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皇上就命大家啓程回宮。
雖然皇家狩獵場離着皇城不算遠,最多兩日的路程,但來的時候,走走停停,到了晚上和飯點都會停下來休息,這次卻趕夜路的回去。
兩個丫頭有點不樂意了,“連夜趕路,天黑路滑的,萬一出點什麼事,可如何是好啊。”
“對呀,那些男人們倒是無所謂,這些女眷們可受不了這種奔波。”
那邊用手砸着核桃的羽楚楚看了她們兩個一眼,笑道:“你們兩個還真是越來越嬌貴了,不連夜住哪?營帳都被人燒了,在馬車裡睡一個晚上,現在天氣這麼冷,趕路也是在馬車裡住一晚,不趕路也是在馬車裡住一晚,爲什麼要多耽誤那時間啊。”
兩個人一聽羽楚楚這話,連忙解釋,“不是的王妃,我們這也是替您着想,你看我們兩個以前就是粗實丫頭,哪裡沒住過,您之前可是一國的公主,沒受過這樣的苦,我們怕你累到。”
“我不怕,你們看我這體格,還用得着你們擔憂嗎?”說着一拳砸爛了個核桃,“在這營帳裡住的我渾身痠痛,還想趕緊回去睡那高牀軟枕呢,況且啊,這裡荒山野嶺的,也沒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我當然是想快點回去纔好。”
兩個丫頭聽了羽楚楚的話咧了咧嘴,心說這個皇家狩獵場,不僅規模大,樹木多,還圈養着數不勝數的奇珍異獸,如果是夏天來,還能去狩獵場中央的人工湖裡泛舟,這麼一個好氣磅礴的地方,居然被她們王妃說成荒山野嶺,她們兩個都替這個狩獵場感到委屈,而且她們每天吃都是從狩獵場打來的野味,由隨隊的御膳房廚子精心烹製的,怎麼能說沒什麼好吃的呢,不過既然王妃想回去,她們也不好說什麼話去反駁。
羽楚楚砸了一陣子核桃,累了,也膩了,便跑過去掀開馬車的簾子,想要看看窗外,剛一掀開馬車的簾子,一股涼風吹了進來,險些將案上的蠟燭吹熄了。
“王妃小心吹壞了身子。”
“不礙事,不礙事。”說着羽楚楚將手伸到窗外,本想感受一下車外的涼意,卻有幾片調皮的雪花落到了她的手掌心,晶瑩剔透,一碰到她的掌心,便融化了。
“下雪了。”現在是冬天,下雪也是常有的事,但是自大來了這邊,羽楚楚就沒過過一日安穩日子,整日的勾心鬥角,讓她心也煩了,身子也乏了。
南宮亦然今日跟她說,讓她過簡單的生活,其他的事都由南宮亦然一人去面對,這話確實說到了羽楚楚的心坎裡,她向來不是好鬥的性子,但是不鬥,不鬥怎麼生存,現實中的苦難逼的她不得不屈服,而且她也知道,男人的話,最好不要相信,男人熱戀時候的誓言,確實是真的,他們當時也是那麼想的,也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可是誓言可以反悔啊,人都是自私的生物,剛覺到不舒服了,就會逃避開,轟轟烈烈的誓言是乾涸的沙土塊,他跟石頭不一樣,經不起時間的打磨,日子長了,一碰就
散了。
今夜也許是最後一個安穩的夜晚,回去之後,要面對的事情更多更多。
皇上這麼急着回宮,宮裡一定出了什麼大變故,太后應該又在整什麼幺蛾子,不管弄什麼,只要不波及到她就好了。
還有,也不知道這個南宮明軒回去要對她做什麼,這對方會點穴就不好辦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破解的辦法,還有就是小妍真的就這麼被幹掉了?不太可能,這本書看的不就是女主升職嗎,故事還不到三分之一,小妍就被解決了,那不就完結了嗎,羽楚楚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還有就是,以南宮明軒的脾氣,如果真的知道了小妍和卞晟寺做了苟且之事,那他就應該先殺了小妍,然後再換了那牀,至少把被子給扔了啊,他可是王爺啊,能蓋別人蓋過的被子?不太可能。
羽楚楚琢磨了琢磨,這事沒那麼簡單,也許南宮明軒並不知道小妍做了什麼,他們做的這一切,都只是障眼法,騙她的。
但是他們爲什麼還要騙她,拉攏她?明明小妍已經知道了她跟太子的事,就應該知道了她沒有利用價值了。
蘭葶藶的父親!羽楚楚腦子裡突然閃過了南宮明軒下午時對她說的話,說要等她好了以後,帶她回去看她爹!
羽楚楚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書裡提到過,南宮亦然要借蘭葶藶父親手裡的兵來削弱陳大人的力量,可是陳大人太厲害,將蘭葶藶的父親殺了。
因爲蘭葶藶不是主角,只是一個女配,書裡也沒有詳細講這件事,只是大概的提了幾句,南宮明軒去找蘭葶藶的父親借兵,成功了之類的,但是怎麼成功的,怎麼去的,但是沒寫。
羽楚楚想,這個蘭葶藶是真心喜歡南宮明軒,愛到骨髓的那種,自然是會說動自己的父親幫着自己心愛的男人,可是現在,南宮明軒帶着她見了蘭葶藶的父親,自己該怎麼做?
如果不勸蘭葶藶父親幫南宮明軒,自己就是死路一條,如果勸蘭葶藶幫着南宮明軒,對太子也沒有什麼影響,但是蘭葶藶的父親卻是死路一條。
雖說蘭葶藶的父親本來就是炮灰,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了,但是,不管怎麼說,羽楚楚都不忍心害他,那麼多人的性命,不該就因爲她一個人白白犧牲啊,這麼一想,羽楚楚又想罵一罵這個作者冷血了,一點感情都沒有,爲了推動劇情,就這寫死一個,最應該穿越進來受苦的人是他纔對!
“王妃,外面風大,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不知不覺中,羽楚楚放在馬車外的手已經凍麻了,她趕緊放下簾子,轉頭看了看兩個丫頭,一個縮着脖子,抱着胳膊,另一個用手護着案上的燈,生怕它滅了,牙齒還不斷的上下打着顫。
“對不住。”羽楚楚趕緊將簾子放下來,“你們知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人得病,起不來牀,最好起滿臉麻子的方法?”
“王妃,你這是要幹什麼?”
“王也不是已經不要小妍了嗎,王妃回去好好侍奉王爺,王爺自然不會虧待您了,您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你們不懂!”說完羽楚楚拿出鏡子照了照,“有沒有什麼不疼的毀容方法啊。”
“王妃您了別想不開啊!”
羽楚楚這話嚇得靈兒一把搶過了羽楚楚手裡的鏡子,心竹也眼疾手快的兩馬車裡帶尖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王妃,您要是不想跟王爺在一起,也用不着這種方法啊,您要是毀容了,太子也會離開你的。”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咱們王爺那一點比不上太子了,王妃,您可不要好高騖遠啊。”
羽楚楚點了點頭,“王爺哪一點都比不上,王爺本來就比太子第一等,這根本沒法比。”
兩個丫頭皺了皺眉,“王妃,這好看不能當飯吃啊,這男人還是會疼人的好,您看王爺之前多疼小妍啊,證明他會疼人,以後也會疼您,您再看太子,以前從來沒喜歡過哪個女人,更沒有娶過太子妃,他連疼人的經驗都沒有。”
羽楚楚一翻白眼,擡手給她們兩個一人一個腦瓜崩,“你們這歪理說的真厲害啊,還好你們生活在古代,不然你們絕對是安利頭目,這小嘴真厲害。”
“我們說的是實話啊。”兩個要丫頭撅着嘴捂着腦袋。
“照你們這麼說,王爺他以前疼小妍,現在就會疼我了?”
兩個丫頭連忙點頭,“您不試試怎麼知道,給他一個機會。”
“第一我不想給他機會,第二,他雖然疼過小妍,也拋棄過小妍,難免今天的小妍不會是明天的我,有小妍這個前車之鑑,我還敢給王爺機會嗎?無情無義,翻臉比翻書還要快,用到你了,好言好語,用不着了,推到一邊,這種男人,要不得。”
說着,羽楚楚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剝了個橘子,“在說這個太子,雖然以前沒有過任何感情經歷,也沒有什麼疼人的經驗,不過,他以前不將就,也不會看上哪個就要哪個,他一旦看上了一個,就不會撒手,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不會看其他的東西一眼,而且他不僅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更知道我想要什麼,有些話,不用我費力的去說,他就知道。”
羽楚楚看了看兩個丫頭,問了句,“你們一直說什麼會疼人,會疼人的,我問問你們什麼是會疼人?”
“恩……”兩個丫頭被羽楚楚說的一愣一愣的,心說王妃剛纔還說我們伶牙俐齒,明明王妃纔是最能說的那一個,“我們覺得……”
靈兒撓了撓頭,“我也不懂太多,我就知道,我希望我以後的夫君能體諒我,想着我念着我就是會疼人了吧。”
心竹又補充道:“王妃,您跟我們不一樣,您的夫君可是王爺,王爺心裡裝的不僅僅是兒女情長,更多的是家國天下,他只要能來看你,說幾句貼己的話,有什麼好東西想着你,賞給你,不給別人,就是疼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