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我已經替你打聽清楚了:高塔的周圍是一望無垠的廣場,廣場的周圍把手着重兵,如果我們想要硬來的話,基本沒有什麼成功的可能,那空曠的場地很快就會驚動其他人,倒是整個皇宮的士兵一擁而上,估計我們就是插翅也難逃了!所以到目前爲止,我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你化妝成守衛的士兵,讓你趁送飯的時候混上樓去,救出他後,我會想辦法接替你們出去”
穿着陵泉國侍衛衣服的鳳鸞想起了黑毛昨天對自己說的那番話,轉頭一看,果然在這高塔周圍是一圈嚴正以待的侍衛,看了陵泉女王對風兮的重視程度仍然很高啊!自己的這個身份,不用說肯定是青霄國埋伏在陵泉國的眼線了,兩國對峙這麼多年,相互安插些眼線難以避免,也讓自己這次這麼容易的得到了這個機會。
鳳鸞拉了拉自己的帽子,儘量讓自己的臉少露出來,這張臉實在太扎眼了,午時三分一到,鳳鸞拿起準備好的食盒,開始按照規定的路線走向高塔。看着在自己面前打開的塔門,鳳鸞開始登上那高高的階梯。
“上去送飯的時候放到門口就走,不要多看,有些東西不該你看,你就不要看,好多送飯的送完一次飯後,就失去了雙眼,知道嗎?”塔門的侍衛小聲的提醒到,失去一雙眼睛還算好的,有的送飯者一上去就永遠沒有下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吃掉了?
“知道,知道,謝謝大姐提醒啊!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鳳鸞連連點頭,表示感謝,然後勾着背一梯一梯的慢慢往上爬。
曾幾何時,風兮站着這裡對自己說:鳳鸞,爬上去,你就是王!可是自己終究辜負了他,依他的性格肯定特別特別生自己的氣吧,不知道他等會見到自己會不會鬧脾氣,不跟自己走呢?不管了,反正自己已經想好了,就算他再生氣,敲暈了先帶回去再說。
鳳鸞想着,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了最後一個階梯處,“叩叩叩”鳳鸞輕輕的敲門,出乎意料的,門無風自開。
“小的是來送食物的”鳳鸞小聲的說着,端着盤子躡手躡腳的就走了進去,心裡喜道: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啊。
風兮背對着鳳鸞而坐,脊背挺直,薄紗輕裹,白髮如雪。
“風——”鳳鸞想要開口叫他,卻發現要毫無愧意,理直氣壯的念出那個名字,有多難。
風兮暮然回首,卻對門邊的鳳鸞視若無睹,徑直向小牀走去,一看那牀,鳳鸞差點當場就吐了!
牀上面容模糊的屍體散發着一陣陣惡臭,剛纔看到風兮太過緊張激動,鳳鸞還沒反應過來,此刻看到那已經半腐爛的屍體,頓時覺得噁心難當。
可鳳兮卻對那味道渾然不覺般,輕輕坐到牀邊,用稱得上溫柔如水的目光癡癡的看着牀上的屍體,“鳳兒,不許賴牀,快點起來,要誤了時辰了,百官們在門外等候好久了,乖,快點起牀,讓我替你晚發”
鳳鸞如遭雷擊,風兮他難到瘋了嗎?怎麼會怎樣?!他……
牀上的屍體繼續散發着惡臭,沒有絲毫的反應。風兮笑容柔和的臉突然變得猙獰,他舉起旁邊的椅子瘋狂的砸過去,屍體在木椅的敲打下瞬間腸穿肚爛,血肉飛濺,場面十分駭人。
“爲什麼不聽話?爲什麼不聽話?爲什麼你要騙我?這到底是爲什麼?!”風兮一邊砸一邊歇斯底里的對着牀上的屍體指責咆哮。
鳳鸞的心一陣抽痛,風兮的椅子每一下似乎都砸在他的心口,敲打着她疲憊的神經,風兮沒敲一下,她就會跟着全身顫抖一下,她剛想衝過去抱住他,一聲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住手——”
鳳鸞吃驚的回頭,“陵泉女王,你怎麼會在這裡?”
原來這塔頂的小房間旁邊竟然有一個暗格,暗格隱藏之緊密,讓鳳鸞之前一直沒有發現。
陵泉女王從暗格中慢慢走出,她看着自己面前表情痛苦的鳳鸞,她也會痛苦嗎?可是她的這點痛苦不敵風兮的萬分之一,一定要懲罰她,要她死!
陵泉女王走到鳳鸞面前淡淡的開口,“奇怪嗎?這裡是我的皇宮,我出現在這裡有什麼奇怪的?反而是你的出現才奇怪呢?你以爲自己還是這裡的王嗎?你早就不是了,或者準確的說,應該是你從來就沒有真正是過,冒牌貨!”
“你算計我?!故意給我設下埋伏想抓我?”鳳鸞問道,這個陵泉女王肯定是料定自己回來救風兮,所以才故意等再這裡的!以她對自己的仇恨,她會放過自己纔怪了,高塔外還有陪自己一同來的教中衆人,遭了!這次還不被一網打盡?!自己死了就算了,她可不想連累那教中的衆人啊。那些人跟自己無淵無源,要不是孟傜,他們纔不會跟着自己來呢。
“算計你,如果我想要算計你,我需要親自在這裡等嗎?埋伏在這裡的就不是我,而是大內高手了。你不是聰明絕頂麼?竟然連這點都分辨不出來,我今天不是要算計你,我等你只是想仔細看看你而已,風兮已經這樣了,
對我而言,還有什麼值得去爭呢?”陵泉女王一邊玩弄自己修長的黑色指甲一邊不經意的說道,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很難對付,但從另一方面來講,她也很好對付,只要先擊潰她心裡的防線,一切都好辦了。
“你等我?”鳳鸞捏緊的拳頭慢慢放鬆,她說得沒錯,都是自己的錯,風兮纔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想起那個才傾天下的東城第一美人,再看看風兮現在的樣子,鳳鸞簡直愧疚得擡不起頭來,胸口就想缺氧一般窒息。
“是的,我已經等你很久了”陵泉女王低着頭,用突然蒼老十歲般的聲音嘆息到:“你也看到了,風兮哥哥他……”
“風兮,他怎麼了?”明明知道,可是鳳鸞還是想聽她說變扯成這樣的過程,似乎如果沒有人來證實,她就可以騙自己,風兮還是以前的風兮,眼前的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個惡魔,只要夢醒了,一切都能夠恢復如初。
風兮似乎砸累了,他楞楞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碎成碎片的木材,然後仍下碎片,頭也不回的坐到書桌前,認真的盯着書桌前的一張手掌大小的畫,相隔不遠的距離,讓鳳鸞可以看見,那是張她自己的素描圖,是用那個時代的繪畫手法所畫,畫中的自己僅用了幾筆勾勒,可神態氣質卻在這寥寥幾筆中躍然紙上。鳳鸞知道,那副畫一定是出自風兮的手筆。
看到風兮木訥出神的樣子,鳳鸞像演出結束後,突然被抽調絲線的木偶,全身無力的跌倒在地上,“告訴我,風兮他瘋了嗎?”
陵泉女王搖頭,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的鳳鸞,“風兮哥哥,他不是瘋,不過也比瘋好不到哪裡去,或許應該叫做生不如死吧”
“那到底是什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纔好變成這樣?”鳳鸞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像下一刻心臟就要痛死般難受。
“你走後,他用盡畢生的功夫自己拍向自己的腦門自殺,我們費盡力氣將他救過來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御醫說不是瘋,而是自閉”陵泉女王的聲音平波無瀾,無喜無悲,鳳鸞知道那不是不悲,而是悲到極致後反而平靜了,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自閉?”鳳鸞捂着自己的頭,風兮他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嗎?或者他對自己絕望了嗎?所以寧肯關閉心門也不願再見到自己?不願再相信這個世界!”
“他把他自己封閉在他的世界裡,不讓自己出來,也不讓我們進去,不管我們做什麼,說什麼,他都像看不到聽不到一樣”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鳳鸞感到自己的五臟六腑正在翻江倒海的抽搐,疼或者痛已經不能概況她現在的感受。
“還不是你乾的好事?!如果不是你,他會變成這樣嗎?枉他自負計謀過人,最後竟然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女王的聲音突然變得凌厲。
鳳鸞還沒來的及擡頭,一陣刺痛,她看到一把匕首插在了自己的胸口,鮮血噴涌,鳳鸞擡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居高臨下的陵泉女王,差點要拍手叫好了,“這一刀刺得實在太好了,可惜不夠深不足以致命!”不死不足以向風兮謝罪,鳳鸞用力猛的抽出匕首,鮮血像被打開的水龍頭後的水,爭先恐後的流出。
鳳鸞唯一的右手握緊匕首,朝着自己剛纔胸口的傷口猛的刺下去,陵泉女王大驚,鳳鸞那一刀的力度與準確,刺下去她必死無疑。突然覺得,死似乎太便宜她了,自己滿腔的怨恨到時候要去何處發泄?
“笨蛋!你在幹什麼?!”
黑毛的手擋在刀前,匕首沒有刺到鳳鸞的傷口上,可是卻刺穿了黑毛的掌心,黑毛瘦瘦薄薄的手掌被匕首橫穿而過,場景很是恐怖,鮮血順着他手心的紋路流到鳳鸞胸口上,兩人的血珠慢慢融合……
“讓你來救人,不是讓你來死的!”黑毛大吼,鳳鸞突然覺得眼前的黑毛又陌生又熟悉。
“你,好像,像一個人吶”失血過多的鳳鸞雙脣蒼白。
“閉嘴!不準說話!”黑毛氣得渾身上下都快被點燃了,這個笨女人,如果自己不上來看看,那她豈不是就這樣送了自己的小命?!
“好,好像,君家的,的那個臭小子……”鳳鸞斷斷續續固執的將話說完後,終於脫力的合上了嘴巴。
黑毛渾身一震,隨即將鳳鸞抱入懷中,雙眸燃火般盯着面前的陵泉國女王,“動過她的人都會死得很慘,我現在不殺你,不是因爲我殺不了你,而是因爲我要讓你死在她的手上,好好的享受吧,你的死期不遠了!”
黑毛說完,看也不看陵泉女王一眼,抱着鳳鸞從三十米高的高塔上一躍而起,然後就這麼憑空消失在半空中,陵泉女王睜大雙眼,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實般,“怎麼可能?即使武功再高,也怎麼可能做到這樣”陵泉女王突然有些後怕,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很可怕,而起他承諾的事雖然乍聽起來太過自傲,可是莫名的,女王覺得他就是可是實現……——
皇城外幾百米處的小樹林裡,黑毛突
然憑空出現在半空之中,他抱着懷裡的女子平穩降落,將她輕輕放在地上,然後半跪在她身邊。
他的眼睛一眨不也眨的盯着她的臉,“這個就是你拼死也要回來的地方嗎?充滿了欺騙,爭鬥和謊言,即使這樣,你還是愛這塊土地,是吧,因爲在你心裡,這裡是家,可是這裡是你的家,我的家又在哪裡呢?我現在這副樣子又算是什麼東西呢?”
黑毛舉起自己的手掌,那裡有一個恐怖的血窟窿,陽光下濃稠的紅色液體還在不斷往下滴,黑毛苦笑了笑,受損的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的生長,就好像細胞重組般,很快,血窟窿消失不見,整個手掌潔白無瑕,連一點受傷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黑毛收回自己的手掌,開始細細察看鳳鸞的傷口,一個苗銀的女式銀鐲子從他手腕處輕輕滑落,陽光下散發着耀眼的光輝。
黑毛撕開鳳鸞胸口的衣服,兩條翻裂開的肉縫紅得觸目驚心,黑毛從身上掏出鎮藥替鳳鸞注射,“還是先進的玩意比較管用,那些什麼草藥啊,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才能好……”——
似教非教的靈曦堂坐落在煙霧飄渺的仙山深處,此仙山確切點說應該是一座島,因爲島像一座山般高高聳立,又因爲地勢海拔的原因,島的周圍常年多霧,如仙氣縈繞,故名仙山。
當鳳鸞睜開眼看到那飄渺的煙霧時,還以爲自己榮登極樂了,可是下一刻她看到孟傜和老爹時,便知道自己還在世間了。
“這裡是哪裡啊?”鳳鸞開口,才發現自己喉嚨幹得不行,胸口也痛得不得了。
黑毛正好端着一杯清水過來,“喝吧”
鳳鸞感激的看了黑毛一眼,接過水就大口大口的“咕嚕咕嚕”喝起來,喝完水喉嚨果然舒服多了,可是胸口似乎也更痛了,鳳鸞低頭,看着自己胸前纏了一層一層的白紗,唉,裹這麼緊,不知道自己可憐的胸有沒有被壓平啊?
“黑毛,我記得你有麻沸散的啊,給我抹一點吧,胸口好痛好痛啊,痛得連呼吸都覺得好辛苦”鳳鸞苦這一張臉可憐巴巴的央求道。
黑毛心裡一震,自己已經在她的胸口注射了大量的麻藥,就算是現在在她胸口做手術,她都應該是隻有感覺沒有痛覺纔對啊?爲什麼還會這麼痛?只有一種解釋,不是肌肉痛,而是心裡痛!對那個瘋男人還是那麼念念不忘嗎?
黑毛黑着一張臉無情的嘲笑道:“麻沸散用完了,沒有!自己忍着點,不知道當初是誰說插得還不夠狠,不足以致命的?現在這麼點小痛就受不了了?”
鳳鸞不明白,剛剛黑毛還好好的替自己端水,怎麼現在一轉眼就黑臉了,鳳鸞轉眼一想,他肯定是氣自己類似自殺的行爲,“黑毛,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救了我”
黑毛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些許,“你之前說什麼我像君家小子,我問你,君家小子到底是誰啊?難不成又是你招惹的……?”
“纔不是我招惹他呢?!”鳳鸞放下水杯咬牙切齒的說:“是他招惹的我!”
黑毛輕笑:“無,這世間還有人敢招惹你,我可不信!”
鳳鸞舉起自己空蕩蕩的左手腕,凶神惡煞的說道:“你看,這個就是斷在他手上的,你說他敢不敢招惹我!因爲他,我都不知道差點死了多少次,他,絕對是世界上最最恐怖的男人!我躲他都來不及,還敢招惹他?!”
黑毛放聲大笑:“世界上最最恐怖的男人,這句話由你口中說出,我倒是好像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自己拿鏡子看就知道咯”鳳鸞快速的小聲說道,可又怕黑毛聽到生氣。
站在一旁的孟傜和老爹看着大笑的黑毛,相互間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噢,對了,這裡是哪裡啊?”鳳鸞捂着自己胸口問道。
“這裡是靈曦堂,很快你就會發現這裡是一個天堂”孟傜笑得神秘。
如他所說,鳳鸞很快就發現了這裡是一個天堂,用那個時代流行的話來說,這是絕對是耽美的天堂。
這個島上只有男人,而起還個個是美男,難道孟傜在招教徒時還有考驗人的長相?
島中衆男子只穿兩色的衣服——黑色和白色。
穿黑色者習武,穿白色者習文。(圈叉請大家對號入座↖(^ω^)↗)
習文習武者人人面容嬌好,在島中逛上一圈好幾天都不用吃飯了,因爲個個秀色可餐,讓人忘卻人間煙火。
鳳鸞在這島中養傷,每每心痛難耐時,便望着窗外忽而飄過的美男,以轉移注意力,緩解傷痛。
經過鳳鸞近段時間的觀察,雖然自己是這島中唯一的女人,可是同性相吸異性相斥的原理,似乎在這裡毫無用處,反而有相反的功效。
島中衆美男大多對她熟視無睹,更有甚者視她爲洪水猛獸,退避三舍,被排擠的鳳鸞被搞得鬱悶無比。
……
Tobecontinued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