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掛，不過跟掛了也沒啥區別。”陳衛東這廝一向是撒謊都不用打草稿的，順口就給接了下去。
“領導你是不知道啊，剛纔我看到了一片白色，是那種慘白，亮度很高，很刺眼，偏偏我全身都沒有力氣，連閉眼睛都做不到。”
“然後呢？”沈素素有點被唬住了，不知不覺就上了鉤。
“然後我就想掙扎，但是沒有力氣，而且在那裡無法呼吸，很難受，忍到最難受的時候，我就醒過來了。”
“你……說清楚點，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小妮子的興趣完全被勾上來了。
陳衛東裝模作樣地想了一下，臉上滿是認真的神色：“是這樣的，那是一片白色的空間，沒有重力，也沒有任何物體，連空氣和聲音都沒有，我只能看見一片慘白。除此之外，聽覺、嗅覺、觸覺就像被剝奪了一樣，感覺不到外界的信息。如果再多呆一會兒，我想我一定會瘋掉！”
沈素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聽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跟‘那個地方’有點像。”
“啊？哪個地方？”陳衛東不禁暗暗發虛。
你妹的！我只是胡扯而已啊，千萬不要當真好不好……
“別問了，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
沈素素擺了擺手，兩條小眉毛依舊蹙着，自言自語：“嘖，還真是奇怪呢，你怎麼會看到‘那個地方’？這跟你的能力八竿子打不着一撇啊！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想不通就對了！
陳衛東在心裡補了一句，同時暗暗祈禱這一次能矇混過關，上帝安拉佛祖道尊……管tm是哪位，能顯靈的就拜託秀個大腿吧，千萬要保佑老子度過這一關啊！！
“這感應球沒給你打壞吧？”沈素素咕噥一句，將手貼在了球上。
一團青、銀二色的光芒驟然閃耀，照亮了房間。
“還好，沒壞，不然你就等着霜姐扣你票票吧，不逼得你賣褲衩還債都不是她的風格。”
“靠，這麼狠……”陳衛東不禁汗顏。
“對了，領導你做過這個測試麼？當初你看到的幻象是什麼？”
“我啊，我……我.幹嘛要告訴你！”沈素素忽然雙頰一紅，轉過身去不肯說了。
咦？有故事！這裡面肯定有故事！~
陳衛東興趣也上來了，剛想追問兩句，忽聽外面傳來“咚咚咚”一陣疾響，緊接着，一個粗豪的嗓子響了起來：“素素，你在裡面吧？給我開一下門啊。”
沈素素一聽這個聲音，臉色立刻刷的一變——不誇張，真的是瞬間轉冷，跟川劇變臉似的，看起來頗有點嚇人……
“你坐，我去開門。”陳衛東立刻很有眼色地向門口走去。
“站住別動！誰讓你給他開門了？”沈素素忽然開了口，語氣很衝。
陳衛東只能停下腳步，心裡暗暗奇怪：門外那傢伙到底是誰啊？看這樣子，貌似沈大小姐跟他有仇？
敲門聲響了半天，沈素素就是不動，最後還是慕飛霜從外面開的門。
“姐！”小妮子似乎頗爲不滿，扭過頭去氣鼓鼓地不說話。
“怎麼了？~這裡是公共場所，你老霸佔着不讓別人用，也不是事兒啊。~”
“那好，你們用吧。”沈素素跳下凳子就往外走。
“慢。”門口那人忽然手臂一橫，攔住了沈素素的去路。
“怎麼着啊姓郝的，想動手是嗎？行啊，我奉陪！”沈大小姐柳眉一豎，身上已然閃起了青光。
情勢一觸即發，慕飛霜急忙上前按住了沈素素——這位小姑奶奶向來脾氣火爆，說打就打，如果不制止，很可能下一秒就會動起手來。
陳衛東也藉着這個機會好好觀察了一下來人。
【江湖新銳】（精英）：郝天振。等級30，武力值308－321，念力值92－101，生命值2192。超能力等級：c級。戰鬥職業：古武者。生活職業：江湖人士。高危技能：不明。
這小子看上去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生得人高馬大，器宇軒昂，面相上雖然帶着一絲兇悍的味道，但不可否認是個帥哥。
陳衛東初瞧此人，覺得還蠻順眼的，不知道沈大小姐爲什麼會跟他勢同水火，這裡面莫非有什麼淵源麼？
“素素。”郝天振嘆了一聲，語氣開始放軟，“上個禮拜咱們可是說好的，你會陪我做體側，我按照約定來了，你怎麼還生氣呢？”
“誰tm跟你說好了？你是大腦缺氧還是小腦進水啊？怎麼失憶啦？”
“我……”郝天振一臉鬱悶，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旁邊。
慕飛霜不得不出來解釋：“是我安排的，素素你不要這麼大火氣。”言罷眨眨眼，使了個眼色。
沈素素還是很給大姐頭面子的，沒有再繼續說難聽的話。
“素素，我今天來，特地帶了一樣禮物，你稍等一……”郝天振變戲法一般捧出一個小匣子，雖然還未打開，但光從盒子外面鑲嵌的一堆珠寶來看，就已經價值驚人了。
至於盒子裡到底裝的什麼，陳衛東不得而知，但總不能比裝東西的盒子差吧？
“不用了。”沈素素擺擺手，打斷郝天振的話，自顧自朝一旁的房間門走去。
郝天振笑了笑，倒也沒有什麼特別憤怒或者喪氣的表現，他屁顛屁顛地湊上去擠進門裡，跟沈素素站一排，又是噓寒又是問暖的，殷勤得不得了。
“你能不能先閉嘴？”沈大小姐似乎給煩得不行，音量又大了起來。
“ok，ok，都聽你的。”郝天振舉起手，臉上笑嘻嘻的，一副死纏濫打牛皮糖的模樣。
二人連門都不關，直接就開始了體側，幾個過路的一看，手上的活兒也不幹了，全都跑過來圍觀。
“嘖嘖，這小子真不錯。”先前帶陳衛東來基地的小平頭也在其中，一邊看一邊讚歎。
“那是當然，比起你小子剛來那會兒強多了。”旁邊立刻有人無情嘲諷。
“靠！鷂子哥你不厚道啊，我那時候只是個黃級的小渣渣，哪能跟人家正宗高富帥相比，一進來就是玄級高手。”
“高富帥怎麼了，人家爹媽生的好，天生起步早，你羨慕了？嫉妒了？還是恨了？”
……
一幫人在那裡討論，陳衛東聽得有點迷糊。
看樣子，這個圈子裡似乎不止abcde那一套英文字母的評級制度，還有諸如“天地玄黃”之類的玩意兒，具體怎麼對應，還真是弄不明白。
正想着，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小夥子，站這麼遠幹什麼，想看就進去看啊。”
陳衛東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被人叫“刀哥”的疤臉男，他還穿着那套很酷炫的練功服，脖子上掛着一條汗巾，還溼漉漉的，顯然剛訓練完畢。
“沒事，我眼睛好。”陳衛東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
“哦，對，我差點忘了你小子有千里眼。”刀哥拍拍腦袋，又道：“我剛纔見你邊看邊想，是不是有什麼感悟了？”
“感悟是沒有，問題倒有一堆。”陳衛東自嘲地笑了笑，轉過頭來不再看。
“哦，是嗎？說來聽聽。~”
陳衛東看了刀哥一眼，忽然想到這傢伙在這裡很受尊敬，實力一定是槓槓的，既然他肯聽，那不如干脆問他便是。
念及於此，陳衛東急忙開口，將自己的問題一股腦倒了出來。
“你要問的就是這些？”刀哥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我看你小子的形意拳耍得還挺溜的，雖然功力尚淺，但看得出來是名師所授，難道你師父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麼？”
“說來慚愧，這個真沒有。”
刀哥沉默了一下，開口道：“那好吧，我就給你科普一下，s－e評級系統是國際通用的評級系統，凡是超能界的人，都可以對號入座。不過咱們這些江湖道的人呢，不興那一套，一般用的還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四大境界。”
“那就是所謂的天地玄黃咯？”
“對，以你現在的功力，大概在黃級初期這樣，對應的就是e級，至於裡面那小子，他已經有玄級初期的功力，如果這次體側結果達標，再順利通過考覈的話，評個c級應該沒什麼問題。”
刀哥一邊說，一邊將兩種不同的分級系統對照說明了一下。
“喲西。”陳衛東腦袋直點，“不過這樣搞，難道不嫌麻煩嗎？”
“確實有點。”刀哥哈哈一笑，又道：“有些東西是約定俗成的，用慣了就不想改，就跟那日曆似的，全世界都在用陽曆，但咱們本國的老一輩們卻還是喜歡以陰曆爲準，誰能說什麼呢？無可厚非吧。”
二人正聊着，忽聽裡面爆發了一陣爭吵，起因是郝天振在測試最後一項感知能力的時候，因數據稍差，被沈素素好一頓譏諷。
他一個少爺脾氣的人，碰到這種事兒當然心裡窩火，於是辯了兩句。
這不辯還好，一辯，完蛋了！
沈大小姐也憋着一肚子氣呢，正愁沒地方撒，現在逮到機會焉能放過……
“這兩個人真有意思。”陳衛東聽着裡面爆豆般的爭吵聲，不禁好笑。
“你還笑得出來？”刀哥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納尼？陳衛東愣住了。
這話聽起來……貌似話裡有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