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一
二七一
本來就是接近年底了,任雨澤事情更多,考察其間堆積下來的許多事情也亟待處理,每天到辦公室彙報工作的人太多了,市直單位的主要負責人以及縣,區的書記,縣長們,想盡千方百計,都要找到任雨澤彙報工作,而秘書小劉雖然早已經熟悉了工作流程,但驟然遇見這麼多的彙報工作的領導,也是忙的手忙腳亂,他不得不提醒前來彙報工作的領導,時間不能太長了。
任雨澤在這方面放手讓秘書小劉安排,所以,小劉的電話不斷,大都是要求小劉一定要安排給任雨澤彙報工作的時間。
這其實是一種態度,任雨澤自己也是明白的,自己在北江市的地位在逐漸的穩定中,市直單位領導和縣區領導都準備表態了,從現在開始,死心塌地跟着任雨澤幹,彙報工作的時間不會太長,關鍵是表態,所以,他們是一定要見到任雨澤的。
官場上的每個人都明白一個道理,中國的權力理論上屬於人民,實際上來源於上面的任命和授予,在機關,如果沒有貴人提攜,領導提拔,是沒有出頭之日的,即便是表現優秀,羣衆擁護,但關鍵的關鍵還在於領導,在於上級,上級一句話,可以讓你飛黃騰達,也可以使你今生埋沒。
正因爲如此,不管是官員還是普通幹部,大家幾乎都把心思用在如何贏得上級認可,獲得上級欣賞,用盡各種手段,博取上級歡心,大到面子工程、形象工程,小到送錢送物、阿諛奉承,無不屬於此種心態和行爲,爲了上級領導高興,就要儘可能地送給他他喜歡的,說給他他愛聽的。所以,在官場混的人,向上彙報,總是儘可能地將工作中的成績和優點說足,放大,甚至無中生有,編造成績和優點,以獲得上級的肯定和賞識,至於工作中的缺點和不足,則想法設法掩飾隱瞞,甚至有的把缺點當優點,把失誤當成績。
事實上這也是大家總結經驗和規律不得不採取的行爲方式,因爲向上彙報自己工作中的成績和優點,容易得到上級領導的好感和肯定,容易得到獎賞甚至提拔重用,而向上如實彙報自己工作中的缺點不足,則會使上級領導對自己的評價打折扣,輕則受冷落,挨批評,重則烏紗帽難保,這就是所謂的“報喜得喜,報憂得憂”啊!
所以,在官場上混的人,不管是爲了庸俗還是高尚的目的,只要想得到領導的賞識、親近和器重,只要政治上想進步,往往主動或被動地選擇迎合領導,溜鬚拍馬,努力使領導的面子得到維持,得到美化,只有讓領導高興了,領導纔會滿意自己的工作,纔會想到使用或提拔自己,在官場中更有一些人,爲了一己私利或政治野心,把溜鬚拍馬發揮到極致,不僅用語言逢迎領導,行動逢迎領導,甚至用自己的身體逢迎領導,以期獲得領導的愉悅,滿足領導的欲~望,當然,最後的結果和最終的目的還是實現和達到自己的目的,自私自利的目的。
明白了這個官場潛規則,不管是否官場中人,如果能找到使用的對象,並熟練運用,都能用之實現自己的利益,達到自己的目的,有的得到了金錢等物質利益,有的得到了黨票、官帽。因爲在有些官員那裡,什麼政策、法令、道德,都是鳥屁,在他們心中,只有具體的實際的利益,利益,還是利益,而且,說準確點是他們個人的利益。
於是,很多人都不約而同的來到了任雨澤這裡,這樣的時候,任雨澤總是善解人意的,每天的時間安排很滿,從早上上班開始,一直到下午下班,幾乎都在聽單位負責人的彙報,對他們的工作表示肯定,對他們的態度表示理解,對他們的做法表示贊同。
任雨澤早就看透和洞悉了這官場的人心和想法,但正因爲他看懂了,所以他也要藉此來穩定人心,這應該是最好的一種方式,大家的心穩了,自然會好好工作,不會想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北江市穩定了,任雨澤就可以放手做其他的事情了。
就在任雨澤高興不已的時候,他召開了北江市的常委會,這是任雨澤回來之後的第一個常委會,也都下發了會議議題,主要是兩個方面,一個是宣傳部的席部長給常委們彙報此次考察的情況,另一個是研究和確定北江市和巴爾的摩建立友好城市的計劃。
應該說,這兩個議題都是沒有什麼懸念可想的,彙報一下,大家聽聽就可以了,至於友好城市的問題,連李雲中書記都表示了贊同,其他人就算誰有異議,任雨澤只需要把李雲中往出來一擡,估計所有阻力都會煙消雲散。
所以任雨澤情緒很不錯的走進了會議室。
與會的常委們都客氣的招呼着任雨澤,任雨澤微笑着一一的迴應,對任雨澤此次獲得的大豐收,每個人心裡也是很服氣的,一次拉來幾十個億的投資,這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關鍵這還只是一個開頭,只要這幾家的投資落到了實處,他們得到了優惠,後面應該還會接二連三的來很多家,那就不是三幾十個億擋得住了,大家樂觀的認爲,明年的北江市將是一個豐收年,而這一且也完全得益於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
任雨澤一面迴應着大家的招呼,一面就走過去,坐到了自己的的位置上,本來人數不多的會議室很快就安靜了下來,任雨澤揭開面前水杯的蓋子,摘下了手錶,環顧一週後,說:“今天的會議比較簡單,大家也都收到了會議議案,所以我就不多說了,讓席部長給大家介紹一下吧?”
席部長在任雨澤說完之後,便開始發言了,這次席部長還是很有些自得,在這些個常委中,也只有自己一個人陪着任雨澤出去轉了這一大圈,不在於去什麼地方,也不在於外面怎麼樣,關鍵是可以和任雨澤一起出去,這本身就是一個耐人尋味的舉動。
最近幾天啊,席部長不管走到什麼地方,看到的眼光都是羨慕嫉妒恨,當然,‘恨’是不太明顯,沒有像席部長這樣閱歷豐富,眼光獨到的人是看不出來對方眼中所有的含義的,但看懂了他們的嫉妒,席部長更感到高興,這證明了自己正在成爲他們羨慕的對象,正如席部長立下的座右銘一樣,與其讓自己嫉妒別人,不如讓別人來嫉妒自己。
被人嫉妒的感覺真好!
席部長洋洋灑灑的講了起來,從考察團到國外後的見聞,一直講到現在已經簽訂下來的投資收穫,從出去的人眼界得到開闊,再講到我們北江市的差距和不足,總而言之,他用一個宣傳部長最拿手的宣傳方式,展示了這次考察獲得的巨大成功。
這講話中自然不泛對任雨澤的溢美之詞了,他有節奏的,不重複的,高調的對任雨澤做了大篇幅的讚美,有的話讓人聽起來有點誇大和不真實的感覺。
但誰會那樣較真呢?每一個人和都懂得,成績一定要歸於領導,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不是那樣,都必須那你要做,何況在這次考察中,任雨澤也確實有很多可圈可點的地方。
席部長的長篇大論讓任雨澤自己也有點暈陶陶的了,在過濾掉一些平凡和失誤之後,任雨澤覺得好像自己真的很完美一樣,對席部長那捎帶露骨的讚譽,任雨澤也早就習慣,一點都沒有覺得刺耳和難堪,應該說,所有官員都已經具有了這樣的適應性了,天天聽,年年聽,最後自己也會真的認爲自己很偉大。
等席部長講完之後,任雨澤在大家的點頭讚許中,就準備說一說北江市和巴爾的摩締結友好城市的事情,但他沒有來得及說之前,常務副市長杭正固卻說話了:“不i錯,不錯,聽了席部長的介紹,我這都感到熱血沸騰起來了,呵呵,這次以任書記領隊的考察獲得了這樣巨大的成功,是值得大家學習和總結。。。。。。”
任雨澤鄒了一下眉頭,他不太理解這個杭正固今天是什麼意思,要知道,這裡的所有人講話看似若無其事,實則每個人的講話都會帶有自己的傾向性和內在的意圖,沒有誰在這個地方胡言亂語,而杭正固作爲一直追隨楊喻義的一個人,這樣急着跳起來讚美這次考察,本來就讓人值得深思,任雨澤就淡淡的看着杭正固,看看他最終要表述一種什麼樣的思想。
任雨澤的眼光讓杭正固感到了越來越大的壓力,就在昨天接到開會通知的時候,楊喻義把他叫到了辦公室,指着會議通知上面的會議議題問杭正固:“杭市長,你認爲這次任書記的考察怎麼樣?”
杭正固咋一聽到這個問話,心裡一愣,這還用說,整個考察應該算是完滿的,但楊喻義這樣問自己,肯定是另有異議了,自己應該小心的應對纔好。
杭正固只是稍微了遲疑了一下,就癟癟嘴說:“我覺得很一般吧,聽說這次花費也不少,雖然大部分考察費用是省鋼出的,但省鋼的錢也是國家的錢,對不對,還有了,這次幾家投資項目給出的優惠也是很大的,也就是任雨澤找來的項目,要是你我找來的項目,能給出這麼好的政策?”
說完,杭正固還很是感慨的搖搖頭,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楊喻義卻笑了笑,對杭正固這樣的東拉西扯楊喻義也能理解,這小子本來就是一個找不到主題的人,看來啊,今天自己是要給他把主題點出來的,正如蘇良世省長說的那樣,自己已經在和任雨澤的較量中連吃敗仗了,所以這次要提前留個退路出來,用這小子去試試刀鋒。
楊喻義說:“正固同志啊,你說的是有些道理,但我感到真正的問題還不再這裡。”
“奧,楊市長的意思是??”
楊喻義楊了楊手中的會議通知,說:“考察成績好壞我們暫且不談吧,先說說這次考察的動機,做任何事情,動機很重要,比如說考察的人員配置問題,我看就很有問題,那個叫蕭什麼的翻譯是從哪裡來?還有另外幾個人對考察有什麼幫助?還有任雨澤在考察途中違反紀律,在外和女翻譯留宿一夜?這些問題就表明了任雨澤的考察本來也是帶着出去遊山玩水,私會情人的味道?對了,還有那個省鋼的成廠長,聽說帶去了他的一個姘頭,而這些費用最後全部由國家來承擔了,這算一種什麼性質?”
杭正固聽的一愣一愣的,這些傳聞他也是聽到過,但從來沒去細想,人家任雨澤出國旅遊夾帶幾個人管自己鳥事,花的錢又不是自己的,不要說任雨澤,就是自己遇到了這樣的考察,自己肯定也會帶人的,這算不得什麼,共產黨的錢,大家花嗎?對不對。
不過現在楊喻義講起了這事,看來他是要用這事情做點文章出來了,這好啊,你們鬧鬧也好,牛打死馬,馬踢死牛,幹我吊事。
杭正固連連的點頭,說:“嗯,嗯,我也聽說過這事情,要說起來啊,這確實關乎一個動機問題,有時候我們看待事物,就應該看到本質,勝者王侯敗者寇的思維是要不得。”
楊喻義嘿嘿一笑,說:“這樣看來正固同志也認爲這樣不對了?”
“當然不對,這放在哪裡說都是不對的,考察是一項政治活動,帶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算什麼啊,這樣造成的影響也是很惡劣的,最近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呢?”杭正固胡言亂語,煽風點火的附和着楊喻義。
楊喻義沉吟了一下,說:“正固同志啊,我準備在會上就這問題提一提,另外啊,這個問題我們還應該給上級相關部門反應一下才對,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啊。”
“奧,奧,這樣啊,這倒是個好主意。”
“不過我希望這頭炮你來開。”
杭正固正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準備看熱鬧呢,沒想到楊喻義的話鋒一轉就繞到了自己的頭上,這還了得,杭正固刷的一下臉就白了,心中也是狂跳不止,這怎麼可以呢?那可是任雨澤啊,任雨澤是誰,他是北江市的一哥,他最近的威信和權勢已經達到了過去所有市委書記都沒有的高度,連你楊喻義都連續的失手敗在他的腳下,你現在讓我當炮灰,這不是要命嗎?
杭正固臉上的神情就陰晴不定的變化着,楊喻義有點好整以暇的看着驚嚇中的杭正固,你老小子現在慫了,你剛纔不是說的頭頭是道嗎?現在怕了啊?
不過很快的,楊喻義的心頭也泛起了一絲悲哀,北江市啊北江市,現在真的已經大勢已去了,一個堂堂的常務副市長,一聽說是對付任雨澤,那表情如喪考批,其他人估計就更害怕任雨澤了,唉。
楊喻義嘆口氣,看看杭正固說:“怎麼,怕了啊?”
“額,這,這個事情啊,這個事情也不是我怕啊,關鍵,關鍵我擔心以我這身份位置,在常委會上說出來也沒有多少力度啊。”
“那正固同志的意思是讓我去說了?”
“這,這也不是啊,這。。。。。。”杭正固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他害怕任雨澤是真的,但對楊喻義這個人,他更害怕,而且關鍵的問題是,自己已經被划進楊喻義派系好多年了,自己就是想擺脫他,別人也不信啊,自己只能依附在他的身邊,所以現在真有點進退兩難,要麼就是去惹任雨澤,要麼就把楊喻義得罪了。
楊喻義淡淡的一笑,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香菸,給杭正固扔過去一根,自己也點上了一隻,深吸幾口,轉個話題說:“對了,你最近聽到省裡的一些傳聞了嗎?”
這話問的有點莫名其妙的,杭正固擺擺頭。
“正固同志啊,你這是政治上的麻木啊,據說雲中書記馬上要對下面廳,市班子做出調整了,已經有人說組織部們前些天就開始摸底了。”
杭正固眼睛撲閃了幾下,說:“這事情我也聽說了,和我們有關係嗎?”剛說道這裡,杭正固心裡突突的又是一陣的亂跳,楊喻義突然的扯到這個話題,難道另有玄機?
楊喻義點頭說:“當然有關係了,我還聽說,任雨澤也準備通過這次雲中書記的調整,對北江市動動手腳,那麼我想請正固同志你預測一下,北江市會動誰?”說到這裡,楊喻義的眼光就有些撲朔迷離起來。
杭正固額頭的汗水就滾了下來,楊喻義的消息肯定是準確的,他和蘇良世的關係北江省人人皆知,在一個,任雨澤真要動手的話,也只能在北江市政府動,市委那面都是他的人,動的可能性不大,而政府這面會動誰呢?
顯而易見的,自己會成爲任雨澤首當其衝的第一個目標,因爲自己的小名自己知道,任雨澤從來都沒有喜歡過自己,要是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副市長,或者這次還能躲過一災,但遺憾啊,自己佔着常務副市長這個位置,這個位置對任雨澤來說很重要,不僅有一個市常委的名額,而且對任雨澤用以威脅和挾制楊喻義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那麼不管是王稼祥,還是嶽蒼冥,在或者是鄔清源,包括文秘書長,他們任何一個人坐上了自己的位置,都可以完成任雨澤對北江市全盤的掌控,看來這次自己會凶多吉少。
想到這裡,杭正固越發的緊張起來了。
楊喻義心情愉悅的欣賞着自己帶給杭正固的驚嚇,好一會都沒有說話,他太理解這個常務副所長了,知道他最怕什麼,要想制服他,讓他給自己衝鋒陷陣,首先就要從心理上擊潰他。
“楊市長,我,你。。。。。楊市長,你可要幫幫我啊,要不你想下,真的我這個位置換上了任雨澤的人,你後面的日子也難熬了。”杭正固再也沒有了最初的那種坐山觀虎鬥的好整以暇了,他變得有點可憐兮兮的。
“我明白,換上一個我不喜歡的人,肯定會帶給我很多麻煩的。”
“是啊,是啊,所以楊市長,這次你幫幫我。”
“我能幫你,但我爲什麼幫你?要知道,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就如我現在讓你幫我一樣,你是不是也要權衡一下得失,考慮一下,所以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那樣我纔好去找良世省長,你也明白,良世省長一直對任雨澤都是耿耿於懷的。”
“是,這我知道,這事情。。。。。。”
後來杭正固還是不得不答應了楊喻義,如今的形式由不得他,他只能選擇一家來投靠,所以他選擇了楊喻義和蘇良世。
但在這個常委會上,在面對任雨澤那莫測高深的眼光時,杭正固還是感受到了壓力,他迴避着任雨澤射來的目光,嘴裡囁嚅着,後面的講話聲音越來越小了,小到了很多人鄒起了眉頭。
鄔清源敲了一下桌面,甕聲甕氣的說:“杭市長,大聲點啊,我都聽不清了。”從來,鄔清源就沒有把這個杭正固瞧在眼中。
杭正固擡頭看了一眼鄔清源,眼光就看到了楊喻義那深邃不測的模樣,杭正固心裡一驚,知道自己已經在不能拖下去了,一旦楊喻義對自己心生失望,自己真的前途渺茫,拼了,不是歌詞裡唱過嗎,敢拼纔會贏!
杭正固一下聲音就大了起來,說:“各位啊,這考察好的方面我就不多說了,這些都是一有目共睹的事情,我現在就說說另一點看法,要是說的不對,請大家批評指正啊。。。。。。”
杭正固埋着頭,嘩嘩嘩的就把昨天和楊喻義討論的那些關於任雨澤在考察中私帶人員,夜不歸宿等等問題說了出來。
這一下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就降到了冰點,現在常委會上大部分都是任雨澤的嫡系,但大家突聞杭正固這一番話後,也是一時驚懼,這太意外了,杭正固怎麼拿這個事情在常委會說起來了,要知道,常委會不是等閒會議,每個人的發言都是要記錄在案的,會後還要整理打印出來,每個常委簽字認可,收錄保留,在這個地方的所有話別人都不好輕易的亂接。
齊刷刷的眼光一起看向了任雨澤,任雨澤的眉頭就擰的更緊了,他總算知道了杭正固想要表露的心機,就說嗎,你杭正固今天搶着第一個發言,肯定是沒有什麼好的企圖,果真如此。
杭正固說完之後,就一下閉上了嘴,心中也是緊張不定的,他已經準備好了來接受任雨澤的迎頭痛擊,杭正固也想好了,不管任雨澤說什麼,就算是罵自己,自己也絕不反駁,反正該說的話說完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楊喻義了,他總不能什麼不說吧?
但任雨澤沒有反擊他,任雨澤沉默着,他需要仔細的研判一下杭正固另外的一些企圖,事情往往不能單純的去看表面的現象,杭正固的這番話難保不是楊喻義讓他說的,但顯然的,在北江市的常委會上說是沒有太大的作用,北江市能把自己怎麼樣呢?難道北江市的紀檢委能對此事做出調查?
毋庸置疑的說,不會的?
那麼杭正固爲什麼要在這裡說?是想打擊一下自己?
任雨澤思考着,文秘書長說話了:“杭市長,我覺得這個事情算不的什麼大事,和這次考察招商獲得的成功相比,應該算是小節了。”
文秘書長說是這樣說,但心裡也有點發毛,要真說起來,任雨澤在這個事情上確實有點大意了,讓對方抓住了漏洞,文秘書長只是作爲任雨澤的替身,在很多事情上,他必須堅定不移的站在任雨澤這面,幫任雨澤擋子彈。
接着另外幾個常委也都略略的說了幾句,大意其實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包括任雨澤在國外帶着女翻譯夜不歸宿的問題,按組織部龔部長的話說:“國外喝酒通宵達旦的情況是正常的,我們不應該用中國的國情去衡量國外的情況。”
任雨澤暗自都有點好笑,這算什麼邏輯,分明就是強詞奪理,照這個推理下去,在國外要是嫖~娼了,是不是那很正常,因爲人家性~解放呢?
不過這些人都在幫着自己說話,自己也不能扯人家後退吧,任雨澤就沒有站起來反駁,當然,他還沒有病到那個程度。
等幾個人都說了,楊喻義也點點頭,說:“是啊,是啊,杭市長有點小題大做了,但是啊,我覺得任書記可以給大家解釋一下,那幾個人和這次考察到底有什麼關係,我認爲,任書記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和想法的。”
楊喻義的話,一下就繞過了虛無的表面,一針見血的把話題引入到了具體的細節上,這連任雨澤心中都不得不佩服楊喻義一次了,好小子,這是在逼自己給大家做個交代。
也就在這個時候,任雨澤一下完全的明白了楊喻義的動機了,楊喻義讓杭正固在這個會上提出來這個事情,並非無的放矢,楊喻義現在變得狡猾和謹慎了,他少了過去的直接和魯莽,多了現在的試探和機警,他就是想要再一次確定,看看自己還有沒有反撲和彌補的方法,要是自己說出個一二三四來,他就會停止下來,收回他準備好的攻擊。
但如果今天自己當着這些常委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說不出一個讓大家信服的理由,他肯定會展開他第二波的攻擊,那個攻擊,或許就不是在北江市進行了。
任雨澤臉上的表情在這一刻就變得有點驚慌失措了,他有點煩躁的從兜裡掏出了香菸,低着頭趕忙點上,使勁的大吸了幾口,就聽到楊喻義依然很客氣的說:“任書記就談談吧,不要讓大家誤解你。”
任雨澤不能在繼續裝聾作啞,他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咳嗽了兩聲,說:“這幾個人啊,是商務部讓我們北江市帶着一起去的啊,說我們在美國不恨熟悉,那些人對當地的風土人情很瞭解,你們還別說,人家去了是給我們幫了很多的忙,對了,你們說的那個女翻譯啊,我都從來不認識她的,說什麼夾帶情人出去旅遊,可笑啊。”
宣傳部的席部長就幫着證實起來,說:“是的,任書記過去都不認識他們的,這真的是商務部讓帶上去了,要不你們可以給商務部打電話查查?”
開玩笑呢,一個市級部門,誰敢給商務部去電話查證,就算查,人家能甩你?
不過楊喻義卻笑了,他再也不說什麼了,他的心裡變得坦然起來,小子,你拿商務部來嚇唬我啊,只是你任雨澤忘記了一個問題,你看似完滿無缺的謊言中有一個小小的漏洞,那就是簫易雪的底細我也知道,不要以爲你說個不認識她,我們就認爲你真的不認識她了,嘿嘿,就是這一個小小的漏洞,就可以表明在這個事情上你任雨澤的心虛,這就夠了。
任雨澤的話引來了大家的全部理解,所有人都點點頭,‘奧’了一聲,理解,理解,既然是商務部的人,什麼事情都不存在了。
連楊喻義也是點頭說:“這樣啊,這就對了,有時候這謠言真是無中生有的。”
任雨澤淡淡的看了一眼楊喻義,笑了笑,心裡也在說:小子,那個漏洞就是專門給你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