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差什麼……”我渾身不由的一抖,吳麗這個女人又狠又齷蹉,婉娘讓她折磨成那樣,我是親眼目睹,想到那件事,我不禁看向門口站着的兩個男人,正是那兩個老外。
“別怕,我沒那麼恨你。”吳麗見我害怕的偷瞄那兩個老外,看穿了我的心思,“千萬別坐到讓我恨的想弄死你的地步!”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我知道,你對我一直不滿,你當初去應聘上班,騙的了吳濤,可騙不了我……”
“沒有,沒有不滿,吳總對我們母女不薄。”我不禁低下頭去,咬緊牙根痛心的從齒縫裡擠出這句話來。
“就算有,你也得給我憋着!別惹的我像恨婉娘一樣恨你,我保證你的下場,比婉娘還要慘。”吳麗起身走到我身邊,俯視跪在她面前的我。
“不敢不敢!”我連忙迴應,不由的哽咽,哭泣着,“我真的知道怕了,我再也不敢了。”
“學個狗叫,我聽聽……”吳麗輕蔑的漂了我一眼,轉身又揚長回到沙發上,微微翹起二郎腿。
我頓時渾身打了冷顫,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覺得更加羞恥,忍住了所有的悲憤,“汪汪……汪……”勉強叫了幾聲。
“這麼勉強?”吳麗有些不滿。
“汪,汪汪……”我憋着哭,又叫了幾聲,索性俯身爬到她面前,“我真的知道錯了。”
吳麗撇撇嘴,擡腳一腳踹向我的心口。
我被她一腳踹開,癱倒在冰涼的地磚上,胸口好痛,但不敢叫出聲,只能憋着哭泣,“我真的知道錯了。”
“以後給我記住!”吳麗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婉娘,我會照顧好的,每個月,讓你見一次。”
“婉娘還是我照顧吧……”我連忙擡起頭,接過話來。
吳麗頓時板起臉來,冷冷道:“我說的話,你還敢反對?”
“不敢……”我服軟了,低聲迴應着。
“忙你的去吧,別說我吳麗不近人情,再讓你休息幾天,上班前,會讓你見一眼婉娘。”吳麗站起身,轉身要回房間的意思,但似乎想起些什麼,又回頭提醒我,“我會多關注你的情況的,時刻記得,你跟別的又小姐不一樣,場子裡好好表現,做一個優秀的小姐……”
“是,吳總。”我呆呆的應了一聲,似乎已經被這幫人搞的麻木了。
我只是一個快到十九歲的女孩兒,力量小的薄弱不堪,不知不覺竟得罪了這麼多人,怎麼跟她們鬥!各個如狼似虎的盯着我,隨時都要把我吃了……
忍,是唯一能做的。
忍,這個字可憐又可悲。
我擦乾眼淚站起身,腿已經跪的痠痛不已,險些又癱倒回地面上,忽然被一隻大手扶住了,我本能的開口,“謝謝……”可當我看到扶着我的人是那曾對婉娘肆無忌憚的老外時,我猛地推開了他。
那老外撇撇嘴,回頭不知道和另一個在嘀咕什麼,一堆外語,我也聽不懂,只感覺他們在譏笑着看我的身體,那種譏笑,不是笑我身材不好,而是另一種很變態的意味兒,倘若吳麗發話,他們恐怕更樂意搞我這個婉孃的女兒……
我不由的又是一哆嗦,頭暈腦脹的,趕忙低頭往外走,飛快的走,能走多快就多快。
好多事兒彷彿都過去了,老何的事情解決了,但最後竟也因請了律師,沒有過多的實質證據,只判了只判了幾年,但恐怕也會和霍寒煜一樣沒兩年也會出來。
真是感覺心累,出來後,他肯定也是第一個要找我算賬的。
劫囚車的事情雖然過去了,但後遺症還真多……
讓我感到慶幸的是霍天城竟後來很久都沒有找我,甚至讓我幾乎忘記了這個人。
我那時候並沒有能耐去揣摩這個人的想法。他腦子裡究竟都裝的什麼?
從吳麗家裡回來的第二天,我就大病了,連續兩三天也不見好轉,高燒不退,王輝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橙橙也閒來無事呆在我家。
讓我意外的是,橙橙看王輝的眼神越來越不一樣,甚至因爲他對我的好有了些許醋意,這讓我很不知所措,內心的情絲複雜極了。
我想勸橙橙離開這裡,從新開始,畢竟她也很危險,但她聽到後,十分反對。
“不,他能保護我的。”橙橙還是那副老樣子,刁的很。提到這個,她臉上洋溢着很幸福的笑容,“這段日子,他把我保護的很好,我跟着他,特別有安全感,而且,你沒覺得,他也很帥嗎?”
“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一個人,對某些人來說,構不成太大的威脅,明的還好,暗的,我怕是不行的,總之,你去外地吧,換個地方重新開始……”我連忙又勸說,給她分析利害關係。
“你去外地吧。”王輝聽到我們談話,從小客廳裡走進來,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什麼?”橙橙沒有聽清楚。
“我說你去外地,從新開始吧,不用怕,我會送你安全到地方。”王輝下意識的強調道。
“爲什麼?”橙橙有些失望,不禁回頭看了我一眼,抿嘴嘟囔着,“你們不是兄妹嗎?”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王輝有些茫然,他還沒有察覺到橙橙喜歡他。
橙橙一緊眉心,一跺腳轉身便要走。
“喂,我說的是真的!”王輝叫住了橙橙,“老何的事情已經過了,我們不會在派警力一直保護你,我私人可以保護你三兩天罷了,因爲,我馬上也會動身離開這裡了……”
王輝的話音剛落,我們的心都沉了,這一刻倍感默契。
王輝果真要離開了,之前聽到的風聲不是假的,沒有任何預兆的,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裡涌了出來,我極力控制,可還是忍不住,哭了,哭的很大聲……
那種不捨,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的。
這一次,王輝只是看着我哭,站在那裡,心疼的望着我,不禁竟也眼眶溼潤了,下意識的轉身低頭走了出去,拿着煙到涼臺吸了起來。
橙橙想了又想,忽然決定,“我要和王輝一起去外地,我跟着他。”
我傻了,不知道怎麼接話兒。
王輝聽到後,梳理好心情纔回到我房間,漂了一眼橙橙,“跟着我幹什麼。”
“我知道,你嫌棄我這做小姐的,我可以不做啊,我只求你像對羅娜那樣,對我像妹妹一樣就好。”橙橙親暱的上前,挽住了王輝的胳膊。
王輝茫然了,不知道怎麼接應。
我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橙橙挽着王輝胳膊的手臂,心裡一陣發酸,加上她的話,我有了一種心愛的東西被奪走了的失落感。
“我出來好幾年了,家裡早都不認我了,我只想有個親人,我這要離開到外地人生地不熟,更不好混,做小姐,再讓人宰了,你要是讓我跟着,我就去正經的打工,不做小姐了,不會讓你這警察爲難,保證沒有在這裡,你和羅娜那種事,搞的警局上下……”說到這裡,橙橙尷尬的漲紅了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好。”王輝一口答應了,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又出了房門,又跑去吸菸。
我的心沉了,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懷疑是不是以毒攻毒,忽然間,高燒退了,病也好了。
又隔了兩天,王輝走的前一天夜裡,我約他來家裡吃飯,讓他帶上橙橙。
如果橙橙真心的,爲了他能從良,他們在一起,我還是祝福的,只是怕王輝很難接受吧,打算約他們兩個過來吃飯,喝點酒,當是給他們踐行,也稍微撮合一下…… [^*]
大概是我天生雞婆勞累命兒,想的挺好,不理世事,平靜的看待所有,做好自己,但情感永遠那麼豐富。
回想之前的幾個月,能管的,就沒袖手旁觀過。
但王輝,卻是一人來的,兩手拎了很多酒。
我有些打怵,就我們兩個人,若喝這麼多酒,會喝高吧,孤男寡女的,而且,他喜歡我,我又不討厭他。
“怕不怕跟我在一起,喝多啊?”王輝放下酒,竟直接問到了我心坎兒裡。
我遲疑了下,不禁笑了,“有什麼怕的。”
我知道,他應該很想喝多,在這最後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