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紅在那裡暗下得意。
旁邊劉母問的是林慧萍,林慧萍正愁着要怎麼開口和女兒要錢,現在聽到親家母一問,就知道機會來了,一邊哭一邊訴起委屈來,“親家母,你是不知道啊,我們這個命苦啊,好不容易養大三個兒女,可是我家老頭子現在腿斷了,身邊連個人都沒有?沒人也就算了,偏連治病的錢都沒有,現在還在家裡躺着呢,我說去借錢給老頭子治腿,老頭子卻狠心說寧願這條腿廢了,也不讓我出去借錢。家裡就那點地,全指望着他了,要是他倒下了,這日子還咋過啊?”
上次帶回去的一千塊錢,把欠下的錢還了還,還差四百多塊錢的饑荒呢,結果這次自家男人又幫別人家蓋房子的時候從梯子上掉了下來,雖然那家已經出錢給治了,現在只要養着就沒事,林慧萍卻想到了找女兒來要錢,要不借這次機會要錢,還真不知道找什麼藉口要錢。
她當時和自家的男人把想法說了,直接就被罵了一頓,這次來春城她還是偷偷來的,她也想好了,到時就直接找上門去,二丫頭怕她鬧起來丟人,也不會不拿錢,這樣家裡的饑荒也有了着落。
有了這種打算,當劉母一問起來的時候,林慧萍就誇張的哭了起來。
劉母緊起眉來,她知道兒媳婦家的條件不好,卻不知道不好到這種程度,連腿斷了都不去治。
一旁的張秀蘭可不想看她演戲,“媽。既然爸的腿斷了,身邊沒有人伺候他一個人咋辦?你又怎麼到春城來了?”
被女兒一問,林慧萍頓了頓。也忘記哭了,又是心虛,強辯道,“你爸都不要腿了,我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把腿給廢掉?就讓你大伯幫着照顧,想着到春城來找你和你大哥張羅點錢,那到底是你爸。你還真要不管咋地?”
林慧萍也想好了,當着婆婆的面,就不相信女兒不敢給錢。要是不給那就是不孝,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看她在婆家的日子怎麼過。
劉母卻不相信兒媳婦是那樣的人,見親家母急了。忙勸道。“自己的父母哪有不管的理,親家母是誤會秀蘭了。”
張志紅也在一旁架火,“是啊,秀蘭,二嬸也不是太着急了,這纔想起來找你,你又是她女兒,這想着也不是外人。”
張秀蘭冷眼看着張志紅和母親。她們這是覺得她爲了面子在婆婆面前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那可就真想錯了。打結婚那天她被家人用一千塊錢賣了之後,她就已經沒有親人了。
見張秀蘭不出聲,張志紅只以爲她是當着婆婆的面想有好印象不敢,林慧萍也得意起來,只覺得她這次是睹對了。
劉母到沒有覺得什麼,反而覺得兒媳婦的挺可憐的,有這樣的家人,卻又什麼也不能說,只能認下,又怕被公婆看不起,也難爲她了。
想到這,劉母便開口道,“親家母,我看這樣吧,小城裡看的也不好,這腿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家裡那邊有沒有電話?打個電話讓秀蘭的大伯送着親家公過來吧,春城雖然也不大,可醫院的技術卻不錯,正好我也認識些專家,好好給親家公看看,至於費用也不用出,都是認識的人。”
怕親家那邊好意思,劉母把自己家給出費用的事換成了說不用出。
張秀蘭知道婆婆的心意,心裡感動的看了婆婆一眼,可惜在看看眼前的親生母親,眼裡閃過的慌亂,哪裡值得這份情。
她也不急着開口,到要看看自己的這個媽到底能翻騰出什麼花樣來。
“我看這個辦法好,是專家又是阿姨認識的人,二叔的腿也不用擔心。”親爸媽都來,時間短了還可以,時間久了呢?
張志紅自然是希望二叔來。
這樣只能讓張秀蘭更手慌腳亂的。
身旁的林慧萍一聽到要把人接來就怕了,“不用不用,這也太麻煩了,原本她爸就不同意我來,覺得怕麻煩孩子,再把他接來他哪裡會同意,就是這次來,我都是偷偷來的。”
林慧萍只差說拿點錢就行了。
劉母點點頭,一臉的濃色,“親家公太客氣了,這是自己的孩子,又不是外人。既然這樣,那就在家裡那邊看看吧,讓秀蘭給你拿點錢回去,也算是這孩子的心意。今天也晚了,就在這裡住下,要急着走明天再走也不遲,現在這個點也沒有車了。”
林慧萍聽了自是高興,“一切不聽親家的。”
卻覺得這事就這樣定了下來,到是容易。
張志紅有些失望,不過到也不算是全失望。
劉母則告訴一旁的兒媳婦,“秀蘭,你媽難得來一趟,晚上做點好吃的。”
張秀蘭笑着點點頭,卻沒有急着起身,“媽,做飯也不急,我想先問我媽幾句話。”
劉母點點頭,母女之間自然是有話要說,“行,那你們說,我出去走走。”
張秀蘭卻沒同意,“媽,也不是什麼話,你也坐下聽聽吧。”
劉母疑惑,卻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反正等一會兒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林慧萍的臉色卻變了,隱隱知道女兒要說什麼,卻又覺得當着婆婆的面女兒不敢這樣做。
張志紅也鎖起眉頭,不過她知道不好多說,反而會引起劉母的多疑。
見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張秀蘭才笑意的看向自己的媽,“媽,旁的我也不多說,結婚的前一天,堂姐也在場,你和我說劉家要是出一千塊錢的禮金,這輩子就是死都不會找我,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一千塊錢你們也拿了,現在你又說爸腿斷了,家裡沒有錢,我都是被賣出去的女兒了,你再來找我要錢,以後讓我在這個家裡再怎麼呆下去?你一進來就說兒女不管,可是你有管過我嗎?有想過你這樣做了之後我的日子有多難過嗎?縱然我婆婆不是那刻薄之人,可我卻沒臉再從婆婆這裡拿錢給賣我的人花。”
說完,張秀蘭又轉向張志紅,“堂姐,那天可是你在跟前做的證,這事你也清楚,我媽既然找到你,又和你說了怎麼回事,你就該勸着我媽,提醒她把我賣了一千塊錢的事,你是考上大學的人,不會這件事都忘記了吧?若是這樣的記性,我看大學不念也罷。”
一番話,說的並不快,就像在輕語說着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
在場的其他三個人臉色卻都變了。
張志紅被羞的紅了臉,喃喃半天才吭出句話來,“秀蘭,當初也是二叔欠的饑荒多,才說要一千的彩禮,可這哪有真斷了父女情份的。”
話讓她這麼一說,這無情的人反而變成了張秀蘭了。
張秀蘭笑了,“一千塊錢可不是誰都能拿得出來的,若是這樣,那媽你就把一千彩禮錢給我吧,這親情咱們也不用斷,爸病了我就給他治。當初你說養兒防老,捨不得兒子幹活,家裡的一切都是我和大姐幹,大姐被你賣了給大哥娶媳婦,現在大姐過不下去跑了,你覺得大姐給你丟人。又把我賣了還饑荒,可你那養着防老的兒子這時候在哪呢?爸病了,不正是他盡孝心的時候嗎?”
林慧萍臉破在厚,在親家面前被扯出這事也坐不住了,怒道,“你個死丫頭,你咋就這麼記仇?家裡還不是天天被逼債沒有旁的辦法了,纔要一千塊錢彩禮的?再說你看看你現在過的日子,是差那一千錢的嗎?你婆婆都說你該盡孝道,你在看看你,說的這都是啥?要是家裡再有一點能耐,我能要那個彩禮錢?”
說到最後,林慧萍一肚子的委屈,“我要那些錢是給我自己要的?還不是爲了這個家,我再說女兒不好,不也沒有把你餓死養大了,不然你現在還能嫁這麼好的人家?”
劉母卻是臉都白了,若是今天兒媳婦不說,她哪裡知道還會有這些事情,一千塊錢是不少,可她還不放在眼裡,也知道那一千塊錢定是兒子瞞下她拿出去的,她也不計較這個,她氣的是世上哪有這樣的父母?
結婚前逼賣女兒,讓女兒在公婆面前擡不起頭,等過些日子又厚着臉皮上門來要錢,先不說這是不是把自己的女兒當成銀行,可這決對是把他們劉家當成冤大頭了。
況且她又不是兩三歲的孩童,這人真的傷的那麼重,怎麼女人還能跑出來?可見也傷的不是有多重,來這裡還不是爲了要錢?
張志紅卻是再也沒有臉呆下去了,“秀蘭,劉姨,我還有事先走了。”
站起身之後又看向張秀蘭,壓下心底的火氣道,“秀蘭,到什麼時候還是自己的親人重要。”
反正在劉母的面前印象也不好了,張志紅乾脆挑撥一句,大步離去。
林慧萍一看急了,到是跟劉母又訴起苦來,“親家,你也看到了,這還是當着你的面呢,不當着你的面這丫頭眼裡更沒有人,連父母都不孝敬,將來你可不要指望着她養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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