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非煙笑着搖了搖頭:“我不是爲了看你的笑話而來,我勸告過你,但是你卻不相信我,我是你的女兒,這個世界上有我比你更親近的,人嗎?”
韓秀玉不再說話,可是手緊緊地攥着衣服,此時的動作已經出賣了她,她動搖了。看見了她的動搖,鳳非煙決定繼續加一把勁:“當初我提議過,你如果想要離開,我可以給你找一個地方,可以讓人陪着你,可是你寧可選擇相信別人,卻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是我這個女兒當的不稱職,還是你從來沒有把我當做過你的女兒。”
“沒有,我沒有這樣想過。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我的女兒……”說到這裡的時候,韓夫人潸然淚下,抱着頭蹲了下來。
“是嗎?我可從來沒有感受過,母親你是把感情全部藏在了心底嗎?”鳳非煙靠近了她,慢慢蹲了下去,然後就那樣看着她,眼底透着不解。
韓秀玉擡起頭看着鳳非煙,淚痕尤在卻沒有去擦,任由着它流淌,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就這樣尷尬的對視着。
“啊泣”一個打噴嚏的聲音響起來,鳳非煙才注意到了天已經大亮了,大雪紛紛又落了下來,看着那個打噴嚏的萍兒,似笑非笑:“你迫不及待了嗎?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馬上你就可以去陪你的衝哥了。”
萍兒看着這個樣子的鳳非煙,打了個冷顫。
“母親,我們走吧!天亮了,被別人發現就不好了。走”鳳非煙對着周圍人一聲令下,率領着衆人分批迴到了鳳府中。韓夫人沒有了神采,也沒有動作,任由着鳳非煙帶着她上了馬車,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死氣,本來還風韻猶存的貴婦人,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般。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鳳非煙雖然同情着韓夫人,但是卻也告誡自己這句話,說給自己聽,也送給了韓夫人。
馬車上
“母親不用擔心,女兒當初承諾你的事情會實現的,你會離開這裡,還會有人跟着你,不用擔心會被鳳家的人發現,不用整日裡勾心鬥角。這樣的生活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嗎?”鳳非煙出聲安撫。
“真的嗎?你莫不是框我?”韓夫人半信半疑的看着鳳非煙。
“你信了那個男人的話,卻至今仍然不信我,這又是爲何?”
“不是,我只是擔心……”聲音越來越小,以至於她自己都聽不見了。可是卻瞞不過鳳非煙的耳朵,有時候鳳非煙寧可沒有聽見其他人的低語,這樣的話就可以不用知道很多事情了。
“是不是,你很快就會知道。”鳳非煙對於韓夫人已經無奈,不再多做解釋,就給了她一句話的回答。
看着鳳非煙不斷的揉着太陽穴,不欲再多說話,也就打住了她的問題,呆呆地看着車簾,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韓夫人屋子中
“現在藥效應該已經到了,你就這樣躺着,一會兒你就會失去知覺,不要擔心,按我說的去做。”鳳非煙囑咐到韓夫人。
“恩”既然選擇了相信,就應該全部的信任交給她,韓夫人這樣在心裡想着,經歷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後,韓夫人也看清了,外人都是不可靠的,有時候只有自己纔是最可靠的,但是現在鳳非煙也算是可以值得相信的那一個,除了她,韓夫人再也找不到自己現在可以找到誰可以幫她了。
“至於你,就陪着那個什麼沖走吧!你的任務完成了,要你也沒有什麼用了。”鳳非煙看着萍兒,毫無表情的說道。
“不要啊!小姐,你饒了萍兒這次吧!萍兒一定會做牛做馬來報答你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還有用,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的,真的。”萍兒已經完全慌亂,把她所能想到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
“晚了,本來你還有活路的,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鳳非煙對着鳳城做了一個手勢,鳳城很快就理解了,捏着萍兒的鼻子,把一碗棕黃色的藥水灌了下去。
“呼嚕,呼嚕……”萍兒雖然不願意喝下去,努力想把喝下去的藥液吐出來,但是這個時候卻是由不得她決定,藥液很快就落入了她的胃中。灌完之後,鳳城鬆開了萍兒的鼻子,留下她在那裡大口的喘氣,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喝下去的東西,便開始使勁的嘔吐,期望把那些東西都吐出來。鳳城也不去管她,任由着她做着無用功。
不大會兒,藥效發作,萍兒的聲音越來越小,動作已經遲緩了,周圍的景象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可是人的求生本能,她還是要努力去抓住些什麼,雙手一直在找尋着。
“把她拉過來,讓她碰到夫人的身上。”鳳非煙下令給了鳳城。
於是鳳城引導着萍兒到了韓夫人的身旁,這個時候的韓秀玉好似已經睡着了,面色紅潤,但是仔細感覺就會發現她已經沒有了心跳和呼吸聲。
萍兒視線已經完全的模糊了,抓到了一個東西,就不願意再放開了自己的手,帶着對這個世界的眷戀,萍兒閉上了眼睛,離開了。
又是一個生命在鳳非煙的手裡沒有了生命,這樣的事情做的多了會是一種習慣嗎?鳳非煙問着自己,答案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能在這裡庸人自擾,還有很多事情要她去做,容不得有半點的閃失。外面的鳳府已經有了人氣,人們開始逐漸忙碌起來,鳳非煙也回到了她的非煙閣中,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爲接下來的事情做好一切準備。
不大一會兒,有人急急忙忙的跑過來,焦急地對着鳳非煙說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紅葉瞪了那個人一眼:“什麼不好了,小姐不是在這裡還是好好的嗎!你會不會說話啊!”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不是,是夫人,她那個……不在了。”那個小廝結結巴巴地說出來這些話,也確實難爲他了。
“我去看看。”裝也要裝的像個樣子,鳳非煙來不及套上披風,直接向着韓夫人的房間再次跑去。
“小姐,你的披風,外面風大。”紅葉拿着披風,跟在鳳非煙的後面,這樣看起來確實是像那麼一回事。
一來到韓夫人的屋中,就看見一羣丫鬟小廝站在了一起,大氣不敢出一聲,看見鳳非煙他們過來主動站成了一排。
“爲什麼會這樣,昨天不是好好的嗎?今天一早上起來怎麼就這樣了呢?誰發現的!”鳳非煙說着,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掃視着屋子裡的人。不得不說,她這個樣子裝的真的很像那麼一回事,把那些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個時候,銀霜站了出來,雖然故作鎮定,但是聲音的顫抖卻出賣了她此時的慌張:“奴婢是第一個發現的,奴婢早上按例來給夫人送湯藥,就看見了夫人倒在了牀上不動,走近一看,萍兒姐姐她也沒有了氣,還緊緊的抓着夫人的手。”說着便跪了下去。
“我知道了,現在我問你,你給母親端來了什麼?”鳳非煙明知道不會問出來些什麼,但是還是問了問,起碼這是一個過程。
“那個湯藥是夫人要的,裡面加的東西都是夫人親自過目,奴婢不敢在湯藥中動歪念頭,那些東西奴婢真的不知道都是做什麼的。”銀霜委屈地看着鳳非煙。
“不對,母親知道自己的身體,雖然有一點虛症,但是不至於要那麼多的大補之物,我聞見了鹿茸,人蔘都放在一起,你想做什麼?”鳳非煙不爲所動。
“奴婢又怎麼會買的起那麼貴重的東西來呢?”銀霜繼續否認。
本來鳳非煙只是隨口問問,但是又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繼續問道:“那麼說,是有人指使你了?”
銀霜連忙否認:“沒有,沒有人,那些東西就是夫人要奴婢加的。”
“你說是就是了,反正母親現在也無法來反駁你了。不過,你要告訴那個人,小心了,我很快就會抓到她的,要她藏好了。”鳳非煙挑起銀霜的下巴,然後擡手輕輕拍拍她的臉,銀霜面上還是不動分毫,手裡卻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汗滲出來,緊緊地攥着衣服,這個無意識的小動作讓鳳非煙收在了眼裡。
“來人,把銀霜帶下去。那個人自然就會找到的。現在要好好安置母親,去告訴父親這件事情。”鳳非煙神色悲痛。
這個世上不妨有一些喜歡跑腿的人,因爲這種活既輕鬆又可以得到不少的好處。鳳非煙一說完一些話,就有人立刻跑走了。鳳城不屑,這個不一定是什麼好差事,只有沒有腦子的人才會去幹,但是卻沒有點破。
鳳凌雲一下了朝,就看見鳳非煙穿着一身素衣,站在門口等着鳳非煙,看見這個樣子的鳳非煙,鳳凌雲直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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