的一個實戰演練也大多是和真一真人一起進行的,所以對他的一個出手鬥法習慣也是銘記於心。
藉助着真一真人給的扶力,她雙腳微跺,然後在石頭上留下深深印記,腳在岩石之上深深的留下兩個洞,然後把整個人卡在石塊之中。
借用這種固定,秦小谷一邊用靈力抵抗着飛流而下的瀑布,一邊轉身盤腿而坐。
瀑布直流而下,把秦小谷的頭髮打得亂七八糟,衣衫也溼溼的沾在內裡的鎧甲之上。小谷一邊適應着石塊,一邊抵抗着衝勁強力的瀑布流。
“抱元歸一。”真一真人低沉略帶嚴肅聖潔的聲音傳來。
秦小谷的眉頭輕輕放下,跟着真一真人的話開始慢慢放緩呼吸。瀑布的節奏是快速而又激盪的,而秦小谷的呼吸卻是綿長而又和緩的。
一呼一吸之間,秦小谷也開始慢慢控制住了自己全身的靈力流速。
待到適應現今狀態之後,秦小谷藉着水簾,睜開眼看了真一真人一眼。
看見真一真人微微點了點頭,秦小谷抿了抿脣,慢慢開始散掉包裹於身上的靈力屏障,直接用接受着瀑布水的一個衝撞。
緊貼的靈力罩子一除。水的氣息猛然濃烈起來,水珠在身體上的擊打也開始真真實實的傳進秦小谷的腦海裡。
秦小谷覺得自己好像是巨浪中飄搖前行的小舟,四周危機潛伏。自身而又渺小脆弱。
隨着適應程度的進一步加大,秦小谷盤腿坐在瀑布下方,開始慢慢撤去靈力罩子,然後從體內抽出一股靈力,藉由它脫掉鎧甲。
脫掉鎧甲的秦小谷單單隻穿着外衣衫直直的坐在瀑布正下方享受着瀑布的沖刷。
她坐着一動不動,面上面無表情,心裡卻一直在不停的感知着水。一邊接受着它獨特的觸感,的毛孔一邊盡情的呼吸着。
水的特點是齊心。水得凝聚力極強。一旦融爲一體,就榮辱與共,生死相依,朝着共同的方向奮不顧身的前進。因其團結一心。匯聚成江成海,浩浩淼淼。小谷感受着水無止盡的沖刷,感覺那溫柔的水頓時狂風驟雨般的打在身上。
團結！
團結！
團結的力量！
團結的強大！
秦小谷被瀑布弄得心潮澎湃,慢慢開始嘗試在水幕中站起身子,雙手筆直的擡平在身側,維持着一個平衡。大概能夠站穩了之後,小谷站起身子,一邊忍受着沖刷,一邊慢慢向上攀爬。
開始的時候。因爲瀑布的長時間沖刷,秦小谷總是很難找到合適的受力點。
每爬一步,秦小谷就會找很久的受力點。然後就會定在那裡不停的適應水位水力的變化,而後慢慢熟悉之後,秦小谷又開始並上另外的手腳。
一步一步,如同嬰兒蹣跚學步一樣,不做停留的上爬。
在不停的嘗試過程中,秦小谷也在不停的踩滑。不停的失誤。不過又在真一真人的保護下,全部安全度過。
其實秦小谷覺得。自己敢這麼毫無顧忌的練習跟真一真人的存在是有非常大的關係的。
當然,憑藉這麼非常單純的一股衝勁,秦小谷也開始越來越熟練起來。
待到用直接攀爬瀑布不會再出現情況之後,秦小谷開始在攀爬中逐漸運用起登雲逐月和凝星決。
一次又一次。
重複又重複。
實在撐不住就盤腿坐在瀑布之中的岩石上打坐,等到精神恢復之後,秦小谷又再次開始嘗試。
秦小谷站在一塊石頭上,然後摸着自己平時練習登雲逐月和凝星決所借力的石頭,細細的感受着它的觸感,它的形狀,然後手擺放在平日練習留下的凹槽處細細感知起來。
摸着因爲自己練習而出現的微微的凹槽,摸着被瀑布多年的沖刷變得沒有棱角的岩石,手掌掌心也在岩石的面上不停地擦過,感受到它和一般岩石的粗糙感不同。摸上去,不是粗糙,而是感受到的長年累月因爲瀑布沖刷而變成的光滑。
她又感受到另外一種特性。
堅忍,水至柔,卻柔而有骨,信念執着,追求不懈。九曲黃河,多少阻礙,多少誘惑,即時關山層疊、百轉千回,東流入海的意志何曾有一絲動搖,雄渾豪邁的步伐何曾有片刻停留。浪擊礁盤,縱然粉身碎骨也決不退縮,一波一波前赴後繼,一浪一浪奮勇拼搏,終將礁岩撞了個百孔千瘡;崖頭滴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可謂“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小谷一直徜徉在瀑布的美麗之中,好像整個人都與瀑布融爲一體了。
她就是瀑布,瀑布就是她。
瀑布的感受即是她的感受。
瀑布的澎湃即是她的澎湃。
瀑布的溫柔即是她的溫柔。
突然,秦小谷雙眼精光一閃,然後四周靈氣開始瘋狂的聚集起來。
水不僅僅是在擊打她的身體,其實更多的,瀑布的強力擊打讓她的經脈通暢起來。靈氣在經脈裡暢通無阻,並且以一個比平日裡更加快的速度運行起來。
靈氣從各個重要穴位匯入身體的各處,然後濡潤經脈之後,經過一定的循環路徑之後,接着聚集在秦小谷的丹田處,慢慢的聚集成成稠狀液態的靈力團。
秦小谷雙手微曲大拇指,四指併攏,雙手交叉。然後手腕扭動,四指開始翻飛,開始通過功法,慢慢讓靈力在體內通過正確的經脈進入丹田。
雖然這種事情,秦小谷不止做過千百次,但是這一次在瀑布附近的靈氣似乎活躍異常。
秦小谷只有不停的引導體內肆意的靈力聽話一點,然後帶它們運行起來,把他們轉化壓縮爲身體所需要的,聽從着使喚的靈力。
一天一夜。
秦小谷雙眼猛然睜開,黑墨之中帶着黑色的眸子精光微閃。
接着,秦小谷雙腳在石塊上猛然的一點,整個人一個翻騰回到真一真人身邊。
真一真人一臉嚴肅,雙手背於身後。
秦小谷跟真一真人相處了多久,哪會不知道他接下來說什麼,沒有等他說話,直接搖頭晃腦的接道:“修真界的知識博大精深,切不可狂妄自大。”
真一真人瞪着小眼睛看着秦小谷,秦小谷眯了眯眼睛,笑道:“師父,哪一次我突破一點點的時候,你不是這麼說話的,我都會背下來了。”
“哼。”真一真人卻吹鬍子瞪眼的傲嬌起來。
看見真一真人越發傲嬌起來,小谷也不在意道:“師父,現在金木水火土我都有了基礎的認知,幾乎都有做一個基礎上的感悟了,我感覺,《自然之箭》我好像能夠翻開第二章了。”
真一真人垂着眸子微微考慮了一下,然後看着秦小谷,“嗯,之後你也可以準備繼續修煉《自然之箭》的第二章了。我們就呆在這附近,你潛心修煉吧。爲師也要閉關。”
“嗯,好。”
回到暫時居住的洞穴,小谷非常嫺熟的設好陣法。
“小谷,你別說,沒想到你在陣法上天賦也算是驚人的。單獨跟我學丹藥是不是太可惜了。”
秦小谷全身僵硬了一下,然後帶着掩飾的放下手,裝作一臉繁忙的樣子,一邊向着自己的小洞穴走,一邊無意道:“我哪有什麼陣法天賦,都是些三腳貓的東西。”
說完,也不待真一真人再說些什麼轉身就往自己的洞穴裡走去。
而自顧自前進的秦小谷沒有看到真一真人臉上那個帶着擔憂的表情,幽幽的聲音迴盪在洞穴之內,“修仙艱難,步步顫顫巍巍,小心翼翼走到今天。可莫讓情之一字毀你仙路啊。”
秦小谷沒有回頭,她感覺自己小心翼翼隱藏的秘密被真一真人全部暴露在強光之下。
她全身僵硬的站在那裡,眸子中盛滿悲傷,右手死死的抓住心口處的衣襟,“師父,吾今有疾,其名相思,唯愛可醫。”
真一真人看着秦小谷僵硬而又挺直的背部,聽着秦小谷困惑中帶着無奈的語氣,雙眼慢慢閉上,發出深深的感慨,“情之一字,如之奈何。”
“情之一字,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如之奈何。”秦小谷微微擡頭,看着頭頂的洞穴,“是呢,說得真對,如之奈何。我真的對這種情感沒辦法,我沒辦法控制,沒辦法消除。我想遲早有一天我會懂,我會放下,我會收心。總有一天,我會在修仙和愛情之間做出抉擇。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做了很過分的事情,我依舊放不下。”
秦小谷轉過頭,困惑帶着無奈的看向真一真人,“師父,這是我第一次變得這麼奇怪。情之一字,我不能奈他如何。可是,我相信,時間是最厲害的庸醫,總有一天,曾經我那無由來的感動,無由來的習慣會在它的侵蝕下,面目全非起來。”
似乎怕真一真人不相信,秦小谷又肯定到,“一定會的,這些我不能控制的內心情感一定會的。”
真一真人看着秦小谷面孔依舊稚嫩,但是眸子中卻透露出堅定信念,緩緩而又鄭重的點了點頭。()
ps:今天凌晨三點到六點,我要守夜。棋大不跟我約,~有讀者大人跟我約嗎~,約吧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