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蘭頭沉沉的,回到家就倒在炕上,明明腦袋很沉,覺得睡着了,可耳朵卻好使,又似醒着一般,她從來不知道喝醉了原來是這種感覺。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爭吵聲,還有女人的尖叫聲,張秀蘭猛的睜開眼睛,這回聽得清楚了,聲音就是從家裡的外屋傳來的,而且還是姐姐張秀枝的尖叫聲。
剎那間,張秀蘭想到了尚剛強。
一個身子躥下地,張秀蘭幾大步到門口推開門,外屋裡尚剛強正一隻手抓着張秀枝,一隻手握成拳頭往張秀枝的頭上掄。
張秀蘭當場就火了,大罵一聲,“混蛋。”
幾個在步穿過去,揚手對着尚剛強的臉就撓去,“你個畜生,打人都追到家裡來打了,今天你再敢對我姐動手,就別想走出這個屋。”
藉着酒勁,張秀蘭又撓又打,尚剛強一個措手不及,受了痛哪裡還顧得上打張秀枝,撒開人用手護住自己。
等尚剛強回過神來,待看清打自己的人是誰,怒從心來,甩手就用力的打過去,坐在地上的張秀枝看到妹妹被打,還沒有從妹妹打尚剛強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往尚剛強的身上撲去。
三個人亂成了一團,兩個女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尚剛強的對手,張秀枝原本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臉,現在嘴角和鼻子都見了血,張秀蘭的半邊臉也被打的腫了起來。
可看到姐姐的慘樣,張秀蘭哪裡還記得自己身上的疼,失去理智的跟尚剛強拼命。
“住手。”劉城挺拔的身姿出現在門口。
他突然出現,屋裡扭打成一團的三個人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尚剛強回頭看了一眼,見不認識,再沒多看繼續打姐妹倆。
張秀蘭滿腦子一片空白,臉上捱了拳頭也不躲,將張秀枝護在身下。上面的尚剛強就往起來拉人,劉城見喝了一聲沒有人聽,幾個大步進屋去拉人。
只聽‘撕拉’一聲,還在狂瘋打人的尚剛強終於停了下來,兩隻手抓着的正是從張秀蘭身上撕扯下來的衣服。
一個姑娘家的身子就暴露在空氣裡,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劉城馬上收回目光。大手往尚剛強的身上一抓就提着尚剛強到了院裡,低下的眼睛地轉身的功夫又掃到了張秀蘭的腳上,人卻沒有停留。
外屋裡張秀蘭身上一涼,這纔有了理智,故上不身上只有一件小背心。張秀蘭輕哄着懷裡的姐姐。
“姐,沒事,你在咱家呢,他尚剛強不敢再動你。”又把呆滯的張秀枝扶回到西屋。
剛剛急衝衝的跑出來,張秀蘭連鞋也沒有穿,而腳上的襪子也是被了好幾處的,到底張秀蘭也有些虛榮心,想到讓劉城看到。有些沒臉。
可都這個時候了,哪裡還有空想那個?
張秀蘭忍着渾身和臉上的疼痛,翻了件衣服出來穿上。張秀枝卻握着妹妹的手哭了起來,“蘭子,是姐沒有護住你。”
“姐,沒事,我還穿着背心呢。”張秀蘭把衣釦扣好,勸慰她。“姐,你先坐着。我到外面看看。”
活了兩世,上輩子滿大街都是穿吊帶的。何況她又穿了件背心,張秀蘭是真的一點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院裡,尚剛強傻傻的盯着手裡的衣服,此時該說叫碎布差不多,似想到了什麼,慌亂的把東西扔在了地上,手上面長了針扎手一樣。
劉城緊抿着脣,冷着一張臉,看不出情緒來。
明明只掃了一眼,而且還是無意間的,腦子裡卻在不停的回放着剛剛的畫面,白皙的皮膚,嫩的看不到毛孔,兩團肉雖遮着背心,可就那樣直挺挺的,透過背心能隱隱看到那凸起的頭。
特種兵出身,練就的劉城只一眼,就能把四周的情況盡收眼底,剛剛那一幕他不想記住都難,何況地上那碎了的花布衣服還提醒着剛剛發生了什麼。
在趙家劉城吃的快,撂下筷子就出來散步,哪成想就聽到這院裡有尖叫聲,做爲一名軍人,讓他在看到別人遇到危險的時候不能坐視不理,就大步的走了進來,沒有想到會是一個男的正在打兩個女人,其中就有那個小丫頭。
結果還看到那樣一幕。
張秀蘭安撫好張秀枝,從屋裡走了出來,面對兩人,臉上也沒有難堪之色,先對劉城道了謝,“今天讓你看笑話了,這人是我姐夫。”
一句話簡單的解釋了事情。
是兩口子在孃家這裡打架,小姨子拉架也被打了。
別人家裡的事,外人不好多問也不好多管。
“是家裡人就好。”劉城客套一句,又往張秀蘭的身上掃了一眼,才轉身往外走。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看那小丫頭的時候,最後還往那肥大的衣服上掃了一眼。
劉城向來不把心思放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自然也不會深想,何況明天一大早他們就要離開歸隊,和這小丫頭以後都不會再見面。
外人一走,張秀蘭就瞪向蹲在地上的尚剛強,冷冷一笑,也不說話,轉身就進了屋。
先前要不是有劉城在,張秀蘭根本不會出來。
一個追到孃家打老婆,連小姨子都下手的男人,跟他更不要說講理道,張秀蘭也覺得沒有必要講道理,等父母回來也讓他們看看,他們一直讓女兒維繫的婚姻到底是什麼樣的。
西屋裡,張秀枝正坐着發呆,看到妹妹進來,張秀枝忙拉住她,動了動脣,終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低聲的哭了起來。
“姐,你放心,明天我就去看活,我到時和人家說說,行的話。你跟我一起走,那裡不要,你就去別的地方找活,總有辦法。我這裡還有點錢,找到工作前也夠花了。”張秀蘭壓低聲音。怕尚剛強偷聽,往窗戶那裡掃了一眼,見沒有人,才放下心來,“一會兒爸媽就得回來,你想說啥就說啥。別自己憋在心裡。”
“我就是看今天是志紅的正日子,擔心着你,想回來看看,他就不讓,這幾天就一直找茬打我。我也沒理他,今天一大早他說他的錢少了五塊錢,就說我拿了,我不承認,他見我拿不出錢來,就動手打我。還一直罵我是不下蛋的雞,我因爲啥沒有身孕他最清楚。”
最後這一點纔是張秀枝心裡的疼處。
張秀蘭緊抿着脣,一句話也不說。握着姐姐的手不由自主的重了幾分。
“我受不住他的打,就要回家,他就攔着我不讓回來。我跑了一路,他追了一路,一直追着打進了屋。”張秀枝說不下去了,捂着臉哭了起來。
一路丟人到孃家,換成誰都受不了。
張秀蘭把姐姐攬進懷裡,眼淚也跟着忍不住的往下流。“姐,沒事了。就是他有一百萬,咱以後也不回去和他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
吃了酒席,林慧萍和張老漢帶着張躍進兩口子回來了,一進院,看到蹲在地上的尚剛強,幾個人一驚。
奇怪的是地上還有一堆碎布,林慧萍看着覺得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裡看過,跟在後面的葉飛眸子卻閃了閃。
“爸媽。”尚剛強聽到動靜,馬上站起來打招呼。
他的臉被張秀蘭給撓的好幾條在上面,林慧萍還以爲是大女兒給撓的,“這孩子,到了家咋不進屋?快進屋說。”
尚剛強心虛,“不用了,秀枝想回來呆兩天,我就是送她回來,家裡還有孩子,那我先回去,改天再來接她。”
尚剛強也想明白了,這個時候留下來,等看到媳婦和小姨子,再知道小姨子的衣服都被他扯下來,這小舅子不吱聲,老丈人也不嚥下這口氣。
還不如在氣頭上先躲開,等過幾天消氣了,再來把人接回去。
林慧萍還有些奇怪,“那行,你回去吧。”
心裡納悶,被女兒撓成這樣竟沒有告狀,這尚剛強還真是改性子了。
看着尚剛強就真的這麼走了,張躍進還調笑道,“我大姐可厲害了,把人撓成這樣,這人還真是賤皮子,以前受氣,他天天罵,現在被撓,反到是老實了。”
葉飛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
林慧萍也喝道,“不許亂說。”
一邊奇怪,“你大姐怎麼又回來了?都和她說這日子要好好過,不要亂耍脾氣。”
人擡腿進了屋。
葉飛也想看看咋回事,就跟了進去。
張躍進自然是跟着媳婦,況且也喝了點小酒,頭暈呼呼的,不願多走一步,進了東屋就躺到了炕上。
張老漢一直惦記着他那點苞米,人沒進屋,直接就到園子裡幹活去了,林慧萍見東屋沒有人,就知道在西屋,轉身就去了西屋。
一路嘴上還埋怨着,衝着西屋喊,“秀枝,不是和你說好好過日子嗎?咋這幾天又回來了?”
待門一推開,看到兩個女兒的模樣,林慧萍後面要罵的話也收住了,“這……這是咋回事?”
張秀蘭可是一字不差的把院子裡的話聽了進去,冷嘲道,“媽不是看到了嗎?你找的好姑爺,在家裡打不夠,我姐受不了跑回來,他追着打了一路,打到了孃家還不算,連帶着把小姨子也打了,還扒了姨子的衣服,這下你滿意了?我看你再讓我姐回去過,他下次就敢扒了你兒媳婦的衣服。”
“死丫頭,你說的是啥話?有啥事不能好好說?”林慧萍一聽尚剛強把小女兒的衣服扒了,當場心就涼了半截,又往外看了一眼,從外屋門能看到張老漢在園子裡幹活,才壓低聲音道,“這事你還敢亂嚷嚷,傳出去你還咋樣人?這麼大了,好賴你還不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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