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婷被悔婚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僅僅轟動娛樂圈,商界也是一片譁然,婚禮上新郎不見,可直到現在爲止,也沒有人出面說明一下情況。
劉美婷召開的發佈會上,哭訴對方渣男騙婚,然而她好像並不知道事實。
發佈會的過程轉播的時候程瀟瀟看到了,她將自己僞裝成一個受害者,所有的責任跟矛頭都指向了喬思明,但她也沒覺得喬思明多麼冤枉就是了。
麻煩是他自己惹出來的,最後該怎麼收拾,還是他自己來,不過這三天都過去了,人還沒出現,大概是飛過去找葉之萌了。
又或許是沒找到,然後找一個地方將自己關起來,醉生夢死中,無論是哪一個,她都不同情,也不可惜,愛情裡一個人付出太多總會累,並不是每一次回頭,都可以看到爲你付出的那個人等在原地,等你回心轉意。
總有一天,付出的那個人也會想停下來,看看四處的風景,又或許可以遇上屬於自己的景色。
他總在揮霍着葉之萌給予的一切,包容,愛情,卻不知道突然失去,可以讓一個人沒了空氣。
他應該明白了,可惜太晚,跟一個自私的人在一起,總是會身心疲憊,這樣的絕望,想要重新來過,談何容易。
“還在看?”
他拉着坨坨從門外回來,程瀟瀟想事情出神,竟然也不知道,肩膀被他按住,仰起頭,跟他交換了一個吻,這才鬆開手。
“報紙上都是關於第三者的猜測,我們那天不幸在場,你看?”程瀟瀟指着報紙上的一行小字:“第三者,我竟然成了喬總的情人,還有你,還有銀總,魅力無窮,幾大美男圍繞在身邊,他們說我是妲己轉世,狐狸精投胎來的,專門迷惑男人。”
就連很久沒有聲音的周祁安,也被牽涉其中,有媒體去採訪他,問他對前妻印象如何。
對於離婚後周旋在衆多男人之中,當初離婚的原因是不是因爲對方劈腿等等,然而劈腿還能找到陸謹言這種極品,恐怕也只有她程瀟瀟一個了。
比娛樂圈的人還要紅火,不斷的新聞都是緋聞,她已經成爲a市傳奇,讓女人又愛又恨,誰不想可以同時周旋在這麼多男人之中,誰不想嫁給陸謹言。
嘲諷妒忌,許多這樣的聲音冒出來,最終她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陸謹言對她的感情一如既往,
如果不是噩耗來襲,她覺得自己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許上天也會妒忌,纔不斷給人制造各種各樣的麻煩。
“哼,是誰家的報紙敢這麼寫?”
“反正不是晨光。”
晨光自從被收拾一頓之後就老實了,?關於陸謹言的報道,已經很少這樣的負面新聞。
但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報社,他沒有這個能力去控制,專門炒作娛樂八卦,甚至是無中生有,給他們一張照片,他們可以給你製造出一羣孩子。
“這些人,應該好好收拾一頓。”他拉着人坐在腿上,雙手環住她的腰:“對不起傻妞,是我將你拉入這趟渾水,否則你就不會被他們一直攻擊了。”
“又說這個?”她撇撇嘴:“我要生氣了?”
你既然給了我最好的,這些狂風暴雨就讓我跟你一起承受,我從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因爲他們都不可能代替我的喜怒哀樂,唯獨你在身邊的影響,才能左右我的情緒。
“謝謝你,瀟瀟!”
她紅了臉,捏着他的手:“我們還要不要出去度蜜月呢?”
“好。”
哪怕最後能看見的只是一片模糊,他仍然想給她留下美好的回憶。
程瀟瀟行動迅速,馬上讓人訂票,訂房間,她選擇了去海邊,她想了很久,跟他手牽手,漫步海灘上的感覺,一定要嘗試一次。
在大學時期,有一次單獨旅行,在沿海城市的一個沙灘上,夜晚的時候會許多情侶手牽着手,她愣愣跟在後面,心裡只想着,將來我有男朋友了,一定要跟他一起到這個地方來旅行。
後來跟周祁安在一起畢業後忙着創業,然後是結婚,不停的忙碌,到最後她也沒能完成這個心願。
可能這一切都是註定,這麼純粹美好的夢,怎麼能夠由一個背叛自己的人來完成。
所以她等到了陸謹言,這一次她要像那些讓人羨慕的情侶一樣,漫步海灘上,手牽着手,聽海浪的聲音。
“明天就出發好不好?”她已經迫不及待,要跟他一起去另一個陌生的城市看陌生的風景。
“好。”
她仰頭笑着,趴在他懷中:“我們這樣走了,將沈清一個人丟在這裡,會不會被他怨念?”
陸謹言摸了摸她的臉:“不會,他可以的。”
“那……我就勉爲其難,跟你一起去了。”
他此刻心中很平靜,看着她的臉上始終洋溢着笑容,就足夠了,他要的幸福,緊緊是可以看見她的笑,僅此而已。
溫馨的氣氛因爲一通電話被打破,喬思明在另一端神志不清的衝她怒吼,質問葉之萌的地址。
她終於聽出來,他現在酒應該還沒醒,聽他說了幾句,反反覆覆都是叨唸着找不到他,好痛苦之類,她笑了笑,將電話掛斷。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也根本沒有任何關於葉之萌的聯繫方式,程瀟瀟猜,短時間內,他根本不會聯繫自己,不光是因爲喬思明,而是他的性格只要決定,就不會再留餘地。
就好像他選擇移民,這一切做得乾脆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只要他有一點不捨,都不會做得這麼狠絕,他決心要跟這段過去揮手再見,就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猶豫。
“喬思明還在找你?”
程瀟瀟點點頭,靠在他身上,扯了一張毯子抱着,坨坨在旁邊也跟着躺了下來。
“活該。”
陸謹言推了推眼鏡:“你別管他的事情了,如果不是他自己作,哪裡會弄得滿城風雨,看看小區大門口,狗仔隊都已經包圍住,如果他還敢打電話過來,你讓他自己去跟媒體解釋清楚,不要什麼事情都往我們身上推,媒體是幹什麼吃飯的,他自己又不是不清楚。”
“陸先生,你這麼生氣也沒用啊,誰叫你是a市的風雲人物,要不然的話就不會備受關注了。”
陸謹言推了推她肩膀:“到時候他們如果知道我瞎了,你可要小心點,或者直接搬出去,換個地方住也可以,讓他們每天守在這裡。”他想了想:“我在湖濱路還有一套公寓,裝修好之後一直有人在定期打掃,應該已經轉到你的名下了,我們可以隨時搬過去。”
“你想換個環境嗎?”
陸謹言說:“主要看你喜歡不喜歡,這裡太大,太空曠,那邊是公寓,房子沒有這麼大,不過坨坨可能會比較喜歡這裡。”
“沒關係,多帶它出去溜溜就好了,那邊靠近沿江路,早晚放它出去一起跑跑,還有你,不能一直呆在家裡,所以我準備早晚帶着你們一起去散步,陸先生覺得我這個計劃怎麼樣呢?”
“很好,完美。”
“嘿嘿,我很聰明吧。”她靠近他額頭,手指劃過眉毛:“以後你要是老了,我們就到廣場上去,跟那些老太太一起,跳廣場舞。”
“不好。”
“爲什麼。”她皺着眉頭:“不適合你,那麼多人在看,不準跳。”
“陸總在吃醋嗎?可是那個時候我們都已經老了,誰還會看你呢?哈哈哈,你以爲過了幾十年,自己還是大帥哥嗎?陸總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呢?”
“謝謝你的讚美,不過我會盡量一直這麼帥,反正我看不見,眼中只有現在的樣子。”他抱着她,扯了扯毯子蓋在她胸口。
她由下而上,撫摸他下巴:“我是你的眼,帶你領略四季變換,只要有我在,你的世界裡,這個世界依舊是明亮的。”
她相信過幾年之後只要科學發達了,就一定可以有辦法讓他重見光明,犧牲她的一隻眼睛也無所謂,只要可以讓他看得見,一切的付出都值得。
“瀟瀟……”
他只是深深嘆息,緊緊將她擁抱。
下午的時候趁着她睡着,陸謹言讓沈清過來將他帶到了醫院,桌上留給程瀟瀟的便利貼寫的是去公司。
他似乎知道她醒來之後會問沈清,早就跟他打好招呼,沈清接到電話的時候,告訴程瀟瀟他就在公司。
兩人的謊言,天衣無縫,然而他卻是坐在診斷室裡,等着老朋友給他下最後通牒。
“根據情況來判斷,血塊已經壓迫到最後的視線神經了,這種情況下,你最多撐不過一個月,也就是這一個月之內,有可能隨着失明時間的延長,頻繁,最後會徹底看不見。”
林濤收起嚴肅的表情,緩慢開口:“現在要做的一切準備,都是爲了迎接突然的噩耗,相信你也已經有了心理上的預兆,不要隨便出去了,在你沒有完全適應這樣的生活之前,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度過。”
“可是很無聊,這樣的日子。”他不知道要怎麼去堅持。
林濤很爲難的搖頭:“你必須去適應這個艱難而漫長的過程。”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