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李軒說過,這棺牀有怪氣,男睡當官女睡如棺,李嬌嬌小的時候,回過一趟老家,當時是做壽,親戚多,李昂也沒當回事,掀開蓋子,讓李嬌嬌睡了個午覺,後來李軒發覺了,大發了一通脾氣,白楊由此而生惱了,後來再沒帶李嬌嬌回去過。
而現在想來,李軒的話卻是應驗了,李嬌嬌只睡了一個多小時,二十多年後,居然就發了病。
李嬌嬌真的能發病,那麼,男睡當官,是不是真的呢?李昂能爬到副廳,是不是真的跟李軒一直睡着棺牀有關係呢?
最重要的是,象不象張五金所說的,棺牀一毀,李昂的官帽就會落?
這些,李昂白楊就都不敢肯定了,所以這段時間,李昂白楊沒聽張五金的話,而是到處求醫。
秋晨跟張五金笑:“他們開始其實不信的,這會兒反到有了幾分信,捨不得毀了那張牀了。”
“哼哼,隨便他們。”張五金無所謂。
秋晨反而有所謂了,她對那神秘的棺牀太好奇了,到是擔心:“姐夫,嬌嬌的病,真的任何中西醫都治不好嗎,萬一要是治好了呢。”
“治好了就治好了唄。”張五金不在乎。
“嗯。”秋晨不開心了,嘟着嘴巴:“姐夫說話,一點都不算數。”
張五金一看笑了:“可以掛油瓶了。”
“就掛,就掛。”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秋晨更把腰肢兒扭得象麻花:“等姐姐回來,我就掛油瓶給她看,然後說姐夫你欺負我。”
張五金給她氣笑了,道:“行了,怕了你了。”
想了想,道:“李嬌嬌這病,是一種氣,如果有特別好的中醫,可能治得好,但現在,好的中醫很少了,看吧,我估計李昂他們更信得過西醫,西醫是絕對治不好的,西醫不懂氣。”
“那到是。”秋晨點頭:“李叔叔請了北京上海的大夫來會診呢,都是專家,不過專家給出的意見,五花八門,甚至有專家說,嬌嬌就是累了,多睡幾天,自然就好了。”
“哈哈。”張五金聽了好笑,道:“看吧,看李昂到底怎麼想吧。”
“嬌嬌是獨生女,李叔他們也特別疼她,哪怕真會掉了官帽,爲了嬌嬌的病,他們也會捨得的吧。”
“看吧。”張五金可不這麼認爲。
過了十來天,李昂找上了張五金,請他喝酒。
上來先敬三杯。
“第一杯,我替嬌嬌向你道歉,養不教,父之過,實在很抱歉。”
“第二杯,我替我夫人道歉,她態度不好,不過還請你看在一個母親擔心女兒的份上,原諒她。”
“第三不,我向你道歉,我那天的態度也不好,請你原諒。”
官員都有兩張臉,一張臉苛,一張臉媚。
對下級或者百姓,他嚴苛起來,可以比鐵更硬,比墨更黑,比冰更冷,而對上級或者他需要巴結討好的人,他的媚,恰如男人胯下求歡的女人,千嬌百媚。
現在的李昂,對着張
五金,就是一臉的討好,當然,官做到他這個級別,討好人的本事,已經是爐火純青了,看上去,到不是很噁心,而是一種熱情,爽朗,真誠,讓人有春風化雨的感覺,若是一般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三句兩句,能感動得哭起來。
張五金當然不會,而且他可以肯定,李昂這麼放低姿態對他,絕不僅僅是因爲他能治病,估計李昂是打聽過了,多少知道了他的一點背景。
張五金猜得沒錯,那天在病房,張五金牛逼哄哄,李昂就起了心,事後立刻讓秘書去查。
一番打聽,知道張五金是陽州駐京聯絡辦的主任,科級,這個不放在李昂眼裡,然後張五金背後的蘇家,李求金瞞得緊,一般人打聽不出來,李昂也就不知道。
但有一個消息,讓李昂高度重視。
張五金進過中紀委。
進中紀委不是什麼好事,關健是,堂堂中紀委,居然會來關注一個副科的小主任,這就好比,海里的鯨魚,會去訪問一隻蝦米一樣,太不正常了。
然後,張五金還好端端的從中紀委出來了,且隨後不久就從副科轉爲了正科。
小小副科受到中紀委款待然後吃飽喝足又出來了,然後還有獎,這說明什麼?
李昂打聽不到背後的真象,但張五金這個人卻立刻在他眼裡成倍成十倍的放大了。
這就是他來找張五金,並且把姿態放得如此之低的原因。
如果張五金真的只是什麼民間高人,他絕不可能如此,最多也就是躬一躬腰,禮儀性的給個笑臉,那就了不得了,還替家人道歉,還連敬三杯,拉倒吧。
不過李昂即然放低姿態,張五金當然也不至於就不近人情,他跟李昂,本身又沒仇,只是看不慣而已,他甚至不是看不慣李昂白楊,因爲官員基本都是這樣的。
他是看不慣李嬌嬌,討厭這些腐女,或者說,覺得這樣的女孩子這麼亂玩,可惜了。
於是他也笑呵呵的,說了幾句客氣話。
然後李昂就說起了李嬌嬌的病,他猜測張五金有背景,但他這樣的人,都是人精,不會直接問的,只會找藉口貼上身來,水到渠成了,纔會開口,而李嬌嬌的病,當然是最好的藉口。
“小張,我託大叫你一聲小張,你上次說,只要把那張牀燒化了,然後撮點灰給嬌嬌喝下去,病就能好,是真是假?”
“這個不會假的。”張五金點頭。
“這個太神奇了,裡面有什麼道理嗎?”
張五金其實知道,李昂真正想問的,是棺牀的另一個功能,男睡當官,毀棺則官落。
他一則想看看棺牀,二則嘛,說句實話,他心裡也不蠻信,即然李昂問,那就打消他這種心理。
“我以前拜過師,不過師父過世得早,我沒學什麼東西,只是聽師父說過而已。”
張五金先把自己摘出來。
“我師父當時說過,說這個牀讓人生病,就是個氣的問題,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就類似於中暑啊,障氣啊之類。”
“哦。”李昂點頭,他似懂非懂,不過這不妨礙他贊同:“這有道理,有道理。”
張五金也不管他真有道理還是假有道理,道:“嬌嬌這病,用地方話說,就是中了牀氣,所以,只要把牀毀了,然後用牀的木料沖水服下,也就解了,當然,這中間也比較玄,有些迷信的味道,不過我師父說過,這中間還真有點玄機,雖然搞不太懂,但有一個事實可以肯定,嬌嬌的病,只要這麼一弄,一定會好。”
“那牀不毀行不行?”李昂問,又笑着解釋:“我父親年級大了,比較固執,就怕他不同意。”
“牀不毀不行。”張五金搖頭:“不過你父親可能反對是真的,因爲這牀還有個傳說,說什麼男睡當官什麼的,挺有趣的。”
他說到這裡不說了,李昂本意就是要問這個,立刻追着問:“小張你的意思是,這個是無忌之談?”
“肯定啊。”張五金笑,見李昂仍有些半信半疑,他笑道:“李廳長,我只問你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如果睡這張能當官,做牀的木匠,爲什麼不做張牀自己睡,要給別人睡?”
“對啊。”李昂猛地一拍大腿:“小張你這話,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了,行了,有這句話,我能說服我父親了。”
張五金暗笑,不過其實他自己也是給這個想法打穿疑惑的,是啊,木匠爲什麼不做牀給自己睡,就拿他來說,學了龍鳳牀,先給自己做龍鳳牀嘛,讓別人龍精虎猛玩女人,爲什麼自己不玩?
棺牀也一樣,男睡當官,哪怕自己不睡,給兒孫睡也行啊,兒孫都當了官,還用得着做苦哈哈的木匠?
李昂給他說服了,不過仍有點擔心,或者說,正要藉機會,摸張五金的底,拉近跟他的關係,所以竭力請張五金跟他一起帶李嬌嬌回老家。
“我們就這一個寶貝女兒,雖然平時嬌縱了,但沒辦法,一輩子就是她了,所以,小張,真的要拜託你,幫我們去看着,沒你坐鎮,我們不放心啊。”
李昂說得誠懇,做官的人,都會演戲,那表情,絕對真誠動人。
而張五金本來也有這個意思,稍稍推拒一下,也就答應了。
秋晨一直盯着這事呢,知道張五金要跟去,立刻跳起來:“我也要去。”
這幾天,秋晨天天回家,春城到陽州,本來也近,又有車,半個小時而已,張五金先還以爲她戀家了呢,後來一問才知道,原來她採訪苛春橋的選題給拍死了,不允許報道,她生悶氣呢,所以天天往家裡跑。
張五金願意跟李昂去看看,他對棺牀感興趣,但卻怕秋晨纏,棺牀肯定也是龍鳳牀的變式之一,總之一句話,就是線的變動,而形成的不同的功用,他可不想讓龍鳳牀暴露出來,搖頭:“你去做什麼啊,以爲是小孩子趕集,買個棒棒糖吃。”
秋晨一聽不帶她去,急了,跟張五金纏個不了,秋雨回來,她又纏秋雨,直接告狀了:“姐,姐夫欺負我?”
“打你屁股了。”秋雨笑:“打得好,你肯定頑皮了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