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剛強一愣,到沒話說了。
錢是他主動開口要的,張家也說給了,可實際上是他根本就不想離婚,但是話放出來了,讓他再低頭,還是他從來都沒有看得起過的張家人面前,怎麼可能?
氣氛一時之間僵在那裡。
張老漢的悶性子,見不得女兒受委屈,離不離婚不看中。
一旁的張秀蘭是鼓動者,自然是高興看到這一幕。
只有林慧萍心沉了下去,面上淡淡的,“行了行了,夫妻之間哪裡不吵架的,剛強你先回去,讓秀枝在家呆幾天,我再勸勸她,不過你可得答應媽,以後不許再動手打秀枝。”
就知道會這樣。
張秀蘭咬緊牙緊抿着脣瞪着母親。
就是身旁的張秀枝也忍不住身子顫抖起來。
尚剛強見事被拉回來,暗鬆口氣,“媽,我知道錯了,那我先回去,過幾天再來接秀枝。”
生怕再呆下去張秀枝會糾着不放,尚剛強回了一句,就出了屋,打娶了張秀枝進家裡,也有一年多了,每次對她打罵,從來沒有一點不滿,他也一直覺得是自己花錢買回來的,也不怕出事,更不怕人跑了,可現在看到人這麼堅決,尚剛強慌了。
不過想到丈母孃的態度,尚剛強又鬆了口氣,大不了下次來的時候拿點東西,勢力眼的丈母孃一鬨就高興,也不用愁沒有人站在自己這邊。
尚剛強走了,屋裡的氣氛並沒有鬆懈下來。
安靜的林慧萍有些慌亂,“蘭子,你收拾桌了,我跟你姐有話說。”
人一邊往外走,“秀枝,你跟我出來。”
張秀蘭不聽她的話,拉住身旁的張秀枝,“媽,有啥話你就在屋裡說,這屋裡都是自己家人,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要說啥?那尚剛強都不把我姐當人,看看人都被打成什麼樣了?在咱們家當着咱們的面還一口一句他買的媳婦想打就打,那不當着咱們的面呢?”
“你給我閉嘴,你懂什麼?”林慧萍打斷小女兒的話。
不等她接着說,張秀蘭繼續道,“我是不懂,我可知道不能把人往火炕裡推。你還想送大姐回去,是不是非得大姐死在尚家你才高興?我就是不打聽也聽說過尚剛強前一個媳婦是又累又被打才氣死的,也就你捨得把女兒往那樣的人家嫁。現在二哥也結婚了,大姐離婚咋地了?她爲這個家付出這麼多,就不能爲自己活一次?”
“蘭子,不用你說。”張秀枝把妹妹扯到身後,淚眼朦朧的看着林慧萍,“媽,你不讓我離婚,讓我回去,我就回去,現在只要你一句話,我就走。”
“姐……”張秀蘭不滿的叫出聲。
更是心痛。
爲什麼要這樣?
林慧萍被小女兒罵的還沒有緩過勁來,再看到大女兒逼自己的樣子,火騰騰的往上燒,“離什麼婚?這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吵架就得離婚,那有幾個不離婚的?回去。”
“好,我走。”張秀枝翹起脣角勾起一抹笑,“媽你放心,日後就是死,我都不會再回這個家,也不會給你添麻煩。”
話一說完,張秀枝轉身出了屋。
“媽,你這是要逼死我姐是不是?”張秀蘭怒其不爭,丟下一句話,轉身追了出去。
林慧萍見兩個女兒都對她來氣,也一肚子的火氣,“我讓她好好過日子是逼她?那讓她離婚就是爲她好?你滿哪打聽打聽,有這樣的嗎?”
兩個女兒早就出了院,根本沒有回她的話。
林慧萍坐在炕上,觸到自家男人的眼神,纔有些心虛,委屈道,“你們一個個都說我是惡人,可我又是爲了誰好?她離了婚以後怎麼嫁人?咱們能養她一時,等咱們死了那天誰養她?我還不是爲了她好?不管人好壞,到老了身邊總有個男人照顧不是?”
這話勸得張老漢眼裡的不滿沒了,林慧萍自己的心裡也舒服了很多。
村西頭,到了進村的土橋上,張秀蘭才追上張秀枝,“大姐,你志這個氣害的還不是自己?走,跟我回家。”
“蘭子,你聽姐說,姐知道你一心爲姐着想,可咱傢什麼樣你也看到了,爸一句話也不說,媽當家作主,尚剛強又是個狠的,這婚沒法離。你不用擔心姐,你只管好好照顧自己,等你在外面有落腳的地方了,姐就投奔你去。”張秀枝抹了把臉上的淚,“從現在起,只哄着他高興,日子過的好壞我不管,以後有沒有吃的我也不管,眼前哄着他高興少挨點打,只等着你有找落了,姐撲奔你去。”
“大姐。”張秀蘭心酸酸的,恨自己重生也這般沒用,“姐,你放心,等我有了地方,就發電報給你。”
眼下強把人留下來,卻也不一定能擺脫尚剛強,在家裡大姐也會日日被母親罵,到不如等到外面幹活的時候,再讓大姐偷跑出來,眼不見心不煩,現在通訊這麼落後,想找個人也不容易。
想到這些,張秀蘭心裡也有了底,送張秀枝出村子,還不忘記囑咐一番,“大姐,那就這麼定了,我的活一有着落,我就讓人給你送信,然後你就回來,咱們倆定一下,或者我到時問問還用不用人,咱倆一起走。”
張秀枝悲苦的臉上總算有了笑意,激動的點點頭,這才義無反顧的走了。
張秀蘭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姐姐的身影,才收回目光,一回頭看到身後的人嚇了一跳,“趙興華,你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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