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媽媽:“何至於此?姑娘不打算繼續留在京城了嗎?您的幾個女使也不帶着?”
姜蟬輕笑:“畫眉鸚哥她們都是劉家的眼線,我們的事情越少讓她們知道越好。你一會兒找個由頭把她們打發出去,咱們這院子被人安插的像是篩子一樣,都是各房的眼線。”
“嫁妝的事情你親自來,別讓她們發現端倪。”
崔媽媽自然應下:“姑娘放心,我一定親自來,絕對不誤了您的事。”
看崔媽媽一路小跑的出去,姜蟬才繼續開始修煉。這樣羸弱的身體,想要調養好沒有幾個月顯然不行。可只要一日頂着凌家兒媳的名頭,那是怎麼都不好調養的。
凌知意這段時間也忙,成天早出晚歸,父親被宮裡扣住已經十天不曾回來了。他也在想方設法的聯繫各路人脈,就想查探清楚這背後到底有什麼緣由。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是深夜,原本想去書房休息的他在看到正房還亮着的燭光的時候,到底還是推門進來了。
在看到坐在小桌前的江楠的時候,凌知意的腳步慢了下來,猶豫了幾息後還是在姜蟬對面坐下。
在凌知意推門進來的時候,姜蟬就已經看清楚了他的全貌。從別人的記憶裡看到和實地看到,總是不同的感覺。
凌知意坐下後姜蟬也不主動說話,兩人就陷入了這種長久的沉默中。姜蟬倒是淡定的很,該幹啥就幹啥,倒是凌知意,坐了沒兩分鐘就有些不對勁了。
他盯着江楠的面容:“我聽說了孩子的事情……你放寬心,這段時間好好養身體,以後……以後還會有……”
“沒有以後了,”姜蟬將杯子擱到桌上:“和離吧。”
“我不同意!”凌知意毫不猶豫的拒絕:“凌家從來不曾有過和離的先例。”
“那就從你開始。”姜蟬託着下巴:“正頭娘子做到這個份上,確實沒什麼意思。我如今是在和你商量,但你若是不願意,我的手段就不像現在這麼溫和了。”
“你在威脅我?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凌知意氣急,騰的站起身:“當初是你使了手段嫁進凌家,如今你就想甩甩袖子一走了之?沒那麼便宜的事情!”
“當初到底是誰耍手段要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崔淼聯合劉家下套,你以爲我願意踏進你們凌家半步?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麼香餑餑?”
“明明知道內情卻視而不見裝聾作啞,只將一腔怒氣發泄到無辜之人身上,這就是少將軍的教養嗎?”
姜蟬可不會像江楠一樣慣着凌知意:“你既不想好聚好散,那就別怪我了。”
凌知意就要出手,卻被姜蟬定住了,虧他自認自己習武數年身手過人,沒想到如今在一個柔弱的女子身上栽了跟頭。
凌知意的筆跡嘛,姜蟬會模仿,在模擬了筆跡以後,姜蟬就這麼看着凌知意蓋上了印泥。在凌知意目呲欲裂的時候,姜蟬拍拍他的面頰。
“識趣點,明天隨我一起去官府報備,否則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凌知意瞪大眼:“你……你是什麼人?你不是江楠,你到底是誰?”
“還有心思追究我是誰?”姜蟬笑道:“有些事情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知道了。”
她語音未落,凌知意的眼神就迷離了,姜蟬在迅速篡改她這會兒和凌知意相處時候的記憶。在勉強滿意後,姜蟬纔打了個響指,凌知意這會兒則趴在小桌上沉沉睡去。
原地看了凌知意兩眼,姜蟬纔去牀上安置了。
周媽媽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麼輕易和離書就到手了?從官府出來的時候,她是一百個不敢置信:“姑娘,我們真的自由了?”
姜蟬:“當然,趁着這會兒夫人和老太太禮佛去了,回去趕緊把嫁妝搬出來。剛叔的房子找好了嗎?”
周媽媽:“找好了找好了,姑娘,我們這會兒就回去搬嫁妝!”
在周媽媽清點嫁妝的時候,剛叔則是找人在後門等着,很快一箱一箱的嫁妝就全都被拖走運到了他事先找好的小房子內。
整個將軍府沒有人攔她,只是明裡暗裡看着的眼神特別多。姜蟬也不管她們,很快將軍府都自顧不暇了,她哪裡會管別人?
先把自己保全了纔是正事。
反正目前府裡沒有主事的人,老將軍這會兒還被扣着,幾個男丁也都在各自的職位上,主母和老太太又都不在,而其餘幾房的妯娌們更不會來和江楠套近乎了。
江家本就是小富,當初給江楠置辦的嫁妝也都是以金銀之物居多,至於別的嫁妝箱子,老實說並不多,般運起來也方便,如此不到一個時辰,姜蟬就已經坐到了剛叔找到的那家房子裡。
周媽媽給她沏茶,還有些憂心忡忡:“姑娘,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您和離的事情,瞞不了多久的。還有劉家那頭……”
姜蟬慢條斯理的:“放心,劉家不敢主動找我們的。最遲兩天,凌家肯定會出事。劉家素來最會鑽營,一聽說出事了,他們保管比誰跑的都快。”
“我們從將軍府走的靜悄悄的,還是從後門,外頭能有幾個人知道?”
周媽媽還是有些擔心:“夫人和老太太那邊……她們早晚會回來的……”
姜蟬:“每次去禮佛,她們都會住上幾天,這才離開將軍府多久?不會那麼早回來的。對了,嫁妝儘快變賣出去,京城是是非之地,我們不能久留。”
周媽媽:“您放心,剛叔這會兒就出門去辦了。姑娘,要不我們回孃家吧?孃家總是有姑娘的棲身之地的。”
姜蟬:“回是肯定要回的,但不是現在。我若是回了江家,崔淼能放過他們?我若是不在,反而江家會過的舒坦一些。”
周媽媽抹眼淚:“她就是個害人精,都已經是皇子妃了,還偏偏對姑娘這般趕盡殺絕。當初如果不是她攛掇,劉家敢這麼做?”
姜蟬:“欠了我們的最後都是要還的,不管她如今是什麼身份地位。如今我身邊只有你和剛叔兩個得力的,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