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收雨霽。
這間簡陋的屋子,經過了風雨的交加,空氣中平添了一分曖昧氣息,也讓屋子增加了百年來不曾有過的煙火之氣。
人們常說,花兒之所以不夠嬌豔,是因爲沒有雨露的滋養,女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此刻的方倩,臉上紅暈未消,這抹緋紅,持續了很久,至今都沒有退散的跡象,她側躺在牀上,背對古凡,目光凌亂的盯着牆壁,心下不知是個什麼樣的感受。
良久,方倩忽然開口道:“還給你了,我心安了。”
“不,你依舊欠我。”古凡咧嘴笑道。
方倩驚愕的回過頭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春光乍泄,目不轉睛的盯着古凡。
古凡單手撐着腦袋,笑道:“放眼這大千世界,能夠讓你心甘情願共赴雲雨的人,恐怕唯我一人,你欠我,一生一世。”
言下之意:你喜歡我,我斷然不會放了你。
方倩會意,臉上險些浮現笑意,狠狠的壓制下去,冷哼道:“無恥之徒,何必這麼自戀?”
“好,我跟你打個賭。”
“怎麼賭?”
“就賭……我再碰你,你會不會反抗,我若是輸了,任憑處置!”
古凡霸道的言語落下,當即翻身而起,梅開二度。
毫無疑問,這場突如其來的對賭,古凡成爲了贏家,之前方倩還有藉口,現在,卻是羞紅了臉,哪怕狡辯一句的勇氣都沒有了。
身體比嘴巴,來得更加誠實。
一通纏綿,眨眼入夜。
木桌上的燭火搖曳不休,映照出兩人的緊緊相擁的身影。
古凡憐愛的撫摩着方倩的秀髮,輕聲笑道:“怪不得那天你的頭髮會那般凌亂,我真當你跟黑芙蓉惡戰數百回合了呢。”
“你再說!”方倩羞赧至極,狠狠掐了古凡一把,目光不敢與之直視。
古凡知道方倩的性格,這不是個擅長言語的女人,也便不再去戲弄她了,靜靜的享受着片刻溫馨。
遙想這一路走來,如夢似幻。
不多時,方倩忽然失落的道:“對不起。”
“嗯?”古凡不解。
方倩深吸了口氣,十分痛心疾首的道:“我不能跟你在一起,等離開這裡回到神府,咱們回到從前吧。”
“爲什麼?”古凡皺眉,疑惑道:“是因爲她們嗎。”
古凡曾經在某個夜裡和方倩提起過,他有莫蕾、有林晗穎,甚至還有幾位紅顏知己。
但很顯然,方倩並不在乎這個,身爲一名陽靈境強者,本身便與普通人有着巨大的差別,這份差異,不僅體現在修爲、能力,也體現在心境,她的想法和莫蕾、林晗穎如出一轍,只要喜歡的男人心中有自己,那便足矣。
因此,她搖搖頭。
“那又是爲什麼?”古凡有些無法接受方倩突如其來的變化,既木已成舟,那便應該負責,這一生他無法專一的對待某一個人,卻也不願濫情。
可惜,方倩過不了心中的檻,她是個很偏執的人,認爲自己是八號院院長,而古凡是個弟子,這種輿論的形成,令她飽受壓力。
另外,哪怕她和真正的花季少女沒有區別,真實年齡也達到了將近四十,高強的修爲能夠徹底掩蓋她的風霜,卻掩蓋不了自己的內心。
在她看來,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陰差陽錯,遇上對的人,卻不在對的時間。
最終,方倩沒有去解釋這些,只情真意切的告訴古凡,不要問了好嗎,尊重我的意願。
見得方倩不是在開玩笑,古凡也只能作罷,心下有着極大的失落。
但不管怎樣,日子還長,遙遠的未來並非現在可以註定,至少還有當下,也應該活在當下。
往後幾天。
古凡和方倩雙雙選擇性的忘記了那晚的談話,還存在帝君的這方院落裡,便維持着男女關係,在此盡享天倫之樂。
方倩人生中的另一扇大門,也在這幾天裡被徹底打開,逐漸的放下架子,與古凡如同夫妻一般,但是每一次的翻雲覆雨過後,她內心都會多增一分心痛。
因爲,這樣的日子馬上就要結束了,回到八號院,一切從頭。因爲迷戀,所以不捨。
是日,方倩意識到自己離開神府已經太久了,終於是鼓起勇氣,對古凡道:“回去吧。”
“好。”古凡點點頭,心中的愁苦未曾表達。
兩人攜手,古凡準備施展空間法則離開此處,但下一瞬,他臉色劇變,驚爲天人的道:“走不了了,就連這方宅院都出不去,有禁制存在。”
方倩也是被嚇到了,仔細想來,九陽帝君臨死前既然有意讓傳人拿走傳承,又怎會設下禁制,把人禁錮在這裡?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經過了多次嘗試,終究是無法離開,按道理說,這應該是個無比絕望的消息,但方倩內心卻情難自禁的感到開心……
“目前無法得知是什麼原因,我能做的只有儘快消化帝君傳承,一旦小有成就,也許便能夠探查到是否有什麼隱藏大陣了。”古凡嚴肅的道:“你與我一起吧,這些書籍凝聚了帝君的畢生心得感悟,天賦再差,也能有所領悟,多一份傍身手段總歸不虧。”
“好、好。”方倩遲疑着點點頭。
發現無法離開之後,兩人生活的節奏就開始有所變化,不再終日沉浸於**,將絕大部分的時間,花在研究帝君傳承上。
修煉之餘,古凡也在院子裡開墾了一塊地,時不時的種種菜,施施肥,而方倩那三千青絲也是高高盤起,頻繁出入於廚房之中。
夕陽的餘暉之下,青年放棄使用法則之力,手持鋤頭辛勤勞作,女人出入廚房,鍋碗瓢盆不再蒙塵,陣陣濃煙自煙囪中滾滾而出,爲這方宅院,帶來了極強的生命力。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這便是生活,無數強者過膩刀口舔血的日子之後,最爲嚮往的生活。
有佳人,有歡樂,何其美哉。
院子角落中的瓜果趨於成熟,這一顆顆碩大的瓜果,耗費半年有餘,煥發光彩。
整整半年,比以往都要溫馨數倍的生活,赫然是持續了半年之久!
這一日,古凡盤腿坐於黃瓜棚之下,斑斑點點的陽光映照在他那更顯成熟的面龐上,只見他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手中打出印決,前方頓時形成一方陣法,肉眼看去,原本碩大的西瓜,竟是變成了芝麻般大小。
實際上,西瓜的大小是沒有變化的,這是幻陣!
半年來的勤懇修煉,令得古凡消化了帝君的全部傳承,那些淺顯易懂的文字,已經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達到更高的境界,還需要時間的沉澱。
至少目前的古凡在陣道上的造詣,已經有了帝君的三分之一,這三分之一聽來很少,但爲他帶來的生存籌碼,卻是難以估量。
揮手成陣,無需任何材料,這是無數陣道修煉者夢寐以求的境界!
就在這時,一柄軟劍自左側迅猛襲來,古凡哂然一笑,伸出兩根手指頭,輕而易舉的夾住了軟劍,輕輕一彈,這柄軟劍頃刻變得扭曲。
下一瞬,方倩的靚麗身影如風般襲來,古凡單手拍地,身子化作殘影撲閃而去,與之展開較量。
兩道人影飛快的變換方位,時而法則攻擊,時而陣法攻擊,焦灼的持續數分鐘之後,古凡一手攔住了方倩的柳腰,嘿嘿笑道:“院長大人,不好意思了,現在你可打不過我了,還想故作威嚴嗎?不存在的咯。”
陽靈境,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