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次接觸,周康對羅超凡深感敬畏。一見手機亮起他的電話,連忙跑到安靜的地方接了起來。
作爲頭號狗腿子,周康顯然很稱職。
“喂,周康啊,考試怎麼樣啊?”羅超凡咧嘴笑道。
周康心神惶恐,連忙笑道:“凡哥啊,我……我剛纔鬧肚子,現在還在廁所呢!你放心,我馬上就去考試,保準這次得個好成績……”
“放你媽個屁!”羅超凡冷笑一聲,“鬧肚子?你丫的跟羽萱、楊勇他們一起鬧肚子?”
“額,凡哥,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周康訕訕笑道。
“你別跟老子廢話。給你三秒鐘默哀,然後跟老天祈禱你回家不會被你老爹扒皮!”羅超凡邪邪一笑,“我最近看了一本書,叫做《如何應對家庭暴力》,這本書挺適合你的,回頭來找我拿!”
周康大驚失色,“凡哥……別,你千萬別跟我老爹說。我……我馬上就回學校考試,馬上就回去!”
“不着急。先說說看,你們在哪裡,爲什麼要扯謊回來?”羅超凡哼道:“機會只有一次,過時不候。周康,你是個聰明人,千萬不要做後悔的事情。”
“我們……哎呀,凡哥,我們現在在紙醉金迷!”
紙醉金迷地處市中心的繁華街道,是濱海最出名的酒吧。
原來酒吧叫做夜未央,兩年前被一個不知名的買家收購,花重金將其重新裝修,改成赫赫有名的“紙醉金迷三重天”!
羅超凡對紙醉金迷早有耳聞,頓時詫異起來,“你們好端端的怎麼跑到那兒去了?”
“今天是輝哥的生日。楊勇知道輝哥晚上肯定有飯局,所以特意在三樓包了場,先爲輝哥慶祝一下。”周康如實回答。
“輝哥?”羅超凡一愣,“輝哥是什麼人,好端端的請他做什麼?媽的,老子爲你們做了那麼多,也不見你們孝敬我……操蛋!”
周康聽到電話那頭的吼聲,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解釋:“輝哥是南城教父李天霸東城堂口老三的頭馬,黑道里面有數的雙花紅棍。他負責我們學校這塊地盤,我們幾個都認他做大哥……”
“什麼?”羅超凡張目欲裂,“他媽的,居然還只是一個堂口老三的小弟……你們這羣傻鳥,這種爛人你們也拜?”
“額,輝哥說他砍死過一百多個人,手裡小弟好幾千人,再過不久整個東城都會被他們堂口給掃掉……”周康的語氣越來越弱。
羅超凡怒極反笑,“你們的智商都給豬吃了。包間號給我,老子去會一會你們的輝哥!”
“咳咳,凡哥,你就別來淌渾水了。輝哥很兇的,我們每個月都要還要孝敬一萬塊錢,否則他連我們都不會放過。”周康連忙勸道。
“你給老子去死!快點,考試時間可不多了!”羅超凡怒聲喝道。
周康無可奈何,只好將包間號報了過去。
掛斷電話,他回到包間,楊勇舉着啤酒瓶迎了上來,“阿康,你幹什麼去了,來來來,我們一起敬老大一杯!”
周康點點頭,與坐在主座上的青年喝了大半瓶
啤酒,便來到羽萱身邊坐下。
“周康,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羽萱和張萍捂嘴一笑,“難道沒去考試,怕慕容老師打電話告家長麼?”
“纔不是呢!”周康連忙搖頭,湊到羽萱耳邊,低聲說道:“凡哥要來了。”
“啊?”羽萱頓時大驚,“他……他來做什麼?”
“哎呀,也不知道是誰給他打了小報告,說我們沒去考試。凡哥現在很生氣,正在來的路上……我們……我們是不是先回去啊?”
周康哭着一張臉,彷彿今天不是輝哥的生日,而是他的忌日。
張萍對羅超凡的感官不深,當下不屑地撇撇嘴,“羽萱,你姐夫怎麼回事啊,咱們玩咱們的,他這都要管?”
羽萱心神不寧,暗暗苦惱。
這時候,坐在主座上的光頭大漢淡淡一笑,端着酒杯走了過來,擠開周康,橫插在羽萱和張萍中間。
“小萱,小萍,怎麼了,不高興啊?”光頭大漢問道,“是不是在學校有誰欺負你們了?來,說說看,哥哥回頭就叫人削死他們!”
說着,光頭大漢猥瑣一笑,伸手攬住兩個美女的小蠻腰,一雙鹹豬蹄非常不老實地摩擦起來。
羽萱和張萍的年紀青澀,對這種場面活兒很生疏。
羽萱微微拱開光頭大漢的手,笑道:“輝哥,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樂……”
“哈哈,喝酒有什麼快樂的?小萱,隔壁挺安靜,咱們去那兒說說悄悄話怎麼樣?”
光頭大漢哈哈大笑,不忘撩了撩張萍的下巴,“當然啦,小萍也一起去。咦,幾天不見,小萍的胸部又發育了?”
張萍臉色一緊,尷尬地說道:“輝哥,你又戲弄我們,別開玩笑了!待會兒小萱的姐夫要過來探班,你可得擔待點。”
“還有這事兒?”光頭大漢眉頭一皺,“小萱,你姐夫怎麼這麼不開眼?”
“我……這個……”羽萱眼珠子一轉兒,低低笑道:“輝哥,我來那個了,姐夫是來給我送衛生巾的。”
“這有什麼好送的。沒關係,待會兒哥哥給你送十打!”光頭大漢豪爽地一揮大手。
卻說羅超凡駕車抵達紙醉金迷,好在第一中學裡這裡不遠,以他的技術來也就十幾分鍾。
所謂的紙醉金迷三重天,是指酒吧的裝修檔次。
這第一重天,便是樓下那裝修得熱情洋溢的巨大舞池。
舞池有六百多平方米,中心的臺子上有濱海有名的DJ掌控氣氛,邊上是兩支跳花場的風騷舞女。
在這附近的三教九流、無聊人士都會來這裡瀟灑,運氣好的還能釣到幾個女孩共享春宵。
羅超凡推開紙醉金迷大廳的中廳大門,步入其中,緊接着一陣震耳欲聾的音樂撲面而來。
雖然現在不過是下午時分,但這裡依舊人聲鼎沸,就算面對面的站着,不用擴音喇叭也難聽見對方的話。
舞池上方五顏六色的光束晃的人眼睛都難睜開,中心臺子上五個只穿着三點式的洋妞大秀舞技,搔首弄姿的搖晃一對豪乳,惹得臺下看客們狼嚎不已
。
羅超凡看了兩眼,便快速穿過擁擠喧鬧的人羣,來到第二重天:典雅休閒大廳。
二重天內部寬敞,音樂臺上一支七人樂隊唱着深沉的外國歌曲,臺下十來張桌子,數十名看客搖頭晃腦,也不知道他們聽得懂聽不懂。
還有幾個頭髮染得屎黃的小年輕故作高雅的讓小廝給樂隊送上一張皺巴巴的五毛錢,說是小費。
羅超凡看了看這一層的場景,沒有多說,繼續往上走去。
第三重天才是北城著名的“貴族交際圈”。
既然名爲貴族圈,內部裝潢之精美豪華自是不必多說。
七米高的空間裝飾成布拉格宮殿式的大堂,十六根白漆頂樑柱兩人都合抱不起來。
兩側簾席拖下地面好幾米,蕾絲邊綴宛若新娘的婚紗。
地毯是高山羊絨,搭配特殊的人工編制圖案,據說光腳踩在上面冬暖夏涼,有益於心肺通暢。
大廳同樣六百多平米麪積,除了主吧檯兩百餘平方米的花場,其餘地方用金屬護欄分隔了一個個半封閉的格子空間,供客人喜好選擇。
這裡每一個格子包間最少都有三十平方米,其中電子點歌器、擴音共鳴音響都是如今最先進的設備。
只要把兩側簾門一關,房間封閉的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就算唱歌吼到了二百二十二分貝,也不會打擾隔壁談情說愛。
對“貴族圈”消費羣體來說,晚上八點鐘不叫黃金娛樂時間,過了十一點才能算是夜生活。
因此現在第三層的客人並不多,大部分的包間還空着。
在靠近主吧檯的包間裡,桌子上零零散散擺滿了各種酒水。
光頭大漢喝得興起,摟着羽萱和張萍不肯撒手,楊勇和周康見情況有些不對勁,連忙上去轉移注意力。
“輝哥,來來來,咱們再喝幾杯!”楊勇惦着笑臉給光頭大漢倒酒,估計他在家,都沒這麼孝敬過爹媽。
周康拿起話筒,咧嘴笑道:“輝哥,要不要唱首歌?”
“你們倆別打擾老子。阿生,你們幾個跟他們喝,不把他們喝趴下,晚上別和我出去瀟灑!”光頭大漢推開楊勇遞來的輩子,對一旁的幾個小弟吩咐道。
在對角沙發的幾個青年嬉皮笑臉地攬着楊勇的肩膀,往一旁拖去。
“走走走,阿勇你也忒沒眼力勁兒了,我們到邊上說話。”
楊勇不敢反駁,只好順從。周康舉着話筒沒人答應,好不尷尬。
就在這時候,包間門“哐當”一聲被人拉開,衆人看去,只見一個身着休閒裝的青年出門在門口。
羽萱微微一喜,彷彿找到了依靠的對象,連忙起身:“姐夫,姐夫,我在這裡!”
羅超凡暗自皺眉,包間裡烏煙瘴氣,酒瓶子七倒八歪,側面沙發上四個青年身邊,都坐着一個搔首弄姿的陪酒女。
周康和楊勇老老實實的坐在角落喝悶酒,看上去並沒有起到東道主的責任。
在主座上,張萍幾乎要被那個光頭大漢抱在大腿上了,她的臉色羞紅,神情侷促,顯然是被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