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剪裁合體的炭灰色西裝,裡面露出一塵不染的白襯衫上領,配上一條淺藍色領帶,使整個人看起去更加幹練。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拿着酒杯,似是注意到侯月的目光,又將酒杯放回了桌上,幽深的眸子中微光忽閃,驚訝一晃而過。
陳偉忠見侯月一直愣着,他淡淡地露出笑容,拉着侯月入座。
侯月回過神,臉上的情緒複雜。
怎麼會在這裡碰到他?
陳偉忠先是給在侯月介紹了在座的各位,再是將侯月介紹了一下。
他回以侯月一個安慰地笑容,示意她不要緊張。
侯月看看陳偉忠,她拿起陳偉忠剛剛給她倒滿酒的玻璃杯,與衆人敬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侯小姐好酒量!”
“不錯!”
叫好聲一道接着一道,敬酒的一個接着一個,侯月知道沒法推辭,只好一一喝下去。
陳偉忠拍拍侯月的背,替她擋了幾杯酒,又說話將這些大佬的注意力從侯月身上轉移過去,使得侯月能喘兩口氣。
沒想到這纔剛來就被衆人起鬨灌酒,侯月雖然酒量不錯,但也有點怕被灌醉。
她的餘光偷偷瞄向那個男人,心裡再次確定了他的身份。
沒想到幾年沒見,男人變化這麼快,成熟又優雅,連喝酒的樣子都賞心悅目。
她不由得想到另一個人,也是一身西裝,身上散發出魂牽夢繞的成熟魅力,卻從骨子裡透出冷冽與冷漠,使人不得靠近半分。
在侯月愣神之際,陳偉忠小聲湊近她,一副擔心的模樣,說:“侯月,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侯月搖搖頭,擠出個笑容,小聲說:“沒事的忠哥。”
陳偉忠好心提醒:“如果不能喝酒的話跟我說,有什麼問題不要憋着,知道了不?”
侯月想想,見那個男人沒有看過自己一眼,可能早就把她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她在這裡不自在個什麼勁?
還惹得陳偉忠擔心,影響了別人的興致。
她微微一笑:“知道了,忠哥。”
忠哥這才放下心:“那就好。”
“侯小姐,聽陳經紀人說,你這是要準備出道了
?”
一個同樣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挺着大腹便便,笑眯眯地盯着侯月上下打量。
侯月被他看得一陣發毛,心裡卻始終沒有忘記陳偉忠之前跟她說過話,笑着道:“是啊,到時候還望劉先生照顧。”
這個劉先生就差沒流下哈喇子了,他眯着眼睛,拿起酒杯向侯月的方向微微一送,說:“沒問題啊,只要侯小姐陪我喝了這杯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就是!”
侯月呵呵乾笑,拿起酒杯也往他的方向輕輕斜了斜:“好,劉先生可要說話算話啊,我就先乾爲敬了!”
話落,她又幹掉了一杯。
劉先生笑的一臉猥瑣,“那是當然。”說罷,卻只小啄了一口。
這一幕落在那年輕男人眼裡,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接下來有好幾個中年男人給侯月敬酒,陳偉忠幫她全部都擋了下來,讓侯月心裡有點內疚。
這時有個人不高興了,他聲音充滿了對陳偉忠的不滿:“偉忠,你這是做什麼?”
一有人說了這話,跟着附和的也越來越多,陳偉忠已經喝的有點醉了,臉上紅的不行,脖子上都起疙瘩了。
侯月心裡一陣愕然,陳偉忠酒精過敏還幫她擋了這麼多酒!
看着數落陳偉忠的人越來越多,侯月忍不住大喊一聲:“都別說忠哥了,我來陪你們喝!”
“呵,還是侯小姐痛快,來,大家喝!”
“喝!”
侯月拿起杯子一口接一口的給自己灌,好幾次都嗆得咳嗽。
這時,突然響起一道清朗的男聲,口吻漫不經心,卻讓原本熱熱鬧鬧的包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A市侯家的千金,怎麼在這裡陪酒?”
侯月整個人一愣,拿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侯家的千金?”
“侯家,還有哪個侯家?”
“侯勝平的女兒?侯佳晴?”
“侯佳晴我見過,不是長這樣的。”
劉先生第一個坐不住,他看了看一臉僵硬的侯月,把視線落在說出那句話的男人身上,質問道:“你說她是侯家的千金?你怎麼知道?”
年輕男人嘴角微微一揚,語氣慵懶卻字字
清晰:“侯家大夫人的女兒,侯月。只是從來沒有出席過大場所,侯家也把她的身份藏的很好,所以你們不知道罷了。”
......
送走了陳偉忠,那男人還在侯月身後。
侯月氣得跳腳,小臉紅撲撲地轉向男人,她口齒不清,卻憤怒地大喊:“張霖風!你混蛋!”
“你真是個混蛋啊你......爲什麼把我的身份說出來啊...把別人都嚇跑了...”她走了兩步,卻被路上的塑料口袋絆住腳,一個不穩,跌倒在男人的懷裡。
張霖風抱着侯月,一臉不耐:“你給我站好!”
侯月低着頭抵在他的胸膛,皺着眉把垃圾袋踢開,不滿道:“哪個小兔崽子不講衛生,把垃圾亂扔到路上的!!”
“侯月,你再不站好我就不管你了!”
“哼......好你個張霖風,丟下笑笑跑了,現在還不管我了!”
張霖風一陣無語,他扶着侯月搖搖晃晃地身子,放軟了語氣:“好了好了,我扶着你總行了吧?”
侯月嘿嘿一笑,湊近張霖風看了會,眼睛對成了鬥雞眼,卻指着他大罵:“怎麼有兩個張霖風!說,還有一個是不是妖怪變得!!”
“噗!”張霖風被她逗得笑出聲,“是你成鬥雞眼了。”
“誒?”
侯月甩了甩腦袋,終於能看清眼前的男人了,她拍了拍張霖風的肩膀,突然怔了怔,覺得張霖風的臉變了樣。
張霖風被她看得發毛,頓時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連忙摟着侯月瘦弱的雙肩搖了搖,說:“侯月,你清醒一點,不是酒量很好嗎?怎麼醉成這個鳥樣?”
侯月癟癟嘴,像小女孩一樣委屈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大叔......”
“誒?”
張霖風一個激靈,領帶猛地被侯月拉住,整個人彎下腰,跟侯月臉對臉。
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我不是大叔。”
侯月眼神春波流動,她動了動嘴,張霖風卻沒聽清,湊近了一點,就感到一個柔軟的東西貼上自己臉頰,伴着少女的體香。
一輛公交車駛過,震耳欲聾的喇叭聲讓張霖風暫時失聰,周圍的一切都陷入了無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