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恆源,古凡並沒有什麼可顧忌的,直言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恆源點點頭,而後深沉的道:“你可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的星象,關於三醫九殺。”
古凡應道:“自然記得。”
恆源嘆了口氣,道:“以前我一直認爲三醫九殺共有十二人,沒想到是我錯了,實際上僅有十人。”
什麼?
古凡頗感好奇,驚愕的道:“怎麼會是這樣,難道星象也會出錯嗎。”
“星象不會錯,看它的人,卻是會錯。”恆源眯着眼,道:“你醫術冠絕古今,又身負純陽之體,如今看來,你也屬於三醫九殺之列,並非置身事外的個體,而且你一人獨佔兩個領域,若是沒有了你,便是兩醫八殺。”
良久,古凡才漸漸消化了這個訊息,旋即問道:“那又如何?”
“這就是我過來找你的目的了,近日以來,象徵着你們十一人的星星,都越發閃耀了起來,此象稱作:天魔亂舞。”恆源解釋道。
天魔亂舞!
這種星象代表着包括古凡在內的三醫九殺,都將開始大放異彩,年少之人即將走向輝煌,大抵是因爲天命榜之戰在即的緣故。
可以想象,待得新的天命榜出爐,榜上有名者,將會享有何等的榮光,完全能夠解釋這一星象。
古凡繼續問道:“這是好事啊,到時候我們齊聚一堂,各自散發光彩,不正是我們的初衷嗎?”
“你沒有理解天魔亂舞的意思,大放異彩只是其一,其二,乃是不可掌控。”恆源頗有些擔憂的道:“作爲天選之人,你是三醫九殺的領頭羊,一直以來我都深信不疑,但現在,卻是有人的光彩隱隱要蓋過於你了,目前處於蟄伏期。”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並非天下無敵,如果最終能夠走到一起,別人比我厲害又有何妨?”古凡心境淡然,從來不會去考慮這種名利的問題。
然而,恆源連連搖起頭來,“你可知道,倘若那人的光輝蓋過你,你便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到時候必然死路一條,你是禁忌般的存在,不能掌控所有,便要淪爲炮灰,僅此兩種走向!”
嘶……
古凡倒吸口涼氣,眉頭緊蹙着,當即明白了一切,那天魔亂舞的形象,代表着天驕們的不安分,目前古凡和大半的成員互不相識,這天驕與天驕的對碰,必定有個高下。
別人可以輸,但古凡不行,一旦古凡輸了,所要面臨的,將是命運上的摧毀,這就是他作爲禁忌之人的獨有特性。
想當初莫崇山執意不讓莫蕾和古凡在一起,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沒有人願意讓女兒跟着這樣命運多舛的人。
“那該怎麼辦?”古凡問道。
“代表着那人的星星,目前的光彩度已經能夠和你並駕齊驅,論及勢頭,隱隱有反超你的跡象,但我算不出來究竟是誰,只能給你提供個方向。”恆源緩緩道:“去春州吧,如果我沒看錯,那人應該存在於春州,並且三醫九殺裡,不止他一個人在那裡,星象顯示的位置,頗有些密集。”
“也就是說,只能靠運氣了?”古凡皺眉道。
“時也命也,我也萬萬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人算終究不如天算,這次我無法給你提供其他有用的幫助了,期望你能與之相遇,並且順利剝奪對方的氣運,否則……你真的離死期不遠了。”恆源十分沉重的道。
古凡低頭看着桌面,愣了許久,他心頭屬實無奈,爲何自己會是個命運多舛之人?
但沒有辦法,面對萬般阻礙,他唯有一往無前!
斂去不安的情緒,古凡問道:“春州可有神兵會的存在?”
“巧了,神兵會總部就在春州。”恆源迴應道。
“那倒是省的我跑別地兒去,當務之急我要去修復乾坤鼎,至於那威脅我生死的人,隨緣吧。”古凡無奈的笑了笑。
“去吧,不要休息了,時間緊迫,天命榜之戰開幕前,務必奪走那份氣運,倘若沒有成功的話,你記住,直接遠走高飛,不要再去參加盛會了,否則那將是去之必死的結局。”恆源叮囑道。
古凡重重的點頭,而後片刻不曾停留,帶着姐妹花踏上征程。
待得三人離去,恆源喝了碗水,嘀咕道:“孩子,有些事情還沒有定論,我便不敢告訴你,如果那是真的……我不知道你能否承受。”
……
五天後,春州。
古凡三人順利踏入春州,爲防幾個門派發現,他們都進行了易容。
風塵僕僕的,連續幾個月來,他們都未曾好好的吃過東西,當下自然是找了個酒店下榻,感受一下久違的現代化氣息,並且大快朵頤一番。
裝潢高檔的餐廳中,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欣賞外頭的車水馬龍,一邊享受美食,好不快活。
“古少,這幾個月我都要憋死了,那蠻族的東西既單調又難吃!”秦柔止不住的吐槽道。
“吃你的吧,就你話多。”古凡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惹得二女嘻嘻直笑。
古凡對美食向來不是非常有興趣,填飽肚子後,他便扭頭四處看看,發現身後坐着一名年輕女子,旋即拍了拍她的後背。
女人回過頭來,莫名其妙的道:“幹什麼?”
作爲一名單身狗,她每天很孤獨,吃飯旅行都是一個人,方纔正幻想有個男友呢,如今被打斷,自然是不高興。
對於她表露出來的不悅,古凡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請問神兵會在哪?”
喲!
居然問神兵會?絕大多數人都清楚,神兵會是個“高大上”的地方,倒不是說裡頭很豪華莊嚴,而是因爲神兵會乃是個兵器供應商,裡頭鍛造出來的兵器,都價格高昂。
她順理成章的以爲古凡要去買神兵,這活脫脫是個高富帥啊!
基於此,女人的態度頓時來了個大轉彎,故作矜持的笑了笑,道:“當然知道呀,帥哥你要去買神兵還是法器?”
古凡的心思早已八面玲瓏,他看出女人的心理是爲何變化的,當即笑道:“準備買個地階上品神兵,順便修復一下手頭的一件法器。”
天……
這女人險些驚呼出聲,眼裡直接冒起了桃花,隨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神兵會的地址說的極盡詳細。
緊接着,她問道:“至於修復的話,就需要去找煉器大師了,你那法器是什麼等級的?”
縱然現在的乾坤鼎只有玄階,但其本質乃是天階上品,一般的煉器師肯定沒有用,因此古凡迴應道:“什麼等級的我就不便告知了,你告訴我哪位煉器師最厲害就行。”
女人忽然感覺腦袋暈乎乎的,對方居然要找最厲害的煉器師,那手頭的法器,該是怎樣的存在啊……
“嘿嘿,你給我個聯繫方式,我就告訴你。”年輕女人曖昧的笑道。
這一幕讓人啼笑皆非,敢情是準備釣凱子呢,留個聯繫方式,日後好勾搭?
這些歲月以來,古凡幾乎已經忘記了手機爲何物,但他也沒有表現出來,隨口唸了一串號碼給對方。
當那女人存好號碼,心滿意足之後,連珠帶炮的道:“春州的神兵會乃是總部,裡頭最出色的煉器大師,應該是米正了,據說是天階煉器師裡能力最高的存在,只不過……”
“不過什麼?”
“沒有人脈的話,想要請他出手,爲你進行私人煉製,恐怕不太容易,那種人不可能看得上普通的報酬,上回聽人說,米正這一年到頭,只出過一次手,原因不詳。”女人解釋道。
能力出衆、地位高超的人,總歸會有些怪癖的,之前古凡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看來,倒是有些棘手啊。
米正的身份,赫然相當於宗門裡的太上長老,神兵會固然是爲了圈錢而存在的,卻也沒人能夠驅使他做任何事情,這纔是最可怕的關鍵。
“好,謝謝了。”古凡朝她笑了笑,而後看姐妹花吃完飯了,便是匆匆離去。
“誒,你怎麼這麼着急走啊……”女人望眼欲穿,顯然有些捨不得,不過想想自己已經存下手機號了,立馬又露出笑容,準備晚上伺機勾搭一下。
現在的她,如何能知道,那只是個空號而已。
離開餐廳,古凡按照之前獲悉的地址,直奔神兵會,藉着買神兵的幌子,他順利進入其中,趁着挑選神兵的時間,獨自走向後院。
按照之前那花癡女所說,米正應該就住在這個獨立的院落裡。
置身於院子門口,古凡朝裡頭看了看,頓時發現一名髮鬚皆白的老人躺在躺椅上曬太陽,身前還跪着三個人。
“大師,求您了,就出一次手吧,多少費用我都能承擔,絕不推諉!”
“你搶什麼?我先來的好不好,滾一邊去。大師,我這祖傳的法器眼看就要廢了,還得傳給下一代呢,您開開恩吧。”
那跪着的三人你一言我一語,一邊求大師開恩,一邊互相攻擊,很是聒噪。
“都閉嘴!”被稱作大師的老人猛地坐了起來,不耐煩的道:“都說多少遍了,老夫年事已高,不願意再操勞了,現在安享晚年,你們再吵鬧,別怪我不客氣了。”
見得大師發怒,那三人終於不敢繼續胡攪蠻纏了,只能是悻悻的離去,看起來無限失落。
待得三人離開,古凡從角落裡閃了出來,也是滿臉的無奈,看樣子這個大師有些難纏啊。
但不管怎樣,既然已經來了,就得去嘗試一番。
古凡緩緩走了進去,在米正身前頓住腳步,俯首道:“米大師,您好。”
嗯?
米正眯着眼,發現來者竟然是個年輕人,旋即又閉上眼,道:“如果是其他事情,我蠻聽一聽,要是求我煉製神兵和玄器的話,免開尊口。”
一句話就把路給堵死了,這讓古凡十分難堪!
愣在原地,古凡喉結蠕動,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大師,是萬萬不可能勉強和威脅的,否則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古凡盯着米正看了許久,心說能否看出對方身上的隱疾,如果能夠加以治療,想必就不成問題了,然而這老頭的身體簡直頂呱呱!
“你還杵在這做什麼,要老夫趕人才樂意?剛剛那幾個人的身份,恐怕任你怎麼猜都猜不到,更別提你這毛頭小子了,趁早斷了念想,趕緊走。”米正閉着眼睛,淡淡的道。
在這萬分危急的情況下,古凡忽然發現這院子裡栽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當下靈機一動,笑道:“不不不,您誤會了,我壓根也不是來求您煉製什麼神兵法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