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吵鬧的音樂聲。
之前白天曾經來過這種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沒有人,並沒有讓翎感受到這麼吵鬧的感覺,反而還算是悠閒。
她站在門口,屏足了氣息,才能聽清楚包廂裡到底在說什麼。
當然,奚紹辰的最後一句話,引起了翎很大的注意。
她腦袋裡面還在想,到底是誰在給這兩個男人撐腰,就聽到紀洪波說道:“我說,錢臺長,你就不要再扭扭捏捏的了,難道你真的想下半輩子都在這裡擡不起頭來?你忘記了,你已經跟你老婆說好,要移民出國的!如果現在不出去的話,你能好過?”
“可是……可是……”錢明全擦着額頭上的汗水,他的襯衣也都溼透了,可這裡明明是一個冷氣開得很足的包間。
都不知道他是因爲緊張,還是因爲喝了太多的伏特加。
“錢臺長,這已經不能回頭了懂嗎?你要知道,當初你得意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方面了的。我今天晚上已經聽你說了無數個,可是可是了,平常你在臺裡,可沒這樣啊!”紀洪波已經有些抓狂了,怎麼就跟這麼一個怕事兒的老頭子合作呢!
錢明全乜眼看着他,說道:“那……那……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你說的沒錯,如果我不好好的把錢拿回去,幫着我老婆和孩子出國的話,她們得記恨我一輩子!我是沒有回頭路了,可……”
“可是什麼可是,都不明白你爲什麼那麼多可是。你忘記那個人怎麼跟我們說的了?再說了,袋子都讓我給銷燬了,這個奚紹辰又有什麼辦法?不過是一個紈絝的子弟而已,你想想,這麼一條新聞,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對於我們來說,更加的不算什麼了。”
“奚氏家大業大的,難道真的會爲了海豚灣那一個項目停工,就破產嗎?錢臺長你想的也太天真了,這一切,吃虧的也就這個奚紹辰而已!可是他吃虧又怎麼樣呢?奚氏本來也不可能是他的,他還有個哥哥呢!我們也只不過是個小棋子而已,小棋子就應該做小棋子應該做的事情。”
紀洪波雖然跟錢臺長公事的時間不長,可是他的那些個脾氣凜性他還是知道的。
膽小怕事,最怕的就是他的老婆大人。
一般什麼事情,只要把他的老婆搬出來說話,絕對沒錯。
見錢明全還是坐在那裡,跟個木頭人似的,紀洪波發話了:“好吧,好吧,你坐在那裡,只要不給我添亂就行,我現在找找看,他到底有沒有藏着什麼隱藏的攝像機和錄音筆,要是被他抓到我們的證據就完了。哦,對了,他肯定把那個藍眼睛的女人給他的盤也帶來了,不然怎麼敢過來跟我們談條件的。找到這些就行了。”
“找……找到了之後,再怎麼辦?難道他醒了之後,就不會對我們怎麼樣嗎?他可是奚二少呢,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錢明全終於說話了。
翎站在門口,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對奚紹辰下手了。
那傢伙現在就好像一隻死豬似的,躺在那裡,任憑那兩個人隨便的處置。
“還能怎麼辦?你想繼續被麻煩下去嗎?如果不想的話,我倒是有辦法。”紀洪波說得咬牙切齒的,顯然他的腦海中,已經在想什麼壞事了。
奚紹辰剛剛對待他們的態度,讓
他的心裡很不好受,不就是一個有點兒錢的公子哥麼,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翎稍稍用了點小法術,奚二少身上的東西,就到了她的手中。
就在紀洪波彎着那胖胖的小身軀,蹲在沙發旁邊找着的時候,翎靜靜地推開了包廂的門。
錢明全自顧自的在喝着酒,連下酒的東西都不吃一口。
翎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哇哦,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
她突然出現的聲音,着實嚇到了在場的兩個男人。
錢明全嚇得哆哆嗦嗦地擡起了頭,紀洪波也立即轉過了身子。
但是當他們看到,門口只是站了一個身材瘦小的女人的時候,懸着的心就放了下來。
紀洪波笑了,看着她說道:“哇哦,這不是上次看到的藍眼睛的姑娘麼?怎麼,自己送上門來了?你也知道,跟我們作對是沒什麼好處的?來和解來了?”
“唔……希望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翎冷冷地看着他那肥頭大耳的樣子,手裡揚了揚那盤碟,接着說道:“你不用在他身上找了,東西顯然在我的手裡,難道你以爲,奚二少會傻到真的單槍匹馬的來赴你們的約請嗎?再傻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們是有陰謀的,說出你們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我可以考慮饒過你們的小命。”
“哈哈哈哈,我說這位姑娘,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還是什麼不知名的,連我們這些八卦娛樂記者都不知道的小演員,不過你是古裝看多了吧?真以爲自己了不起呢?就你一個弱女子,完全是送上門來的好嗎?”紀洪波呸了一聲,他上次就看這個女人,特別的不順眼了。
翎看了看躺在沙發上的奚紹辰,腦袋趴在沙發上,根本看不到表情,身子也是一頭栽在沙發上的,看來剛纔真的是一點兒防備都沒有。
她還真覺得,即便他沒讓這兩個人給弄死,也得被自己的暈倒方式給憋死。
看到他的智商,翎差點兒憋不住勁的笑出聲來。
她是來幫忙的,還是來看熱鬧的。
這個奚紹辰就不能讓她省點兒心麼!
紀洪波對於她的出現,一點兒都沒有上心。
他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避免猛得站起來,自己先暈倒站不住的情況,然後對着她伸出了肉呼呼的手,說道:“你乖乖地把手中的東西交出來,我可以保證你這個小情人一點兒事情沒有,怎麼樣?”
“呵呵,我剛纔就說了,想清楚你的立場,如果你還是要跟我們作對的話,我會毫不留情的。”翎盯着他的眼睛,繼續說道:“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並且在你說,把證據全部都銷燬了的時候,心臟明顯的比平常說話,快了三個節拍,這說明你說謊了。”
她爲了透過那些搖滾樂,聽清楚包廂裡的聲音,屏氣凝神的,所以各種細微地聲音也全部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動物可以根據人的表情,體溫還有氣息來判斷這個人的心情到底是如何的。
更不用說身爲貓仙的翎,這些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紀洪波的臉色都變了。
他尷尬地看向了錢明全。
顯然這個錢臺長,在聽到這一消息了之後,也是滿臉驚詫的。
他喝酒已經喝得嗓子有些幹
啞了,可還是大聲地,嘶啞地說道:“這是什麼意思?你還留了底?你也知道,這會害死我們的!”
“害死?怎麼可能!我還不是爲了我們好,才留了底!如果我不留底的話,那些人想把我們出賣出來,就把我們出賣出來,你以爲你真的是一個很不可或缺的角色麼!他們還不是在利用我們!利用完了我們,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就一點兒作用都沒有了!我這是保命懂麼!”紀洪波的聲音也沒比他的小。
翎在聽完了他的話之後,笑了。
她緩緩地說道:“貪得無厭的人啊,你確定那是什麼保命的嗎?那明明是你今後想要繼續勒索錢準備的後路啊!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的,你以爲別人會相信你嗎?倒是你,這位禿頂的大叔,你有沒有想過,在這件事情上,你一點兒籌碼都沒有?你纔是那個最可憐的人?害怕老婆?我看你就快要被老婆生吞活剝了。”
她的話倒是真提醒了錢明全。
他猛得站起來,跟紀洪波一般高,抓着他的肩膀說道:“把……把那段視頻給我!”
“給你?憑什麼給你,那是我好不容易纔得來的新聞!真是的,你以爲你在這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要是我有能力,能夠不通過你就把新聞播放出來的話,這裡面根本沒你什麼事兒!真是的,礙事的老頭子!”紀洪波說得很不屑。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藍眼睛的女人造成的。
不能再讓她繼續在這兒危言聳聽下去了。
想到這裡,紀洪波突然朝着翎撲了過來。
她微笑着看着他,一點兒要躲避的意思都沒有。
可是等到紀洪波撲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根本就沒有抓住她。
他滿包廂的來回看了看,卻發現翎已經站在另外一個角落裡了。
紀洪波知道自己喝得也有點兒多,不過還是不敢相信,翎竟然在他的面前突然消失了,卻又在另一個地方顯現了出來!
這是……這是什麼?
難道這個女人是從邊寨過來的少數民族的人?會巫術?
她剛剛是利用了障眼法?
總之,紀洪波揉了揉眼睛,再次朝着翎撲了過去。
耳邊只聽到了她的笑聲,卻沒有見到人。
翎反而覺得,這個胖乎乎的男人,是在跟她玩捉迷藏,不禁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可是他跑得也太慢了,真是提不起興趣來。
紀洪波也急了,衝着錢明全吼道:“你就不能來幫幫忙?如果我們東窗事發了,別說錢了,別說移民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他的這句話再次點醒了錢明全。
他最近一直沉浸在快樂的氣氛中,自己給自己下了套,也覺得生活太過於美好了,根本就沒有多想什麼。
現在想想也是,有很多的不確定因素,可以讓他立即變得不幸福起來。
他也加入了抓捕翎的行列了。
可是他們都沒有成功。
反而現在,包廂裡出現了三個翎,四個翎,五個翎……
她們都笑着,有着銀鈴般的聲音,寶石藍的眼睛。
紀洪波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大吼着:“別笑了!別笑了!”
他的渾身都出滿了豆大的汗水,人崩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