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
無聲的呢喃,讓她原本還囤積在胸腔的火氣煙消雲散。
纖細修長的手指停留在他的薄脣上,俯身過去吻了吻,忍不住又靠近了幾分,手指細細描繪着他的眉眼,心裡不禁在感嘆,別說男人愛美色,女人也不例外。
陸謹言睡得沉,不知道她在臉上作亂,只是下意識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她嚇了一跳,以爲人要醒來,連忙端着臉翻過身去背對着他,等了片刻,發現身後沒動靜,又小心翼翼扭過頭來,發現他還在繼續沉睡。
眼底下有一圈黑黑的陰影,想到昨晚他一夜未歸,大概是在辦公室將就。
淡淡的心疼蔓延開,她靠過去,將自己縮在他懷裡,同時雙手抱着他,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兩人醒來已經是傍晚,窗簾被拉下來,房間裡黑沉沉的,他伸手打開牀頭燈,拿過手機一看,四點多鐘,他竟然一覺睡到現在。
程瀟瀟被他的動靜弄醒,睜着朦朧的睡眼看過去,揉了揉眼睛,這可愛的動作落入眼中,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頭。
“氣消了嗎?”
程瀟瀟有輕微的起牀氣,現在腦子還處於空白狀態,基本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麼。
陸謹言望着她發呆,無奈的伸出手去,摸了一把她的臉:“算了,等你醒來再說吧。”
“你不是在公司嗎?”
她突然冷不丁問了一句。
陸謹言頓了兩秒,點頭。
“那這個時候怎麼會回來?秘書說你在開會呢,昨天也徹夜不歸,你是長本事了,那就繼續冷戰吧。”
程瀟瀟毫不客氣的說完,推了他胸膛一下,扭過頭去。
“我還不能生氣嗎?是你自己騙我,竟然出去跟他吃飯,還這麼親密,你都沒跟我說是怎麼回事呢。”
“你不相信我?”
陸謹言哼了一聲:“你當時爲什麼不解釋?”
“你自己不聽。”
“我……”
他無話可說,當時在氣頭上,什麼話也聽不進去,只想着將人關起來,狠狠的教訓一頓。
“那你到底有沒有跟他做什麼曖昧舉動,照片是怎麼回事,大庭廣衆,摟摟抱抱,你知不知道我多生氣?”他面色漲紅,憤怒的說。
程瀟瀟向後撤開頭,惱了一眼:“當時腳下打滑,他就那麼巧扶了一把,狗仔就拍了,你看到的照片就是這麼來的。”
陸謹言緊鎖着眉:“你當時爲什麼會跟他在一起?”
程瀟瀟哼笑了一聲:“你還是不相信我啊。”
“我只是覺得有些蹊蹺,怎麼就那麼巧合有狗仔隊在跟蹤你們,還拍下了這麼巧妙的角度,這樣的新聞本不該出現,卻一下子有那麼多知名八卦大v轉發,報紙刊登。”
他這麼一分析,程瀟瀟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銀奇這個人沒你想得那麼簡單,最好少跟他接觸,何況他還對你居心不良,別那麼容易被他騙了都不知道。”
“你是在妒忌嗎?”
他聳聳肩,很自然就承認:“這有什麼奇怪嗎?你是我妻子,我難道看見你跟別的男人傳緋聞還無動於衷?那是你希望看見的?”
“我這是被人下套,你呢?”
他馬上問道:“我怎麼你了?”
“動不動就將我關起來,囚禁是犯法你不知道?從現在開始我們約法三章,以後要遵守約定,不能動不動就隨便大男人主義發作,單方面損害我的人身利益。”
“我不同意。”陸謹言眼神一暗,幽幽的說:“不將你關在家裡我不放心,萬一跑了怎麼辦?”
程瀟瀟突然怒問:“這麼說你還準備有下一次嗎?”
“如果還發生了嚴重事情的話,我不敢保證,所以瀟瀟,你最好別惹我生氣,別跟銀奇見面了。”陸謹言坦誠得讓人難過。
他握着她的手,眼中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銀奇對她的舉動,希望不要受到任何影響。
她倔強的擡起頭:“謹言,如果你不答應,那麼我們就沒辦法繼續談下去了,我無法接受每一次吵架之後,都要被你關在這裡面對一室清冷,我甚至不能找你談談,我也有自己自由,你就這麼隔絕我跟外界的一切聯繫,是否太不公平?”
陸謹言眉頭皺得緊緊的,顯然很不愉快,但他無法控制自己想要這麼做的衝動,於是無比誠實的開口說:“與其答應你日後反悔,不如我現在就告訴你,到了那個時候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所以你明白嗎?”
她錯愕,卻沒有被驚嚇到,這些症狀,不正是當初心理醫生要自己注意的嗎?
面對她的沉默,陸謹言繼續解釋:“所以我也不想編個理由來騙你,這就是原本的我,你跟我結婚這麼久,難道沒發現嗎?”
他不能像尋常人那樣失控的關頭還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他會失去理智,扼殺一切有可能惹怒他的舉動,所以行動上,會先一步做出判斷,直接選擇他認爲最穩妥的辦法,將人關起來。
“謹言……”
這一次的談話沒能進行到最後,沈清的電話突然打進來,公司臨時出了急事,必須要陸謹言馬上去處理,臨走前,他俯身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瀟瀟,我必須馬上去公司,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她只是下意識點頭,然後看着他關上門離開。
陸謹言走後,門外的保鏢依舊沒有撤離,她有些頹廢的躺在牀上,葉之萌打電話來的時候,聽見的是她慵懶而沒有什麼力氣的聲音。
“被陸謹言關着人也變傻了嗎?”
“什麼事,說吧。”
“我是特意打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可以過來公司,你已經曠工兩天了,我們喬總非常不高興。”他在那頭不緊不慢的說,旁邊似乎還有轟隆隆的聲音。
程瀟瀟說着說着就坐了起來:“不是已經到談判階段了嗎?我這個小人物過去也沒什麼必要吧,有葉總您在,我去了豈不是多餘?”
葉之萌擡頭看了一眼工地:“你猜我現在在哪裡。”
“很吵,你在外面?”
“西山別墅。”
她有些詫異:“你爲什麼又在那邊?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你這個時候跑過去做什麼?”
西山別墅自從嚴忠的事情鬧過之後,已經讓別的高層接手這個項目,開始一切都很順利,喬思明爲了讓他專心大橋這邊,乾脆將別墅的事情攬了過去。
這突然落到了葉之萌身上,怎麼想,也不對勁。
“喬總的安排我總不能不聽吧?”
“喬思明是不是瘋了?”
“他聰明得很,不這麼做的話怎麼插手我們的項目呢?瀟瀟,大概我真的要離開這裡了。”耳邊的嘈雜將他的聲音完全掩蓋過去,程瀟瀟根本聽不清楚。
“你說什麼,我沒聽明白,你再說一遍。”
“沒什麼,明天想辦法到公司來一趟吧,關鍵時刻怎麼能少了隊友並肩作戰呢。”
“好。”
……
周母不同意周祁安提出要請保姆,自己一個人帶着確實有些辛苦。
但她覺得,現在的生活條件這麼好,一個孩子根本不算什麼,何況賽花出院之後她們就是兩個人,再怎麼也沒必要浪費那筆錢。
知道他公司忙碌,她已經儘量不去招惹他,煩他了。
因爲遭遇了潑硫酸事件之後,她對出門已經開始恐懼,生怕再遇到上次那個人,陸梅的惡毒也讓她有些害怕了,尤其是聽說她根本沒被抓走,更是擔心來找麻煩。
一連心驚膽戰了好幾天,這一日孩子有些發燒,打電話給周祁安的時候,他也忙得根本脫不開身。
讓周母抱着孩子去醫院,出門就可以直接打車,她也沒想太多,匆匆忙忙抱着孩子出門去。
醫生看過之後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她總算鬆了口氣,只交代不要悶在屋子裡,多出去曬曬太陽,周母聽了醫生的建議,也覺得在小區裡走走應該沒什麼關係。
“喲,真可愛,是男孩子嗎?”
一個婦女拉着個小女孩,在旁邊停了下來,臉上露出笑容,主動跟周母打招呼。
“是啊。”
“幾個月了呢?”
“才四個月呢。”
“真可愛,孩子的爸媽一定長得非常好看,這基因遺傳得,夠會長的啊。”那婦女說着就在旁邊坐了下來,熱絡的跟周母攀談起來。
聽見有人誇獎自己的孫子,周母內心很得意,覺得大家都是這裡的鄰居,說不定還能認識一些朋友。
“你兒子是做什麼的啊?一個人在家帶孩子嗎?”
周母笑着說:“我兒子開公司的,我媳婦這幾天住院了,就我一個人先帶着,兒子本來說要請保姆,但我覺着麻煩,也不放心,不如自己帶着好。”
婦女贊同的點頭:“現在那些保姆啊,經常發生虐童的案件,嚇死了,哪裡敢輕易將孩子交給他們帶,我的孫女也是自己帶大的。”說完拉過旁邊的小女孩,笑着摸上她的頭。
“你孫女長大肯定也是個大美女,現在就出落得這麼好了。”周母笑着稱讚:“你們也是住在這裡的嗎?我纔剛搬過來不久。”
婦女一頓,表情有些不自然。
“是啊。”
不過這些周母都沒發現。
“以後都是鄰居,要多走動走動,不然帶孩子太無聊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婦女這麼說完,跟女孩說:“來,快陪弟弟玩,以後你們就是好夥伴了。”
周母沒想太多,將孩子交到了婦女懷中,在鄉下,別人輪流抱一下孩子再正常不過,她當然不會想到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