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你一定很擔心吧。”
陸謹言將她抱住,貼着她耳邊用溫柔的嗓音說:“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瀟瀟,讓你遭遇這麼可怕的事情,以後再也不會了。”
“爲什麼要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她看見陸謹言憔悴的臉,十分心疼,被抓走的人是她,但相見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在顫抖,也是被嚇得不輕吧。
“是我不夠小心,纔會讓你被人帶走,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他一連重複了幾次,溫熱的液體貼着她的臉落下來。
程瀟瀟一隻手回抱着他,內心酸澀:“不要這樣,你內疚也會讓我不安,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這一切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也許是我太倒黴。”
“瀟瀟,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傷害你的人,一個都不能逃。”
程瀟瀟想起當時那兩個綁匪的對話,仔細回想,完全是有人在背後要將自己置於死地,這一次不成功,也許很快就會有下一次。
“他們被抓住了是嗎?”
陸謹言臉色瞬間冰冷:“當然,你想要怎麼懲罰他們都可以。”
程瀟瀟想要坐起來,她的動作將陸謹言嚇到,立馬將她按住:“先躺着,別亂動。”
“我是手腳疼,不是脊樑骨斷了,躺着難受。”她示意陸謹言幫她坐起來,後背墊上了枕頭。
“這一次的事情不是意外,他們也不是爲了錢單純來綁架我,背後有人指使,我當時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本來是打算在交易之後,將我丟到大海里,毀屍滅跡。”
陸謹言雖然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但聽到她這麼說,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凝固了,心底是一陣陣後怕。
如果她當時沒有順利逃脫,如果他們找不到她,那可能這一輩子,兩個人就要陰陽相隔,他該怎麼去接受突然失去她的日子?
陸謹言抱着她,久久不肯鬆手,程瀟瀟也知道這一次將人嚇到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卻沒有尷尬。
“瀟瀟,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查出來要對付你的那個人,絕不會讓他好過。”
“要小心。”
既然不是衝着陸謹言來,很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曾經跟對方結下過樑子,仔細那麼一想,其實也不多,就那麼幾個人。
其中陸梅的嫌疑最大,但她真不願意相信是陸梅,程小雨已經註定要在監獄中度過自己的下半輩子,陸梅畢竟是跟陸謹言流着同樣的血。
如果真的是她,她完全不敢想,這個結果媒體再次炒作,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必定是讓陸謹言下半輩子都跟陸家水火不容。
陸家?
程瀟瀟心驚肉跳,腦海裡閃過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她能感覺到,自己背上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透。
陸謹言察覺到她臉色的轉變,不安的親吻她額頭:“怎麼了,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搖頭,暫時將這個懷疑壓下去,避免他的擔心,只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跟蒲公英的種子一樣,分散開,再也無法讓人輕易放下。
好不容易醒來之後的片刻安寧,在想通了這個可怕的念頭之後,一顆心怦怦跳動,再也無法讓自己安靜下來,眼神裡透出的驚恐,輕而易舉就被陸謹言捕捉到。
“瀟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沒有。”
她想也不想,下意識脫口而出,更加讓陸謹言覺得懷疑,他按住懷中之人的肩膀,強迫她的眼睛只能看着自己。
“你一定有事情隱瞞我,是嗎?”
她慌亂的搖頭,失去了僞裝在這一刻無所遁形,慌不擇路避開陸謹言灼灼的目光,他卻強迫她冷靜下來,只能聽從他的指令。
“瀟瀟,別害怕,有我在身邊,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告訴我,你剛纔想到了什麼?”他的脣貼着耳邊,帶着誘惑一般低沉的嗓音,讓她漸漸安靜了下來。
但理智告訴她,不能隨便將這個名字說出來,否則會引來腥風血雨。
“銀奇呢?”
她話鋒一轉,突然問。
陸謹言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這個名字給吸引了過去,完全忘記前一刻自己還在緊張的那個答案。
銀奇是他的死穴,只要聽見這個名字就會怒火中燒,任憑他有多麼引以爲傲的控制力,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他是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無論在事業上,還是在女人上。
“你竟然醒來還關心他?”
程瀟瀟看見他瞬間沉下去的臉,拍拍他的手安撫:“我記得當時他也在,再怎麼樣,感謝總是要的吧?難道我醒來還不能問一句了?”
他冷哼一聲,絕對不願意承認銀奇對她的付出,但是又不能抹殺,只恨他太多管閒事,還妄圖從他手中將他的女人給搶走。
“這麼小氣,我對他並沒有非分之想,你也不是現在才知道,難道說還因爲這個而吃醋嗎?”
“誰吃醋。”他拉着臉反駁。
程瀟瀟儘量靠在他懷裡,安撫這一頭炸毛的獅子:“既然沒有吃醋,那是不相信我嗎?”
“沒有不相信,但我不喜歡他,更不喜歡你跟他有任何接觸,瀟瀟,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他對你虎視眈眈,每時每刻都在盤算怎麼將你從我身邊奪走,不得不防。”
程瀟瀟被他說得一臉無奈,銀奇是比起一般人來瘋狂,但這一次,畢竟是他也帶人過去相救,無論結果怎樣,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他主動打個電話。
“那我不去見面,打電話總行吧?”
陸謹言還是一臉的不情願:“給了他機會就會得寸進尺,這種男人沒安好心,我最清楚他想用什麼手段了,下次萬一讓他鑽了空子,你就甩也甩不掉。”
程瀟瀟笑眯眯的說:“那也只能證明我魅力無窮,你要是敢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我就可以隨時將你甩掉,然後跟別人在一起。”
“你是不是現在就在準備將我換掉,好讓你跟銀奇在一起了?”陸謹言黑着臉說。
“那你覺得他有你帥嗎?”
陸謹言很無恥的搖頭,程瀟瀟低聲笑了出來:“自戀狂,銀總好歹也是我們a市的風雲人物,他對我也許只是一時新鮮,等過陣子就好了。”
“不是。”
陸謹言從來就沒有這麼認爲,銀奇眼中那種勢在必得的決心,讓他看了也忍不住心驚,害怕,所以才這麼緊張,要是周祁安那種人渣,他看也不會多看一眼。
“瀟瀟,你太小看他了。”同爲男人,他很清楚銀奇爲什麼堅持。
“那你是有危機感?”陸謹言什麼時候怕過自己的對手,這對他來說也許是非常新鮮的。
他竟然很誠實的點頭了。
“爲什麼對我這麼沒信心呢?”她撫上他剛毅的臉龐:“又或者是對你自己沒信心?”
“讓我進去……我要進去。”
病房門口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兩人都同時一愣,陸謹言隨即站起身來:“我去看看。”
周祁安被人攔住,依舊不死心想要闖進來,陸謹言走出來的時候,小心翼翼將房門掩了起來,他不想讓這個人渣來影響她的心情。
“陸謹言,你在這裡就好了,我要見瀟瀟。”
“憑什麼?”
他站在門口,身形挺拔,俊朗的面容上,覆蓋着一層寒霜,眼神冰冷的看着周祁安。
他停止了掙扎,站直身子整理着被弄亂的西裝朝陸謹言走過來。
“我要見她,我有話要說跟她說。”
“你說吧,我不想讓你見她,她也應該不想見到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跟我說是一樣的,說完之後,我會考慮要不要告訴她。”
“陸謹言,你不要欺人太甚。”他一個拳頭揮舞過去,被陸謹言抓住手腕,狠狠用力一捏,鑽心的刺痛傳來,周祁安齜牙咧嘴的瞪着他。
“不要對我動手動腳,周祁安,下次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你讓開,我要見瀟瀟。”他衝上去,準備推開他。
陸謹言臉色鐵青:“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嗎?你有什麼資格見她?”
“陸謹言,你沒有權力限制她的自由,我有話要跟她說,你別攔着。”周祁安不死心,看着病房的門口近在咫尺,試圖躲開陸謹言衝進去。
但他畢竟武力值太高,周祁安並沒有佔到便宜,氣勢洶洶的站在原地瞪着他,又無計可施。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相信瀟瀟現在也不想看到你。”
“你說謊,她根本就不會這麼做,總之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她,你給我讓開,我要見瀟瀟。”他被兩個保鏢按住,高聲怒罵。
程瀟瀟在病房裡,已然將外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周祁安怎麼會知道自己住院,陸謹言說過沒有報警,那這麼隱秘的事情,他完全沒有道理會知道。
“馬上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我要見瀟瀟,你今天不讓我看到她,我就在這裡跟你同歸於盡。”周祁安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在其中一個保鏢的腰上。
突然的變故讓他們都有些驚愕,完全沒有聊到他還會來這麼一出。
倒是陸謹言片刻差異過後忍不住笑了:“好啊,你想死這裡那最好對自己下手重一點,畢竟是醫院,搶救起來是很快的。”
“你……”周祁安面色慌亂,顯然他根本沒想過亮出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