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燕的眼神慌亂的不知道往哪裡放,不過她的職責是伺候君上,她便想上前問下關心君宸的話。
“咦,皇上這是?”凌燕不明所以的指着君宸懷裡的那個……不對,是那牀被子!
“回宮。”君宸立刻冷了臉,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凌燕默默的瞧了一臉,君宸從她身邊過的時候,被子裡露出林鈺的腦袋來,她一驚,連忙跟上去伺候了。
驛館。
歐陽君羨被放在了杜子陵房中,杜子陵悉知君宸回宮之後立刻來向歐陽君錦稟告。
“皇上,沐君宸已經帶着林鈺回宮了,您現下可要進宮?”杜子陵立在歐陽君錦身後問道。
歐陽君錦正拿着帕子在爲歐陽君羨擦拭,聽到杜子陵來了,他也不緊不慢地爲歐陽君羨擦乾淨了小臉,纔將帕子扔到一旁去。
“我知道,你先去。”
歐陽君錦的語氣不辨喜怒,卻帶着火一樣的灸熱,隨侍他多年的杜子陵自然瞭解他脾性,一言不發的退出去了。
歐陽君羨悠悠轉醒,眼睛還沒睜開,便伸手摸了摸頸脖,一陣神經撕扯一樣的疼痛,讓她禁不住叫了一聲,“呀!疼死我了!”
“醒了?”耳邊傳來一句問候。
但這聲音便像是一個威力無比的大炮仗似的,炸的歐陽君羨腦子裡嗡嗡作響。
“你……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沒有來嗎!”
歐陽君羨的聲音顫抖成最急的音調,渾身上下都忍不住瑟縮起來,她聽到那聲音的一刻便再也沒了睡意,連痠痛的感覺都消失不見了。
她抱着膝蓋將身體縮成一團,拼命的往牀角退去,眼前歐陽君錦溫柔的模樣,在她眼裡便像是地獄裡的惡鬼一樣,令她望而卻步。
不!
她甚至不敢去看他!
她害怕……
“君羨,你爲什麼這麼怕我,已經四年了,你還這樣的怕我嗎?”歐陽君錦一如君宸一樣俊美的驚如天人,只是他眼中或多或少帶着殺戮的氣息,總之令人望而生寒,心生膽怯。
不管他語氣有多麼溫柔,歐陽君羨始終保持着害怕的情緒,她渾身顫抖的像篩糠一樣,將腦袋埋在臂彎裡,她只要不看到歐陽君錦,便不會那麼害怕。
可是她依舊能感覺到,他的氣息還在附近,而且他似乎越來越靠近她了。
還不等他伸出手去碰她,歐陽君羨便大叫起來,“別過來別過來,你走開別碰我!啊!!!!!”
歐陽君羨過激的反應着實讓歐陽君錦不知所措,門外杜子陵聽到也忍不住輕聲問道:“皇上,公主她……”
即便是不想見他,歐陽君錦也沒有料到,君羨對他的反應會如此過激,他心底的火苗騰起,燃燒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他抓住君羨的胳膊將她拉過來強行拖去懷中,動作霸道無比,絲毫不給人反抗的餘地。
“你放開我!”歐陽君羨害怕至極,伸手在他胸前亂打,卻毫無用處,這些對歐陽君錦來說不過是隔靴搔癢一樣的感覺。
“告訴我,你究竟在怕什麼,你說!”歐陽君錦怒吼出聲,他遠勝於君羨的力氣讓歐陽君羨沒有一點反抗之力,她雙手手腕被他一手扼住,歐陽君錦另一隻手攥住她的下頜,逼着她看向自己,“你離開我四年,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你是魔鬼!放開我啊!嗚嗚嗚……”歐陽君羨忍不住大哭起來,哭的特別無助,她沒有辦法反抗,只能嗚咽哭泣,她的武功是歐陽君錦教的,在他面前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想起方纔聽到的杜子陵的聲音,知道他在門外,便放聲大哭,“嗚嗚嗚!子陵哥哥你騙我!你騙我!”
他明明寫信告訴她,歐陽君錦沒有來!
他不可能來的!
她好不容易放下一顆整日懸着的心,歐陽君錦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這要她如何接受?
這個她躲避了四年的人!
他就像地獄的嗜血修羅,無時無刻都能讓人害怕的魂飛魄散,彷彿一出手便能置人死地。
“是我讓他騙你的!”歐陽君錦承認的如此坦然,讓歐陽君羨一時之間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就像他問她,爲何如此怕他,她也說不出理由來!
“我不想見到你!你走啊!我要回宮,我要找宸哥哥!”歐陽君羨臉上,淚水肆意流淌,聲音也哭的有些沙啞。 Www▲тт kán▲c o
“你心裡只有你的宸哥哥,那我呢?我算什麼?”歐陽君錦死死禁錮住歐陽君羨,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他的話語就像他身上那種壓迫的氣勢一樣,驟緊。
“你……”歐陽君羨被他吼的一怔,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啊,他算什麼?
他是什麼?
她之前叫了他十幾年的哥哥呢……
他也很寵愛她的,幾乎將她寵愛的無法無天了。
可事實是……他那樣對她,他瘋了一樣的對她怒吼,他不是她的哥哥。
他說,他不是她的哥哥,那她能怎麼辦呢?
她來南唐,只不過是一次落荒而逃,她以爲這樣可以長久躲避,永遠不去想這個問題,甚至永遠忘了就好。
南唐有她的親哥哥君宸,有她的師父師孃,還有沐君澤這個三哥哥也很疼愛她,她過的很幸福很開心,開心的幾乎要忘了,她心裡,還住着一個叫歐陽君錦的惡魔。
他是惡魔……
這個想法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存在歐陽君羨的心裡的。
她記得,以前的哥哥對她好,她只記得他的好,從來不管,外臣如何評價他,說他殘忍,暴虐,嚴刑酷吏,手段凌厲狠辣。
她以爲,他對她溫柔寵愛就好。
甚至有時候聽到宮人竊竊私語,說他開疆闢土鐵血無情,對待朝臣手段殘忍,她明明對朝堂的詭譎一無所知,卻當即跳了出來,將那些宮人一併處罰了。
她還義正言辭的告訴他們,“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最疼愛我的人,誰敢再說哥哥壞話,本公主割了他的舌頭喂狗!”
她當時真的是一個刁蠻公主的樣子,連處罰人的理由都可以這樣隨手拈來,甚至算是無理取鬧。