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最後決戰

這附近當然不可能找得以足夠高度的樹,必須往上走或向下走,離開十八盤才能找得到。可是,她不能離開,也不敢離開,伯復仇客去而復來。

人一急,什麼反常的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她的腰帶是武林人與江湖人經常使用的腰帶,可以當作爬的工具、可以作爲兵刃、可以用來捆人。可以用作繼繩。

平時,對摺成雙股捆在腰上纏約四五匝,可以插刀劍或掛囊,算是行走江湖最常用的工具之一,長度足有兩丈。

把腰帶撕開,兩丈變成了四丈。一不作,二不休,她解下綠裙,再脫掉上衣,僅穿了內衣和長裘褲,將衣裙撕成一條條搓成堅牢的繩。

“蒼天助我!”她一面急急工作,一面向上蒼求救。

蒼天是不會助她的,她必須一切靠自己。

午後不久,姜巡檢在自己的崇德坊小街私宅,寫意地吃完自己的午餐,坐在大廳中與三位客人又不像客人的中年人品茗,飯後幫助消化,十分寫意。

不久,他將到衙門處理一些公務。

廳門出現門子的身影,八廳行禮說:“老爺,乾坤手齊一飛求見。

“請他進來。”姜巡檢頗感驚訝,三位客人也似乎大感意外。

街上的普通房屋,地狹人稠,格局當然因地制宜,不那麼講究格局。一進大門就是前院,迎面就是大廳,會客方便得很。

姜巡檢是官,乾坤手只是個浪人。但姜巡檢居然破例地降尊屈貴,在廳外迎接這個江湖浪人。

“齊老大駕光臨,蓬壁生輝。”姜巡檢客氣地行禮迎客“請廳裡坐。”

“大人客氣,草民受寵若驚。”

乾坤手嘴上不饒人:“好在此地不是官衙,老朽就不客氣羅,謝啦!”

三位客人雖含笑相迎,姜巡檢卻不替雙方引見,客氣一番,主客就座。

“齊老很少與官家打交道。”姜巡檢示意奉茶的僕人退去:“但不知……”

“無事不登三寶殿。”乾坤手搶着說:“美大人,策劃大龍捲與飛龍秘隊火護的人,是不是與官府有關?”

“齊老是老江湖,委某想瞞也瞞不了齊老的法眼。”美巡檢不慌不忙:“說無關,那是欺人之談,說有關,又不盡然。

飛龍秘隊在泰山所做的勾當、身份、居留、遊山,一切都是合法的,那些僞證巧奪天工,本州衙門的辦事人員如想求證,決不是一二十天可以辦妥的事。

他們的額上,並未刻上飛龍秘隊字樣,任何人也不能平空指證他們是響馬的密謀,那可是殺頭的反坐重罪。所以,姜某隻能以追查冷劍等十二條命案,在山上山下追查兇手,與飛龍秘隊無關。“

“大龍捲也不是好東西,所以讓他們火併?”

“是的。”

“爲何不在宋賢侯未遇山靈之前,讓他們在梅宮殺個血流成河?”

“時機未至,齊老。”姜巡檢泰然微笑:“那時,大龍捲成了沒有爪牙的病虎,失去水的老龍,江湖兇魔與響馬悍匪一合,將是一場空前悲慘的浩劫,所以不得不勞駕宋老弟盡人事聽天命,幸而上蒼見憐,總算成功了。”

“後來有了轉機?”

“是的,情勢大好。”

“你們早就發現龍姑娘的秘密?”

“不,昨日未牌初,龍姑娘才清醒過來。她曾被逼服下一種昏神藥物。所以,朋友們才四出奔走散佈不實的消息,才能促成鳳凰山迎旭樓的火拚,飛龍秘隊死傷過半,大龍捲也斷掉一些重要爪牙。讓他們死!死光了必定天下多一分太平。”

“老朽要見你的那幾位朋友。”

“呵呵!齊老,屆時敝友一定會前往拜會諸位的。”一位中年人笑說:“目前他們都很忙,忙着收拾那些殘匪,不會拖得太久的,他們已成了阱中之虎,威猛雖在,但已傷不了人,不足爲害。”

“龍姑娘對你們已經沒有用處了。”乾坤手也笑說。

“很有用的。”姜巡檢說:“這樣,大龍捲纔會不遺餘力,全力搜尋那些殘匪,可以省掉我們很多事。”

“可是,宋賢侯所保護的秋姑娘,已經投到大龍捲方面去了。如果早些知道龍姑娘的秘密,這件事就不會發生,宋賢侄會要求大龍捲拒絕秋姑娘投向他。”

“齊老之意……”

“宋賢侄需要以龍姑娘換回秋姑娘。”乾坤手鄭重地說。臉上笑意全消。

“這個……”

“我是當真的。”乾坤手冷笑:“不然,你們會有大麻煩,宋賢任如果豁出去,對誰都不會有好處。”

“齊老,宋老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那位中年人打圓場:“龍姑娘仍在姜大人的保護下,宋老弟可以獨自向大龍捲提出條件,由大龍捲來向姜大人討人,豈不兩全其美?如果宋老弟將龍姑娘帶去見大龍捲,天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那老鷹的性大發,真會鬧出不可收拾的亂子來,對宋老弟極爲不利。”

“這……”

“齊老,不瞞你說,只要是你老人家與宋老弟的事,除了讓咱們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只要咱們能辦得到的事,絕對不打折扣,一定辦到。齊老如果認爲把龍姑娘帶走而不會危害到宋老弟,儘管帶走就是。”

中年人不但說話得誠懇,而且分析得合情令理。老江湖乾坤手不是不知利害的人。不由暗自沉吟。

“你們對舒雲賢侄似乎十分尊重,爲何?”乾坤手狐疑地問。

“齊老,日後便知。”中年人笑笑:“咱們不但對宋老弟尊重,對齊老甚至對神山門人,同樣的尊敬。”

“這……”

“還要帶走龍姑娘嗎?”

“好,算你們行。”乾坤平離座而起:“老朽信任你們,打憂了,告辭。”

“齊老好走。”姜巡檢客氣地送客。

“請留步。”乾坤手在廳口說。

“這豈不是不成敬意嗎?請。”

四人直送出院門外,中年人突然問:“齊老,恕晚輩多嘴。請教,齊老怎麼知道花姑娘真正的身份。”

“宋賢侄死裡逃生。才知道事情的真像。”乾坤手苦笑:“可以說,這是他用性命換來的消息。如果你們在今晨告訴他,便不會發生如此兇險的事了,你們幾乎送掉了宋賢侄的性命,而且可能是兩條命。”

“哎呀!這這……”

“事情過去了,總算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確也太過危險,宋賢侄很不諒解你們呢?”

“請齊老向宋老弟美言幾句,感激不盡。”

“呵呵!你們比那兩批人更工於心計,更會玩弄陰謀,可怕。再見。”

從飛龍崖往東走,一連串峰嶺綿延不絕,絕大多數地方音無人煙,這纔是真正的泰山山區,有些古林密佈,有些童山霍霍,甚至有些寸草不生,除了一些亡命強盜出入之外,就是一些窮苦的山民在內自生自滅,十年百年看不見一個陌生人。

大龍捲是泰山山區的地頭龍,自然比外來的人熟悉山區的形勢。

往東再轉東北,一連串的山嶺,各有各的山名,沿一條東北流的溪澗,幾座山嶺俗稱狼塢、鳳嶺、黑石山、雙角山。五虎嶺……五虎嶺就是泰山五虎的垛子窯所在地,建了一座山寨嘯聚,官兵搜山就先期遠遁,官兵走了再回來,所以山寨建得相當簡陋,燒了再建,能躲風雨就行,不需作爲攻守的據點。

三十六路泰山盜羣中,泰山五虎是最貪婪、最殘毒的一夥,寨名就叫五虎寨。

泰山五虎已經向泰山王報到去了,山寨所剩下幾個頭領與百十名強盜嘍羅,本來要另行公舉一個寨主另打旗號的,但卻出了意外,幾個頭領你爭我奪,最後互相火併,結果是死傷慘重,餘衆一鬨而散。

飛龍秘隊在飛龍巖一仗,幾乎全軍覆沒,大總領只好召集潛伏各地的餘衆,帶了二十餘位弟兄,背了七八個受傷不算重尚可救治的爪牙,怨天恨地向東逃,投奔五虎寨暫且棲身,打算派人召集派在天下各地的響馬密諜趕來泰山,與大龍捲再決雌雄。

他們卻不知道,五虎寨已經人去寨空。

他們在空寨等了一天一夜,得訊陸續趕來會合的人,爲數不足一半,只先後來了十二個人。其他的人有些見機遠走高飛,有些半途失蹤,有些暴屍在山林間,有些……

總算不錯,已經有了三十六個人,恰好是三十六天罡,聲勢再振。

這一晚,幾位首腦開了一次秘密會議,決定了三項解決當前情勢惡化的辦法。

其一,大龍捲的實力也損失慘重,正好緊急招集山東各地的密諜前來泰山,徹底解決梅宮雪恨,作爲殺雞敬猴震懾江湖羣豪的榜樣。

其二,家舒雲已死,官府的密探不敢入山,利用五虎嶺作爲根據地,收買泰山三十六路盜羣,作爲用兵山東的先鋒主力。

其三,佔有梅宮,作爲號令天下羣雄的司令臺。

當然,這一計劃皆需等候各路密諜趕來之後,才能發動向梅宮問罪的猛烈攻擊,目前極需進行的是等候和善後,預定明天派出信使召集各地密諜,與派人赴德州以北的大本營,催送金珠寶玩作爲軍需之用。

飛槍將南門彪這次雖然失敗了,但他仍然是具有龐大實力的飛龍秘隊領導人,飛龍秘隊在天下各地皆派有幹練人員活動,他損失的只是山東與京師兩地的一部分精銳而已,他還有足夠的可用人手。

他要親自前往河南,將河南的甚至山西的幾個得力爪牙找來,誓要將大龍捲送下地獄,因爲目前潛伏在山東各地的密諜中,找不出幾個能對付大龍捲的人,他要以大總領的身份,親赴河南下達緊急召集。

這裡的事,暫時交由山東地區負責人八荒殃神樑始信指揮,在總監的監督下展開各項準備工作。

可是,打算歸打算,計劃歸計劃,由於全盤形勢無法掌握控制,一有變故,打算隨之落空,計劃也成爲畫餅,一切成空。

山寨只是六七棟茅屋,外圍建了防險的木柵,四座瞭望臺,根本防止不了武林高手入侵,只能早期發現搜山的官兵,兵來即撤,不是具有防守能力的地方。

三十六個人,地位都是相當高的人物,不然豈能逃得性命?地位高的人,總不能當作小人物使用,來巡風放哨,因此只派了兩個人警戒守夜,哪能顧得了偌大的山寨?

一早,天剛破曉,有一半人尚未起牀,早食還得等半個時辰。但首腦們已聚集在空曠的忠義堂上,準備召集所有的人,宣佈即將進行的大計。

“噹噹噹……”寨門樓上的警鐘,突然發出急驟的鳴聲,警號傳出了。

忠義堂前面就是將臺和演武場,也就是強盜們集合的地方。片刻間,將臺前面,三十六名巨魁列陣候敵。

寨門大開,四十餘名高手在大龍捲身後,大踏步入塞,踏入演武場,雙方再次面面相對,仇人相見,但雙方並不立即眼紅,大龍捲與大總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敵對雙方都保持良好的風度。

“呵呵!沒想到花某能找到此地來吧?”大龍捲大笑着向大總領說:“其實並不難估計閣下的行蹤,泰山五虎身死鳳凰臺的消息,花某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也只有這裡,可容諸位集結潛伏。”

“你找來了也好。”大總領豪壯的說:“換了我,也會斬革除根趕盡殺絕,永除後患。

只是本大總領沒料到,閣下來得這麼快而已。”

“呵呵!貴大元帥用兵以快速奔襲見稱,深得兵貴神速其中三昧。老實說,老夫也是向你們學的,見笑大家。”

“好說好說。閣下既然來了,咱們已別無抉擇,早點把事情了斷吧!飛龍秘隊山東地區首要人物,與梅宮秘境的江湖魔道領袖,只容許一方面的人活在世間。”

“對,大總領快人快語。但在發動之前,老夫提出三個條件讓閣下斟酌。”

“你……”

“你曾經在我梅宮提出三個條件,這次由我提出,應該是公平交易。”

“本大總領不……”

“南門彪,你不要在我大龍捲面前擺你的臭架子。”大龍捲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雖然號稱悍將,號稱勇冠三軍,但那種兵馬如潮的廝殺,又算得了什麼?在我大龍捲眼中,不客氣地說,你還不配稱人物。你們三十六個人,片刻就會被屠光。”

“哼!”

“你不要哼,事實俱在。人在世間爲非作歹,稱英雄道好漢,說穿了只是爲了活,活得寫意活得愉快,如非必要,決不輕言死字,死了,一切都完了。你是造反的亡命,我是江湖亡命,老實說,誰也不希望死。”

“你在做說客?”

“不是做說客,而是給你一條活路。”

“你說說看。”

“三個條件:其一,飛龍秘隊山東地境的人員,歸花某的梅宮指揮,不作攻城掠地的勾當,改爲統率江湖朋友發展江湖行業的弟兄,這一來,不但活得寫意活得愉快,而且不必冒上法場的兇險。”

“辦不到。”大總領一口拒絕。

“等老夫說完,你再發表意見好了。其二,你上次的珍寶銀票,全部交給老夫。其三,今後你南門彪在山東地境可以自由往來,但不得指揮你往昔的部屬。之外,還有兩件要求。”

“什麼?條件之外,你還有要求?”

“不錯,兩件要求。其一,釋放小女花梅影。其二,叫你那位劉總監,出來與秋姑娘公平決鬥。”

大龍捲身後,一身火紅的秋素華仗劍而出。

“大總領叫那個膽小鬼、披着人皮的畜生滾出來。”秋素華咬牙叫:“他做出那種絕子絕孫的事,到現在還不敢出來,他還算是人嗎?叫他出來!”

“秋姑娘,暫勿衝動。”大龍捲說:“你先退回,等大總領答覆之後再說。”

秋素華不得不退回。

三十六個人皆現出本來面目,她已經發現,其中沒有劉總監,以爲那畜生躲在山寨內不敢出來呢:“大總領,現在,老夫靜候答覆,你以及泳三十五位手下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間。”大龍捲威風凜凜的大聲說,利簇似的目光,輪番掃視其他三十五個臉色已變的人。

“本大總領的答覆是:其一,飛龍秘隊的人,不由你梅官指揮,本大總領帶他們撤離山東地境,不侵犯你梅宮的勢力範圍。其二,珍寶銀票可以給你。其三,本大總領如果隨軍攻略山東,你梅宮想管也管不了我南門彪。泰安州如被白衣神兵攻陷,梅宮將成爲瓦礫場。

兩個要求:其一,令媛已經不在本大總領手中,就在與閣下談判的當大凌晨,已被兩個可怕的人劫走,很可能是宋舒雲所爲。

其二,劉總監昨天已將宋舒雲擊落十八盤深壑,他目下正在外面善後,回不回來無法得知。“大總領口氣軟了:”閣下如果接受,本大總領也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把秋素華交給本大總領、本隊的人必須將她以叛徒名義處治。““什麼?救走小女的是宋舒雲?”大龍捲一驚。

“可能是,因爲在看守的死屍中,發現致命的飛錢,那狗東西的飛錢絕技相當可怕。”

“劉總監殺了宋舒雲?”

“是的。”

“那……小女……”

“本大總額如果人質真的存在,大龍捲,今天失敗的人,決不會是我南門彪。現在,你怎麼說?”

“老夫要考慮考慮。”

“大龍捲,你不像是大名鼎鼎的龐道至尊。”大總領冷笑:“你閣下提出的條件和要求,本大總領毫不遲疑的給你當面立答,而你卻表現得像個沒有主見的人。本大總額仍可放手一拼,屆時,你除了有大半的人陪葬之外,一無所得,可不要打錯主意了。”

“秋姑娘不能交給你,而且,你不許干涉老夫的人搜拿劉總監。”大龍捲沉聲說:“雙方的條件尚算合理,就這麼決定,閣下還有何高見?”

“這……”

“要干戈,還是要玉帛,你說!”

“好,本大總領同意了。”

“一言爲定。現在,咱們化干戈爲玉帛,不記仇不記很。”

“好,一言爲定”

“咱們互相安頓自己的人,再相商細節。”

“本大總領的人安頓東寨,你在西。安頓妥當之後,本大總領帶三位親信,前往西寨與閣下商量細節。”

將臺距寨門僅有兩百步,飛龍秘隊的人,皆可看到寨門的動靜。

一青一綠兩個身影,手挽手出現在寨門口,舉步泰然往演武場走。

“宋舒雲!”有人驚呼。

是宋舒雲和小綠。

兩人皆穿了勁裝,劍插在腰帶上。男的高大魁偉,女的曲線玲瓏,像一雙金童玉女,親呢地手挽手並肩泰然而行,面對七十餘名高手中的高手,兩人夷然無懼談笑自若,像一對遊山的情侶。

高手們議論紛紛,有些人驚恐,有些人憤怒,有些人敬佩大龍捲的人,紛紛向西面移動。

“南門大總領。”大龍捲冷笑:“你說他被劉總監打下十八盤深壑,這位宋舒雲,不會是青天白日鬼魂出現吧?你怎麼說?”

“這……這是劉總監說的。”大總領臉上有點掛不住。

“小女被人劫走的事,也是劉總監說的?”

“是本大總領派人看守的,與劉總監無關。”

“老夫不相信你的話。”

“等本大總領擒住這個小子,就知道真假了。”

“他是老夫的貴賓,你給我站遠一點。”大龍捲沉聲說,舉步回到自己的人當中,目迎漸來漸近的一雙愛侶。

“呵呵!似乎在下兩人來晚了一步。”舒雲站在二十步外大聲說:“天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仇敵。看來,你們雙方已經言歸於好化敵爲友了,在下來得不是時候,弄不好就會受到兩面圍攻。”

“老弟,請放心,你是梅宮的佳賓。”大龍捲大聲說:“有老夫在,不會允許有人對老弟無禮。”

“呵呵!真的?”

“老夫言出如山。”

“但願如此。呵呵!你們真的化干戈爲玉帛了?”

“是的,老弟的安全,至少在山東地境,置於梅宮的朋友們有效保障之下。”

“那就謝啦!你們雙方既由仇敵變成朋友,在下向飛龍秘隊尋仇的事,在此地提出,必定不合時宜了。”

“老弟,冤仇宜解不宜結。老弟與飛龍秘隊其實並無深仇大很,可否衝老夫薄面,就此大家說明白,一筆勾銷,大家交個朋友,豈不兩全其美?老夫權充魯仲連,替雙方和解說合,老弟意下如何?”

“老天爺!在下天膽也不敢與飛龍秘隊交朋友,我宋舒雲可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對上法場毫無興趣。今後,他們最好離開在下遠一點。”

“他們即將撤出山東。”大龍捲說:“老弟是不是從南門大總領的人手中,把小女救出來了?”

“他們那位劉總監,對外有另一個化身,稱復仇客劉長河,誘擒了天街羅家大院一位親友,叫龍姑娘的美麗小姑娘。”

“那就是小女,用母姓在外面行走。”

“那就是了。”

“老弟救了她?”

“是的。”

“那天大總領至寒舍談判,老弟已先救了小女,爲何那時不見老弟提起?”大龍捲的口氣有點不對了:“是不是有意從中取利?”

“正相反,那時,在下根本不知龍姑娘就是令媛。”舒雲不介意對方的不悅神色:“直至今晨,今媛被對方所灌的迷魂藥藥力消失,她才說出自己的身份。”

“真的?”大龍捲的口氣仍不友好。

“如果不真,昨天劉總監豈能再利用復仇客的身份,向在下出其不意突襲,將在下一掌打落十八盤深壑?令媛是被劉總監以復仇客身份攀交,在對鬆亭乘秋姑娘與你在大龍峪見面的同時,下手暗算擄走的。在下當晚糊糊塗徐,聽龍姑娘的母親說出愛女失蹤,以爲復仇客也遭了毒手,因而出動搜救,救出了神智不清的龍姑娘,這就是事實的經過。”

“我信任你。”

“謝謝前輩的信任。”

“小女目下在何處?”

“在一處安全的地方。”

“可否帶老夫的人前往帶她返宮?”

“在下有一不情之請。”

“老弟有事清說。”

“將秋姑娘交給在下帶走,在下要帶她返回德平,重整驚鴻一劍的家園。”

“秋姑娘的事,老夫會替她善後,老弟何苦插手管這檔子閒事?”大龍捲自從一見秋素華便生好感,怎肯放手:“秋姑娘已經將她的遭遇向老夫詳說了,她知道你是好意,可是,她有她的打算,她有她的前程,老弟是局外人,何苦多此一舉?”

“在下不算是局外人,家父與驚鴻一劍有交情,驚鴻一劍受飛龍秘隊所陷害,在下有責任替秋家洗雪通匪的罪名,這是道義,也是責任。”舒雲鄭重地說。

“以後我們再談好不好?”大龍捲採用緩兵之計。

“好吧!在下告退。”

“老弟,小女的事……”

“以後我們再談。”舒雲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宋舒雲,你想威脅老夫?”大龍捲露出本來面目,聲色俱厲。

“前輩請勿誤會……”

“住口!你知道老夫在迎旭樓,怒斬飛鳳的事嗎?”

“略有所知。”

“小女的生死,已不在老夫念中。”

“在下明白。”舒雲也臉色一沉:“你大龍捲喜愛美色,身邊美女甚多,根本不在乎死掉三兩個子女,因爲一定有許多女人,替你養了不少兒女。

龍姑娘如果真的是用母姓,而又不能住在梅宮,就已經表明了她的身份和地位。在名門望族中,即使是明媒正娶的姬妾,生下來的子女,地位並不比婢僕高多少。不明身份的情婦,所生的子女連姓都不配用。

花雲龍,你不必向我宋舒雲發威,如果你認爲不在乎龍姑娘的死活可以威脅我,你算是打錯主意了。她已經表明身份了,她姓花名叫海影,她確是你的原配龍氏所生的女兒。

你不要她不關我的事,因爲我不怕你。你連對付飛龍秘隊也佔不了上風,你今天的成功,可說是我宋舒雲成全你的,你神氣什麼?““你吹起牛來了。”大龍捲怒火上升。

“吹不吹牛立可分曉。”舒雲大踏步而上:“你大龍捲勝得了我宋舒雲的手中劍,再說我吹牛並未爲晚。來吧!我向你挑戰。”

大總管活閻王成棟性情火暴,藝臻化境目中無人,自以爲天老爺第一,大龍捲第二,第三就是他活閻王,哪受得了名不見經傳的小晚輩挑戰?哼了一聲,不等大龍捲招呼,一躍三丈,迎住了舒雲。

“小子,你狂夠了。”活閻王厲聲說:“念在你到梅宮報警的情義,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了,你該撤泡尿照照你的鬼樣子,配不配在這裡裝人樣,我活閻王要送你見泰山王。”

“你閣下吹大氣吹得比大龍捲更大些。”舒雲嘲弄他邪笑:“到梅宮報警?你少往你臉上貼金。那天只不過不願見你梅宮江湖兇魔與響馬合作,因此提醒你們嚴加提防而已。

在下一個人單人獨劍,神不知鬼不覺獨闖天下聞名的梅宮秘境,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豈敢前往送死?那天你們如果與飛龍秘隊合作,恐怕你這個梅宮大總管早就死掉了,我一定會殺死你的……好!“

活閻王幾乎氣炸了肺,忍無可忍,突然向前疾衝,閃電似的撲上了,忘了拔閻王令進攻,卻怒極憤極用爪進擊,猛虎撲羊要將舒雲抓碎來生吞活剝。

大敵當前,舒雲用上了真才實學。

以往,他很少用上真正的絕學與人拼命,寧可示怯逃走,真要不得已殺人傷人,也是用家傳的武功出手。

他繼承家傳武學,又獲佛門玄門兩家真傳,由於很少使用連他自己也弄不清自己究竟修至何種境界了。

上次他闖梅宮,的確是無畏地前往的,如果大龍捲真要翻臉動手,他就會用絕學來大開殺戒。假使沒有幾分把握,沒有人肯前往送死的。

復仇客那一掌奇襲,已用上了極爲可怕的一種奇功,所以斷定他死定了。他是倉車間運功應變的,雖因反應稍慢,且地勢特殊而被震飛,其實右腿並未受傷,那種極可怕的奇功驟發重擊,他也承受得起,可知他的武功已修至功由心生境界。

各種內家氣功如果沒有時間運氣行功,倉卒間無法發揮作用,與常人並無多少不同,想修至念生功發境界,即使肯有大恆心大毅力苦練,能成功的人也萬不得一,說難真難。

他發功了,天罡真人以罡氣五劍齊聚傷不了他,太陰七煞以七煞劍氣七劍齊聚也傷不了他。

意動功發,他雙手齊出,一聲冷叱,反接住抓來的雙爪,十指一收,活閻王那可抓石成粉的十隻手指,像是面做的在他手中軟化,向下一帶,活閻王身不由己,被巨大的拉力拉得向前俯向下撲。

“噗!”舒雲的膝蓋,頂在活閻王的下顎上。

在膝頂手掀中,活閻王沉重巨大的身軀,先急速上升再仰面便翻。“砰”一聲大震,地面搖搖,活閻王手腳朝天跌了個昏天黑地,大牙斷碎滿口流血,哀叫一聲,在地面扭動呻吟,不知人間何世。

“這種貨色,下次不要出來丟人現眼。”舒雲大聲說:“大龍捲,有種你就拔劍上。”

他這一手乾淨利落,神情輕鬆不帶火氣,可把在場的七八十個高手中的高手,嚇了一大跳。

大龍捲號稱字內三魔之一,橫行天下罕逢敵手。飛龍秘隊爲了對付這個魔頭,特地準備了五位練了奇特陰功的高手、六位暗器名家、七位名震天下的力土,可知老度確是十分可怕的兇魔。

而活閻王是梅宮的大總管,武功僅次於大龍捲,可是,一照面便被人掀飛到摜,牙斷指骨折裂,在地上掙扎難起,委實令人難以置信。

“譁……”譁叫聲像怒濤。

先聲奪魄,真嚇壞了不少人。

大龍捲倒抽一口涼氣,用意似不信的驚疑目光,看看舒雲再看看地下掙扎的活閻王,最後舉步走近,伸手拉起活閻王的手,這才發現活閻王的十個指頭的指骨,已經節節碎裂,但皮肌並未裂開,已經開始逐漸腫脹。

“大總管。”大龍捲用不穩定的嗓音叫。

“主……主人,救……救我……”活閻王含糊地叫喚,鮮血從口中流出滴落地面。

“他很幸運,死不了。”舒雲接口:“大龍捲,你最好也有相同的好運,但刀劍無情,運用不好就難說了。”

“錚……”龍吟乍起,大龍捲拔劍出鞘。

“鏘……”舒雲也冷然拔劍。

寨門又出現四個人影,四個老少女人,腳下掠走如飛,眨眼間便接近了鬥場。

小綠認識這四個人:龍夫人、侍女、小婢、金姥姥。金姥姥氣色仍差,顯然內傷仍未復原。

“錚!”她拔劍,劈面攔住了。

“你們還敢來?”她柳眉倒豎:“誰要圍攻,神山門下奉陪。”

她舉劍一揮,東寨的屋角馳出乾坤手、青姨、風雨雲雷四神、兩侍女。

“佈下神罡大陣,劍下絕情!”青姨怒叫。

“誰要妄想倚衆羣毆。”舒雲舉劍厲叫:“蒼天諒我!我要大開殺戒。”

“小姑娘,讓老身說幾句話好不好?”龍夫人向小綠黯然地說:“老身不會與你爲敵的。”

“那就好。”小綠畢竟是一位心軟的小姑娘,她向青姨衆人招手,衆入立即在舒雲身後三四丈列陣。

“官人,你還不醒悟嗎?”龍夫人向大龍捲說。

“少管我的事,女人。”大龍捲乖戾地叫,他往日的雍容氣概已消失無蹤:“給我退遠些。”

“不要和宋舒雲拼搏,你不是他的敵手。”

“女人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是他的敵手。”龍夫人不在乎大龍捲的暴戾:“金姥姥以神功御杖,被他赤手空拳打成重傷。官人,他已經準備要把你從江湖除名。”

“賤人你……”

“好吧我不說。”龍夫人往倒退:“也許你從江湖除名之後,會活得本份些。”

“他的武功,不會比活閻王強三倍,最多隻有兩倍。”舒雲冷冷地說:“所以,他不會活,他活的成算不會超過兩成。一個高手僅以兩成存活率而與人拼命,他不是白癡就是瘋子狂人,他就是瘋子狂人。”

“賢侄!你就做做好事吧!”乾坤手在遠處怪叫:“守內三魔除去其一,不但爲世除害,對江湖朋友也是一大福音,在冥冥中也是一大功德。”

“大龍捲,八比一。”大總領在遠處大叫:“咱們聯手,你發令,一舉消滅他們。”

“對!埋葬了他們!”

“殺!殺光他們……”

“殺啊……”

羣情洶洶,衆人紛紛拔兵刃,情勢一亂,眼看要不可收拾。

“啊……”震天長嘯起自忠義堂的右側,嘯聲十分奇異,像殷雷綿綿,像狂風走石飛沙,像大雨傾盆,像怒濤排空……

嘯聲綿綿不絕,震耳欲聾令人聞之心悸氣浮,渾身綻起雞皮疙瘩。

“呼風喚雨景耀光!”大龍捲變色輕呼。

“隆隆隆……”鼓聲在嘯聲中從四面響起。

“進軍鼓!”大總領是個行家,變色大叫。

東寨、西寨、忠義堂右側、寨門,每三十三名勇士結成一隊,前擁盾,後挺鉤鐮槍。後手的後方,跟着一名箭手。三人爲一組,十組爲一隊,中間三人是旗手、號令手、擁着指揮人員。

號令手脅掛角,前懸鼓,擊鼓而進,四面合圍。

忠義堂前廊的木階上,一字排列着九個人。

姜巡檢在中,右上首是石固寨的呼風喚雨景耀光景六爺,再外側是泰山山靈。

舒雲認識姜巡檢、山靈、和四個曾經見過面的人,卻不認識景六爺。在石固寨,他和乾坤手早早溜走,景六爺下山道謝,他倆已經走了。

小綠是認識景六爺的,可惜在泰山這段時日裡,景六爺一直沒和她見面。

“石固寨的景六爺。”她脫口輕呼。

“原來是他們!”舒雲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在山區出沒的神秘人物,爲何對他那麼友善了。

“退!”乾坤手急叫。

飛龍秘隊的人與梅宮的高手,也急急東西列陣。

大龍捲怒火焚心,突然一聲怒吼,身動狂風乍起,劍出如九霄雷霆,突然撲向正徐徐後退的舒雲。

“不知自愛!”舒雲沉叱,身形微沉,長劍徐升,寶相莊嚴,右腳前移,突然一劍飛出,本來平平常常的長劍,突然幻化成一道耀目的光華,似乎劍身已經消失了,只留下奇異的光華破空疾射而出。

狂風捲到,劍氣排山倒海似的及體,三大內走石飛沙,人劍飛旋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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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舒雲的衣袂卻在狂風中絲紋不動。

耀目的光華,毫無阻滯地破風而入。

飛旋的劍影突然一窒,人影突然反飛。

狂風驟息,沙塵外涌。

舒雲哼了一聲,劍身重視。他身後,除了小綠之外,其他的人已退出二十步外。

“退!”他挽住了小綠的手後退:“你不聽話,我要打你的手心。”

“我決不離開你左右,你打好了。”小綠猶有餘悸地說,大龍捲進攻的聲勢,真嚇了她一大跳。

在驚譁聲中,他偕同小綠退出五十步外。

八十步外,四隊勇士已經列陣待進,號令手已將號角準備停當。

衝鋒的號角聲一起,這裡將成爲血腥屠場。

大龍捲飛退三丈外,再跟蹌退了三步才穩下身形。胸口,出現一條尺長的劍縫,衣袍裂開,胸口**,肌膚也裂了一條縫,鮮血正徐徐沁出。再深三分,就會割傷肌肉和胸骨。

這是極不可能被擊中的部位,但確是被擊中了。

這神奧的一劍,大龍捲真的從江湖除名。

“你……你用妖術……”大龍捲用比哭還難聽的嗓音狂叫。

“你不要臉!”遠處的舒雲大罵:“你輸不起。我真該剖開你的胸膛,挑出你的心肝來。你等着,下次我必定殺你。”

“宋老弟,請退出陣外。”景六爺大叫:“你這大仁大義的大丈夫,犯不着和這些兇魔歹徒鬥口。請。”

大龍捲可能不認識景六爺,對姜巡檢卻是熟識。

“姜大人,你這算什麼?”大龍捲沉聲高叫:“你包圍我的人,是何用意?我梅宮的人犯了王法嗎?”

“花雲龍,你給我聽清了。‘”美巡檢聲色俱厲:“你的人與響馬密諜在一起,事實俱在,你能否認嗎?”

“這……”

“你能否認嗎?”姜巡檢沉叱。

“本宮的人,是找他們算帳的。”

“宋舒雲說得不錯,你輸不起。”姜巡檢冷笑:“你與南門彪訂條件,本官藏身在此聽了個字字人耳,人證甚多,你居然還敢強辯。你沒有半點擔當,你根本就是個浪得虛名的江湖混混。

你在江湖稱雄道霸,聰明得從不落案。

在本州你秘密建梅宮劃禁地,沒有把柄罪案落在本官手中,所以本官任職的三年中,讓你逍遙法外。現在,你終於有罪證落在本官手中了。““姜大人,你不要逼我。”大龍捲仍在絕望地掙扎:“我安排他們逼離山東地境是實情,你不能……”

“你強辯沒有用,你第二個條件就是要收他們的珍寶和銀票。你看,火鳳密諜秋素華就在你的人中。”

“不要逼我的人和你們拼命……”大龍捲狂叫。

“哈哈哈哈……”景六爺先發出一陣狂笑:“大龍捲,你還有拚命的機會嗎?飛龍秘隊突襲景某的石固寨,殺人放火屠村,要不是宋老弟與齊老哥與神山門下及時趕到,石固寨必已雞犬不留。景某恨比天高,以八百里飛傳召請朋友子弟,誓將飛龍秘隊一羣匪徒置之於法。

你舉目四顧,我這些人全是軍中的精銳,武林高手中的高手,你可以試試看,看你能不能真的變成龍幻化飛騰?“

“景六爺,你……

“我已經先後捉到二十七名飛龍秘隊的高手。”景六爺沉聲說:“你們八十幾個人,估計約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活到上法場。南門彪,你先出場,我給你施展百步飛槍神技的機會。”

忠義堂左側,大踏步出來了六位揹負槍袋的人,其中一人另帶了一袋,繞至演武場中心,將槍袋解下,打開,亮槍讓衆人看。

每一袋有十枝三尺六寸長的飛槍,共七十枝。

留了一袋在場中心,六個人負好袋,分六方各走三十步,然後轉身面向中心,屹立待敵。

“南門彪,出去吧。”景六爺叫:“每人十枝飛槍,去碰你的運氣吧!”

“一比六,這不公平。”大總領厲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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