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方此時很激動,興奮道:“江兄,你實在是具有卓越的軍事指揮才能啊,要不是你,斷不會有今天的輝煌戰果。”
樑天也欽佩道:“江兄,幸虧你今天來了這裡,幸虧你及時想出了這高明的戰術。”
江小魚呵呵笑道:“這都是你們的革命軍軍事素養好,執行作戰意圖堅決果斷勇猛,不然,我的戰術再高明,這幫烏合之衆也是難以被全殲的。”
不到1小時,侵入之敵被革命軍乾淨徹底消滅,還俘虜了大批人員。
李四方當即做出決定,除留下部分人員打掃戰場看守俘虜之外,其他人員立刻趁夜佔領接收對方的全部地盤。
一場被動的防禦戰,在江小魚的點撥下,打成了漂亮乾淨利索的殲滅戰,不但全殲來犯之敵,還佔領了對方的地盤。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啊。
江小魚今天的意外來訪,不但讓鷹幫滯留江城的大批人員迴歸,而且還贈送了10億鉅額資助,而且還幫助革命軍取得了空前的巨大勝利。
李四方和樑天對江小魚內心充滿深深感激的同時,又對他的做人做事和智慧佩服地五體投地。
江小魚這腦瓜子太好用了,實在是天下第一聰明人。
當然,最讓人感動的是江小魚的做人做事,大俠風範。
江小魚和李四方、樑天下山回到營地,營地內一片狼藉,大家正忙着清理死屍,收攏俘虜。
“四哥,樑兄,咱們的酒還沒喝完呢。”江小魚道。
李四方笑了:“走,繼續喝酒去。”
三人進了餐廳,繼續剛纔的晚宴。
“江兄,今日我革命軍能大獲全勝,你該記第一功。”樑天道。
“哪裡哪裡,我只是出了個點子而已,都是大家奮勇作戰的結果。”江小魚道。
“沒有你的金點子,大家再奮勇作戰,也不會以微弱的傷亡代價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李四方道,“江兄,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及時雨啊。”
江小魚微笑道:“我總是會在最合適的時候出現在最適合的地方,這都是天註定啊。”
“說得好,江兄是上帝派來的使者,助力我革命軍的,來,爲我們今晚的勝利,爲我們兄弟的情誼,幹——”李四方舉起酒杯。
“幹——”
當夜,在金三角腹地深山老林的營地裡,江小魚和李四方、樑天開懷痛飲,有生以來,江小魚第一次毫無顧忌痛飲一番,喝得叮嚀大醉,在營地宿舍沉沉睡去。
江小魚睡得很香,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金三角的陽光照耀着這片山谷,樹林中的鳥兒在嘰嘰喳喳,空氣中流動着清新的味道。
昨夜大戰的痕跡已經無影無蹤,營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和秩序。
昨夜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李四方的雄鷹革命軍以微小的代價消滅了兩股強大的來犯之敵,敵人不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丟失了自己的地盤,首領也被斬首,革命軍俘獲大批俘虜,就地整編,大批俘虜加入了革命軍,隊伍實力急劇壯大。
江小魚在宿舍前溜達,不遠處,大批俘虜正集結在一片空場,樑天正站在一個高臺上給他們訓話。
李四方走過來:“江兄,昨夜睡得好不好?”
“好啊,一覺到天亮。”江小
魚點頭,眼光不時看着附近的大隊俘虜,“四哥,這些俘虜是不是大多來自當地的山民?”
李四方搖搖頭:“金三角的人員成分十分複雜,山民只是一部分,還有當年越境知青的後代,以及上世紀中頁逃到這裡的國軍93師的後代……”
江小魚點點頭。
“在這裡,不管你以前的成分如何,不管你堅持何種理念和立場,其實都不重要了,大家都是爲生存而戰。”李四方道。
“爲生存而戰?”
“是的。”李四方點點頭,“金三角生存環境極其惡劣,在這裡,活下來,是最重要的事情,主義和思想都退居其次了。其實,當一個人爲生存而戰的時候,是很難保持尊嚴的……”
李四方的話從某種角度來思考,是有道理的。
江小魚和李四方邊聊天邊爬上附近的一座山頭,從這裡眺望遠處,連綿的黛色的羣山盡在眼底。
“這就是金三角。”李四方道。
“金三角面積很大,在這羣山和密林裡,隱藏着很多武裝派別吧”江小魚道。
李四方點點頭:“這裡的武裝派別種類繁多,有利慾薰心的製毒販毒分子,有想獨立自治的民族自衛軍,也有帶着政治目的潛伏在這裡的恐怖武裝……”
“那你們算是什麼性質呢?”江小魚道。
李四方笑笑,沒有回答。
“你們打算在這裡呆多久?”江小魚又問。
“不知道。”李四方的神情有些悵惘。
“這裡雖然是自由的天地,但終歸,不是家。”江小魚又道。
李四方嘆了口氣:“或許你說的對,或許,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家的。”
此時,家這個字眼,在江小魚和李四方的話語中又被賦予了特別的含義。
江小魚沉思片刻:“四哥,我記得之前樑天和我提到過,在金三角有一個神秘的武裝組織,他們的來歷和意圖都不明,和外界幾乎從來不發生任何聯繫,除了周邊國家的軍方……”
李四方眼皮一跳,目視前方,不語。
“他們駐紮的地盤,距離你們遠不遠?”江小魚又道。
李四方身手往前方一指:“這個所謂神秘的組織,他們的地盤就在正前方的深山老林裡,距離這裡,大概有100公里。”
“100公里,距離不近啊。”
“但在廣袤的金三角,100公里卻也並不遠的。”
“你們的地盤和他們不毗鄰吧?”
“不,中間隔着好幾塊其他武裝派別的地盤。”
“爲何不選擇靠近他們的地方紮營呢?”
李四方詭笑了下:“初來乍到,先有個緩衝,豈不是好一些?”
江小魚笑起來,從李四方的話裡,他意識到了什麼。
顯然,李四方來金三角,就是衝那個神秘組織來的,但現在他不想打草驚蛇。
李四方的考慮可謂穩妥,但那個神秘組織是否已經覺察到了李四方的到來呢?
江小魚想,經過昨夜一戰,李四方和他的革命軍已經在金三角無人不曉了。
而那個隱藏在深山老林中的神秘組織,江小魚現在能知道的是,他們的頭目叫司徒空,這司徒空和他的組織與江城很有淵源,和白朝偉聯繫密切。
這些已經足夠江小魚對這神秘組織產生濃厚的興趣了。
可惜,距離太遠,自己中午就要往回趕,來不及去那神秘組織的地盤去逛逛了。
江小魚心裡帶着幾分遺憾。
下山吃過早飯,李四方和樑天陪同江小魚在營地周圍轉悠。
轉過一片密林,眼前突然出現了數以千百計的大片墳頭,荒草中樹立着一塊塊墓碑。
江小魚有些意外:“這……這麼這麼大一片墳地,埋的都是什麼人?”
樑天平靜道:“這是漢人墓地,也可以說是知青墓地。”
“知青?怎麼會有這麼多知青埋在這裡?”江小魚道。
“當年在雲南邊境,有數以萬計的知青,懷揣爲國際主義而戰的激情和理想,越境來到金三角參加了緬共組織,很多人戰死後,就埋在了這裡。”樑天道。
江小魚眉頭緊鎖,看着這片墳地。這些土墳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塌的塌,陷的陷,有的地方擠作一團,有的地方又稀稀疏疏,由於無人管理荒草瘋長,連那些墓碑也都歪歪倒倒。有的還有一塊石頭墓碑,上面刻幾個漢字,註名生辰年月,姓氏籍貫等等,有的乾脆沒有墓碑,也沒有名字,也許只有他們活着的親人記得他們的最後歸宿。
江小魚在亂墳間遊蕩,李四方和樑天沉默跟隨。
硝煙散盡,狼煙遠去,昔日的戰場和殺戮之地,現在正在發生改變。江小魚彷彿看見那些長眠地下的人們,一雙雙飽含期待的目光穿越歲月隧道和歷史風雨,穿過硝煙瀰漫的戰場與他視線相遇。
他們都是華夏人,龍的子孫,卻永遠躺在了異國土地上
江小魚這時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道:“一般來說,墓碑都是面南座北的,這裡的怎麼都是面北座南呢?”
樑天輕輕道:“只因爲他們的祖國和家,都在北方。”
江小魚心裡一震,疑惑地放眼四顧,一輪輝煌的朝陽正像一艘龐大的航空母艦冉冉升起,在他身後,金三角重重疊疊的山巒在朝陽的光輝中燦爛燃燒。
江小魚看見北方的大山峽谷之中,一條洶涌澎湃的著名大河在歲月激流中漸漸冷卻凝固,它的形狀像一條華夏的龍圖騰,龍的上半段在華夏,叫瀾滄江,下半段橫貫南部亞洲,名字叫湄公河。而他腳下,就是那些不幸靈魂的棲息之地。
座南面北!面北……
一瞬間,江小魚忽然大徹大悟,靈魂出竅,夏雪冬雷,石破天驚。他的全部靈魂與那個遊蕩的歷史意念迎面相撞,就像宇宙飛船和太空艙對接,轟然爆炸!
哦,北方!永遠的……北方啊!
在這個潮溼的雨季,江小魚在金三角看到的這一幕,令他極度震撼,數以千百計的墳墓,一律整齊地面向北方,面向祖國!這是一個何等驚天地慟鬼神的感人場面啊!
江小魚的眼睛溼潤了,是的,人可以死,屍體可以腐爛,墓碑可以剝落,名字也可以遺忘,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與祖先血脈相連,敬畏永存。有這分思念,這種姿勢,這種永不改變的華夏子孫對故國故土的感激之情就足夠了。
他們雖然長眠在了金三角,但他們永遠是華夏人。
江小魚肅然站立,向死者,向魂牽夢縈的華夏同胞之魂,深深鞠了3個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