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懶心裡暗暗發窘,正思量着是不是該聽鄧娟的就一下子撞到本該急急趕路的鄧娟身上,還沒醒悟過來便聽鄧娟嗓音甜甜的笑:“大師兄?閻師兄?好巧,正要去找你們!”
“有事兒?”蘇笠青的聲音。
小懶連忙後退兩步擡頭去瞧,但見蘇笠青靠坐在石凳上,兩條大長腿一條撐着地面,另一條橫搭在上面,手中端着一杯茶,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
閻奎是小懶第一次見,渣書中說也是很多女弟子的夢中情人,果然名不虛傳。倒揹着雙手長身而立更顯得玉樹臨風,狹長的單眼皮顯得整個人有點冷冰冰,跟永遠噙着一絲虛僞笑容的面癱臉蘇笠青形成鮮明的對比。
鄧娟捅了小懶幾下,見小懶只是盯住閻奎打量,連忙替她說道:“小懶從七師叔那兒帶回來一罈子桃花醉,想請大師兄和閻師兄嚐嚐。”
“放在後殿空場了,還有阮師姐家裡送來的好吃的。大家都去了。”小懶連忙補充。
“這麼熱鬧?”蘇笠青看了閻奎一眼,仍舊那邊淺笑着站起來,“那倒要去瞧瞧。”
小懶沒想到居然這麼順利,大大吐了一口氣,鄧娟也偷偷掐了她手心一把,大概是怪她沒有提特特等着他們先去。小懶知道她此刻確實是爲自己好,也不反抗,只老老實實的同她一起跟在蘇笠青和閻奎身後,一行四人一同往空場那邊走。
空場那邊的熱鬧還沒有完,見蘇笠青和閻奎來了更是掀起了新一輪高~潮。鄧娟拉了小懶幾下,見她只坐在最外面同張恆遠說話,便舍了她自己走進去跟圈子中心裡的人們攀話。
“你怎麼不去吃點阮師姐家裡送來的零食?”小懶問只端着一杯桃花醉的張恆遠,“阮家的零食師傅最愛做些稀奇玩意兒,小時候我最愛偷吃了。”
張恆遠笑:“我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邊說邊舉了舉手中的醇香美酒,“倒是這桃花醉名不虛傳。我來遮雲山四五年,還是第一次喝到,而且是託你的福。七師叔他老人家可好?桃花谷規矩多,我們這些閒雜人等都不讓進呢。”
小懶聽他似乎話裡有話,見他的神色也似乎對自己沒了之前的熱絡,便故意玩笑道:“如果張師兄也同小懶這樣只是個毫無存在感的小丫鬟,進出桃花谷便容易多了。”渣書裡說過,張恆遠家裡開着傲來洲最大最華貴的酒樓,算得上家財萬貫,若出了遮雲山,身份自然比小懶尊貴多了。
張恆遠果然笑了起來:“你跟大師兄、阮師妹去迷霧峰收穫如何?”
“沒有幻境好玩,總之我一隻妖都沒殺到。”
“哈哈哈哈哈!”張恆遠見小懶那懊惱的樣子,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大家吃飽喝足,爲了表示感激帶着阮紫文和小懶、喬付傑、張恆遠四個新來的師弟師妹一同在特修班、清修殿附近轉了轉,蘇笠青和閻奎也跟着。等到了清修殿前殿的廣池邊,閻奎還特地停下叮囑衆人:“這池裡養了32條錦鯉,日夜吸收池水的精華。平時你們不要想着捉來吃,等秋季它們產子之後,自有庖丁爲大家烹飪。”
“不捉,不捉,”立刻便有一名師兄賠笑,“咱大家夥兒都盯着,誰敢捉就讓人跳下去補缺,將來讓庖丁師傅也把他紅燒清蒸咯!”立刻便有好幾個師兄跟着哈哈大笑,連蘇笠青都揚揚嘴角表示笑過了,閻奎卻仍舊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像是那人的玩笑根本不值一哂。
那師兄覺得沒趣,便不再張口,轉悠完了也都告退各自回房。小懶心裡想着月圓之夜那事兒,想問問蘇笠青是不是能給自己幫忙。但想想阮紫文已經誤會自己了,就別在她傷口上撒鹽惹得狗急跳牆,便低着頭回了住處。
大概是蘇笠青特地安排,阮紫文和小懶的房間緊挨着。回去路上阮紫文問小懶吃了那些吃食沒有,小懶搖頭道:“看人太多,沒敢往裡擠。”
阮紫文猶豫了一下,轉頭對鄧娟道:“鄧師姐先回去好不好?家裡帶來幾句話讓我跟小懶說。”鄧娟並不喜歡阮紫文,但也無意跟她結仇,便隨便答應了一聲自己先走了。
阮紫文拉着小懶到了個沒人的地方,眼睛立刻便紅了:“小懶,我被她們給害了!”
“誰們?”小懶聽了個雲裡霧裡。
“肯定是她!”阮紫文眼淚也瞬間涌了出來,“我那出身名門的母親!她聽聞我贏了複賽,進了特修班,便着人送來禮物讓我分給大師兄、閻師兄和衆位師兄師姐們。大師兄和閻師兄的是傲來名茶,師兄師姐們的除了外貌買的,還有家裡糕點師傅做的點心。我當時還想,她何時變得這樣好心?難道是父親的意思,她爲了討好父親便把這活兒接了?方纔一吃那點心才知道被算計了,那裡面不知放了什麼藥,味道竟與從前有差!”
小懶愣了一愣:“說不定糕點師傅換了?”
“怎麼會?那師傅是他們花重金請來的,恐怕將來會老死在府裡,怎麼會無端換人?”阮紫文見小懶還是一臉懵懂,忍不住輕輕跺了跺腳,“哎呀,你怎麼忘了?以前她就給我和我娘吃過那東西,吃完拉了三天肚子,連牀都下不了了!”
“啊?”小懶記得好像記憶裡是有這麼一檔子事兒,心裡也有點着急。她和阮紫文心裡有了隔閡,外人眼裡卻是一體的,連美食和桃花醉都是放在一起共同給師兄師姐們享用。如今點心裡加了佐料,必定有不少人晚上就得跑斷腸,到時候大家會怎麼想?
“現在可怎麼辦呢?”阮紫文雖強力忍着,也哭得梨花帶雨,連小懶這個跟她越來越不親的都看着很是可憐。但她跟自己說這些,只是吐槽抱怨……還是別有用意?以小懶對她的瞭解,她可不會默默承受這個損失什麼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